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納蘭明若似乎又回到了剛到絕情谷的日子,終日都是躺在牀上,吃喝拉撒都在牀上解決的,趟的她整個人腰板子生疼。
“快些讓我下牀走走吧,這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納蘭明若一把將身邊的小丫鬟給推開了。也不知這丫頭是獨孤夜在哪弄來的,看着樣貌甚是幼小,倒是性格還真是倔強的很,獨孤夜吩咐下去不准她下牀,這丫鬟還果真就看着她。
“王妃還是不要再爲難小的了,夜王命令叫君兒看着王妃,若是王妃有個什麼閃失,君兒怕是擔待不起啊。”
剛巧,落塵推門而入,他正準備給納蘭明若準備午膳,時至今日納蘭明若才知道那什麼桃花更並非只是一道菜品那麼簡單,更是一種上等的藥膳。
若不是前兩天她剛好聽見了落塵和獨孤夜的爭執,怕是時至今日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落塵輕輕的擺了擺手手臂,示意叫君兒先行退下。
現如今就憑藉納蘭明若的性子怕是區區幾個下人是無可奈何她的。
“若兒你怎麼又要鬧騰着下牀。”
他將桃花羹給放置在桌上,隨之坐下怔怔的就看着納蘭明若,還真是不叫人省心,這幸虧是自己來的及時,不然看來這君兒可就要遭殃了。
納蘭明若白了他一眼。
“整天都只叫我趟在牀上跟個半死人似的。”
“那還不是夜王擔心你的身子沒有恢復好。”
她纔不理會落塵的這一番說教,起身就下了牀去,落塵也只好搖了搖頭他沒有辦法她這是事實,只見納蘭明若下了牀就高興的在營帳裡蹦蹦跳跳的。
“終於叫我下來活動活動了。”
原本獨孤夜也只是剛好路過,正好在門外聽見了納蘭明若的聲音,聽着她下了牀,獨孤夜有些溫怒將簾子一把掀開徑直的就走了進來。
“誰準你下牀的。”
冷不丁的聽着獨孤夜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她還着實是嚇了一跳。
瞬間由內而生一種罪惡感,就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可憐巴巴的看着獨孤夜。
“我這不是想着下來活動活動筋骨,再叫我躺下去我就快要成了廢人一個了。”納蘭明若拉着獨孤夜的胳膊,給他拉到桌子邊上和落塵一同坐下。
獨孤夜怔了怔看着納蘭明若,臉上一臉嚴肅。
“若兒,我有事要和你說。”
看着他臉上的一臉嚴肅,納蘭明若瞬間心中咯噔一下,從未見過他這麼嚴峻的表情,看來這是有什麼事要告訴她,怕是離要出征的日子也不遠了,還記得前些日子的時候獨孤夜還整夜的看着兵書,和錦無恙一行人商議着從哪討伐。
上次錦無恙也有提起過,皇上那邊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已經出兵數月,還未聽着要出征的消息,着實有些不合適。
納蘭明若將手中正端着的桃花羹給放下,看着獨孤夜。
“夜王是要出征了麼?”
獨孤夜想了想點了點頭。
“只要你相安無事的回來了,對付一個區區的楚王這都是些小事。無妨大礙,只不過在這裡有些不太安全,我心想……”
原來獨孤夜是想把自己給趕回去?納蘭明若瞥了他一眼,這麼久來什麼風風雨雨是她納蘭明若沒見過的,難不成這節骨眼上了,嫌自己成他的累贅了?
“若是夜王嫌我是個
累贅,我且去遊山玩水不拖累你便罷。”
獨孤夜剛要伸出手搭上她的胳膊卻沒曾想到反被她一巴掌給打落下來,瞬間獨孤夜的臉色陰沉,看來她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若兒,我並非是那個意思,只不過這打仗並非兒戲,我只是想讓你先回去瞿州,等我凱旋而歸。”
“不必了,我想留在哪裡那是我的事,夜王也管不得我。我高興在哪,就在哪。”
看着納蘭明若的意思看來她是要執意留下了,瞬間,獨孤夜這果真是叫人頭疼,楚墨離向來陰險狡詐,她若留下,生命安危都成了最關鍵的問題。
“也罷,若兒你先休息,我先去和幾位大人商議此次出征的戰略。”
說罷他轉身就離去,先去和錦無恙幾個商量商量,要知道就憑藉着納蘭明若的性子這不管是誰都奈何不了她的,想叫她回去怕是比登天還難,這樣一來的話,若是被楚墨離知道了,萬一叫誰前來這軍營偷襲了她這又該如何是好。
營帳裡,錦無恙一行人臉色陰沉低着頭,一口一口的抿着茶。
“夜王。”
一行人看着他來了,現行過禮之後,又怔怔的看着他。
“現如今,夜王妃執意要在我們軍營,兵列的事情,我們應當重新規劃。”
獨孤夜一臉認真的看着衆人,要知道這現如今夜王和王妃可都是皇上身邊最得寵的,首例成爲朝堂之中一品女官的也就夜王妃了,還當真是前無古人,若是強行叫給夜王妃弄回去,怕是傷了二人的和氣,這一羣老骨頭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王妃自幼聰敏過人,我們此次帶上五十萬大軍前去討伐,剩下二十萬大軍駐守營地,憑藉着王妃的聰敏才智即便是楚皇再過於陰險狡詐,這二十萬大軍駐守營地怕是一隻蒼蠅也進不來。”
羌御史撫了撫鬍子看着眼前的獨孤夜。
出兵打仗本來就不能帶很多士兵,駐守營地也本就是十萬大軍就夠了,但是如今因爲納蘭明若在的因故,所以再加十萬大軍。
但是錦無恙倒是認爲這是一場鋌而走險。
“若是王妃硬要跟隨大軍一同駐守營地,現如今的情形,楚皇陰險狡詐,雖是這十萬大軍不多,但是對我們而言不失爲一場鋌而走險。”
自然獨孤夜也不傻,他知道這錦無恙所言也在理,苦思憫想獨孤夜想不出個辦法,只好宣佈叫將士們整裝待發,這件事明日在議。
回去後,納蘭明若看着獨孤夜愁眉苦臉的,她撇了撇嘴。
“王爺還是在爲今日之事煩惱麼?”
獨孤夜看了看書案,點了點頭,默不作聲。不得不承認,最起初的時候他最真實的想法也不過就是先找到納蘭明若的蹤跡,不管是屍首也好,還是活人也罷,他死要見人,活要見屍。
但是現如今,納蘭明若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這場戰役既已經挑起,所謂君無戲言。
“王爺若是因此事煩惱,若兒倒是有一好法子。若兒扮成將士的模樣左右不離王爺的身邊,這樣一來也就不必被夜王擔心我的安危問題了。”
這個方法固然很好,但是也不失爲冒險。他想了想擺了擺手。
“若兒還是先休息吧,這件事容我再想一想。”
納蘭明若一聽,她一把拉着了獨孤夜的胳膊。
“夜王,若兒和你分離許久,現如今好不容易相聚在
一起,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妻二人不就是該同甘共苦?”
她一把緊緊的拉着獨孤夜的手,幾乎用出了全身的力氣,她在堅定的告訴獨孤夜她的決心。
雖是如今她的身體很是虛弱,但是使用銀針什麼的還是不在話下。
獨孤夜對她這一番舉動很是感動,看了納蘭明若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輕輕一笑,朝思暮想的人兒現如今就躺在自己的懷裡,他多麼的想叫時間就這麼的定格在這一刻,兩個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再也不分離。
“若兒,我怕。我怕你會再離開我。”
他說的一字一句,兩個人都沒人說話互相四目相對看着彼此。
第二天清晨,獨孤夜特意命人拿來一套嶄新的軍服,君兒端奉過來,一臉笑意盎然的看着夜王妃。
王妃生的傾城姿色,如今若是換上這軍服還不知是何模樣,君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望着王妃的側臉她有些走神。
“君兒,這軍營之中並無一個女子,你是如何被夜王帶來這裡當差。這兵荒馬亂的,你也不畏懼?”
只見君兒搖了搖頭。
“我也不過是一個孤女,哥哥早些年因病去世了,君兒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命將士,只可惜了是個女兒身。”
望着王妃她欲言又止。
“前些日子的時候,歐陽大人去瞿州採集給王妃料理身子的藥材,剛好遇見了君兒正要被爹爹給賣去窯子裡,他大概有些看不慣吧,就問我願不願意跟他來到西陵的軍營,還是就甘願留下被爹爹給賣去窯子,我說我想來軍營。就是這樣。”
對於這歐陽山狐,還有獨孤夜這一行人的好心,納蘭明若還真是沒話講,雖是這歐陽山狐看起來狡猾的跟一隻老狐狸似的,但是人倒是也不壞嘛。
談話間,納蘭明若快速的將這一身軍服給換好。
獨孤夜從外面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
“君兒,本王有一件事要命令你去做。”
君兒笑意盎然,從她來到西陵的軍營之後,這夜王和自己說過的話十個指頭都可以數的清,這次竟是親口和自己交談,還真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但是納蘭明若的心又咯噔的揪着,雖是獨孤夜整日都板着臉,但是從他細微的表情變化,納蘭明若還是可以揣測出他的心中想法的。
“王爺有何事,給君兒吩咐下就可以了。”
只見獨孤夜環顧了一眼周圍,將納蘭明若回來時穿的那件白色紗裙一把拿起,丟到了君兒的手中。
“過會你先去給這件衣服給換上,本王會派人護送你回瞿州的。”
納蘭明若聽完整個人臉色都已經變了,她看着獨孤夜,他這一番舉止難道是叫君兒來當自己的替死鬼嗎?
倒是君兒還是太過天真,好像還是很開心似的臉上盪漾着笑容看着獨孤夜和自己,她不知該如何開口,索性使了個眼色先叫君兒下去了。
“若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她揉了揉眼睛,這會眼睛變得雙眼通紅就像是兔子似的,望着獨孤夜,一時間內心翻涌着一股情緒,她也不知該從何講起。
“不管怎麼講,世間萬物衆生皆苦,夜王何必爲難一個小女子。”
獨孤夜看着她,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的機敏。
“這天下世人千千萬,但是我只要能護全你的安危即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