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遠遠的吹着我的臉我的手我的發我的心我的眼睛,你遠遠的呆在那個城那個房那個燈那扇窗口……”

姚阡陌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翻身尋找手機,看了看屏幕。

“喂,小愛。”

“阡陌,出大事了,周以然跟別人吵架了。”

“怎麼又是他,我不想理他了。”姚阡陌透露出不耐煩。

何愛羅很着急,“可是他是和齊堅吵!”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你現在在哪裡?”阡陌一下子清醒了。

“在愛琴海酒吧,你快過來吧,我招架不住了。”何愛羅掛斷電話,看着周圍的場景。

她其實是來找周以然的,想到他肯定到酒吧喝酒,果然。何愛羅找到周以然時,周以然已經喝了很多酒了,醉得都認不出何愛羅了。何愛羅正想扶他回學校時,齊堅等人卻進來酒吧。周以然擡頭一看是齊堅,二話不說衝過去打他一拳。幸虧齊堅反應快,側身避了過去,周以然撲了個空,撲在齊堅身後的人。

何愛羅看到這情景,立馬走了過去,扶住周以然,說:“齊堅,對不起,他喝醉了。”

“何愛羅?你怎麼也在這?阡陌在嗎?”齊堅說。

“阡陌,阡陌,別叫得那麼親切,你又不是她的誰。”周以然聽到後,發起火。

“以然,你醒醒!”何愛羅抓住周以然的手臂。

周以然眨眨眼睛,一看是何愛羅,大力甩開何愛羅,突然又扯着何愛羅的頭髮說:“又是你,你怎麼老是冤魂不散。你一點用處都沒有,追阡陌的事情你又幫不上忙,你卻在我丟臉的時候把帶阡陌叫上,你存心讓我在阡陌面前丟臉的。現在,你憑什麼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以然,放手,你扯得我好痛。”何愛羅抓住自己的頭髮,可是心裡更痛,眼淚不自覺地涌了上去。

齊堅看到這情形,立馬抓住周以然的手,用力打周以然的手腕。周以然反而避開齊堅打在手腕的手,大力一推,推開何愛羅。

何愛羅重心不穩,撞向臺吧。

“你沒事吧!”齊堅扶起何愛羅。

何愛羅捂着頭,“沒事,稍微撞了一下而已。”

這時經理過來了,一看見周以然,“怎麼又是你啊!我大爺啊!”經理叫幾個服務生,想把周以然架去包房。

周以然甩開服務生的手,“幹嘛了,你們想把我暗暗解決掉!我和你們說,我可不好惹!”周以然賴在凳子上不走。何愛羅見狀就打電話給姚阡陌了。

姚阡陌根本來不及換衣服,扯了扯睡得皺皺的裙子就出門。三分鐘不到就趕到了愛情海酒吧。

“我的小姐!你可來了。”經理一看姚阡陌,一把淚的撲過去。

“用得着那麼誇張嗎?”姚阡陌用手頂住經理的臉,“人呢?”

“阡陌。”齊堅喊。

“阡陌,你來了,你來看我的是不是。”周以然迅速站起來,走到姚阡陌前面。

姚阡陌退後一步,神色冷淡,“你回去,別惹事了。”

周以然看到她不經意往後退,冷笑說:“我惹事?我哪有惹事!我還不是因爲你纔會這樣。”周以然猛地抓住姚阡陌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右胸上,“我感受一下我心跳,我真的沒騙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知道,你先放開我。”姚阡陌皺了一下眉頭,想抽回自己的手,無奈周以然力氣很大,“而且你放錯位置了,心臟是在左胸的。”

人羣中發出嗤嗤的笑聲。

周以然愣住了,姚阡陌趁這麼一空擋,趕緊抽回手。

“你不懂,你不懂。”周以然喃喃道,推開所有人衝了出去。

“以然!”何愛羅跟着出去。

姚阡陌也想跟出去的,而齊堅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你去也沒用,只會讓周以然更執着。”

齊堅對着他的朋友說:“都回學校,今天的事都別說了。”然後又對姚阡陌說:“我送你回去。”

姚阡陌想說不的時候,齊堅已經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走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路燈照得樹影斜斜地映在地面。風,輕輕吹過,樹葉似在哀嘆,似在惋惜。很孤單的,很寂靜的。

“你還記得我和你競選班長的事嗎?”齊堅說。

太靜了,總讓人不經意想起往事。

姚阡陌笑了笑,“什麼競選!我可沒和你爭。”

姚阡陌和齊堅所上的高中是A城最好的公立學校,高級中學,總會帶有成績看人的想法,更何況是尖子班。

老師說:“剛開始就讓入學成績第一的先擔任班長,之後再競選。可是我們班入學成績第一的有兩個,齊堅和姚阡陌,你們站起來,誰當班長。”

齊堅和姚阡陌站了起來,姚阡陌率先說:“我不做,讓他做吧。”

這時不知誰起鬨,“一個當正的,一個當副,男主女副。”

“你這有一點點性別歧視!”有位女生說。

“男的比較有領導能力啊!那也不對,姚阡陌靠她的樣子已經俘虜我們班男的心了。”

幸好老師二十歲來頭,女的,能開得起玩笑,“剛纔哪個耍嘴皮的,就來做班長,看你能不能靠嘴皮俘虜整個班的心,包括老師我。”

全班頓時笑成一片。

老師用手示意安靜,然後說:“你們兩個怎麼看。”

“我不想做,老師。”姚阡陌搖頭。

“那齊堅你來做。”老師說。

齊堅正想搖頭,看見姚阡陌投來託孤的眼神,託孤?對,就像是說這重大的任務交給你了,然後齊堅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爲什麼不做班長?”下課後,齊堅問姚阡陌。說起來也奇怪,老師特意安排姚阡陌坐在齊堅的前面。

姚阡陌轉過身,想了想,說:“嫌麻煩。”

“你就把麻煩扔給我。”

“哪有扔,是交給你,一看你就是個領導人才。”姚阡陌睜大眼睛說,“你看我,哪裡有能力做班長的。”

“我開薯片,你們誰吃。”何愛羅拿着樂事薯片問,“還有,我叫何愛羅,可以叫我小愛!”

姚阡陌突然搶走何愛羅的薯片,“你還吃啊!看你這身材,何止是小愛,大愛了!”

何愛羅委屈看着姚阡陌,姚阡陌盯着何愛羅的肚子,說:“從今以後,下午去陪我去跑步打球。這種高脂肪的等你瘦下來再吃。”姚阡陌轉過身,把薯片給齊堅,“看你太瘦了,吃點脂肪,養胖一點。”

齊堅拿着薯片,看了看姚阡陌那女王的架勢,看了看何愛羅委屈的表情,覺得這姚阡陌挺可愛的,本來還想看多幾眼姚阡陌的,只是受不了何愛羅望過來那幽怨的眼神,然後默默把薯片塞在桌櫃裡,攤了攤手,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

最後,在何愛羅一片哀嚎中度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