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雲站在城內的大街上,仰首瞧着那蔓延了半邊天的黑煙。
自郊外進城的百姓不斷,幾乎每人手中都捧着骨灰罈,哭聲哀哀悽悽,或互相扶助,有些人甚至傷心過度,被擡着進城。
小順子在一旁說道,“小姐,堆積成山的屍首,從瘟疫開始蔓延,就一直在燒,這幾天燒得更是集中,”神色也滿是凝重,“估計還得不斷燒個三五天,才燒得完。”
鳳驚雲心裡頗不是滋味。或許她該早些出手,能避免死很多人。可這瘟疫是君佑祺人爲擴散的,否則,楊裡村瘟疫被朝廷封了村,最多隻有一個村子遭殃。
君佑祺野心吞併天下,掌權者一但野心勃勃,就會死傷無數。
她不是救世主,從來麻木不仁,沒有偉大到以救世爲己任的情操。
相信浣月國皇帝也查出了是君佑祺所爲,浣月國的百姓冤屈,應當由浣月國的皇帝去爲他們平反。
她的摯愛中了忘情蠱毒,現在仍無解。
“小姐,時候不早了,回府用膳路有點遠,小的怕您餓着,不如就近找家酒樓先吃晚飯?”小順子建意着。雖然非常時期,還是有極小部份商家已開業。
她未回話,小順子心疼地又道,“您在這稍等一會兒,小的去買些吃的給您。”說着囑咐一旁一直跟着的顧小憐,“好好照顧小姐。”
“知道了。”顧小憐心裡暗喜。跟了鳳驚雲一下午,小順子都寸步不離,害她沒有機會下手。等他一走,而鳳驚雲正好又精神恍惚,真是天助她也!
等小順子一走遠,顧小憐眼中閃過一縷殺氣。
她中的淫毒,君佑祺讓園子給了一個月的解藥,要是一個月內殺不了鳳驚雲,她的命也保不住了。
當然,就算沒有君佑祺的命令,她跟了君寞殤十年,鳳驚雲搶了屬於她的榮華富貴,搶了屬於她的皇后寶座,她也絕不讓鳳驚雲這個賤人活着!
從在霸天島開始,一路等待時機,她早已經等得不耐煩。
鳳驚雲武功高強,警惕性高,又擅醫,要殺她,用毒行不通,亦沒有第二次機會,只能一擊斃命!
顧小憐悄悄握住藏於袖袋中的匕首,寬大的袖袍垂下,使人覺察不到。
盯着鳳驚雲的後背,要一刀從背後捅穿她的心臟。
鳳驚雲不喜歡跟別人太親近,因此吩咐她一直離着三步遠。
她不敢妄動,手握匕首,三步,還是太遠了。
匕首隻適合近身刺殺。
哪怕多走一步,她也怕被精明的鳳驚雲發現。
幾十名百姓哭哭啼啼從城外進來,正好路過邊上,人一多,腳步就雜亂。
顧小憐趁着人多,迅速跨前一大步,揚起手中的匕首,刀尖對準鳳驚雲的後背,眼看就要戳下去。
刀尖還未觸到鳳驚雲,她陡然僵住不動。
一把長劍從背後捅穿了顧小憐的身體,劍鋒穿過了她的心臟。
她仍然想用力去殺鳳驚雲,奈何胸口劇痛,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似的,手中緊握的匕首“哐啷”一聲掉落在地。
暗影站在她身後,伴隨着他手中長劍抽出的聲音,顧小憐腿一軟,呈現側倒的姿勢跌趴在地。
被捅穿的傷口一股一股迅速往外涌着鮮血,顧小憐瞠大着眼珠子瞪着暗影,那雙水靈靈的眼眸裡盡是不可置信。
暗影也不嫌染血的劍髒,唰一聲,收劍回鞘,“好奇我爲什麼要殺你?你向主子表白過愛慕主子。你以爲我不知道?主子不會相信你的虛情假意,倒是留了個心眼,防你嫉妒鳳四小姐而產生殺機。從在霸天島開始,主子就下令防着你了。”
“你說……你……愛我……”她嘴裡冒着血,口齒不清地喃着。
“你勾-引我的事情,主子一清二楚。若非主子默許,你真當我會跟你在一起?身爲主子最得力的助手,忠誠乃第一信條。你自以爲勾得我上當,實則,我亦將計就計,看你究竟包藏何種禍心。主子早已下令,一旦你有傷害鳳四小姐的舉動,可先斬後奏——殺無赦。”
“不……不……”她臉色白得沒一絲血色。她爲了主子付出了十年,勞苦功高,主子不會如此對她!她悲痛地瞪着暗影,怎麼也不相信,他對自己沒有真情。她想嘶吼,她想吶喊,奈何,她沒有力氣了。
“你被君佑祺下了淫毒一事,主子早就知道了。你受君佑祺所控那麼長一段時間,竟然連一點事也沒辦成。那也算你好運,否則,你又豈活得到今天?”他只是在沒有情緒的陳述,“從你不經意的眼神中,我看出這段時間,你把我當傻瓜,以爲我給你衆多的錢財,是愛你的表現?那不過是用錢在麻痹你的戒心。再則,半月教解散之前,你好歹曾經是半月教的北堂主,在你身上多花點錢,我就當叫只貴點的雞了。”
顧小憐猛地嘔出一大灘血,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傷勢實在太重。
“就你這個賤人不值得主子親自出馬。”暗影冷淡地看着顧小憐,“你今天反常地要跟着鳳四小姐,主子覺得有異,命令其他人看護小主子,讓我暗中尾隨。你可以死得瞑目了。”
顧小憐憤恨地瞪着暗影,死也不相信口口聲聲愛她的暗影,竟然心裡根本沒她!不甘心地又瞪了鳳驚雲一眼,後者甚至連身都沒轉一下,不知是有把握在此性命攸關的關頭會無恙,還是根本沒把她顧小憐放在眼裡,甚至連基本的好奇心都沒有,似乎早就猜到暗影跟着了。
鳳驚雲的這份淡定,她永遠都沒有。不得不承認,她輸了,徹底的輸了。
可她不甘,明明她纔是皇后,只有她有資格當鳳祥國的皇后!
顧小憐的身軀倒在了血泊中,美麗的大眼睜得似要暴凸出來,美麗的容顏因不甘憤恨而扭曲得醜陋,地上的血灘不斷地擴大,絕了氣息。
暗影朝着鳳驚雲一拱手,“鳳四小姐受驚了。”
鳳驚雲擺了擺手,示意無妨。
“四小姐早就知道屬下在暗中隨護了。”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辛苦你了。”嗓音淡淡,讓人如沐春風。
“保護您,是屬下的職責。”看着她的背影,沐浴着夕陽,纖柔清雅,絕世的美。他怦然心動。
路人是呆住了。
可能是近些天瘟疫着實死了太多的人,隨處可見感染了瘟疫而死的人,從城外進來的人又見了外頭堆積如山的屍首,可能是近段時間屍首見多了,見到當街殺人這種現像,又看殺人者竟如此鎮定,一時沒有人尖叫。
等路人回過神,總算有人喊叫出聲,“殺……殺人啦!”
路過的匆匆作鳥獸散。
很快,有巡邏的官兵趕來,爲首的喝道,“誰殺人了?青天白日的,也敢殺人!眼裡還有王法嗎!”
“我殺的。”暗影面不改色。
那爲首的官兵一見暗影那從容的樣兒,像是個見慣大場面的,還有……識出他旁邊的白衣女子。
那比天仙下凡還美的相貌,那泰然不凡的氣度……美得無法形容的女子。
是神醫忘川。
亦是鳳祥國與祁天國兩國皇帝冊封的皇后。
忘川已向全天下聲明,她接受的是鳳祥國帝君的情意,宛拒祁天國帝君。
一個能得兩國皇帝寵愛,又讓當今瑞王念念不忘的女子,更是天下第一名醫。
所有人都好奇她的長相,關於她的傳說,甚至被一些人整合成了撰記。
她的畫像隨處能買到。
畫像失真,畫得再美,亦不如她本人半分。
總歸,爲首的官兵與另外好幾認出了她。
且不說別的,此次浣月國京城瘟疫乃忘川的藥方所解,是她數日廢寢忘食研究出來的藥方。
簡單來說,她是浣月國百姓的大恩人,活菩薩。
他們是感激的。
“神……神醫?”爲首的官兵小心翼翼的詢問,似想肯定是否認錯人。
暗影說道,“忘川神醫乃我鳳祥國尊貴的皇后。”指了下地上的屍首,“那個賤婦竟敢行刺皇后,被我處決了。”言下之意,並未否認忘川的身份。
“行刺皇后,罪該萬死。”爲首的官兵馬上贊同,又順着他的話問了句,“你是何人?”
暗影回道,“鳳祥國皇帝近侍——暗影。”
“哦。”不自覺語帶了絲尊重,“您殺的,可知是何人?”
“我鳳祥國的一個奸細而已。拉出城去,與感染瘟疫而死的人一塊燒了吧。”
“是。”猶豫了下,那爲首的官兵一揚手,另兩名官兵擡着顧小憐的屍首往城外而去。又朝鳳驚雲道,“皇后娘娘若沒別的吩咐,我等先告退了。”
她點了下頭。
一隊官兵行了禮就走了。
其餘過路的人並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暗影見鳳驚雲波瀾不興的神情,他自然而然地開口道,“屬下不喜歡顧小憐。”
她看着城門的方向,依舊有官兵用板車推着一堆堆的屍體與柴木運出城,無數進城的百姓手中捧着骨灰罈。似是沒聽到他說什麼。
他知道她聽到了。
她又轉過身凝視了他一眼,眉頭挑了挑,“暗影護衛喜不喜歡顧小憐,不必同我說。”這樣會讓她生出錯覺,會覺得暗影對自己有感情?
他稍沉默。她是主子的女人,不能表達出愛意,起碼,他不想讓她誤會他的心意,“鳳四小姐說的是。”
鳳驚雲落在他臉上的視線裡多了絲探究的意味,可能是跟着君寞殤太久的原故,覺得暗影跟他主子一樣冷冰冰的。在他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麼。
她不是多情之人,倒是希望暗影不要真的喜歡她纔好。
小順子一手拿着一個油紙包與一隻烤雞,另一手端着一個瓷盅走過來,“小姐,小的買好了晚膳,您又不說想吃什麼,就隨意買了點。”
將手裡的瓷盅遞給她,“這是聞香樓的黃鱔粥,小的還給您買了只烤雞,噴香的,您看喜歡不……”
話未說完,四處找人,“咦,顧小憐呢?哪去了?剛剛不還跟着您的……”又瞄了眼暗影,“暗影護衛不是在保護小太子麼?怎麼會在這裡?”
“小主子有其他人保護,奉主子之命,護衛鳳四小姐安全。”暗影冷淡地說,“顧小憐妄圖刺殺鳳四小姐,我已取其性命。”
“哦,顧小憐死了啊。”小順子隨口附和着,爾後猛地瞪大眼,“你說顧小憐刺殺小姐?”
他頷首。
小順子暴怒,“她人呢、她人呢?”
暗影懶得說第二遍廢話。
小順子怒氣衝衝的問,“我是說她的屍首呢?敢打我們家小姐的主意,死了我也要去踹她幾腳!”
“被官兵擡到城外,估計這會給燒了。”
一聽罷,小順子立即向城外的方向衝,跑了幾步,想起手中還拿着主子的晚膳,又折回,“便宜她算了,反正估計那不自量力的賤人也很快就燒變灰了。小姐還沒吃晚飯,小的侍候您用膳,您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
鳳驚雲接過他手中的粥盅,拿起裡頭的勺子,當街就邊走邊吃了起來。
認出鳳驚雲的人不少,有人覺得她貴爲皇后不應該在街上進膳,但她用膳的動作不快不慢,倒是很雅觀。
大多數百姓們倒也不管她邊走邊吃合不合作爲皇后的禮數了,也很多人覺得她這樣倒是很親切。
一名老婦突然跪在了鳳驚雲面前,“神醫,您是天神下凡,來拯救我們貧苦百姓的啊。老身的兒子感染了瘟疫,眼看不行了,有了您的藥方,又有了朝廷免費施藥,老身的兒子這才活過來了,您的大恩大德,老身感激啊!”
又有一名中年男子跪了下來,“我一家都感染了瘟疫,託神醫的福,才得以倖存,給神醫磕頭了!”
有兩人這麼一帶頭,無數百姓全都向鳳驚雲下跪磕頭,“神醫大恩大德,請受我們一拜!”
隔得遠的百姓看不到前邊的情況,聽到是跪拜忘川大恩,全都跟着跪。
一時間,整條街的人都下跪了。
鳳驚雲其實是有能力讓瘟疫更早得到控制的,心中有愧,她溫和地道,“各位都快起來吧!我斷沒有坐視瘟疫不管的道理!”
小順子也趕忙道,“都起來吧,你們的心意,我家小姐領了!”
“多謝神醫,神醫真是好人吶……”百姓們陸續起身,嘴裡不住對鳳驚雲讚揚着。
鳳驚雲其實並不喜歡別人稱頌她爲好人,因爲她本來就不是好人。
瞭解了城裡的情況,她返回了鳳凰園。
鳳凰園的流星苑,鳳驚雲剛走進其中一間廂房裡,見君寞殤坐在椅子上,懷裡抱着寶寶。
他低首看寶寶的目光裡透出幾分柔和。
她知道,除了她,他從不曾對誰溫和過,說明寶寶在他的心目中位置很是重要。
看到鳳驚雲,他馬上站起來,“驚雲……”
她走過來,“寶寶睡了?”
他微頷首,“奶孃剛給晟兒餵過奶。”
她自然地抱過寶寶,瞧着寶寶粉雕玉琢的小臉,眼神也不自覺放柔。
“暗影先行回來,他說你還沒用晚膳的。客廳裡已備好了晚膳。”他伸手將她鬢邊垂落的一縷髮絲撩到耳後,“以後要按時吃飯,別餓着。”
她擡首,“你不也一樣沒吃麼。”
“在等你。”
“下次別等我。你先用膳就是了。餓着了你,我心疼。”
他不置可否。
她將寶寶放回特製的嬰兒牀上,叫來奶孃照看,與他一同前往客廳。
用過晚膳,總管姜衡手裡拿着一本小冊子進門,微一躬身行禮,“小姐、皇上。”
鳳驚雲想了想,“以後稱君寞殤爲姑爺吧。”
君寞殤一愣,眼中劃過一道喜悅。雖然她早已是他孩子的娘,今生都跑不掉,但聽她這般吩咐,他心中還是很高興。
她瞧着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情緒,“殤,其實我很明白你的心意。你想讓世人都稱我爲皇后,只是現下畢竟是在浣月國,我們還未行冊封加冕大禮。繁俗禮節就先從簡吧。”
他擁住她的肩膀,“真想馬上帶你走。”在浣月國,他始終覺得慕容澈是威脅。
姜衡把手中的冊子遞交給鳳驚雲,“小姐……”
“他是朕的夫人。”君寞殤糾正,“回了鳳祥國,再統稱皇后,現在,交待下去,以後見了驚雲,都稱夫人。”
“這……”姜衡猶豫了下,見鳳驚雲未反對,便道了聲“是。”又瞧了眼小冊子說道,“夫人,前些天京城瘟疫,很多人家爲治病,低價出售宅院及店鋪。按您的吩咐,小的把您名下所有資金全部買了宅院鋪子,專挑地段好的,易出手的地方買,一共買了宅子一百二十處,鋪子九百七十間。您還真是神了,瘟疫的藥方出來之前,買入的價格極低,連以往市場價的一半都不到,現在治療瘟疫的藥方一出來,這些宅子店鋪立馬恢復了原價的七八成,大賺吶。”
“前些天連命都保不住了,誰會去管這些產業?”她淡然道,“至於瘟疫一但解除,浣月國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乃浣月國最繁華的地方,即便京城死了這麼多人,還是會有人不斷涌入京城,京城不會缺人。有人的地方,就需要住處、鋪子,是以,趁此機會低價買進,高價拋,是個不錯的賺錢機會。”
...
“小姐……”姜衡察覺說錯,立即改口,“夫人,屬下查到一個消息,有人與您一樣眼光獨到,比您更賺……更大手筆!”
她黛眉一挑,“誰?”
“屬下只知近來浣月國京城要出售的鋪子、宅院不知凡幾,有一神秘買家,正常市場價出售的鋪子、宅院一律不要,低於市場價七成的,統統被對方買走了,據說是房子與鋪子,對方這些天加起來買了一萬多處啊。”姜衡說起來也是又佩服又羨慕,“可惜,幕後的買家太神秘了,查不到是何人。屬下想,能有如此大的手筆,絕非普通人……”
“……”她沉默了下,朝一旁的君寞殤看過去。
君寞殤微頷首,“是我。”
姜衡詫異了一下,又瞭然,“原來是姑爺。難怪有如此財力。”
“我也是看驚雲如此操作,想必她嫌買的不夠多,順道而已。”
她淡看了他一眼,“你還真是瞭解我。”她拿得出的錢都買了,還想多買些來着。
君寞殤環住她的肩膀,“我是代你買的,這次的進項,都給你。”
她眼睛眨了下,“那可是萬貫錢財,多得數都數不清,真的都給我?不充入你的國庫?”
“江山都是你的,何況那麼點錢。私人賺的,就不入國庫了。”他一點兒也不在意。
她笑眯眯的,“那我就收下了。”揮霍幾輩子也花不完了。
他寵溺地撫了撫她白皙嫩的臉頰,“在我的印像裡,你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誰說我不在乎?”她微笑着說道,“我喜歡錢,天底下就沒有人不愛錢的。我只是把它放在一個適度的位置上而已。”
君寞殤認真地道,“我知道在你心裡,沒有什麼比我更重要。”
“你知道就好。”
見二人旁若無人的傾訴情意,姜衡有點不好意思。
鳳驚雲吩咐,“從明天開始,把手裡所有的鋪子按照以前市場價的九折拋售,售完爲止。”
“是。”姜衡領命離去。
君寞殤打了個手勢。
暗影從外頭走進來,“主子。”
“驚雲的話聽到了吧。明兒個開始一萬多處產業開始以原市場價九折變賣。所得錢銀全部運回鳳祥國,以驚雲的個人名義存入官家錢莊。”
暗影頷首。
又過了五天,京城的疫情已在逐漸解除,很多染了瘟疫,但體質好的人已經痊癒,還有很多人好了個七八成,哪怕那些病得重的也慢慢在好轉。
各商家開始營業,畢竟沒感染瘟疫,健康的人更多,多數人都窩在家很多天了,都紛紛出來逛。
街上又開始熱鬧起來。
皇帝下令開啓城門,由於京師這段時間沒開城門,物資匱乏,尤其食物,很多人已無米下鍋。
很多附近或知曉京城情況的其他它鎮百姓、商人都運了食品一類的東西到京城賣,幾乎是一拿到市集就被搶購完了。京城實在人多,供不應求。
糧食、蔬菜等東西吃的東西通通上漲了好幾倍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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