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正殿柯雲嵇就那樣直直地站在太子面前,面對太子的目光毫不退縮。
“你想好你說的話,要知道”太子看看穿着紅嫁衣的安然,她很明豔,卻不屬於他“你可能害了她。”
柯雲嵇擡眼看了對面泛着眼淚的安然。
她很美,穿着嫁衣的她更美,只是這容顏即將成爲別人的,她該是呵護在手心裡的人,他讓她陷入這樣的局面,如若可以他想以這副身軀替代她一切的苦楚,可是一切都晚了。
她穿着嫁衣,卻要成爲別人的新娘。
廳內的人都屏氣看着柯雲嵇。
只見他頹然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安然緊繃着一顆心,見他轉身稍稍鬆了口氣,可心裡像是堵着什麼,很難受。
太子臉上看不出喜怒,只讓喜婆再扶了安然回房間收拾一下,也確實要拾掇拾掇,她臉上因幾行淚妝容早已經huā了。
她其實還是希望他能鬧一鬧的,可又不想他這樣任性。
就這麼矛盾地想着,隨着喜婆到房間重新上妝,看着打着溫暈的腮紅,發膏打理的髮絲一絲不苟地在額上,一雙似蹙非蹙的杏眼泛着溫潤的淚huā在眼睛裡打轉。
喜婆在一旁看着鏡中的嬌顏,心中不住地讚歎,一雙已顯滄桑的手摸索着她的髮絲,感嘆道:“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太子殿下從未給過人這般的恩典,就是娶側妃也沒有這樣紅妝的,太子對姑娘的心姑娘看得出來,姑娘就不要想那些不該想的了.”
她知道不該再想,可...她又能怎麼辦?!
愛了兩世的人,有過恨。有過愛,他的點點滴滴都已經刻在心裡,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也不是她說不想就不會在想念的。
“喜婆....”
門外小丫頭瞧瞧地叫了喜婆,喜婆見安然走神沒注意輕聲地走到門口,低聲同小丫頭說了兩句話,只見她眉色飛揚,似是好事臨門。
回身站到安然的身後笑道:“姑娘大喜,剛剛太子妃傳話今晚太子殿下來您這兒歇着。”
喜婆喜上眉梢,對安然更是殷勤了兩分。
本以爲有了柯家少爺鬧場太子對她會存了氣。怎知太子居然還是要歇在這裡,足見她在太子心中的分量,越是想到她會是太子的寵愛。可能是將來一宮之主,心裡止不住的笑意,說話的語氣都帶着幾分的討好.
安然心裡揪緊,不知怎地,想起了那日柯雲嵇對她用強,雖然不喜可並無噁心,今突然太子要臨幸,她想到那麼親密的接觸,忍不住打個寒戰,胃裡翻騰着有些不舒服.
存了心事,時間過得感覺更是快了,眼見日頭落了下去,心不由地揪緊,手緊緊地抓着牀幃的紗帳。手心裡滿是冷汗。
天色轉暗,喜婆也收拾了牀鋪準備下去了,安然突地抓住了喜婆的衣襟,顫聲道:“嬤嬤別走!”
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帶了兩分乞求。
喜婆笑眯眯地眨眨眼,一時覺得有些心疼。
喜婆回身握住安然的手,嘆息道:“姑娘想開些吧。這世上有些是靠緣分,你同他有緣無分,同太子纔是緣分匪淺。百年修得同船渡,既已如此,便認命吧,何況這又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福分。”
趙安然苦澀一笑,沒有反駁。
趙安然鬆開喜婆。微閉眼睛“嬤嬤下去吧。”
喜婆見她眉宇間的緊張未曾退去。面色卻不再似方纔那般抗拒,知道她已經想通了,即便此時不能互動地迎合太子 也斷然不會抗拒,她沒想過能一下勸說好,這樣也不錯,起碼不會惹到太子爺。
喜婆是好意,不管她存的什麼心思,她是爲她好,她領這份情。
眼下她沒時間想其他的,單太子今夜要在她這裡留宿就讓她有些慌亂。
還沒等趙安然理清思路,就聽到有人推門進來,無聲無息,這般靜謐安然心中更是緊張萬分,一時間不敢擡頭,生怕看到太子。
更深時分,直接推門進來的除了太子還能有誰,她心中明白卻還是不願相信,始終低頭不語。
“怎麼不擡頭?”
聲音略有顫抖,熟悉的音色傳入耳中,安然一瞬間的詫異,待反應過來猛地擡頭“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說不震驚是騙人的,心裡有一絲的竊喜,可更多的是擔憂,他就這樣進來若是被人看到肯定會沒命的!
“出去!”
他並不理會她刻意壓低的聲音,徑直走到她的身邊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我!”
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情說這些,安然恨不得此時將他臭罵一頓,可她不能,只要她大聲喊出聲音一定會有人衝進來,到時候他的命....她還是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眼睛不時地掃一眼門口,生怕有人闖進來“你快走啊!”
他調笑着看着趙安然,喜滋滋的說道“然兒,你真美!”
趙安然真是哭笑不得,她是並不知道他究竟想幹嘛,這樣得罪了太子對他對柯家都可能是滅頂之災,她不怕她自己被連累,畢竟她此時的身份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太子是不會讓這樣的話傳出去的,可他不一樣,隨便一個罪名他就會身首異處。
趙眼中噙着淚,怒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是太子殿下的人,你啦這裡不合適。”
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竟然還在她的面前不肯離開。
實在是氣不過,安然沒辦法,只好站起身推推搡搡地將他推向了門外,纔出了內套間,就見他開口阻止道:“我今晚不走。”
安然瞪大了眼睛,他真的瘋了!
正預再推搡,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然兒,是太子殿下讓我來的!”
趙安然立時定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面前梳洗一新的人,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心裡不斷地嘀咕着,這根本不可能!
出爾反爾是爲君最不能做之事,這樣有損英明。
趙安然愣了。
他趁着她走神之際,一把將她抱住,走向了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