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彩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這個問題在範耀祖心裡忽然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不知該怎樣表達,孟彩香其實是一個長得秀氣但不是特別漂亮的女人,像是百合花一樣,沒有玫瑰那麼鮮豔,也沒有杜丹那麼高貴,有的則是淡淡的清香和那幽靜的味道。
範耀秋對藍小飛講着他跟孟彩香在範府的故事,還有那小時候的往事,那一年,一個小男孩闖入了一個小山,而也是在那一年,有個小女孩則是張牙舞爪地捉着昆蟲,然後則是那年的歡笑和那年的友誼,還有那年的心。
藍小飛起初還覺得能去競爭把那範耀秋給搶回來,可是看到他那講述和孟彩香在一起的神情,她忽然發覺自己沒希望了,因爲那是幸福的笑。那個男人的眼神在提起和那個女人的往事的時候,始終是歡笑的,始終是興奮的。然後他和她的故事觸動了藍小飛的心。她覺得這個男人和孟彩香真是不容易,應該祝福他們。
終於她的心也放開了,那是一段遺憾,那段遺憾叫做錯過!也許自己如果早早遇見範耀秋就好了,那個時候也許孟彩香也不會那麼深深烙印住這個男人的心上了。
藍小飛說道:“想不到你和她是那樣的關係,那樣的故事,我真感動,我覺得我應該祝福你。”
看着那藍小飛釋然的笑,範耀秋心裡很是開心,因爲他也輕鬆了,藍小飛放下了,自己也沒那麼有壓力了,因爲情債太難還了。被一個女人喜歡是幸福,被兩個女人喜歡有時候真的像是災難一樣。
範耀秋道:“謝謝。藍姑娘這麼優秀,也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真心人的。”
藍小飛聽到這話,心裡有些不舒服,她看着範耀秋,忽然又釋然地笑了笑說道:“隨緣吧!”說着她又走向了那房間的門,她忽又回頭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呢?”
範耀秋道:“三天後吧!我想再休息一下,然後就去啓程。”
藍小飛道:“也好,三天後,我要好好送送你。”說完,便離開了那範耀秋的房間。
上海,中國的經濟、金融中心,繁榮的國際大都市。這裡也是商賈名流彙集,這裡也是租界重地。這裡的中西方文化在不斷交流,而這裡的名媛世家也上演着各種各樣的**韻事。
若說如今的年輕一代,誰最出風頭的話,那便是杜家的公子杜清翔了,不是因爲他的家世,也不是因爲他的**,而是因爲他有一雙愛笑的眼睛。
此時的那雙眼睛沒有留意他喜歡的紅酒、西服和古董,也沒有注意他那蒸蒸日上的事業,而是在看一個女人,那是一個如百合花一樣的女人。杜清翔雖然20出頭,但是什麼樣的女人都見過,那些女人大多對他趨之若鶩。“趨之若鶩”這個詞本來是貶義詞,杜公子對那些女人都是貶義的,因爲那些女人中大多數人看中的不過是他身後的名和利,此外是相貌和才情。所以他稱自己是**,是不好的事物!
可是他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是不一樣,她從不多看自己一眼,甚至在自己面前,沒有像一般員工一樣有壓迫感。她看着自己,永遠是沒有感情的東西一樣。他是多麼希望面前的孟彩香能夠溫柔一些啊!最起碼能讓自己覺得她是一個女人。記得那溫情的一瞬間還是自己一個月前對她說:“孟彩香,你還有我!我是你的朋友”的時候。
孟彩香來到報社一個月了,他從未想過一個大府出來的丫頭居然識字,他更有些驚訝的是這個丫頭居然還會洋文,而且還有些文采。
範耀秋教了她幾個月的知識,但是那天賦也很重要。彷彿孟彩香前世就是才女,而到了今世依舊絢爛一樣。而範耀秋只是給她點了一盞燈,那燈照耀了她的路,她順着路則通向了她的陽光大道。
他看着她現在的衣服,想起了那個一個月前馬濤給她的行李箱。其實孟彩香是沒有行禮的,那行李箱的東西則是杜清翔讓馬濤準備的。那箱子裡有衣服,有財物,還有一些生活用品,可是她貌似一件都沒用過。她現在的衣服換了,沒了那土裡土氣的丫頭服,換上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那裙子繡了幾朵蝴蝶,而袖口的**邊也很是追着潮流,那是她被髮了第一個月的薪資買的。雖然衣服新穎,但是比起那行李箱裡的衣服,就顯得有些寒酸了。
她是一個適應能力很快的女人,聰明和得體則是在報社裡的人所共識的。她剛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懂,而一個月以後,則變成了一個得心應手的人物。職場中,一個人對於溝通上的成功,看看她在公司的人緣就可知道。其實一個人人緣上的成功,只要大多數人喜歡你,你就是成功的了。
杜清翔手裡拿着一份報紙,那是樓文報社的早報,是最新的。裡面有篇文章吸引了杜清翔的注意,那些一種他沒有看過的全新類型的東西,那是一個小說,而且好像都沒有寫完,文章每次都會留個讀者遐想的空間,然後讓那些凡是讀過這個章節的人等着下一章,結果一傳一,十傳百,報紙的銷量一下子猛增了不少。有些人買的不是報紙,而是那小說接下來的內容。
杜清翔看着那個小說,小說的名字叫《一個女子的故事》,那故事充滿了傳奇,寫這個小說的人就像裡面的主人公一樣。可裡面的內容有些敏感,畢竟裡面的人和物太過於現實了。也許現實的東西往往能觸動人的內心,當局混亂,政府現在也沒心情搞什麼精神文明建設。
此時在經理辦公室裡,杜清翔一個人坐在辦公椅上,手裡拿着一份報紙,而孟彩香則是站在他的面前,等着他的問題。她被單獨叫到了經理辦公室,而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其實孟彩香第一天來報社上班的時候,那緋聞就不斷,方小渝則是推波助瀾,說她與杜老闆關係匪淺,這一波接着一波流言蜚語。杜清翔本想處置那方小渝,但是孟彩香則是一再地阻攔。
杜清翔對她笑道:“我的大作家,你現在當真是出名了啊!”
孟彩香說道:“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有一點是杜清翔滿意的,那便是他不喜歡孟彩香把自己當成老闆,而是朋友。他喜歡她和自己隨意說話的感覺。
杜清翔大笑,說道:“我當然有了,我身爲老闆,想來好好看看我的員工。”
孟彩香說道:“那你看夠了嗎?我該開始工作了。”
杜清翔看着她說道:“沒看夠啊!只是想問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寫完你的小說啊?我都想每天追着看下去了。”
孟彩香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說完,她有些黯然,因爲她想起了許多人,有些黯然神傷。杜清翔看着她的樣子,急忙站起來,扶着她說道:“對不起,你沒事吧?我剛纔說錯話了。”
杜清翔這樣親暱的動作,讓孟彩香有些不適應,她急忙推開杜清翔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沒有的話,那我該去工作了。”
杜清翔被她推開,有些尷尬,心道:“自己真的被你那麼討厭嗎?”可是他知道現在讓她留下來,那尷尬的氣氛反而更厲害,於是他讓她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孟彩香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周鬆文在拿着文件去副經理辦公室的方向。
周鬆文正好正面碰到了她,他點頭找個招呼,孟彩香則是禮貌性地微笑了一下,然後兩個人就分開了。孟彩香和周鬆文是相反的方向,猛彩香和周鬆文越走越遠,只是孟彩香是頭也沒回地走着,而周鬆文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去看了看她。她的背影沒有任何感情,她轉了身就再沒回過頭,曾幾何時,自己其實對孟彩香有些好感,只是也只有好感,在利益發展面前,他已經作出了選擇。他拿着自己已經準備好的稿件進入了副經理的辦公司,來商量以後的公司發展,他爲此準備了好多,他要成功!
方小渝和和趙良超此時在報社裡寫着最新的信息,記者是很忙的,而進行後續工作的編輯則是更忙。趙良超在工作的時候,心不在焉地看着方小渝,而方小渝則又心不在焉地看着對面的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剛剛坐在她的的辦公桌上,她的衣服素雅,從感情還是從發展角度來說,至少在方小渝眼裡,她真的贏了。
此時的自己真的不像真正的“自己”,記得“自己”在孟彩香剛來的時候,對她很不好,甚至卑鄙地給她“穿小鞋”,方小渝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是第一次見到孟彩香,就是不喜歡她!甚至還把孟彩香當成了假想的情敵。
孟彩香是辦公室裡大多數人的敵人,因爲太過優秀的人總會招人妒忌。何況這個人還是老闆的“緋聞女友”。可也就是因爲她和老闆的曖昧關係,搞得上下所有人都要和她相處融洽,無論是真的融洽還是假裝融洽。而凡是對她有所任爲的人,都被那個背後支持她的杜清翔給一一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