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來人往,早上的人羣也很多,因爲這是一條熱鬧街道。範耀秋和藍小飛則是兩個人並排走着。
“蘇文斌?怎麼會是蘇文斌?”範耀秋心中想着。蘇文斌自然也是看到了他,他更沒想到藍小飛居然和範耀秋也認識。蘇文斌在看到他從門裡出來的時候,也是短暫地呆滯了一下。因爲太巧了!只是巧的不是時候。範耀秋假裝不認識蘇文斌,而蘇文斌也假裝不認識他,兩個人演了一場戲,讓藍小飛脫了困。如今的藍小飛安全了,可是蘇文斌呢?範耀秋是一定要救的!
藍小飛看着範耀秋,心道如果真的是夫妻就好了。看樣子蘇同志是落入敵手了,如今要想辦法救他纔是,可她又不想範耀秋也捲進來,絕對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的秘密。
兩個人都是抱着類似的想法,卻又不知該如何說。範耀秋首先說道:“現在你的乾爹不在這裡,所以我要保護你!那個大成旅館你暫時先不要回了。我先幫你找個旅館安頓下來,等那些軍人走了,你再回去。我先去大成旅館看看,問問旅館的人,他們要住多久。現在兵荒馬亂的,你這樣回去我不放心。”
藍小飛微笑道:“我覺得還是你先找個旅館住吧!大成旅館畢竟是我家,我不回去不合適,而且我可以去支撐整個旅館!放心吧,沒事的!”
範耀秋道:“不行!不行!這怎麼可以,你一個女孩子,我實在是不放心!你先去找個旅館,我回大成去看看。”
藍小飛看他有些着急甚至倔強的樣子,心中有些好笑,她頭一次見到範耀秋原來也可以這麼可愛。他對自己是關懷的,就衝這一點,藍小飛就滿足了。她望着眼前這個倔強的男人說道:“好,不過我們要一起找個旅館,我一個人去找,我害怕。”
範耀秋見她答應了,心中很是高興。他說道:“那好,我們現在去吧!”兩個人不多時便找了一個旅館,交了錢,來到了一個房間裡。
範耀秋此時說道:“你先在這裡住下,等我看到那些軍人離開後,我再來找你。”
藍小飛望着那個男人的臉,忽然笑了,然後又莫名奇妙地問道:“耀秋,我想問你個問題。”
範耀秋本想快點出去辦事,可是此時的藍小飛說話態度有些不大對勁,他也不知道是爲什麼,他對她說道:“你怎麼了?”
藍小飛道:“沒什麼,我只問你一個問題。”說着她低下了頭,我見猶憐的樣子。
範耀秋說道:“你說吧!”
藍小飛擡起頭望着他,對他說道:“我想知道我在你心中是什麼地位?”她現在的眼神有些害怕也有些淡定,還有些彷徨和不知所措。她怕知道答案,但又想知道答案。她知道自己很可能一去不回了,所以她一定要問清楚。
範耀秋聽到她的問題,看着她的眼睛,思前想後,藍小飛在自己心中是什麼地位?這個問題讓他有些糾結,因爲這一個多月來,藍小飛真的走入到自己的心裡了。可是她始終沒有達到孟彩香的位置。他的最愛是孟彩香,而藍小飛呢?
他對她說道:“你在我心中是很好的朋友。”
藍小飛眼睛迷離地說道:“只是好朋友嗎?”
範耀秋低下了頭,說道:“對不起…”
藍小飛苦笑了一下便轉過身去,她緩緩走到一個茶几旁,伸手倒了一杯茶。那茶壺裡的茶是她特意要的,剛剛讓旅館的夥計端上來,茶還是熱的。她再給茶杯斟好前,偷偷在茶壺裡放了一些藥粉。那是容易讓人睡覺的藥,這包藥一直在自己身邊帶着,是乾爹給自己的,他說一個女孩子在外有時候就需要一些保護自己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一把手槍!
藍小飛端着一杯茶,來到範耀秋的身邊,對他說道:“你的答案,我很不滿意,所有我很生氣!”
範耀秋再次說道:“對不起。”
藍小飛笑道:“我藍小飛是個大度的人,所以我不會記恨你的,但是有個前提,你要喝下我的茶,一杯茶就當你給我謝罪吧!”
範耀秋看着她那微笑的臉龐,她心中是苦澀的,而那笑也顯得有些僵硬。範耀秋拿起了她手中的茶,一口喝了下去。那一杯茶很是清香,那茶的味道不同於以往,因爲它太過於回味了。忽然他發現他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而面前中的女人都開始迷離起來。那味道叫做*,那迷失的世界叫做扭曲的人生。
範耀秋從正面倒了下去,而藍小飛從正面把他抱了起來。這個男人,她一直想抱,可是卻從未實現過,而這一次卻是如此實現,而實現後,也許便是永久的別理。她抱着眼前這個男人,她哭了,淚水流到了那個男人的胸膛,那男人的特有香氣讓藍小飛更加的苦澀。
她抱着範耀秋,把他拉到了牀上,而那手腳酥軟的範耀秋則是對她說着什麼,可是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仰頭昏了下去。她好好看了看這個男人的臉,然後又拉着他的那沒有絲毫力氣的手,對他吶吶自語片刻,便離開了他的房間,去往了大成旅館。那喃喃自語的內容沒有人知道,因爲她說那話都是無聲的,她的嘴脣在動,而沒有聲音出來,也許她本就不想讓她的聲音出來,因爲那是無聲的表達,就像他和她的故事一樣,無聲地落定,悄無聲息地離開。
大成旅館的房間此時住滿了人,很奇怪的是人雖滿了,但卻沒有以前人住滿時候的熱鬧。有人會問爲什麼,那麼就會有人告訴你,這個旅館住着官差。因爲在那個動亂的年代,軍人是主角!有軍人的地方便是有政治,有強權和地位。大成旅館此時就住着四個軍人。
連長和蘇文斌住一間,三個軍人住一間。蘇文斌此時手和腳都被拷了起來,行動很是不便,那鎖鏈鑰匙則是在連長手裡。
連長名叫李曉,是從一個普通軍人,經過3年的歷練成長爲連長。他沒有一副英俊的臉龐,而且那笑也很狡黠的樣子,可是他做起事情來卻是一個狠角色,而且雷厲風行,做事從不拖泥帶水。這次他機緣巧合抓到一個*,他不像一般的軍人一樣,急切邀功,而是想用蘇文斌來釣一些大魚!而具體怎麼釣,他還在想着。
他從進入這家旅館就感覺出一點不一樣的感覺,因爲這家旅館的幾個夥計的眼睛就像會說話一樣。那走路的樣子,那平靜的一張臉,還有他們說話的樣子,都給他一種訓練有素的感覺。這家店,他堅持要住下來!對於未知和挑戰,他總會感覺興奮!他是一個喜歡挑戰的人!至於蘇文斌,他有這個信心把蘇文斌留在自己的身邊。
此時的夜很黑,而風很大!到處可聽到風嗖嗖的感覺。旅館的房間裡洋溢着詭異的氣氛,忽然李曉的門被人敲打着。
“大爺,小的給您送茶來了。”門外的人說道。那說話的人語氣是笑着說的,而且不用看也是知道那一定是諂媚。但是那諂媚的笑,總讓李曉覺得那笑裡還藏着一把刀。
李曉對着門外笑道:“不用了,我夜裡沒有喝茶的習慣,你下去吧!”那夥計笑着答應着,離開了。這麼輕易就離開了?這倒是讓李曉有些意外,他剛纔還想着如果再僵持的話,他就讓那個夥計進來,然後三下五除二把夥計綁起來!再以自己的手段好好審問這個人!他也相信他一定能問出什麼來,可是夥計終究還是走了。
李曉對着蘇文斌笑道:“我的蘇公子啊!你說這個旅館怪不怪啊?”
蘇文斌道:“旅館?我沒感覺哪裡怪啊?”
李曉笑道:“蘇公子,其實我有個秘密,一直想告訴你,可是又怕你沒有機會知道。”
蘇文斌說道:“爲什麼?”
當李曉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門外又想起了敲門聲,那聲音是個女人發出的,憑李連長的記憶和那靈敏超人的耳朵,他也猜出那個聲音是誰發生的。
“大爺,今晚小店有贈品要贈予,大爺還望收下。”門外的藍小飛道。
李曉對着蘇文斌冷笑道:“好一個贈品啊!蘇公子,你說我如果開門後,那面對我的是一個麗人,還是手裡握着一把槍的殺手呢?”
蘇文斌後背流出了冷汗,他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爲那李曉的手槍已經拿了出來,那槍正對着他。此時房間內變得鴉雀無聲,而房間外則是有些焦急地說道:“大爺,你睡了嗎?小店的贈品可是難得啊!專門給今晚入住的客人。”
李曉笑着對外面說道:“你進來吧!不然蘇公子就沒有命來享受贈品了。”
話說完,那門被外面的人突然撞開了,緊接着房間內也響起了槍聲。
在旅館裡的範耀秋漸漸甦醒着,在他昏迷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夢。在夢裡,他失去了藍小飛,藍小飛被那幾個軍人一槍打死。那是一個可以讓自己心碎的夢,那個夢裡的自己哭了。
他在現實中也哭了,他慢慢爬起來,有個力量撐着自己快點清醒,那是情,也是一種來自深處的愛,雖然可能只有一點點。
他尋找到了大成旅館,發現這裡還是老樣子,只是那藍小飛和那些軍人,甚至蘇文斌都不見了。
夥計和賬房先生也不知道他們的去向,他一個人則是瘋了一樣地到處找着。
範耀秋走了,而夥計對着賬房先生說道:“陸叔,我們這樣,老爺會不會不高興啊?”這個老爺自然是指龍達成。
賬房先生說道:“無論如何,大成旅館都不能被暴露!我們只是普通老百姓,哪怕是小姐有難,我們也什麼都幫不了!”
夥計一邊聽着陸叔說話,頭一邊點着。在大成旅館,龍達成不在的時候,這位陸叔便是大成旅館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