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以然很開心,他看見了姚阡陌,她就坐在石凳上畫畫。

其實周以然真的沒什麼辦法,打手機給她,她又不接電話,去上次看見姚阡陌的酒吧逛逛想碰面,可是從來不見她的蹤影,還有什麼辦法。幸虧何愛羅把姚阡陌的行蹤透露出來。

周以然整理一下衣服,走過去。

“嗨,阡陌。”

姚阡陌一聽,就知道是誰了,心裡暗暗罵了何愛羅一聲。

周以然見她不吭聲,稍有些尷尬,“真巧,你來這裡畫畫。畫得挺好的。”

姚阡陌嗯了一聲。

周以然感覺沒話說了,氣氛有點沉悶,而姚阡陌想他趕快走,可是周以然卻坐了下來。

“上次,謝謝你了。”周以然看着姚阡陌。

“不用謝。”

“最近的花收到嗎?”

“以後別送了,沒用的。我已經和你說了,我不會喜歡你的。”

“爲什麼?”周以然倒是疑惑,按道理,女孩子都喜歡花的。

姚阡陌開始收拾東西,“很多事情沒爲什麼。”姚阡陌跨上她的摩托車,心想,難得一次寫生,居然會看到周以然。

“阡陌等一下,能載我回去嗎?”周以然厚着臉皮說,“我不記得路了。”

“你是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我、我、我不記得了。”

姚阡陌盯着他的眼睛,周以然被盯得心虛低下頭。

最後姚阡陌說:“上來吧!”

在這一路,周以然小心臟蹦蹦地亂跳,姚阡陌戴着太陽眼鏡,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像玻璃般透明,長髮飛揚……周以然感到詩一樣的美好,只是臉被長髮抽得生疼。

“你下車,這裡是學校附近,你走回去。”姚阡陌緩緩停下,靠在路旁。

“那你去哪裡,我也想去。”周以然一聽就急了。

“你回去,我還有其他事,我走了。”姚阡陌一溜煙地走了,感覺身後那個像惡魔似的。

周以然看到姚阡陌絕塵而走的背影,心裡有點泄氣,可是想着今天能和她見上一面,心中又有些希望。

“阡陌,怎麼辦?我、我、我……”

姚阡陌正坐在陽臺的鞦韆上看夜景,突然接到何愛羅的電話,聽到這火急火燎的聲音,“冷靜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周以然在愛琴海酒吧和其他人發生爭執了,看他們都不是好惹的,我沒辦法,就打給你。”

怎麼又是周以然,姚阡陌想,“你現在在他隔壁?”

“不是,我過不去,太多人圍着了,我正擠過去。”

“你別擠過去。等我過來,三分鐘之後到。”

何愛羅看着這混亂的場景,踮起腳尖看,只看到人頭。

周以然喝得微醉,不過還是清醒的,周圍都是謾罵聲,推推嚷嚷的場景,讓周以然麻木了。

其中有個人過來推了周以然一下,周以然重心不穩,差點摔在地上,幸好及時扶住身邊的桌椅。

周以然大罵:“你做什麼!”

一個身穿黃色T-shirt,手臂紋了個骷髏的男的說:“還問我幹嘛,你別不知好歹,叫你那條妞過來,居然說我沒資格,我看啊,那個漂亮小妞根本不是你的,裝什麼的。”

“大哥,和他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先打一頓。”

何愛羅聽到後,心裡着急,怎麼姚阡陌還不來啊!

這時,何愛羅突然被人抓住手,嚇了一大跳,轉身一看。“阡陌,你終於來了,現在怎麼辦,快打起來了。”

“先過去再說。”姚阡陌看着四周,人太多了,周以然那邊又是角落,很難繞過去。

這時周以然那邊傳來玻璃打碎的聲音。

“真的打起來了。”何愛羅驚呼一聲,掙脫了姚阡陌,拼了命地擠過去,“讓過一下,借一下……”這也擠出了一條路,姚阡陌默默想着,但緊跟着何愛羅。

何愛羅好不容易擠過去,正看見穿黃色T-shirt拿着個碎的玻璃瓶指着周以然,而周以然跌倒在地。

何愛羅趕緊扶起周以然,周以然一看是她,下意識甩手甩開何愛羅。何愛羅沒想到他這麼大力,正巧地上有啤酒的泡沫,腳下一滑,正往後倒時,姚阡陌及時的扶住她。

周以然看到了姚阡陌,黃色T-shirt的也看到姚阡陌。

黃色T-shirt的說:“你就是照片上的人吧!真漂亮!你真不會是他的妞吧!”

“不是。”姚阡陌淡淡地說,“你們放過他。”

“放過他,沒那麼容易,看他那賤模樣,都想打他一頓。”

姚阡陌皺了一下眉頭,突然看見服務生躲在一旁,扯他過來,“你們的經理在哪裡?發生這樣的事還不過來。”

服務生哭喪着臉:“經理他不在酒吧,打他電話也不通。發生這樣的事,像我們這些服務的,能怎麼辦!”

“那你們的老闆呢!”

“也不在。”

姚阡陌暗罵一聲,沒有一個能說事的。

“你們究竟想怎樣!”何愛羅說。

“喲,還有一位小妞,看來這男的不簡單。”黃色T-shirt的想了想,“要麼你們倆陪哥玩一下。”

“無恥。”何愛羅說。

“媽的,就你這樣還說想玩,我呸,想打就打一頓,看你們都打不過我!”周以然大聲吼。

“你他媽的,打了再說。”黃色T-shirt的拿着個玻璃瓶,往周以然頭上敲。

姚阡陌一見狀,正想替他擋擋,卻被服務生往一邊拉扯。然而周以然也不是沒用的,一手迅速地抓住黃色T-shirt拿玻璃瓶的手,大力將他的手腕往外一扭,黃色T-shirt手腕一痛,玻璃瓶拿不住,砰地一聲,掉在地上,周以然趁勢,一腳踢着黃色T-shirt的膝蓋,黃色T-shirt一吃痛,噗通地單膝跪下,膝蓋與玻璃碎片差那麼幾釐米。

周以然一笑:“都說打不過我的。”

何愛羅走到姚阡陌旁邊,說:“他練過幾手的。”

“看得出。”姚阡陌說,可是奇怪,黃色T-shirt的怎麼那麼沉默?

黃色T-shirt擡起頭,笑着說:“你以爲我真的不夠你打。”一說完,黃色T-shirt單手撐地,不顧地上的玻璃碎片,一腳橫掃絆倒周以然,然後迅速起身,手抓住周以然的頭往地上撞,手臂的肌肉緊繃着,可以看出黃色T-shirt有多麼憤怒。

何愛羅尖叫了一聲,地上的玻璃碎片多得數不清。

這時姚阡陌動身了,也不見她多用力,手握成拳頭往黃色T-shirt的手肘一撞,黃色T-shirt的手臂頓時麻痹了,應該是神經線吃痛,然後姚阡陌一手抓住周以然的手臂,往何愛羅方向用力一甩,何愛羅下意識接住周以然,周以然的衝撞力使何愛羅往後退了好幾步,背部撞到凳子上才緩解下來,何愛羅的背部很痛,可是還是咬着牙不出聲。

“阡陌,你這是做什麼,我能應付。”周以然說,根本沒有意識到背後的人已經痛得臉色發白。

“你給我安靜。”姚阡陌冷冽的眼神掃過周以然,然後對黃色T-shirt的說:“我不想把事情弄大,你說,怎麼解決。”

黃色T-shirt走前一步,手伸向姚阡陌的臉蛋,“你陪我一陣子。”

姚阡陌厭惡地躲過伸過來的手。

周以然罵了一聲無恥。

這時外面突然吵起來,一羣身穿黑衣背心的人走了進來,手臂肌肉發達。走在前面是位身穿白色襯衫的男人,一走過來,就說:“我是這裡的經理,你們給我個面子,這件事就這樣過了,今天的酒水我請了,以後來都打個八折怎樣。”

“哥我又不是沒錢,你的面子很大嗎,也不瞧瞧我是誰,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誰,大名鼎鼎的虎哥。今天我就要打那小子一頓。”

“你說要打誰!”那羣黑衣中走出了一位頭染黃色,脖子處隱隱約約露出虎頭的紋身。

黃色T-shirt 的一看來者,頓時低聲下氣了,“虎哥。”

虎哥對黃色T-shirt呵斥了幾句,低聲對經理說了幾句,經理點點頭。

經理過來對姚阡陌說:“小姐,今天的事對不起了,虎哥想請你上去坐一坐。”

“不用了,我們先離開。”姚阡陌轉身就走,何愛羅拖着周以然緊跟着姚阡陌。

何愛羅覺得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周以然還滿臉不爽。

回到學校後,姚阡陌說:“我不回宿舍了,小愛你陪他回去吧!我出去一趟。”

“你自己小心。”何愛羅微微有些擔心,雖然姚阡陌老是不回宿舍,在外面有個房子,但感覺今晚的事情不簡單。

愛琴海酒吧包房裡。一羣人站着,包括那羣黑衣的,黃色T-shirt的,經理等。坐着就兩位,一位平短的頭髮,一位穿着紅色的格子襯衫。

這時,門被推開了,是姚阡陌。

那兩位一看,就站起來,“小姐好。”

姚阡陌嗯了一聲,坐了下來,那兩位就站在那。

“都坐下,別站着。”姚阡陌說。但坐下的還是那兩位。

“說吧!今天的事。”

黃色T-shirt還在震驚中,那女的是什麼來頭啊!

虎哥大力拍了黃色T-shirt的一下,黃色T-shirt猛的驚醒了過來,“我、我、我……”然後甩了自己一巴掌,“小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你的男朋友,我真不知道,我、我……”

姚阡陌說:“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只是認識而已,你說今天的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黃色T-shirt低聲說“今天我在喝酒,他坐在我隔壁喝酒……”

虎哥大力拍了黃色T-shirt的一下,“說大聲點,說重點,真丟臉。”

黃色T-shirt說:“是、是。小姐那位朋友在我隔壁喝酒,突然間他給我看張照片,是小姐你的,然後對我說,是不是很漂亮!我說是,你女朋友啊,介紹來認識一下。然後他就說我這屌絲看小姐你一樣就是褻瀆之類的,我就火了,然後就打起來了,然後小姐你來了。”越說越小聲。

姚阡陌點了頭,“那你們兩個怎麼來了?”姚阡陌向平短頭髮的男人說。

平短頭髮的說:“老大一直派人看着你,怕你發生什麼意外。”

“還有小姐,A大的論壇都是今天的事,老大怕擔心,讓我對你說一聲小心。”紅色格子襯衫的拿出手機,打開論壇給姚阡陌看,工商繫系花惹上黑社會了,工商繫系花身手了得,還附帶照片。

姚阡陌一看,“天啊!我什麼時候成了系花啊!”

頓時房間裡的滿臉黑色。

姚阡陌說:“黑了它,不要再讓我看見這些。我走了,今天的事不要傳出去。”

姚阡陌走了好幾分鐘,整個房間依舊安靜。

黃色T-shirt低聲問虎哥:“那女的是什麼來歷。”

虎哥橫了他一眼,“我也不清楚,總之大有來歷,你就別問了,今天算你倒黴。”

這時平短髮的男人說,“小姐你們是惹不起的,幸虧你沒碰到她,要不是今天你肯定被她打到殘廢了。”

黃色T-shirt打了個冷戰,被一個女的打到殘廢?

平短男說:“你們都出去,我和於老闆談談話。”

房間裡只剩下平短髮男和穿紅色格子襯衫的。

“小於啊!今天你不對了,發生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不在酒吧裡,要是小姐真的出事,我可保不了你。”平短男說。

“對不起,平哥,我不知道她是小姐!”

“我沒和你說嘛!”

“……沒有。”小於說。

平哥想了一會兒,“好像是真的沒說,忘了,太忙了。現在你知道了。”

“知道,那小姐什麼來歷,挺好奇的。”

平哥看着小於,“看是你,說給你聽。”平哥默默點起一根香菸,“你知道我們的頭是誰嗎?”

“知道,謝老大。”

“不,不只是他,讓我想想怎麼說吧。你可以理解我們的勢力爲一個集團,可以分爲一層層,最上層的權利最大,也是我們的頭,最上層有十個,十個之中最大的就是謝老大,而小姐就是十個之中的一個,懂了沒。”

於老闆愣了愣,很快恢復鎮靜,“懂,平哥,你見過那十位老大嗎?”

“見過幾次,但今天那位小姐我也是第一次見本人,之前我見過照片。今天上面傳達信息過來讓我來的,小姐爲人低調,很多人都不知道她身份的,別說出去。”

“小姐那個漂亮模樣還想低調啊!她一出去肯定遭人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