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陳燁舔了舔嘴上的胭脂。微笑低聲道:“你若是再不喊人,我可就要走了。”
陳玉兒靜靜的瞧着陳燁,一雙瑤臂突然摟住陳燁的脖子,輕輕吻了一下陳燁的臉頰,低聲道:“下流胚子,無膽的男人!”話音剛落,張開小嘴狠狠的咬住陳燁的肩胛。
陳燁疼的直吸冷氣,低聲道:“臭丫頭你是屬狗的嗎?又咬我!”
陳玉兒鬆開嘴,掀開脖領瞧了一眼,細密的牙印清晰可見,冒着絲絲血珠,精緻紅嫩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但稍顯即逝,鬆開陳燁,淡淡的說道:“現在兩不虧欠了,你走吧!”
陳燁一愣,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整理了一下長袍,邁步走向門口,伸手推門之際,淡淡道:“通過你我不能不承認。我這個人真的做不到從一而終,你要是有興趣,不介意多你一個,只論大小,不論名分,要是願意就快些,不然只能往後排。”陳燁推門走了出去。
陳玉兒嬌軀劇烈的一顫,美眸複雜中透出一抹驚喜望着陳燁的背影。
陳燁邁步下樓,櫃檯內的陳掌櫃和櫃檯前站着的兩名夥計都望了過來,眼神中都透出狐疑之色,奇怪陳燁怎麼會像沒事人一樣就這麼走下樓?
陳燁心虛的衝陳掌櫃微笑點點頭,不自然的歪了一下脖子,快步走出了聚賢樓。
“二掌櫃怎麼去了這麼半天?”王三跳下車,笑着問道。
“沒什麼,在裡面點菜來着。”陳燁含糊的說道,伸手按着車轅上車。
“咦?二掌櫃你的手怎麼了?”王三瞧到陳燁手背上的牙印,吃驚的問道。
陳燁跳上車,臉色微紅,急忙用衣袖遮擋,越發含糊道:“沒事,咱們回藥行。”
王三狐疑的瞧着陳燁,扭頭望向聚賢樓,瞬間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偷偷呲牙一樂,也跳上車,大聲喊道:“駕!”拽着左側繮繩,拉車的駑馬向左劃了個半圓上了街道。
陳燁覷眼瞧見王三一臉壞笑的神情。忍不住給了王三一巴掌:“你他孃的要笑就笑出來,憋的這個難看!”王三嘿嘿笑出了聲,陳燁微笑着搖搖頭。
“東家不好了,出事了,出大……”石永福滿臉風塵,青白着臉一副驚嚇過度的神情推開石廣元的書房,飛奔進來,瞧到書房內坐在書案後陰沉着臉的石妻何翠蓮,又嚇得將後面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
石妻陰冷的打量着石永福,冷笑道:“你和石廣元那老混蛋合謀憋着害葉家藥行的陳燁,如今人家大搖大擺的回來了,哼!是出事了,出的是你倆丟人現眼的糗事!”
石永福驚駭的問道:“夫人您、您說陳燁回來了?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回來?”
石妻一愣,冷笑道:“你和老孃裝傻充愣,你不是奉石廣元的命給那幫子強匪送銀子去了嗎?你難道會不知道他們已將陳燁放回來了?!對了,銀子恐怕是打了水漂了吧?!”
石永福苦笑道:“銀子我已送回櫃上,夫人說陳燁回來了,不是在耍笑永福吧?”
石妻沒好氣的瞪着石永福,冷笑道:“都回來七天了,就在你走了沒兩個時辰。天一亮陳燁就回來了。”
陳永年驚駭的自語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你一臉被嚇着的慫樣,到底出了什麼事?”
“夫人出大事了,我拿着銀子到了小梁山,可、可是那幫強匪全、全都死了,死狀實在是太可怕了,被人分了屍,扔的到處都是,可、可嚇死我了!”石永福帶着哭腔心有餘悸的說道。
石妻驚得站起身來:“那薛如海一家呢?”
石永福哭喪着臉道:“山寨內到處都是砍斷的屍首,嚇得我就沒敢進去,我、我估摸着,薛如海一家八成也被分屍了。”
“會是誰幹的?”石妻臉色瞬間又恢復了正常,慢慢坐下,狐疑的問道。
石永福打了個激靈,驚駭道:“會不會是那個陳燁乾的?”
石妻氣的抓起書案上的茶杯扔了過去,石永福驚得一閃,茶杯砸在門上,炸成了粉碎。
石妻咆哮道:“你的腦子給死人嚇傻了不成,一個文弱的像娘們的人如何殺得了這麼多強匪,也他孃的虧你想的出來!”
石永福驚駭的瞧着石妻,急忙強擠着笑臉問道:“既不是陳燁,那、那會是誰幹的?”
石妻餘怒未息的陰沉着臉沉思了片刻:“老孃估計這夥強匪八成是遇到黑吃黑了,至於陳燁爲什麼能回來,聽夥計們說,葉家這些天一直很平靜,陳燁第二天就開始坐診了,這說明陳燁八成不知道這夥強匪已經死了,他應該是偷跑回來的。”
石永福沉思了半天,點點頭,臉上擠着諂媚的笑容:“夫、夫人高見。八成是這樣。”
石妻醜臉上全是怨毒之色瞪着石永福,石永福驚得險些魂飛魄散,兩條腿不住的打顫,驚慌問道:“夫人,您、您這是怎麼了?永福做錯了什麼嗎?”
石妻冷哼了一聲:“那老不死的昨晚又沒回來,他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
石永福心驚膽戰的問道:“東家又、又去鎮上了?”
石妻猙獰道:“那就別怪我無情意了!”站起身來走向石永福,眼中閃爍着狂躁的情慾。
石永福撲通跪在地上,哭嚎道:“夫人您就饒了永福吧,揹着東家和夫人幹那種事,這要是讓東家知曉,永福會死無葬身之地。”
話音剛落,一記響亮無比的耳光在書房內響起,石永福凌空飛起狠狠的砸在一旁的書架上,稀里嘩啦,書架上擺着的線裝書紛紛掉落下來,將石永福埋了起來。
石妻如暴怒的雄獅走過去擡起大腳丫子一腳踏了上去,石永福嗷的一聲尖叫,從被抽的七葷八素中瞬間清醒過來,頭腳也從書裡探了出來。
石妻踩着石永福的肚子,咆哮道:“你他孃的拿老孃當婊子嗎?!想玩就玩,想扔就扔,老孃告訴你,你碰了老孃的身子。就他孃的給老孃永遠碰下去,要是敢說半個不字,老孃讓你想死都難!”
彎腰揪住石永福的脖領子,像拖死狗般將石永福拖到書案前的空地上,三把兩把就將石永福身上的衣衫撕了個稀爛,壓了上去,片刻,書房內響起粗重如拉風箱一般的喘息呻吟聲,只是這呻吟聲聽起來是那麼痛苦不堪……
石廣元站在書房門外,臉色鐵青猙獰,一雙拳頭緊握。指節都由於缺血泛着青白色,擡起腿剛要暴怒踹開門進去捉姦。
石妻陰冷的喘息聲清晰地傳了出來:“你、你瞧你、你他孃的那個慫、慫樣,侍候好了老孃,老孃不、不會虧待你的,老孃說過,最多等雲巧那賤人一年,她、她要是不能給老孃生出個帶把的,老孃就不再指望他們了,和石廣元那老混蛋的情意就、就一筆勾了,老孃說了,會、會讓你、你取代那老王八蛋!”
石廣元身子劇烈一震,一股透心的冷意瞬間瀰漫全身,雙眼閃爍着驚駭和惡毒的寒芒望着書房的門,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突然身後傳來輕輕的哭泣和咳嗽聲,石廣元猛地扭頭惡狠狠的望去,雲巧嬌嫩的臉蛋上淚跡未乾的低着頭從假山拐出,沿着青石小路走向石廣元夫婦的臥房。
石廣元臉色猙獰,目露兇光的瞪着雲巧,嘴角抽搐了一下,扭頭陰冷的瞧了一眼書房,快步走向雲巧。
雲巧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吃驚的扭頭望去,石廣元臉色猙獰的走了過來,驚慌的剛要蹲身施禮。
石廣元一個箭步到了身前,低聲咆哮道:“敢喊一聲,老夫就宰了你!”
雲巧驚得小臉立時沒了血色,美目驚駭的望着石廣元。
石廣元一把掐住雲巧的後脖頸,像拖死狗一般將雲巧拖進了假山陰暗的山洞內。
撕拉,清脆的衣鉢撕裂聲從洞內傳出,“老爺,不要……”雲巧剛喊了半聲,嘴就被石廣元捂住了。
石廣元猙獰的冷笑道:“賤人,你要是不想死,就最好別喊,那頭老母狗正和姦夫盤算着害死咱們,最多一年,你要是不能有後。自己的下場是怎樣,不消老夫提醒!”
雲巧小臉又是一白,痛苦的閉上眼睛,不再掙扎,任由石廣元壓在了自己身上。已開始轉暖的陽光潑灑進石府,嘲諷地瞧着假山和書房內正在發生的禽獸之事。
陳燁回來的消息頭一天就在全鎮嚷嚷開了,消息就如瘟疫一般從鹿野鎮席捲而出,沒過幾天,由近到遠,外地求診治病的人就又絡繹不絕涌進了鹿野鎮,葉家藥行門前又開始排起了長隊。
進入五月,鹿野鎮幾乎每日都有不少外地流民涌入,都是因天旱地裡顆粒無收,無奈何只能四處逃荒度日。
隨着進入五月中旬,涌進鹿野鎮的流民簡直就可用決堤的洪水來形容,每條街面甚至每家門口都有成羣的流民在乞食,因貧病飢餓倒斃的流民每日都會發生幾起甚至數十起。
五月初流民剛涌進鎮上,鎮長李值就曾將鎮上各家藥行的掌櫃請到鎮署商議,想封閉進出鹿野鎮的四方鎮門。可是鹿野鎮不同於其他縣鎮,這裡是大明重要的藥材集散地,若是因流民封了四方鎮門,各地藥商也無法再來採購藥材,這後果誰也沒膽子承擔。因此只能作罷,聽之任之。
可是這才短短十幾日,流民就如潮水一般涌來,看着一張張餓瘋了的臉,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在鹿野鎮上瀰漫。鎮上藥行醫館商鋪酒樓大大小小的買賣人全都受到了驚嚇,公推石記藥行和葉家藥行到鎮署與鎮長李值商議對策。
最後決定封閉鎮上四門,除了拿着官府發的路引的各地藥商和其他買賣人、讀書人外,流民一律擋在鎮外,不準進鎮,本鎮百姓非常時期也不得出鎮。
鎮上的流民也被差役們驅趕到廢棄的鎮公學堂和兩座土地廟內。鎮上的買賣人家都按買賣大小拿出一筆銀子出來,購買糧商糧食,開粥棚,每日舍粥一次。
鎮外聚集的流民鬧嚷了幾日,見實在不開鎮門,又不能餓死在鎮外,就都紛紛輾轉別處,大部分都涌向永寧縣。
陳燁與葉仁宣商議,天氣已經越來越熱了,爲防止流民爆發瘟疫,可否免費爲流民瞧病。葉仁宣當即應允,因此自從封閉鎮門以來,除了本鎮百姓,外地流民到葉家老藥行瞧病,一律免費。
六月初。上午辰時末巳時初,陳燁給一位拖家帶口來瞧病的老年婦人開完方子,就有些吃驚的說道:“您說你們兩位老人家帶着孫子孫女是從定州府來的,這麼說連定州也遭災了?!”
老婦人的老伴嘆氣道:“回神醫的話,定州下面的各州縣旱得更是厲害,地裡都裂開三四寸的大口子,慢說是莊稼,就連草都沒了一棵,老天爺是不讓窮人活了。唉!”
陳燁無奈的搖搖頭,天旱缺水,莊稼顆粒無收,就是重新穿越回去自己曾處的那個時代,也是個難以解決的頭疼問題。
頭髮花白的老漢,拱手作揖道:“老婆子是遇到活菩薩,大善人了,老漢和老婆子帶着一雙小孫子孫女從定州逃荒出來,一路乞食,到了官洲府老婆子就一股急火上來病倒了,原以爲老婆子也要像俺兒和兒媳婦一般離老漢而去,做夢都沒想到,在鹿野鎮遇到了神醫活菩薩,不要一個銅錢,白給老妻瞧病,真是大善人,活菩薩啊,老漢無以爲報,只能給恩人磕幾個頭,祝恩人子孫昌盛,公侯萬代。”
老漢顫顫微微就要跪倒,一旁的小孫女小孫子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陳燁急忙攙扶起老漢:“老人家萬萬使不得,你要感謝就感謝藥行的葉大掌櫃吧,陳燁只是個坐堂先生,是葉大掌櫃免費爲你們診治舍藥給你們。”
老漢聞言又衝着藥櫃方向又要跪倒,陳燁急忙攔住:“您老莫要再跪了,這麼大歲數可別磕碰到,您的心意,大掌櫃都領了。”老漢感激的擦着眼淚。
竹籃從藥櫃滑了過來,陳燁將藥包從竹籃內拿出,笑着遞與老漢:“給您開了三副藥。回去把藥熬了,一日一副,三天後,老人家的病就好了。”
老漢接過藥包千恩萬謝,攙扶起老妻,帶着一雙孫兒,慢慢走向門口。
陳燁瞧着老夫婦那一雙面有菜色瘦的皮包骨頭的小孫女和小孫子,快步走了過去,從懷裡掏出一錠十兩的紋銀放到小孫子手裡,笑道:“這是我上個月的月銀,也無處可花,兩位老人家就給這一雙孫兒孫女買點吃的吧。”
老夫婦淚流滿面看着陳燁,陳燁笑道:“兩位老人家若是再說感激的話,小子可收回去了。”
“妮子,蒼娃,快給神醫恩人磕頭。”兩個小孩跪倒磕起頭來。
陳燁急忙拉起他們,摸了摸他倆的頭,笑道:“跟爺爺奶奶回家吧。”老夫婦領着一雙孫兒離去了,陳燁站在門口瞧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葉仁宣走了過來,瞧了瞧門口,苦笑道:“今天倒是清靜,沒有病人了。”
陳燁微笑道:“沒有病人不好嗎?”
葉仁宣一愣,轉而笑了,點頭道:“賢侄說的好,天下無病,這確實是一件好事!”
葉仁宣又嘆了口氣,擡頭瞧着碧空如洗的天空,苦澀道:“再不下雨,恐怕要餓殍遍野了。”
陳燁淡淡道:“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朝廷的賑災糧了。”葉仁宣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聚賢樓夥計順子來到藥行門口,見到葉仁宣和陳燁站在門口,急忙躬身施禮:“陳燁先生,我家二掌櫃突然高熱不退,掌櫃的打發小的來請先生出趟診。”
陳燁心裡一跳,微笑道:“大掌櫃,小侄去瞧瞧。”
葉仁宣正要點頭,身後傳來柳夫人的冷笑聲:“聚仙樓的二掌櫃身子骨實在是太弱了吧,上個月也是高熱不退,這個月又是,是不是下個月還是高熱不退啊?”
陳燁心裡又是一跳,扭頭望去,柳夫人、柳蘭兒和香巧站在身後。香巧手裡捧着精緻的竹盒,站在劉夫人身旁,陳燁的眼神望過來,俏臉不自然的低下。
站在柳夫人另一側的柳蘭兒美目則閃動着濃濃的懷疑之色瞧着陳燁和順子臉上的表情。
葉仁宣疑惑的問道:“大姐,你們這是?”
柳夫人冷冷的瞧着陳燁,陳燁微笑躬身道:“陳燁見過大姑奶奶。”
柳夫人冷哼了一聲:“弟妹昨晚一宿沒睡,今早起來身子又不大好,還有這天,我擔心湘泉他,唉,我想去廣濟寺上炷香,求菩薩祈福。”
葉仁宣皺眉道:“現在世道不太平,大姐還是不要去了。”
柳夫人道:“不就是災民嗎,再說了,這幾日不是說遠近的災民都知曉鹿野封了鎮門,都不上這來了嗎?!我就是去上炷香,不會有事的。”
葉仁宣苦笑看着自己的姐姐,心裡明白自己這個大姐要是打定了主意要幹什麼,八頭牛都拽不回來。猶豫了片刻,說道:“多喊上幾個夥計跟隨,這樣也放心些。”
柳夫人白了葉仁宣一眼:“攏共就一輛馬車,叫那麼多夥計去,我們娘幾個坐哪,虧你想得出。”
葉仁宣一愣,疑惑道:“家裡連同賢侄的馬車有兩輛,怎麼說只有一輛?”
“現在也算非常時期,說不準鎮上那些酒囊飯袋又會請你去商量什麼事,家裡不能沒有馬車,做這小子的車去,讓王三一人趕車就行。”柳夫人冷冷的瞧着陳燁。
陳燁微笑道:“夫人坐陳燁的馬車,陳燁深感榮幸。”
葉仁宣歉意的苦笑道:“那隻能委屈賢侄步行去診病了。”陳燁笑着正要謙遜兩句。
柳夫人淡淡道:“陳燁也跟我們一同前去,哼!花花腸子太多,我看要到菩薩面前去靜靜心。”柳蘭兒和香巧飛快的互望了一眼,美眸內都閃動着羞喜之色。陳燁則尷尬的一笑,沒有說話。
葉仁宣沉着臉道:“大姐你胡鬧什麼,聚仙樓的二掌櫃高熱不退,正等着賢侄去診病,怎能跟你去廣濟寺燒香。”
柳夫人冷冷的瞧着順子,順子嚇得撲通跪倒在地,叩頭道:“順子叩見柳夫人。”
柳夫人冷笑道:“高熱?我看她是心熱纔是,回去告訴你們二掌櫃,若真的有病,就請她到這來瞧病,藥行的坐堂先生從今兒起不出診。”
“小的這就回去告訴二掌櫃,小的告辭了。”順子站起身來,慌不迭的離去了。
“王三,備車!”柳夫人沉聲說道。王三忙應了一聲,低着頭,快步走出藥行。
柳夫人邁步走出藥行,經過陳燁身旁,又冷哼了一聲。柳蘭兒和香巧也急忙跟隨上去,經過陳燁身旁時,俏臉都不由自主浮起兩抹嫣紅。
葉仁宣歉意的衝陳燁苦笑道:“只好委屈賢侄了,賢侄看在老夫薄面,萬萬忍耐一二。”
陳燁笑道:“大掌櫃放心,大姑奶奶刀子嘴豆腐心,不會難爲陳燁的,大掌櫃,陳燁去了。”葉仁宣寬慰的笑着點點頭。
陳燁邁步出了藥行,王三將馬車停在藥行門口,殷勤的放了一個板凳在車前,弓着身,柳夫人、柳蘭兒、和香巧踩着板凳按着王三的背依次上了馬車。
陳燁瞧着獻殷勤的王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到王三面前,低聲笑道:“看不出平日一副老實相,關鍵時刻也蠻會來事的嘛。”
王三眼睛瞧着車簾,心有餘悸的低聲苦笑道:“被逼出來的,不敢不會來事。”陳燁感同身受的點點頭,和王三同時嘆了口氣。
車廂傳來一陣咚咚聲,柳夫人不滿道:“還不走,磨蹭什麼?”
驚得王三和陳燁急忙跳上馬車,王三大聲喊道:“駕!”凌空使勁抽了一鞭子,拉車的駑馬驚得長嘶一聲,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