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1.28

次日,再上朝。

蕭安就說到了陣亡將士撫卹銀兩之事,請戶部儘快調出銀兩發放下去。

陣亡將士最低五兩期,並不是一個小數目,要一兩萬人加起來更不是小數目,戶部尚書不得不站出來道:“陛下,因這一年多的戰事,戶部負責籌集糧草等,又有之前發放撫卹銀。此回兵部報在戶部的賬目,有十萬餘兩,戶部還未曾秋收,這筆銀子一時間實在是拿不出來啊。”

十萬兩銀子,於之前的戶部,也不過是九牛一毛,可如今確實是不行了,戶部尚書道:“還請陛下裁決。”

裁決什麼呢?

戶部沒銀子了,不只是朝廷裡打仗這一年多花費了許多,還有之前沒多久江南遭災,江南人口衆多,都是要吃飯的,就是混着沙子,也得給每人一天一頓稀飯才行。

而商戶們手中的糧食,也大多流向了邊關,並無多少可用到江南,如此壓力之下,國庫爲了四處購買別處沒有受災害之地的存食,也出了一大筆血的。

在這之前,戶部還在與皇帝請示,是否約束江南種植棉花面積,好讓江南不至於災害之時無存糧可應急。

皇帝揉了揉頭,之前江南水患之時,朝廷就已經有了不允邊關再動武之說,後來爲江南籌集災糧,他才登基,爲不傷民心,也並未要求別處百姓無償供糧,全數令戶部出了銀子購買,如今戶部不想出這十萬,也實屬正常。倒不是戶部真拿不出這十萬銀子,而是戶部要用的地方太多了,一筆一筆的都是出賬,卻不到進賬之時。

皇帝沉默不語,朝臣也紛紛說着朝廷之艱辛,蕭安不得不開口道:“陣亡將士,爲的是誰死守邊關,驅逐蠻子?爲的是陛下,爲的是天下百姓!可有沒有爲的也有諸公?百姓服兵役,略有薄產之家爲免兵役也出錢財,只有諸公因有功名在身,全家得以免除兵役。邊關兩萬男兒,爲了諸公能安穩站在此處,拋頭撒血,戰死不渝。如今諸公連予他們家人一份安慰也不想,是否欺人太甚!”

“五兩銀子,一條命也就如此低廉。不值諸公一雙鞋面,更不值諸公一月茶水!想這些男兒當初若無兵役,就是在家種地,上山打獵,這五兩銀子也不過幾年就能賺得!何須去邊關賣命,做了天大的好事,也沒人領情,只當他們是應當的?”蕭安冷喝道。

“邊關十餘萬男兒,無人不是媽生父母養!誰人上無雙老下無弱弟?諸公每日上朝端的是爲國爲民,爲何連這點憐憫也沒有?邊關十萬將士,竟不如諸公內宅僕人!僕人生老病亡,還得主家幾兩碎銀安撫!”

“陛下,邊關十萬男兒,也是陛下的臣民吶!”蕭安說得義憤,臉龐已淚流滿面。

這事其實不用鬧到這個地步的,戶部尚書他只是順口叫個窮而已,只是想讓皇帝看見自己的辛苦,讓皇帝明白國庫銀子不多,沒事兒少耗費一點,可哪是說不給陣亡將士撫卹銀之事呢!

戶部尚書趕緊上前,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別了,他比蕭安親爹年紀還大呢,掏出袖中乾淨的手帕給蕭安,連忙叫屈,“蕭元帥這話說到哪去了?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戶部困難元帥你也知道,可也不是說不給,不過是延遲一兩月,等秋收後,定然是要往下發的。”

蕭安這一哭,得了哦,滿朝文武都被罵了,這還是脾氣好哦,脾氣不好下朝找人蒙着米袋子打人的時候也有哦。

這鼻頭一紅,眼睫微閃,緊抿嘴角一臉嚴肅,沒有半分讓人覺得扭捏的模樣,說得是心酸,臉上也一臉的心酸,就是皇帝也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淚,“是朕之罪!”

完了,戶部尚書暗想,新帝登基才一年多,能有什麼罪,有罪也是臣子的罪!

噗通噗通的一長串,臣子們的膝蓋就跪下來了,紛紛道:“陛下,是臣等有罪。”

羣臣有什麼罪?

國庫不豐是事實,邊關打仗太耗費也是事實,江南水患更是事實,老百姓的存糧被商賈高價收得流向邊關是事實,皇帝不忍百姓受苦,願意花銀子尋百姓買口糧救助江南也是事實。

雖然羣臣們各自都帶了些小心思,可從大義上他們是沒錯的,反而是皇帝支持蕭安有些窮兵黷武了。

皇帝只得道:“諸位的忠心,朕都知曉。國庫空虛,朕也明白。邊關的艱辛,朕更是清楚。”

就是絕口不提十萬銀子能不能從他內庫裡出,不過皇帝內庫裡,也不可能有多少銀子,也大多都是些平時看着老值錢,要真到賣錢的時候就不值錢的東西。

皇帝與蕭安道:“蕭卿啊,那也是朕的子民,邊關將士爲守國門陣亡,朕也心中悲痛不已。但這筆銀子,緩上兩月,想也是無礙的。”

人也死了,就是要發銀子下去,早發與晚發有什麼區別?蕭安這還是衝動了一些,戶部尚書每發一筆銀子都得叫一回窮,誰還不知道誰啊!

其實蕭安鬧這一場,倒不是真怕戶部不出銀子,而是別有目的。

“朝廷艱難,臣也是知道的,也並未說是朝廷想要賴掉這筆銀子。只是臣想起邊關的將士的艱難,難免就失態了。”蕭安也退了一步。

不過朝廷延遲延遲再延遲的事情,倒也不是沒發生過,總是有些意外比這些撫卹更重要的。

她要不鬧一鬧,後來你那要銀子,我那要銀子,要把這筆銀子拖到哪一日去就難說了。

皇帝與蕭安保證,“蕭卿放心,這一筆銀子,年內怎麼都會放下去的,若不能,朕將戶部尚書下罪!”

戶部尚書是怎麼樣都得躺槍了,反正也不能更壞了,跟着蕭安保證道:“蕭元帥且放心,此事定然不會有錯的。”

蕭安這才放心,與皇帝道:“如此,臣也放心了,總不能讓邊關將士十餘萬寒了心。”

戶部尚書暗想,也就你當元帥的時候,我這戶部出血得最快最多,這要還寒心,天下就得完了。

當然,蕭安也得趁機提出條件來,“還有一事,臣想請陛下恩准。”

皇帝點頭,“說。”

只要別扯什麼邊關將士寒心,滿朝文武都不是好東西就好。邊關將士是爲老百姓守邊關的,這是大義;是爲皇帝守邊關的,這是大忠。當然守邊關裡保護的人裡面也有羣臣,這個就不好說了,也不怪羣臣不敢搭話。

“臣請陛下到時請專人送發這筆銀子,務必將此筆銀子下發在陣亡將士家屬手中。”蕭安道。

蕭安這一回來,就開始得罪人了。

戶部發銀子出去,發到地方知府手中的時候是一個數,知府發到縣令手中之時是一個數,縣令發到下面時是一個數,各地裡長手裡是一個數,最後到達陣亡將士家屬手中又是另一個數了。

這裡面多少彎彎繞繞,就是皇帝都未必願意去查,她乾脆就絕了他們的路了。

十萬銀子,發到最後許有五萬就是萬幸,被吞沒的五萬一層一層下去雖各自分得也不會很多,但蚊子腿也是肉,誰也不嫌棄肉少啊,這可真是得罪人的活兒。

別說蕭安要斷人家的路,就是皇帝答應了,這活兒怕也沒人願意幹,畢竟此事一旦形成慣例,斷的就不是蚊子腿而是大塊肉了,幹事兒的都得擔心自己被人報復。

皇帝也想清明吏治,可並不是這個時候,畢竟朝廷裡戰事才了,江南水患方平,不好引起人心惶惶。

但蕭安代表的是邊關的十多萬將士的民意,他也不可能拒絕,就道:“如此也可。”

君子一諾,一字千金。

話雖是這麼說,可最後到底如何,只要不是寫在白紙黑字上的,都是會變的,還是先把這人哄了再說纔好。何況就是白紙黑字,最後也有變的呢。

等着散朝,皇帝召蕭安與程謹安及常鳳在勤政殿見。本也是昨日散朝就見的,然而皇帝也忙着,這才推到了今日。

皇帝問及關外部落情景,程謹安與皇帝細細說了這一年的戰果。

因之前蠻子圍困九關,還在九關拿下一城,蕭安帶着人馬把蠻子們殺退出關後,蠻子就再也聚不起來了,紛紛隨着各部落散去。

程謹安就跟常鳳帶着兩萬人馬,還有之前三關和六關裡的約莫三四萬人馬一道,在草原裡殺了半年,先集中兵力把大的部落打散了,然後才隨意對之。

隨後季節變換,關外部落紛紛前往草原深處,死亡之海的方向前進,程謹安跟常鳳又帶着三萬餘兵馬緊追着那些部落而去,到春季又跟着殺回來,算得上是把草原上的部落殺得都有些人心惶惶了。

這一路,雖是三萬多的將士回來只有兩萬,陣亡將士差點過了一半,但到底是把蠻子們殺怕了。

如此,就算蠻子不與大慶投降說和,短時間裡也不敢與大慶如何。

草原上的血腥之事,極盡殘忍,程謹安不想多說,只怕污了聖人的耳,便都點到爲止。

皇帝拍着程謹安的肩膀,“謹安之能,果真不容小覷啊!沒想到如此年輕,就有此本事了。”

蕭安就在旁邊插嘴道:“那陛下就賜他個爵位唄!”

皇帝看了蕭安一眼,還沒跟她算在朝廷上胡說八道的賬,哼聲道:“還用你說?”

這就是會給了,蕭安心裡高興,面上就帶了出來。

皇帝本想罵蕭安幾句,但看着她那隻空蕩蕩的袖口,話到嘴裡就變得緩和了一些,“之前陣亡將士的也都做了帳,已經發得七七八八了,怎的這回陣亡一萬多人,卻要撫卹銀十萬多了?”

蕭安道:“臣想遣散一部分將士。”

皇帝眉頭一皺,“裁軍讓他們回故鄉從事田產,本也是應當,只此事還是等些時候了,到底蠻子們都還沒所有表示,只怕貿然裁軍,會讓他們以爲大慶邊防不足有可再趁之機。”

蕭安就道:“並非是裁減軍隊,而是……有些兵,已經不適合呆在軍中了。”

皇帝道:“這話是何意。”

程謹安接過了蕭安的話,後面的話還是由他才合適,畢竟敢作敢當,“陛下,臣等在關外一年有餘,殺生無數,爲絕後患,做過許多有違仁義之事,只恐成諸將士的心疾。那十萬銀子除了那一萬多陣亡將士的撫卹,還有不願意再留在軍中的將士遣散所用。”

有違仁義之事,便是殺生過重,刀下亡魂不知凡幾。有的人天性薄涼,心智堅定,殺多少人也不會改其志。有的人,心性柔軟,雖是爲家國拿起刀槍,不得不殺敵取生,最後還是會心魔纏身,恐成一生噩夢。

後者,就不適合再呆在軍隊了,而是該回到故鄉里,拿着遣散的銀子,過着平靜的晚年。

新帝也並非是什麼都不懂,只聽得程謹安一句殺生無數,爲絕後患,就知道他們手中沾滿了多少人的血,做得有多徹底。

要說有違仁義已經是輕的,要被那些文官聽見,史官知曉,只怕換來的就是殘暴與屠戮任意二字了。

“有多少,這樣的將士?”皇帝語氣有些沉重。

程謹安道:“帶回兩萬人,有回鄉之心者,恐有七八千。多不是邊關之人,自幼不如邊關男兒多血性,也不如邊關習慣了戰事,對蠻子有足夠的仇恨。”

生長在邊關的軍戶或者從軍的男兒,大多與蠻子有深仇大恨,是怎麼殺也報復不夠的,心中哪有仁慈,只會有憎恨。

“死者撫卹五兩,活着的這些五兩可夠?”皇帝就道。

死者給家屬五兩撫卹,也是朝廷的慰籍,有總比沒有強,也能讓一小家改善一番生活。

而活人離開軍中,又是於國有功,並非軍齡到了而不再服役,五兩銀子就此打發,還不如死人,只怕這些將士心中也有不平。

蕭安又插嘴道:“程謹安他娘留下的嫁妝,還剩下幾萬,他本想着再尋朝廷要一點,一人十餘兩銀子,就說是朝廷給的,將人送回去,或是在別處哪,也能買兩畝上等田,成家立業總是不難的。這人也安置了,也不怕再成隱患。”

皇帝倒不會小心眼到覺得程謹安拿出自己母親留下的嫁妝分給那些即將離開的將士是有什麼收攏人心之舉,何況蕭安還說了是以朝廷的名義。

“就你多話。”皇帝瞪了蕭安一眼。

讓蕭安閉嘴了,皇帝才問道程謹安,“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你又何須如此,朝廷裡這點銀子還是拿得出來的。”

到底是自己表叔,想着先皇念念不忘,爲了這層身份,皇帝都捨不得他沒點自家的產業來。

程謹安倒不在乎這個,“臣沒有妻室,也沒有兒女,銀錢也都是身外物,用在哪都是用,總比放在那,便宜別人的強。”

這是寧與外人,不與家賊了。

想起當初在京城裡鬧的那一出嫁妝的糊塗賬,皇帝覺得好笑,又有些心酸,“如今仗也打了,你也該成親啦。可莫要再推脫了,先陛下就是臨終之前,都還記着這件事呢。”

這就是要給程謹安做媒了,雖然當今沒有合適的女兒來配,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女兒來配,但王室裡卻還是有些縣主郡君的。

程謹安依舊還是拒絕,卻是不拿之前那婚約之事說了,只委婉道:“臣這一輩子殺生過重,只怕報應在妻兒身上,這成親生子之事,還請陛下日後不復再提,臣不想害了別人。”

時人都有些信奉因果之說,程謹安的手裡有多少人的血而難以算計,畢竟立場之下也不分冤枉不冤枉的,爲的都是各自的家國。

可殺生多了,程謹安身上的殺氣太重,還怕克着人家嬌貴的姑娘,就是京城裡來看他熱鬧的多,要說真嫁他,只怕都寧願掛脖子。

殺人如麻,只這四個字都能嚇死一堆高門貴女。

當今倒不是先帝的性子,萬萬沒有賜婚的愛好,程謹安不願意,也只得一嘆,“總要續個煙火的,就是正妻不行,隨身服侍的總要有一個纔好。”

不過小妾這種事,皇帝就不會管了,操心程謹安會不會有後那是先帝在愁的事兒,自己問一句也就罷了。

以程謹安如今的身份,要真想娶,也不是娶不到何意的妻子,無非就是不想娶而已。

皇帝又看了被閉嘴的蕭安一眼,硬是覺得其實這兩人青梅竹馬真的是挺合適的,誰也不嫌棄誰殺生重了。

蕭安被皇帝看得背後一陣寒,連忙退了一步,一雙眼睛無辜得很。

瞧這裝怪的模樣,皇帝也想笑,但對上蕭安,那點笑就變成訓斥了,“要銀子就要銀子!哪有得罪滿朝文武的?你當你還小,不知事,人家心裡就不恨你?”

蕭安倒是挺直了胸,道:“臣又沒說錯,五兩銀子下去,能到陣亡將士家屬手中有三兩的,就已經是極致了。專人發銀,好歹也能有四兩吧?一兩銀子,普通老百姓能花一兩年了。”

皇帝點了點蕭安的頭,“刁鑽,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哪是你說怎麼就是怎麼的?你得罪了一堆子的人,之後就有你好看的!”

蕭安纔不怕得罪他們,反而道:“陛下,我欲舉薦程謹安爲三關主將。陛下以爲如何?”

皇帝沒想到蕭安說到這,竟是與朝廷裡有些人聲音暗合,就道:“辛辛苦苦拿到手,這麼大方就讓出來了?”

蕭安要權柄捏得不緊,就壓不住三關裡的人了,這會兒擺出一副不爲權勢的模樣,皇帝就是傻了都不信。

其實蕭安也是沒辦法,道:“臣已不如當初,就是能再上戰場,終究不如往日勇猛,如此倒不如換別人,至少能穩軍心不散。”

一個不行的將軍,如何壓得住下面的將士們,蕭安也並不是沒有經過各種考量,現在的三關和六關一樣,將軍都是要有強大的武力做後盾的,她失去了一隻手,等於失去了一半的武力,甚至還不如當初的一半,不退等着被逼着退,就難看了。

“何況獨臂將軍,臣也不喜歡這個名號麼。”蕭安有些委屈道。

因爲自己獨臂,連太子都不喜歡自己了,可冤得很。

皇帝自然是要命程謹安爲三關主將的,自然比那些在朝廷上關係複雜的強,但也不愛聽蕭安這話,“獨臂將軍不要,最多也換成是獨臂侯爺!”

蕭安道:“臣立下這麼大的功勞,陛下就不封個公什麼的?這也太寒臣的心了!”

皇帝聽得蕭安這試探的話,道:“就是封個王,你又不成婚,有什麼用?能傳給子孫後代去?聽說你娘懷孕了,這爵位也沒聽說可以傳給旁家姓的。當初你怎的就不順便跟着姓柳了呢?”

蕭安嘴角一扯,“我哪想到有那一日?我爹以前也沒跟我說過他喜歡我娘啊!早知道不用改姓魏,我何必還姓蕭。”

你不姓蕭,你還沒那麼輕易拿下三關,皇帝心裡明白着,但蕭安這種外家不喜歡,自家親爹也不喜歡的德行,還是挺招他喜歡的。

獨臣,無人拖累,也不會有私心,可惜就是獨臂了,之前皇帝本答應了太子,如今又覺得還是不合適的,想想日後的太子妃是個一隻手,到底還是不行。

皇帝心裡的心思轉了又轉,最後跟蕭安道:“那十萬銀子,遲早得給三關的,你也別再耍那些小心眼,以爲朝廷跟軍中一樣看誰的拳頭大就行,到底還是要講理才成。”

蕭安道:“臣知錯。”

她要真知錯就好了,皇帝明白蕭安的名堂的,想起昨日太子召了太醫之事,就道:“太子今日有些不好,並未上朝,你要沒話跟朕說了,去看看他也好。”

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病兒子的,太子也是爲了先帝才成的病秧子,自己最後順利登基,沒有被多疑的先帝多折磨,也虧得有個兒子在先帝面前說得上話。

蕭安倒沒什麼跟皇帝說的了,反正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又看了看常鳳,道:“陛下,那常鳳?”

皇帝道:“走你的吧,朕有眼睛,不會虧待了忠臣!”

蕭安這才放心的走了,其實她也想去見太子了,正好還在想尋個什麼樣的藉口,沒想到皇帝就命她去探病了,心中倒有些歡喜。

蕭安一走,皇帝就看着下面的兩人道:“你們運氣不錯,蕭安這孩子,心性純淨,一心都在爲你們打算。連自己都要後退一步了。”

程謹安就道:“臣與元帥及常將軍自幼一道長大,自是情分非常,常人不可比。”

皇帝卻是看向常鳳,“常鳳如今也並未成婚對吧?聽你阿弟說,連婚事也不曾定下?”

常鳳以爲皇帝要給她賜婚,嚇了一跳,忙道:“臣願替陛下鎮守六關,至此一生,死而後已!”

我呸,以爲真想跟你們保媒呢。

程謹安還好,男人麼,越厲害越有權勢,想聯姻的就越多,你一個女人,這般的厲害,誰敢娶進門。

皇帝被慪着了,也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這些年輕小將就夠能想的。

“虎門無犬子!朕也沒想到,本朝治下,竟能有如此多的女將軍!也是大慶之福啊!”皇帝感嘆,又有些自得道。

這也是實話,自古一朝一代的,每一朝代能出一兩個女將軍,也就是天幸了,就先帝跟他運氣不錯,算上先帝時陣亡的蕭安她外祖母,這女將都有四個,足可看出這兩朝的興盛來。

特別是,蕭安跟這幾個,打了個勝仗,自己能有機會拿個幾十年休養生息,發展農事經濟,萬事農爲本,百姓能過上好日子,自己百年後史書上能一個文字或者景字都是極爲滿意的。

皇帝也是坐在這個位置上了,才覺得先帝有時候許多話是很有道理的。

就比如說,這天下之人,也不分男女,對帝王而言,只要有用就成。

這句話放在此時來看,特別的精準,也特別的貼切。

作者有話要說:  “五兩銀子,一條命也就如此低廉……”寫這一段的時候,自己哭了~~~

謝謝妞妞醬、yxqjessica醬的營養液*1,愛你們,麼麼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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