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顏可可怎麼還不來挖牆角?!
作爲陰狠毒辣的心機女配,能不能有點起碼的職業素養?
簡一很是焦慮。
說曹操曹操就到。
顏可可上門來約簡一那日,弈府正逢家宴,不過置辦簡單,無非就是一家人吃個便飯。 餐後,顏可可的馬車已在弈府大門恭候多時,毋庸置疑的是,富婆顏可可談事情,當然是在怡情樓這種地方最是妙不可言。
畢竟,飽暖思淫慾。
上次只是在外面徘徊了一遭,簡一就被幾個花枝招展的男人激出了一地雞皮疙瘩,但是進了怡情院裡面後,才發現大有乾坤。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各種絕技武藝等等就不逐一而論,主要是美男如雲!
見簡一正垂延三尺,顏可可立刻偏頭小聲詢問身側家僕:“通知弈南初了嗎?”家僕點頭:“這會兒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很好。”說完,顏可可露出定計於心的笑容,轉而拍了拍手,幕簾後面便齊齊走出一串美男。
作爲一個頂級吃貨,簡一現在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內心居然毫無波動,因爲這裡有比美食更讓人樂不思蜀的是東西:絕色美男。
還是各有各的絕色。
不愧是顏可可精挑細選之人,這些顏值簡一都太可了!
簡一是個打母胎單身的現代美女,說她是單身狗都已經不夠確切了,畢竟狗到她這個年紀都死了好幾條。以至於看見眼前勝景,簡一眼花繚亂,一時有點消化不良,畢竟現代思想根深蒂固,但轉念一想,一女多夫閒來沒事找找野花這些在這裡合情合理還合法,這簡直就是女生的天堂啊!
就在簡一準備入鄉隨俗時,適才還對她拋眉擠眼的美男們然神色一緊,彷彿看見什麼可怕之物,立刻對她如避虎狼。
“哎哎,你們怎麼了?”簡一一頭霧水,剛剛不還是好好的嗎?
“您家那位太厲害了,恕我們不能招待。”病嬌男心有餘悸的看了她身後一眼,立刻倉皇垂首。
“我家?我家哪位?”簡一不明就裡,順着他的視線回頭。
這一刻,她終於知道了什麼叫深邃的眉眼如細刀雕刻,什麼叫一雙耀黑的雙眼猶如鷹眼銳利!
木雕鏤空的窗牖下,弈南初玄袍纏身,髮髻高束,淡然坐在餐桌前,節骨分明的手執着筷子,正不慌不忙地品嚐佳餚,而顏可可及其家僕,早就不見了蹤影。
一嚥了咽口水,又咽了咽口水。
弈南初陰惻惻地盯着她,半晌,忽隨和道:“你繼續。”
簡一懵:“啊?”
就這?
沒了?
按照這人渣的以往設定,難道不是上來當庭暴揍,或擰斷她狗頭?
“你什麼時候來的?”簡一試探性問道。
弈南初輕描淡寫:“適才。”
哪有男人來這種地方的?
等等,難不成她方向搞錯了,弈南初他其實是……
猛然想到什麼,簡一瞬間醍醐灌頂,猶如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般激動地招呼弈南初:“你慢慢吃啊,我再給你叫兩個,你應該喜歡……”斟酌了片刻,道:“受?”
弈南初:?
說着,簡一完全忽視了常學瘋狂的眼神示意、以及弈南初漸漸冰冷的神色,回頭就對病嬌男露出原耽女孩的專屬笑容,語出驚人道:“你的服務對象,不分男女吧?”
話畢,病嬌男愣住了……
常習顏可可弈南初紛紛愣住了……
美男們亦久久不能語……
沉默讓場面一度尷尬。
見大家不爲所動,甚至有些冷場,簡一趕緊煽動氛圍,過去拉病嬌男的袖子,像個和事佬一樣引導他,繼續不知天高地厚地往死裡作:“沒事兒,別怕,弈南初脾氣好,又不會生氣,他不是都說了繼續……”
“砰——”話未完,身後傳來一聲杯子被徒手捏碎的聲音。
美男心驚膽裂,瞬間一鬨而散。
簡一:“……”
看着那幾個驚慌逃竄拉也拉不回來的背影,簡一失落地長嘆了一口氣,迫於無奈轉回身來面對弈南初,結果就見弈南初雙目吞光、臉色發黑、怒火蹭蹭往上漲,簡一被他瞪得背脊發涼,不等他發話,就忍不住率先白了他一眼:“吃你的飯,瞅我幹啥?”
“你!”弈南初起身,青筋暴跳的臉恢復了簡一熟悉的人渣設定。簡一習以爲常,沒好氣地挑起一個花生扔嘴裡,猝不及防地潑了他一瓢冷水:“掃興。”
弈南初:“???”
看着簡一吃着花生瀟灑離開的背影,弈南初氣得直接把桌子掀了
、
與此同時,在外面袖手旁觀的顏可可眼睜睜地看着簡一再一次完好無損地從怡情樓裡面豎着出來,儼然又是一副被震驚到僵如泥塑的狀態。
不敢置信,完全不敢置信!
從前的弈南初可是能直接廢了簡一雙腿的。
而簡一看見顏可可,瞬間恍然大悟。
難怪弈南初會忽然出現在怡情樓,難怪顏可可忽然就沒了蹤影!合着她苦口婆心了半天,顏可可還在想方設法整治她?
白給的首富男人都不要,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翌日正餐還是同弈妍一起用飯,弈蘭雙因繼承人一事耿耿於懷,幾次都以膝蓋傷勢未好推脫。故此時正房之中,滿滿一桌的美味佳餚卻只有三人享用,而弈妍身體欠佳本就無甚食慾,弈南初大抵還在爲昨日之事不悅,臉色奇差,也沒動筷,唯獨簡一,沒心沒肺,大快朵頤。
“昨日之事,我聽說了。”弈妍忽然開口道。
簡一終於頓住,擡頭,弈南初的神色諱莫如深。
弈妍擱下筷子,嘆息:“到底是年輕氣盛,去怡情樓那些紅塵之所也無可厚非,但簡一,你如今不僅是弈家繼承人,更是下一任商會會長,你的行事作風要注意分寸,更何況,”她目光沉靜地落在她身上:“你只是贅妻。”
贅妻不可三夫四郎,縱橫情場,必須老實本分,安守家中。
這是淮寧國的規矩。
雖說去怡情樓本非簡一本意,但此刻也只能認栽點頭,然後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不過商會會長一職固然重要,但目前當務之急,應是香料一事。”
說起這個,弈妍也若有所思起來:“這批香料裡面還有大量食用香料,這類香料是生活必需物,高價售出,平民買不起香料,按照你之前所言的奢侈品方案去銷售,反而是避開了這最有利的一條商機。”
“能做成奢侈品的只能是香薰,那纔是盈利大頭,這食用香料當然不能作爲奢侈品。”說到這裡,簡一若有所思:“要將香薰的名聲打造成高貴優雅,第一批消費者就是達官顯貴。所以這第一批消費者,就專挑那種官位高、愛美、愛炫耀的人!”
官位代表影響力;貌美代表品味,愛炫耀可以推廣……弈南初忽然之間,竟然覺得簡一的腦瓜子猛然開竅了。
從房中出來,弈南初看了看簡一早上隨意打理的頭髮,嫌棄之情溢於言表:“你如今已是弈家繼承人,平時拾體面一點。”
面對弈南初突如其來的關心,簡一先是一愣,隨後一想,所謂收拾體面,就只有三個字:買買買!
七日後,皇家綢緞莊的店長兢兢業業地給一批官宦子弟推薦店內成品,然一個上午過去了,他是講得口乾舌燥,詞窮語盡,對方卻還錙銖必較,猶豫不決。
店長大感心力交瘁,忍不住在心裡祈禱,如果再來一個人傻錢多、肆意揮霍的客人,讓他再賣出一單十萬金珠的貨,那他就此生信佛,三年吃素,全店商品,買一送一!
心中一頓慷概激詞後,忽然,一個着裝素雅的女子站在門口。
雖是逆光而站,面目看得不算真切,但店長也能一眼認出來。
因那亭亭玉立的身姿是錢財堆積出來的底氣!
那與生俱來的淡雅是揮霍無度的從容與冷靜!
店長覺得自己目光所及之處的不是簡一,而是耀眼的十萬金珠!
蔫下去的熱情瞬間復燃,店長兩步上前,端着殷切笑臉熱情相迎:“少夫人,好久不見,這次想看看什麼?”
簡一臥躺七日,今日傷勢將好,這一路上過來都是容光煥發、精神抖擻,這會兒本正跟阿淵有說有笑,忽見店長拋開那邊客人不理,專程過來與她寒暄,倒是叫簡一大吃一驚。
“還有製成的衣裙嗎?”都是見錢眼開的勢利眼,簡一懶得花功夫與之客套。
“成衣一年就一兩件,少夫人上次拿走的是最後一件。”店長說着,直接將簡一引領到一片金絲銀線勾勒出的綢緞前:“百褶如意裙便是這些綢緞製成,少夫人要不要看看?”
“綢緞?”簡一拎起幾匹綢緞瞅了瞅,店長說的什麼成色樣式材質她也聽不懂,嫌棄:“這衣服我也做不來,還得去裁縫鋪,還不如去成衣鋪買現成的。”
“少夫人,縫製衣服交給我就成。”這時,阿淵一臉的洋洋自得,胸有成竹道:“女工刺繡是我的拿手好活。”
簡一白了他一眼:“你一個大男人會……”還沒說完,簡一才意識到這是在淮寧國。淮寧國女子必學騎射之術,而男子則要求女工刺繡,那麼……簡一忽然眯起眼睛,憶起那日他以騎射之術嘲諷自己一事,便摸了摸下巴,玩昧心起:“弈南初會不會?”
阿淵入府不久,又一直伺候簡一左右,對弈南初自是無甚瞭解,只是道:“少主不屑這些,當是不會……”
聞言,簡一露出大仇即將得報的笑容:“那就全要了吧。”
“啊?”店主大喜,確認道:“這些,全、全要?”
這時,阿淵一臉爲難地提醒道:“少夫人,您剛買珠寶時,少主給的錢已經花完了。”
呃……富婆人設說崩就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