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輕顏淡然一笑,“做得好。不過此刻咱們需要離開寧國府了,你讓魑魅準備個地方,今夜便搬出去住!”
如畫一愣,“爲何?”
寧輕顏面露苦笑,“自然是寧國公,打算護着他獨苗了。別說了,通知下去吧,今天就搬出去。”
如畫點了點頭,隨即便去做了。
其實這碎玉軒中也沒有太多的念想,不過是一方住處罷了,她嘴角勾勒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她已經全然依照計劃進行,設計此次事件的人分明想讓她對付寧國府的人,首當其衝的就是寧衝了。
她已經將其送到了大理寺,那麼接下來呢?
那人會來找她嗎?
詡芮還活着嗎?
寧輕顏神色變得越發地沉寂了,如同冰封千萬年的湖泊一般,她擡起眸子來,撥弄着那嫋嫋燃燒的香。
看來她不能總是坐以待斃,就算她現在託得了一刻,按照那人所想進行,可是那人最終會放了詡芮嗎?
還是將其殺害?
她緊緊地攥着雙手,看來她現在必須儘快找出背後的兇手,如此一來才能夠儘快地解決這件事情。
坐以待斃不是最好的結果,眼下應該是對方最得意洋洋的時候,以爲自己進了他的圈套,此刻積極找線索纔是最爲重要的!
夜色沉沉,碎玉軒已然空蕩蕩的。
魑魅在外面包下了一間客棧,將寧輕顏一行人算是接了過去。
寧輕顏坐在房間內,單手撐住了胳膊,眸子閃爍着,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仍舊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香蘭走了進去,將一碟碟的菜放在桌子上,“娘娘,您好歹吃一些吧。”
寧輕顏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如何,有消息了嗎?”
香蘭點了點頭,湊到她耳朵邊上,柔聲說道,“魑魅已經查到了,晉元侯在青州治理水患,但是一直沒什麼起色。也沒聽說他身邊有女子陪同。”
寧輕顏點了點頭,目光猛地收緊,“好!”
她低斂着眸子,停頓片刻,便對香蘭說,“讓姜生立刻過來!”
香蘭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寧輕顏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敲擊着茶杯,慢慢思索着,剛端起那茶杯,便聽見了沉穩的腳步聲。
她回眸,看見了姜生臉上還有些許的汗珠。
寧輕顏笑道,“你來得可夠快的!”
姜生聲音清爽地說,“保護娘娘的平安,是臣的責任!”
這話倒是極其動聽。
寧輕顏眸中發亮,不禁問道,“你這額頭上的汗是怎麼回事?莫不是去神仙閣轉了幾圈?”
姜生一愣,“臣哪敢去,再說了,見了娘娘的絕世風姿,那些庸脂俗粉簡直不能入眼!”
他貧嘴後發現眼前的人並未有半點波瀾,只好說道,“臣監視寧國府的時候發現有人送去禮盒,後來得知是厲王妃後日便打算回西晉了,讓娘娘早作準備……”
寧輕顏身上不禁發寒,她倒是忽略了,來南懷國的時間也不算短了,的確是到了該回去的日子了。
不行!
她必須將兇手引出來,如此才能得知詡芮的下落!
寧輕顏睥睨着眸子,“你還發現有任何異樣嗎?包括出入城樓的,有可疑的人嗎?”
可疑的人?
姜生搖了搖頭,只好說道,“除了那五人斃命的值班的士兵,就再無其他了。”
寧輕顏站了起來,目光尖銳,“好,咱們即刻便去嘉客居!你先出去,本宮換身行裝。”
姜生也知道她去審問那個還有活口的男子,便起身來,“娘娘,那臣便在外面恭候了。”
寧輕顏隨即便安排香蘭穿着她的宮裝,坐在窗戶旁邊,只留下一個側面來,在遠處看倒是差不多。
她收拾好了之後,直接打開門來。
姜生淺笑,看着她,“娘娘可真是處事謹慎。”
寧輕顏仍舊是一副清冷的樣子,“那是本宮的弟弟,決不能讓他有事!”
外面天色比較深一些,所以能夠更好地遮蔽住他們的模樣,七轉八折,最後終於來到了青園街,走進了嘉客居。
剛走了進去,一個東西便落在了她的腳邊上,像是輕輕地咬着她的軟鞋,寧輕顏提起衣裙,這才發現那個白乎乎的圓滾滾的小身子來。
她原本緊繃的臉上終於釋放出了點點笑意,忍不住說道,“這不是嘉兒嗎?”
從遠處走來一個稍顯成熟的男子,下巴明顯有些青色的胡茬,他慢慢地走了過來,輕聲說道,“這可不是嘉兒,這是青豆。”
寧輕顏一愣,緩緩地擡起頭來,看着眼前沉穩的男子,猛然瞪大了眸子,說道,“豆子,你是豆子?”
豆子點了點頭,將她腳邊處的的小白毛抱了起來,“這是嘉兒今年剛生的小白貓,它叫青豆,還有紅豆、黃豆,嘉兒一共生了三隻小貓。”
寧輕顏眸子中充滿了憐愛之情,伸出手來撫摸着青豆的小腦袋,“嘉兒都生小貓了,可憐我都還沒孩子呢!”
豆子笑了笑,“小姐若喜歡,這青豆便送給您了。”
小姐?當真是陌生的稱呼,她都忘記了。
寧輕顏搖了搖頭,“罷了,這青豆還是與你生活安全些。對了,那人可在你這裡?”
豆子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姜生,點了點頭,將青豆放在了那櫃檯上,“隨我來吧!”
姜生與寧輕顏相視一眼,便趕緊跟了過去。
在柴房處,打開房門,豆子點上蠟燭,“人在這裡。”
寧輕顏迎面便看見那被綁住的男子,看見他面露驚恐的神色,直直地瞪着她,全身震悚抖動着。
寧輕顏垂眸說道,“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放開你嘴上的布條,你切莫亂叫,否則引來了殺人兇手,我們也救不了你!”
那被關住的男子猛地點頭,姜生看了一眼寧輕顏,隨即便走上前去,將男子臉上的布條扯了下來。
那男子渾濁的眸子佈滿了紅血絲,忍不住說道,“別殺我……那夜我沒沒碰任何狐妖,不關我的事……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寧輕顏目光收緊,“說罷,將那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吧!”
那男子接連說道,“那夜我們兄弟六人一同值班,到了半夜,都鬆散下來了,兄弟們便聚在一起,喝酒玩色子,沒成想我拉肚子,去了趟茅房,過了許久纔出來,一進去便看見他們都脫光了衣服躺在牀上,嘴裡還說什麼黃花大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