休斯離開了站在他身後空地上的村莊,向格伯和野生妖精們走去。他們在森林邊緣的灌木叢和樹樁中閒蕩。傑拉爾德落後於休斯。
“我很驚訝你在來的路上沒有和格伯多聊幾句。自從你們重聚後,你幾乎沒和他說過兩句話,”傑拉爾德在他們搬家時說道。
休斯在回答之前不耐煩地吸了吸鼻子。“我爲什麼要和他說話?他是個大妖精,所以他沒什麼有趣的話可說。”
“嗯,如果他多學幾個字……”傑拉爾德爭論之前,休斯粗魯地哼了一聲,打斷了他。
“不,錯了。我的意思是格伯無話可說,因爲他和一羣妖精住在一個森林裡。我見過森林,對妖精瞭如指掌。談論這些事情是愚蠢的。”
在他們到達格伯的身邊之前,傑拉爾德不能想出一個回答。大妖精看了看他們,然後順從地朝休斯低下了頭。這只是導致休斯再次哼了一聲,然而傑拉爾德高興地揮手微笑着迎接格伯。在休斯的注視下,兩人開始通過手勢和一些人類語言進行交流。大部分都是令人困惑的廢話,但是看起來傑拉哈德肯定是在請求格伯派出妖精來幫助偵察森林。
“是的。是的,”格伯在傑拉爾德說完後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大妖精一邊說着,一邊熱情地上下晃動着腦袋,然後他看向了休斯。他的眼睛裡有一種疑問的表情,很明顯他在尋求休斯的同意去做傑拉哈德剛纔要求他做的任何事情。
他沒有馬上明白。休斯懷疑地盯着格伯一秒鐘,然後不情願地點頭。他現在沒有理由反對這個計劃,但他忍不住用傲慢的咆哮結束了點頭。休斯子想提醒格伯誰是老闆。是他。他是老闆。
格伯立刻轉過身,發出狂吠聲。在他周圍遊蕩的妖精們振作起來,看着他的方向。當他引起他們的注意時,格伯對他們發出嘶嘶聲和咕嚕聲幾次,然後向森林示意。
休斯專注地看着。他不知道那些愚蠢的聲音是什麼意思。當他試圖指揮妖精時,通常要花更長的時間。有格伯在身邊當然非常有用,不幸的是這意味着休斯還不能殺了他。在跑進樹林之前,妖精們嘀咕了一會兒。他們中的一個試圖留在後面,但是休斯飛快地踢了這個懶傢伙一腳,把他踢跑進了灌木叢。這隻小害蟲可能會坐在看不見的地方,但休斯對此無能爲力。
很快,除了小淘氣和小鬼,所有的妖精都離開了。他們倆仍然被強盜們監視着。休斯一度考慮踢他們兩個一腳,把他們也趕到森林裡去,但是斯坎普沒有用,Imp還揹着他的揹包。休斯擔心撞擊會導致袋子裡的東西爆炸。
“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大鬍子邊說邊走到傑拉爾德身邊。
休斯聳聳肩。"這是傑拉爾德的主意,所以一切不順利都是他的錯。"
強盜們開始安靜地交談,他們遠遠地看着村莊,等待着妖精們回來。過了半個多小時,第一批綠色生物回來了。小妖精從灌木叢中跑出來,跑向格伯,眼裡閃着興奮的光芒。大妖精和小妖精互相嘟囔了幾聲,然後格伯轉向休斯,指向森林。
“看起來他們找到了一個人,”傑拉爾德說。
“讓我們看看是誰,”休斯急切地回答,同時示意其餘的人加入他。
大妖精已經厭倦了等待。最近,當他一動不動的時候,他情不自禁地回想和反思他的記憶。這不是他喜歡的東西。每當想起艾克的臉,他胸中冰冷的怒火就燃燒起來。只有通過保持忙碌,他才能保持冷靜。
當他們準備行動時,休斯示意格伯。野生大妖精對着回來的妖精發出嘶嘶聲,兩人開始向森林走去。休斯和他的人類爪牙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在空地邊緣茂密的綠色植物中盤旋了幾分鐘。小妖精嗅了嗅暴露在外的樹根,然後轉向樹林深處。他們移動時,休斯仔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這是微弱的,但這裡的泥土被踩平了,被腳步聲變成了一條從村子通向樹林的小徑。人們顯然經常使用這條路。
小妖精和強盜們跟着這條路走了幾分鐘,直到休斯聽到了說話聲。格伯同時注意到了他們,兩個妖精立刻盯着噪音的來源。聽着聽着,休斯舉起一隻手示意安靜,然後放慢了腳步。當他繼續向前走的時候,他特別努力地悄悄地移動。聽起來好像只有兩個人在說話,一男一女。休斯笑了。這是強盜們瞄準的最佳目標,所以他繼續在灌木叢中爬行,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獵物。
有三個人,不是兩個人。其中一人一直保持沉默。前兩個站在一起。其中一個是金髮女孩,另一個是黑髮男孩。他們離小路只有幾英尺遠,正看着地上的什麼東西。有幾根樹枝和灌木叢擋住了去路,所以很難看清細節,但大部分還是清晰可見的。休斯爬到一棵樹旁,仔細觀察樹幹,想看得更清楚些,但他沒有任何運氣,所以他轉而研究第三個人。還有一個年輕人斜靠在離他的同伴幾英尺遠的一棵樹上。他是金髮碧眼的,當他看着另外兩個人時,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種煩惱和厭惡的混合表情。
顯然,休斯不是唯一注意到男孩表情的人。另一個棕色頭髮的年輕人也這樣做了,他大聲說。“如果你只是要在我背後怒目而視,做愚蠢的鬼臉,那你爲什麼要和我們一起去?”
“你知道原因。任何進入森林的人都需要至少三人一組,”金髮年輕人回答道。
“但我們離家只有幾分鐘的路程。這幾乎是我們的院子!”
“規則仍然有效。你永遠不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森林是一個危險的地方,我不會讓我的妹妹在沒有任何真正保護的情況下來到這裡,尤其是和你在一起。”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黑髮男孩憤怒地回答道。當他站起來時,有一陣沙沙聲,但另一個男孩只是笑了笑。
“這意味着我認爲你不能照顧自己,更不用說別人了,如果你被樹根絆倒,撞破了腦袋,我不想讓她自己揹你回去。”
在女孩開口說話之前,有一秒鐘憤怒的沉默。“好了,孩子們,不要再爭論了,這太愚蠢了。我們好好玩玩吧。”
從那以後,他們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所以休斯小心翼翼地退回到他的隊伍中。反正他已經聽夠了,看夠了。這些人是很好的人質,很容易被抓住。他們顯然是沒有生存技能的白癡。
“你看到了什麼?”傑拉爾德回來後問休斯。他的聲音平靜而緊張。他身後站着其他強盜和格伯。
“三個骨瘦如柴、看上去很虛弱的人。兩雄一雌,”休斯回答。
“太好了,我們去抓他們吧!”大鬍子邊走上前邊說道。不過他沒走多遠,因爲休斯輕蔑地嗤之以鼻,擋住了他的路。
“不,那是愚蠢的。你不能就這麼衝進去,否則他們會逃跑的,笨蛋。”
“那我們該怎麼辦?”
“這很明顯。你需要把它們切斷幷包圍起來,”休斯解釋道,他舉起一根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圈。每個人都在聽,大妖精說出了他的計劃。如果說休斯有什麼專長的話,那就是獵殺獵物,尤其是人類獵物。他們非常容易預測。
當他們完成計劃後,所有的人分成兩組,朝不同的方向走去。休斯告訴高柏和妖精們待在原地,然後他跟在傑拉哈德的隊伍後面。一秒鐘後,他轉過身,對着一直跟蹤他的妖精發出嘶嘶聲,直到他們跑回格伯。這些愚蠢的生物真的需要採取一些主動,並學習一種適當的語言,這樣他就可以對他們大喊大叫。
傑拉爾德帶領他的一半團隊穿過森林一分鐘,直到他們遠離他們的獵物,然後他們走上小路,悠閒地開始沿着它回來。休斯拉起他的頭罩,跟在他的人類爪牙後面。他應該呆在視線之外,這樣他可怕的偉大就不會嚇到人類太多,或者別的什麼。他已經忘記了確切的原因,但這並不重要。
在結束最後一段賽程,接近三個年輕人之前,休斯豎起兩個手指放在脣邊,吹口哨示意他們靠近。這種聲音和真正的鳥幾乎沒有區別,從遠處的森林裡傳來了對方的快速回應,所以他們繼續前進。這不是一個很好的回答,除非信號員試圖模仿一隻中途死去的鳥,但它達到了目的。兩組人都就位了,三個青年出現了。
“我告訴你,最後一聲鳥鳴很奇怪。我們應該回去。如果是個鷹身女妖什麼的呢?”較矮的棕色頭髮男孩告訴另一個。金髮女人被壓在他身上,他們三個一起站在路上聊天。
“會有不止一個鳥身女妖來威脅我們,他們知道最好不要靠近這裡。每當這些東西中的一個露出它們醜陋的嘴臉,就會有一支狩獵隊被派出去消滅它們。我們的父親還有一個上次打獵得到的頭骨,”金髮年輕人回答道。他聽起來不太關心。
“妖精呢?”
“那些發育不良的可憐蟲,他們怎麼辦?我知道老人們喜歡講關於他們的恐怖故事,但那只是故事而已。我們不會受到妖精的威脅。你只是有點神經質。”
突然,女孩看過去她的同伴,發現強盜們正朝他們走來。她呆住了,因爲她研究他們,然後她退縮,她的嘴在震驚中微微張開。兩個男孩注意到了她的行爲,轉過身去看她在看什麼。
“哦,你好!”傑拉爾德向他們打招呼。他的聲音很悅耳,並朝他們的方向揮了揮手。他身後的人也笑了,但遠沒有那麼友好。他們現在大約有30英尺遠了。
那個高個子的金髮男孩回答道。他緊張地說話時聲音結巴,臉色蒼白。他顯然很害怕,但努力不表現出來。“誰……你是?”
“我只是一個無害的旅行者,迷路了,正在尋找一些方向,也許是一些過夜的地方,”傑拉爾德帶着一個寬寬的令人放心的微笑回答。
女孩走近另一個男孩,把他的胳膊緊緊地抱在胸前。她似乎不相信。
"那你身後那些拿着武器的人呢?"金髮男孩問道,他伸出一隻胳膊,把另外兩隻胳膊推到身後。這三個年輕人緊張地從匪徒身邊走開了幾步。
“他們是我的同夥。對於一個孤獨的旅行者來說,森林是一個危險的地方。你不需要害怕他們,”傑拉爾德用同樣平靜的聲音回答。
看起來年輕的人類要逃進森林,但他們沒有機會。當另一羣強盜從灌木叢中走出來,走上年輕人身後的小路時,有一種沙沙的聲音。年輕人看到新來的人時臉色更加蒼白。他們現在被包圍了,他們知道這一點。
“他們也是我的一些同事,”傑拉爾德說,年輕女子開始顫抖。
“你想要什麼?”較矮的男孩問道,他抱着女孩,挑釁地瞪着傑拉爾德的方式。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僅此而已。我們都可以成爲朋友,所以你爲什麼不坐下來,我們可以談談,”傑拉爾德回答。這一次,他的語氣很冷淡,這表明他不是在提建議。
三個年輕人都走得更近了。他們在尋找逃跑路線時,眼裡流露出絕望的神情。
“坐下,”傑拉哈德命令他們,這時兩組匪徒都圍了上來。所有三個青年立即坐在地上。那些長相粗野、髒兮兮的土匪很快抓住機會將他們團團圍住。
“如果你傷害我們,我們的父母和其他人會追捕你,”金髮男孩解釋道。許多強盜發出了有趣的笑聲。希塔的笑聲是最響亮的之一,她的聲音引起了高個子金髮男孩的注意,他顯然不知道該怎麼理解她,因爲他困惑地皺起了眉頭。
“我不想傷害你,”傑拉爾德向他們保證,他蹲下身子,讓他們的臉幾乎持平。“我只是想問你一些問題,然後也許你可以幫我們一個小忙,把我們介紹給你的村莊。”
女孩回答之前,三個年輕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你想知道什麼,先生?”
這個問題讓傑拉爾德大吃一驚。他猶豫了一會兒,試圖想出一個答案。他們實際上並沒有計劃這一部分。
“嗯……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們的村莊,”他最終解釋道。
沒有人立即回答,因此伊利亞斯藉此機會探身問了自己的問題。"你崇拜那些命令你謀殺外人或吃人肉的奇怪的神嗎?"
“沒有...嗯...我們有一個小小的特-武神殿,”金髮男孩慢慢地回答。他顯然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現在每個人都奇怪地看着伊利亞。
“這是什麼愚蠢的問題?”大鬍子問另一個強盜。
“一個重要的問題,”伊利亞斯辯解道。“你想被食人族吃掉嗎?”
在其他人發言之前,休斯走上前問了他自己的問題。“有奶酪嗎?”強盜們幾天前就已經吃光了,休斯非常懷念那種味道。
這次是那個女孩回答。“一點點?我們有幾隻山羊,儘管幾年前最後一頭牛死了。”
大鬍子憤怒地嘆了口氣,大妖精還沒來得及迴應女孩,傑拉爾德就瞪着他。哦對了,他不應該說話的。他爲什麼又同意了呢?
傑拉爾德沒有再被打斷,詢問俘虜關於他們的村莊。他們不願意談論某些事情,但很快一幅設防社區的清晰畫面開始出現。
“這似乎是一個半體面的地方,可以得到一些用品,也許花一個晚上,”傑拉爾德說。“他們有空房子,他們聽起來不像一羣我們不能信任的偏執的混蛋。”
大多數其他強盜同意,他們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他們將冒險嘗試聯繫那個村莊,看看他們是否能在那裡過夜。布萊克奈爾同意了,主要是因爲這聽起來比呆在森林裡更令人興奮,而且他們還有奶酪。
大鬍子不耐煩地說:“咱們把這些幼徒帶走,然後就走。”。
“我自願在來的路上保護這個女孩,”伊利亞斯斜睨着她說。
“好像是,綠角。我會做到這一點,”一個老土匪說。
“我會看着她的,”休斯說着走近了那個金髮女孩。
“呃,爲什麼?我以爲你對此不感興趣……”
“變成什麼?”休斯疑惑地眨着眼睛問道。爲什麼人類就不能理解呢?
"你知道……"老強盜一邊回答,一邊做了幾個粗魯的手勢。休斯茫然地盯着他。他不知道強盜想得到什麼,所以他只是澄清了自己的想法。
“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快得多,也是一個更好的守衛,另外兩個小人聞起來很可怕。”
“啊,有道理,”當兩個男孩不懷好意地看着休斯時,強盜說道。儘管人類的鼻子幾乎沒有功能,但他們對自己的氣味卻異常敏感。
這個女孩看起來被突然的關注嚇壞了。一旦明白他們不會被攻擊和謀殺,俘虜們已經平靜了一些,但他們仍然緊張不安。
“你也許應該留在後面放哨。你畢竟是我們最好的偵察兵,”傑拉爾德迅速插話,然後壓低聲音繼續說。“而且你答應過要遠離俘虜!他們不會知道你是個大妖精。”
這引起了休斯惱火地哼了一聲,但他沒有爭辯這一點。當他們開始行動時,他一言不發地走到了隊伍的後面。俘虜們在隊伍中間,沿着小路往回走向村莊。
然而,緊張的不僅僅是這三個年輕人。大多數強盜看起來猶豫不決,行動僵硬。接近村莊是他們不得不做的事情,但這也很危險。他們不知道在那裡會發現什麼。很快,他們到達了樹林的邊緣,開始穿過空地和空地上的耕地。在他們面前,由木樁組成的定居牆隱約可見。它充滿敵意的存在告訴每個人,這個村莊已經準備好抵禦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