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顏聲音如寒刀一般,“後來呢?”
那男子哆哆嗦嗦地說,“後來?後來他們說方纔有個喝醉酒的女子纏了過來,柔媚極了,她和他們六個人在一起了,聽老大說那狐妖還是個處。但是極其狂野,一見到他們衣服都快脫光了,嘴裡唸叨着要走要出去的。我正恨當時拉肚子,沒來得及回來呢!但是第二天的時候,到了傍晚換班的時候居然……我居然看見他們六個人死了……肯定是狐妖又回來的!”
寧輕顏聽完,便開始思索起來了,想了想便說,“他們沒對這狐妖有什麼描述嗎?”
那男子眉頭鎖住,眸子定在她的臉上,哆哆嗦嗦地說,“他們說那女子極其美,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女子,就是手繭太粗糙了,真像是我們練兵射箭的人練出的。兄弟們當時還以爲上天送來的狐妖呢!沒成想……”
姜生眉眼轉動,不禁說道,“這絕對不是狐妖。”
寧輕顏淡然說道,“對,一個絕美的女子很有可能是名門閨秀,到守城的地方定然是要出城,但是見到了你們還脫了衣服就是中了情愛的藥了,還是個處說明她之前未經歷情愛。有手繭說明是個接觸兵法的女子。”
姜生不禁感嘆道,“厲害呀!”
寧輕顏看了他一眼,眸子仍舊轉向了那男子,說道,“大約是什麼時候遇到狐妖你還記得嗎?”
那男子哆哆嗦嗦地說道,“子時吧?後來沒過多久就雞鳴了。”
寧輕顏神色稍稍有些異樣,“那夜‘詡芮’將青兒趕走就是因爲身重春藥,還是在亥時趕走青兒的,若是他走了出去,顧及子時也能到城樓處。”
姜生驚訝地說,“你懷疑是個女子?”
寧輕顏緊攥着拳頭,聲音銳利,“不是懷疑,那人正是女子,還是我的老朋友,看來,咱們方纔演的一出好戲倒是白演了。”
姜生不禁說道,“是誰?”
寧輕顏目光收緊,“羽國夫人。”
姜生暗道,“她是誰?怎麼的與詡芮過不去?”
寧輕顏冷哼一聲,“她怎麼會和詡芮過不去,她就是與我過不去,我先前將她禁錮的男人救了出來醫治好,之後又幫助她的男人找到了他心愛的女人,最後還帶着她的男人去剿了她的老巢。她不恨我?那恨誰?”
姜生暗沉說道,“娘娘是怎麼猜出是她的?”
寧輕顏目光沉沉,“這咱們暫且回去說,這個人先綁好了,明日還有用!”
那男子嚇了一跳,“老天爺呀,求求各位小姐公子饒了小的吧,小的就是一個油兵子,那狐妖我也沒碰她呀!”
姜生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實則笑道,“你最好老實點,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隨即拿起了旁邊的布,塞進了他的嘴巴里,扯了扯繩子,將他綁得嚴嚴實實的。
豆子自然是站在了門外一側,等着他們出來。
一行人隨即上了上房,在安排好的房間休息。
寧輕顏與姜生坐在一側,桌上擺上了毛筆與鎮紙,她隨即開始畫着路線來,邊畫邊說,“本來還想守株待兔,可是如今已經沒有辦法了,必須明日將她引來擊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姜生看着她畫好的路線,仍舊忍不住問道,“娘娘是怎麼將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的?”
寧輕顏哂笑一聲,“首先,那假冒的詡芮中了春藥,自然是需要人來瀉火,碰巧青兒去了,卻沒怎麼摸到他的下面,並不是太小了,而是那假冒的人根本就是個女人!”
緊接着她又說,“這僅僅是我第一步的猜測,後來我發現府中六姨娘王煥失蹤,便詢問如畫晉元侯近況如何。”
姜生伸手打住,“等等,這晉元侯是誰?與王煥、這假冒詡芮的女子有什麼關係?”
寧輕顏不緊不慢地說,“晉元侯也就是我方纔所說那假冒的女子的丈夫,假冒的女子叫羽國夫人王元,是個擅長排兵佈陣的好手。六姨娘王煥便是他的心愛之人。”
姜生點了點頭。
寧輕顏接着說,“本來我不過是擔心他們不能終成眷屬,畢竟我去西晉前比較匆忙,只知道晉元侯去剿滅羽國夫人的老巢,卻並不知道結果,才費心去讓如畫去打聽。但是如畫在這京城套出的話確實晉元侯被皇上派去青州,治理水患,政績不錯。後來我派魑魅去青州調查實情,果不其然,晉元侯成日醉酒,根本無心治理。”
姜生用修長的食指擰了擰眉頭,說道,“所以說此事是朝廷有心隱瞞?”
寧輕顏冷着眸子,“我雖然猜測不出多少,但是也能猜到這件事情與皇上還是有關係的。”
姜生嘆了口氣,“這倒複雜了。”
寧輕顏眯着眸子,“不復雜,其一,那狐妖女子的體貌特徵與羽國夫人相符,與我有仇家的也就她了。其二,既然已經斷定是羽國夫人了,正好可以將計就計,設個連環套,將她引進來。其三,我已經派人去請晉元侯了,相信明日早晨便到了,到時候不救一清二楚了?”
姜生擺了擺手,“我這腦子可不能跟你比,到時候你有什麼吩咐,姜生一定盡力去辦!”
他彆扭地用着稱呼,畢竟在外,儘量不要直呼娘娘比較好。
寧輕顏卻毫無察覺,仍舊在紙上圈畫着,“相信我在府中演的這一齣戲能讓羽國夫人放下戒心,以爲我掉入了她的圈套。明日設計,音她出來,畢竟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後日便是回西晉的日子,她等不了這麼長時間。
詡芮也等不了了。
咚咚咚……
豆子站在門外輕輕地叩擊着門,“是我,豆子……”
寧輕顏聞言,輕聲說道,“進來吧。”
豆子沉穩的臉上揚起笑意,將那飯食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還是吃一些吧,否則怎麼繼續做事?”
此話一說倒是讓寧輕顏心中莫明地感動起來了,豆子無條件的信任與關懷讓她心中一堵,她不僅脫口而出,“在這裡就怕連累你。”
豆子搖了搖頭,“小姐對我有救命再造之恩,這些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