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接到劉小雅的分手短信,但是孫浩並不見沮喪,因爲他知道這根本不是劉小雅自己的意願,這件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但是孫浩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挽回,也許讓劉小雅就這樣離開自己也是不錯的。
見孫浩陷入沉思,姚初晴也不再出言打擾,一路疾行,兩人很快就來到市中心醫院,並且在醫院門口遇見了正在照顧陸剛的蘇梅。
醫護人員正在把陸剛擡上救護車,陸剛依舊還在昏迷之中,爲了開顱手術,他被剃成了一個大光頭,光頭配上他的濃眉,在昏迷中的陸剛依舊看起來彪悍無比。
在一旁照顧陸剛的蘇梅則一臉的憂愁,看來她對這次手術還是很擔心,備受煎熬的蘇梅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風采,整個人變得憔悴無比,看起來好像老了十歲一般。
看見姚初晴的汽車,蘇梅連忙上來打招呼:“小晴,浩子,謝謝你們能來,家裡的老人經不住折騰,只能請你們和我一起去省城,給你們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
姚初晴輕輕拍了拍蘇梅的手,笑着說:“傻丫頭說什麼呢?我們是好朋友嘛!幫忙是應該的。”
孫浩也拋開自己的負面情緒,安慰道:“嫂子你放心,剛子很強壯,一定不會有事。”
姚初晴打開車門,向蘇梅發出邀請:“小梅,坐我們的車吧!趕緊上來。”
“不用!”蘇梅連連擺手,“等會我坐救護車就好了,一路上也好照顧剛子,你們跟在後面,如果跟丟了也沒事,陸剛的手術在省城的西南醫院進行。”
姚初晴也不強求,點點頭:“好吧!什麼時候出發?”
“馬上就出發。”蘇梅說了一句,扭頭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的駕駛員拉響警報,緩緩發動汽車,向北方駛去,姚初晴也連忙發動汽車,跟上救護車的腳步。
帛州市離西蜀省的省城不遠,走高速公路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一行人很快就上了高速公路,向省城疾馳。
一路上孫浩有點沉默寡言,姚初晴知道他正在因爲分手的事情傷心,便取笑道:“孫浩,我還以爲你有多強呢!居然被一個女孩子打敗了,不就分手嗎?難過什麼?”
“我沒有因爲這件事情難過,因爲我知道這並不是小雅的本心。”孫浩嘆了一口氣,“我在擔心剛子。”
“擔心他的手術嗎?”姚初晴說,“我聽小梅說給他主刀的是國內知名的腦科專家,不會有事的。”
孫浩皺着眉頭說:“他的手術我倒是不擔心,我是怕他如果醒來發現自己癱瘓了會不會崩潰,我和剛子從小一起長大,我很瞭解他的性格,他是一個很要強的人,真不知道他知道自己下半生都會和輪椅爲伍會怎麼樣,也許他會發瘋也說不定。”
“這麼嚴重?”姚初晴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孫浩點頭:“我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放學的時候被幾個高年級的壞學生攔住,當時我都嚇死了,可是剛子硬是不怕,一個人打幾個人,最後被人打得頭破血流他也不認輸。”
“然後呢?”姚初晴追問。
“後來!”孫浩笑着說,“後來剛子單槍匹馬,趁着那幾個壞學生落單的機會,把他們全部收拾服帖了,後來那幾個壞學生看着剛子就躲着走。”
“那你還擔心什麼?”姚初晴笑着說,“這說明陸剛不會輕易認輸啊!我想就算他癱瘓了,他也會重新振作。”
嘆了一口氣,孫浩說:“問題是剛子現在已經失去了要強的本錢,虧你還是學心理學的,難道不知道越是要強的人,越不允許自己失敗,如果剛子的下半生都要在輪椅上度過,那他就徹底失敗了。”
“你的基因技術不是很強嗎?”姚初晴好奇地問,“你難道不能開發一種可以幫助陸剛復原的藥劑?”
孫浩搖頭:“我當然想過,但是至今還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你給我注射的自身修復藥劑很神奇啊!它能讓我受的傷在十分鐘之內恢復如初,難道這種藥劑也不能讓陸剛復原嗎?”姚初晴更加不解。
“自身修復藥劑只能修復肌肉、內臟和神經。”孫浩解釋道,“剛子的傷在骨頭上,所以自身修復藥劑對陸剛的幫助不大,最多能夠幫他恢復肌肉能力,想要讓他的骨頭重新生長,必須找到一種能自動修復骨頭的基因,可是至今地球上還沒有任何物種可以修復骨頭,我找不到這種基因,沒有辦法治好剛子的脊柱。”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姚初晴問。
孫浩無奈地搖頭,承認自己無能爲力,有時候基因藥劑也不是萬能的。
姚初晴也沉默了,她既替陸剛擔心,也替自己的閨蜜蘇梅擔心,如果陸剛真的就此消沉下去,蘇梅該怎麼辦?蘇梅是一個好女孩,肯定會對陸剛不離不棄,
沉默良久,孫浩突然說:“其實剛子的脊柱也不是完全沒救,現在我進行的研究只是通過給人類的基因加載其他物種的優良基因來強化人體,這最多算是我們的基因進化了,但是並沒有真正變異,如果我能開發出一種促進基因變異的藥物,說不定能讓剛子復原。”
“不過很難對不對?”姚初晴問。
“聰明!”
孫浩點頭:“其實從一開始,我們進行基因研究的時候都希望直接找到一個促進人類基因變異的方法,但是我們所有的試驗都失敗了,唯一一例成功的還是一個怪物,所以我改變了方向,我覺得基因先有強化,再有進化,最後才能變異,這就像建房子一樣,需要從基礎做起,否則就是空中樓閣,即使建成,最後也會垮塌。”
姚初晴問:“所以你不會開發這種藥物對不對?你害怕再造出來一個像活屍那樣的怪物。”
“拿東西可不是我造的。”孫浩搖頭,“而且活屍的基因根本不能算變異,最多算基因惡化帶來的行動能力,如果基因真的開始變異,就連我也不知道人類會獲得什麼神奇的力量,總之,人類的基因還有很多未知之謎,我現在最多算是摸到了邊緣。”
姚初晴讚道:“摸到邊緣就這麼厲害,我還真的想跟着你學習基因技術。”
姚初晴又提起想學習基因技術,孫浩本能地就要拒絕,但是他轉念一想,姚初晴是一個聰明且有想法的女孩,況且一人的能力終究有限,而且容易走進死衚衕,也許讓姚初晴加入後可以讓基因研究再次飛躍也說不定。
當然,如果能研究出可以讓陸剛脊柱復原的藥物當然更好。
一念及此,孫浩笑着說:“如果你真的有興趣,我其實可以和你交流,至於學習什麼的就免了吧!只能叫一起摸索。”
“好!”姚初晴當機立斷,“我回去就把診所關了,不知道你能給我開多少錢一個月呢?”
孫浩聳聳肩:“看你的表現咯!”
見孫浩同意,姚初晴立刻眉開眼笑,信誓旦旦地保證:“我的表現一定會讓你滿意!”
此時的孫浩和姚初晴都不知道,他們在高速公路上的決定會影響整個人類的基因變異歷史,他們也將會成爲開啓人類基因變異大門的一個研究組合,並且完成了變異能力的分類,成爲變異者中的權威。
兩個小時的車程很快就結束了,來到西南醫院之後,陸剛立刻被送往手術室,手術早就聯繫好了,到了就開始。
直到陸剛被送進手術室,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姚初晴低聲和蘇梅說話,陪他解悶,孫浩則一邊補覺,一邊思考該如何幫助陸剛。
漫長的等待讓人既擔心又無聊,把蘇梅安撫好了之後,姚初晴立刻湊到孫浩的面前,低聲和孫浩聊起基因研究方面的事情。
蘇梅倒也不介意,看着和孫浩聊得火熱的姚初晴,她臉上竟露出一點笑容。
手術進行了差不多十多個小時,輔助手術的護士都換了一撥,直到晚上十點手術室的門纔打開,主刀醫生被兩個助手扶着出來。
見主刀醫生出來,三人立刻圍了上去,着急地問:“大夫,陸剛怎麼樣了?他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你們放心,手術很成功。”主刀大夫笑着說,“病人顱內的淤血已經清除,腦部也沒有很大的損傷,等麻藥效力過了後他就應該就能醒來,你們放心,他不會變成一個植物人,現在病人已經轉入重症監護室,醒來之後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聽見丈夫手術成功的消息,蘇梅眼淚悄悄滑落,拉着主刀大夫的手,連聲道:“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主刀大夫點點頭:“應該的,我先去休息,再見。”
送走主刀大夫,一行人立刻來到重症監護室外面,隔着玻璃看望陸剛,重症監護室裡的各種儀器顯示都正常,說明手術的確很成功。
看見陸剛情況穩定,三人終於真正放下心來,在醫院外的麪館匆匆吃了一點麪條,然後又回到重症監護室外面等候陸剛醒來。
直到第二天早上十點過的時候,陸剛這才悠悠醒來,往日眼神如刀片般犀利的緝毒大隊副隊長眼神變得很遲鈍,但是當他透過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看見自己的妻子和朋友的時候,一顆淚珠悄然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