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早早的來到格致中學,跨進班裡坐了下來,不經意的往廖之哲的方向看去,發現她也到了。格致中學每天的早自習是從早上七點開始的,超過七點到學校的,被視爲遲到。周元的生活都是晚上九點半睡覺,早上六點從家裡出發,半個小時到學校。也不是周元有多努力,只是周元“沒心沒肺”,從小習慣了早睡,睡眠質量又超好,基本都是一覺到天亮,中間基本不會醒。只要一睜開眼睛,天就矇矇亮了,周元就沒有任何睡意了,馬上就起來了。
周元看了一眼廖之哲,她正在默默的看書,班裡的同學也來了有一半了,正在稀稀拉拉的背誦課文,有背英語的、有背語文的。周元坐定之後,也從書包裡拿出了語文書,大聲的朗誦起來,周元是“豪放”派,看見別人在大聲的誦讀,他也就跟着大聲的誦讀。早自習四十分鐘之後,是中間休息二十分鐘的時候,之後八點開始上課。大家紛紛上廁所的上廁所、閒聊的閒聊。周元也活動起來,轉過去看看廖之哲,輕輕的對廖之哲說:“廖之哲”。聲音很小,廖之哲興許沒有聽見,就沒理他。周元又接着在那廖之哲廖之哲的叫着。周元不敢大聲叫她,是因爲害羞。叫了幾句,見她沒有反應,周元就自己看起書來了。之後的有一段時間,周元每天早自習之後,都會輕輕的呼喚廖之哲的名字,意圖也很明顯,就是表達愛意。有一次,廖之哲似乎聽見了,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對,看周元也不說話,就只是看着她,廖之哲也就害羞的笑笑轉過頭去了。之後的周元這種表達愛意的方式,廖之哲時迴應,時不迴應,迴應的方式也只是轉過頭看他一眼笑笑罷了。
有一天,周元像往常一樣,早早來到學校,剛拿出歷史資料背了一會,突然有個人拿起他桌子上的書就往他身上砸,周元起初以爲是有同學跟他鬧着玩,就往後退了退,擡頭想看看這人是誰,結果發現是廖之哲,周元以爲是她在跟他鬧着玩,慢慢發現她不依不饒,仔細看還滿臉怒容,邊哭邊打邊罵,動靜非常大,好多同學都往這邊看過來。周元覺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麼大早上被人打,也很生氣,就大聲的對廖之哲說:“你幹什麼?”廖之哲開始只是打,後來看到周元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就吼着對周元說:“你自己幹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一直哭一直打。後來周元也就躲着她了。最後廖之哲說:“昨天晚上你到我家樓下來做什麼了,你自己不明白嗎。”周元很生氣的說:“我連你家在哪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會在你家樓下。”廖之哲邊哭邊大聲的說:“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一直在我樓下罵我,連我的父母都聽見了。”周元無言以對只是說:“沒有。”
教室裡鬧得這麼大動靜,嘴快的幾個同學早就飛奔到班主任的辦公室去報告了。常老師也是匆匆的趕來。聽了廖之哲的闡述之後,班主任當然是信任她的,相反對周元會惹是生非也是不奇怪的。常老師又一把抓住周元的衣服要把他拖到教室外面去,周元這次也不用他拖,自己就到外面去了。常老師又把廖之哲叫了出來,當着周元的面問她,這是怎麼回事,無非就是要當面對質,廖之哲說:“他昨天晚上跑到我家樓下來罵我,還罵得特別難聽,我的父母以爲我在外面交了什麼不三不四的朋友,罵了我一晚上。”常老師對周元說:“你有沒有這麼做。”周元說:“沒有。”常老師看他一副斬釘截鐵又生氣的樣子,眼神又很明亮,不像是做了什麼壞事的樣子。常老師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可能是沒想到廖之哲會反應這麼大,過了一會,教室裡突然有一個人在小聲的叫着常老師,常老師進去了。外面就剩了他們兩個人,周元生氣的站着,廖之哲氣消了一點。周元無意的看向廖之哲,廖之哲看向周元,四目相對,突然有一種非常異樣的感覺,身體都隨着一震,周元意識到他兩原來是互相愛慕的。雖然雙方臉上都掛着怒氣,但互相對視的時候,眼中卻是愛意和柔情。
過了一會,常老師出來了,似乎是弄明白了怎麼回事,平和的對周元與廖之哲說:“現在很快就要中考了,要把全部的精力用在學習上,有什麼“事情”等到中考以後再說嘛。”這裡的“事情”指的是周元喜歡廖之哲的事情。接着常老師又說:“周元你進去吧,早自習都快結束了。”周元臉上平靜,內心卻很生氣的說:“她打了我就這樣算了嗎?”常老師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只是說:“你先進去。”周元無奈也就只能進教室裡了。
在教室裡,周元也無心讀書,細細簌簌的好像聽到常老師在跟廖之哲解釋事情的真相,在她家樓下罵她的不是周元 ,是另有其人。
這件事一直壓在周元的心裡,周元一直在打聽着是誰在廖之哲樓下罵了她。有一天,周元來到學校,看到同桌“麻子”眼神躲躲藏藏,不太自在的樣子,似乎有什麼事情,周元就問他怎麼了,“麻子”不看他,也不搭話,臉上也沒昔日對周元的熱情,似乎犯了什麼事一樣,不敢看周元。周元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晚上在廖之哲樓下罵她的就是他的同桌“麻子”。周元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麻子”:“那天是不是你在廖之哲家樓下罵她。”“麻子”一臉驚慌,卻不搭話。周元問了幾遍,他都沒搭腔。周元是多麼渴望知道真相。他往四周掃了掃,發現後面“娘娘”(男的)好像有話要說。周元迫不及待的問“娘娘”:“是不是你”?“娘娘”開口說道:“那天本來他與”麻子“約好去遊戲廳打遊戲的,路上經過廖之哲家樓下,“麻子”突然萌生惡作劇的念頭,站在她家樓下罵她,罵了很久,罵的很難聽,什麼廖之哲“表子”,廖之哲“臭表子”,“死全家”......等等”。周元聽到這些,感覺五雷轟頂,震驚極了,難以想象會有人做這種事情。他不明白“麻子”爲什麼要這麼做,問他也不肯說 。這件事之後,周元知道他與“麻子”的關係回不到從前了,兩人也越來越疏遠了。
後來周元才明白“麻子”爲什麼會做這麼蠢的事。主要是他智商不高,心智還停留在小學階段,課桌中間畫一條線,男女各不要越界這種。他蠢到把初中當成小學,跑到別人樓下去惡作劇,讓人念在他“小”不追究他,以爲這樣是“風尚”。雖然說主觀上沒有惡意,但實際上卻犯了大錯。
後來周元也明白,爲什麼廖之哲會發這麼大的“火”。廖之哲對周元也有好感,周元英俊善良,身高不矮,看上去成熟一點,學習成績也不差,對於周元的示愛,廖之哲也是非常開心並深信不疑的,直到“麻子”到她家樓下去罵她,她聽成了周元的聲音,這也難怪,因爲平時只有周元會輕輕的呼喚她自己的名字,加上她又不認識“麻子”,就誤會成周元了。聽到假“周元”在罵她,還罵得那麼難聽,對於她來說,情竇初開的少女,又沉浸在被別人的愛慕之中,突然之間這種境況被打破,對自己羞愧難當,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廖之哲就馬上認定周元明面上說欣賞她,喜歡她,向她示愛,背地裡卻跑到樓下來罵她,並罵的這麼難聽,又被父母責罵一晚上。這是對她的侵犯。生氣也是情有可原了。
這次誤會事件之後,周元與廖之哲就沒再有交流過了,不過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卻更上一層樓了,彼此內心也更加確定了彼此的心意。雖然沒有言語、行爲上交流,彼此卻也不討厭對方,有時也會用眼神交流,用眼神訴說着彼此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