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太孫在議親後的蕭安,就覺得自己好像有哪裡不對。
但是具體哪裡不對,蕭安自幼讀書少,也形容不出來,着實有些難熬。
但每到夜裡就有些睡不着覺,瞪着眼在黑夜裡,總覺得心裡跟貓抓的一樣,撓得人難受。
蕭安琢磨了一下,總結起來算是:知道太孫要成婚的第一天,想他;知道太孫要成婚的第二天,還是想他;知道太孫要成婚的第三天,更是想他……
我得去見見他,蕭安在心裡想,這成婚不是小事兒,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就讓皇帝給訂了。
就程謹安母親先前那樁婚事,可見皇帝賜婚的水平之臭!
不過大將無令不得回京,要是被逮着了,下場肯定很慘,特別是程謹安已經把京城裡那一幫子人得罪過之後。
蕭安覺得自己吃什麼都沒味兒了,心裡老埋怨,人家程謹安跟太孫年紀也差不離,也沒見鬧着要娶媳婦啊,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然後風吼城軍營裡的將士們就倒黴了,蕭安是受傷了,可嘴巴還沒啞巴來着,三關將士到底比不得六關的,自然就要奮起直追。
軍營被弄得怨聲載道,連魏氏都看不下去了,把蕭安攆瘟神一樣攆了走。
蕭安被嫌棄,便只得重操京城舊業,把幾家紈絝逮着來,一道先是去砸人家賭場,被賭場老闆哭着請走之後,又去逛了窯子。
六關裡的窯子不比京城的名妓們才華橫溢,但因六關之前通商的緣故,有來自外夷的舞者,其身材飽滿,舞姿柔美而有力,也算是六關裡的一景。
蕭安一邊看一邊跟紈絝們指點,“你看那腰,多柔軟吶。”
“看那手指,又白又長,指關節跟玩偶一樣怎麼掰都行!”
“腳裸那看見沒?那一截好看吧?一手握!”
“那月匈!京城裡那位花娘子比得了?手感必然不差!”
衆紈絝:……
跟着蕭安的霍彭生:……
蕭安還在那說得喋喋不休,終於有紈絝受不了了,換誰在這聽一個姑娘家跟男人一樣評價女人都一樣受不了,“侯爺最近不大開心?”
要開心何必扯着他們來看這個啊,就是看這個就圖個眼福,以前在京城也沒見蕭安如此奔放啊,雖然他們都當蕭安是好兄弟了,可心裡還是當她是小妹在看啊!
小妹心情不好,當哥哥們的哪能不爲她出氣了,當即就有人道:“莫不是誰惹了侯爺?只管跟我們兄弟說一聲就是,別的不行,蒙布袋子打人還是順手的!”
哎喲,可別在那指點風月上的江山了,可愁死個人。
蕭安渾然不覺自己又招人嫌棄了,直到太孫的信到了蕭安手中,得知了太孫不想成婚的打算,頓時覺得這信比靈丹妙藥都要好,心裡一點煩惱也沒有了,吃飯也吃得香了,晚上睡覺也睡得實誠了。
心裡舒坦的蕭安也不跟紈絝們混了,還扛着刀惡狠狠地威脅了他們一通,“這時節可不許在山中狩獵去,否則見一回揍你們一回哦!”
紈絝們正沉醉在外夷美人的溫柔鄉里,哪會往山裡去,一個兩個都紛紛保證,絕對不去!
蕭安這才放心下來,又聽見有人道:“新縣令上任,想必是要來見侯爺的。”
這麼一說,蕭安纔想起來這事兒,“他來見我作甚?不去管他的事兒,不是新知府也要來了?”
知府跟縣令都不是一條道上的,爭知府的人自然更多,吏部的任命自然就慢,縣令就不同了,活動活動任命就得快一些。
“總得來拜山頭唄。”有人道。
蕭安沒興趣,“簡大人不還在,該拜也拜他去,我一個帶兵的懂個屁!”
新來的縣令就這麼被晾着了,心中忐忑的去見了簡知府。
簡知府現在其實已經是個白板了,就等着新知府來了交接,然而他本該在得到聖旨的時候就可以帶着一家兒女回老家了,但皇恩浩蕩他得不死,自然要盡職等到新知府來好把這三關親自處處交接,以表對聖恩的感激。
簡知府也算是官場上的老油條,如今自己得以保全,跟着自己的三關縣令們被擼了個乾淨,砍頭的看砍頭,剩下的都流放到北邊去了,對新來的風吼城縣令也十分客氣。
不過這些跟蕭安也沒多大關係,因心裡沒了鬧心事,她現下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胡馬關與一臺關那一路的佈局上。
蠻子會不會再來打她還沒能收到消息,然而有備無患,就是爲了訓練三關將士的警惕性與戰力,她就是傷還沒好,各軍營的調動手令也必須她親手而出。
魏氏閒來問道:“之前你心裡躁甚?”
總不能說是因爲知道太孫要成婚了,覺得自己有些不得勁?
蕭安搖頭,“沒事兒。”
魏氏忙着,也不多問蕭安,就是蕭安,沒過多久,這注意力就被六關裡事給吸引去了。
六關常樂帶着妻兒回京述職,留下副將跟自己的女兒常鳳,然後蠻子攻打了六關,而蕭安才組建起來的信息收集處——鷂子,並未能在這之前把消息傳回來。
六關的谷陽城本就在胡馬關之前,蕭安收到信的時候谷陽城已經被圍,攻打六關的還是老對手圖海族。
蕭安垂着眼,思慮了片刻,就道:“娘,風吼城交給你了。我去六關裡看一看形勢。”
程謹安與柳貞都在胡馬關待命,魏氏道:“你是三關大將,不是之前的小姑娘,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心裡該有個數。”
魏氏並不想跟蕭安多說,蕭安會越來越年長,她陪不了她一輩子,就少不得要趁早讓她自立,趁早讓她能如天上的雄鷹一樣飛翔。
蕭安是三關大將,無詔不可回京,同樣無詔不可離三關,這個熱鬧,蕭安湊不得。
“況你的身體還沒好,去了也上不了戰場,又有什麼用?”魏氏又道。
六關常樂走了,副將卻還在,常鳳也還在,蕭安的擔憂在於常鳳那,怕她鎮不住人,也怕她經驗不夠失了分寸。
“我換一身衣服了悄悄去,坐鎮谷陽將軍府就好。”蕭安已經下定了決心,倒也並未想過上戰場。
魏氏垂着眼,“你要考慮清楚,不管是三關還是六關,要是讓人發現了,這罪名想要洗清並不容易。”
蕭安點頭,“有張傳在,不打緊。”
蕭安在次日就一襲粗布衣裳,稍作喬裝打扮出了三關將軍府,跟隨着一支商隊去了六關谷陽城。
三關裡的商道暫時封了,然而十年的累積,歷經一次洗禮,風吼城在春季來臨時依舊迎來了各處的商賈,想要在三關裡重新尋找到與蠻子交易的機會。
人來人往,誰也看不出那帶着斗笠穿着布衣做男子裝扮的會是三關的大將,蕭安的消失,並未引起懷疑。
京城裡朝廷上得知六關打起來之時,常樂進京不過兩日。
相比起對蕭安與程謹安的爲難,因六關戰事一起,常樂倒是能得逃過一劫,畢竟還指望着皇帝下令讓常樂回六關去守城。
常樂倒是不急,六關年年打,春季打,夏時會打,秋冬季節也會打,只要蠻子不會集合起來以四五萬上的兵力攻城,都不會是什麼大事兒。
在面對朝臣的時候,常樂也是這般說的,他若能早點回六關主持大局自然是好,但他也不認爲自己不在,六關的副將會頂不起事兒。
太孫倒是想到了三關,散朝後請了常樂說話,“常將軍覺得,蠻夷是否會只攻打六關,三關裡會如何?”
蕭安的身體那麼重的傷,到現在明顯還未好,以他對蕭安的瞭解,只怕蕭安會親自上場,太孫也不得不擔憂蕭安的安危。
常樂是個實誠人,直言道:“殿下也不用擔心,六關年年都在打,跟三關沒多大幹系。”
六關跟圖海族,那是仇太深了,就是肚子裡不差吃的,圖海族那也得來六關門外轉上那麼一圈。
當然,殺圖海王幼子的蕭安去了三關,其實這種事兒也難說。
不過蕭安在三關自年前打了那麼一仗之後,趁機繼續厲兵秣馬,必然是想要再打一仗的,要多管六關的閒事兒,也不是不可能。
常樂對三關的事情知曉得也多少有一些,也並未隱瞞太孫,“那丫頭厲害着,讓程謹安守着胡馬關練兵,就是有蠻子再敢來,也討不到好處。就是那羣蠻子,才過完冬,自己的馬都還沒養肥,也不敢來大的。就一般小打小鬧,不算個事兒。”
否則常樂怎麼敢在這個時候進京來述職,完全是沒有哪可擔憂的。
不過畢竟是打了起來,常樂雖是並沒將之放在心上,但朝廷裡擔憂得多了,自然就要儘快把人往六關裡趕回去。
然後再傳到京城裡的消息,就是九關也遭了敵襲了了,本該啓程往京城裡來述職的九關大將頓時半路就回了九關去。
之前常樂還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兒,這會兒連九關都遭難了,倒只有三關報的是平安。
朝廷裡會如何暫且不提,躲在六關將軍府裡的蕭安聽到九關被襲的消息,腦子裡就轉了起來。
襲擊六關的圖海族不過三千餘人,與其說是來叩關,還不如說是來跟六關打個招呼,表示他們又回來了,之後雙方打仗必不可免。
然而九關裡……蕭安想了想,卻是決定回到三關裡來。
三關裡的新知府上任,也幸好是跟蕭安扣壓在邊關裡的衆多紈絝裡有一家有親緣,趕上蕭安剛好回來,消失了數日怕人懷疑,也該出面走動一回露露面。
一時間裡倒是彼此都客氣,互相見面吃飯聽曲兒看戲,然後分開該幹嘛就幹嘛。
蕭安回了將軍府,因喝了些溫酒,頭有些暈,揉了揉眉心,坐在院子裡沒吭聲了。
她身邊沒有伺候的丫鬟,一切親力親爲,到此時院子裡就顯得有些寂靜。
魏氏不放心蕭安,聽聞蕭安回府,就讓人準備了醒酒湯一道帶進了院子,見蕭安坐在院子裡,就上前伸手摸了摸蕭安的額頭。
這個時節夜間裡也涼,蕭安的額頭卻有些發熱,魏氏難免要多說兩句,“不是說了不允喝酒,你怎的就不放在心上?”
蕭安接過醒酒湯喝了,才笑着道:“才一盅,不礙事兒。林夫人的話,我都記着。”
魏氏也不再說,蕭安纔回來就換了衣裳去應酬,想來也疲憊得緊,只扶着人往屋子裡去,親自給蕭安去了外衣,才道:“六關裡如何?”
蕭安閉着眼睛道:“無事。不過九關……”
魏氏打斷蕭安的話,“陛下自有決斷。”
蕭安睜開眼,看着魏氏,魏氏的臉在燈光下有那麼一股冷漠。
“娘。我都明白。”蕭安說完這一句,便睡了過去。
六關被襲,不過是圖海族往年常見的舉動,並不算事兒,就是三關,因封了商道,許也會再遭受挑釁。
只有九關,蕭安並不知事情是否嚴重與否,她如今在忙的是鷂子的問題。
鷂子是柳貞決定一手建立的情報網,從三關、六關、九關,到江南、京城、塞外。
如今的問題很明顯,從三關到六關之間,從三關到京城之間,是沒有問題的,然而從三關到九關,從三關到塞外,問題很嚴重。
九關離三關太遠,情報快不了,而三關到塞外,因封鎖商道的緣故,想要得知消息也不比之前容易。
“朝廷裡沒動作就是最好的消息。”魏氏道。
蕭安知道魏氏的意思,林氏母子因身份問題,被派往了江南,在那裡認識她的人比邊關的要少,江南鉅富林氏能發揮的餘地也更大,而在邊關裡,他們必須得有自己的一支商隊。
不是南魏的,也不是別人的,而是他們自己的,一來是替三關打探蠻子的消息,二來還可以累積財富,用於軍中。
朝廷裡曖昧着沒有明着的旨意下來封商道,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好的局面。
如今的問題,便在於如何悄聲無息的組建起一支可用的商隊來,不在風吼城通商,而是帶着東西出塞外去,能將塞外部落之間的消息打聽得更準確,收集得也更多。
這方面蕭安並不擅長,便只有交給魏氏去做。
隨即而來的,就有蠻子的部落前來三關,請求繼續在風吼城裡建市通商。
年前跟三關打了一仗的不少,可草原部落那麼多,沒跟三關起仇的也多,這鍋那些小部落是堅決不背的。
新來的知府姓謝,雖是親自跟先前的簡知府交接了,但還有許多地方不太熟悉,因而不敢自專,就是在給朝廷寫摺子之前,也來探了探蕭安的口風。
蕭安跟着謝知府一道去見了請求通商的部落的幾位首領,虧得張傳懂蠻子的語言,聽着人家訴苦,也的確是可憐。
這些首領裡,有的一個部落幾百人,多的不過幾千人,時常被草原上的其餘大部落欺負,本就朝不保夕的。後因大慶通商,他們也拿馬匹寶石來換糧草布匹瓷器茶磚之類的,囤積貨物在大慶與極西之地之間流浪與衆部落交易,避免了被其他部落搶佔草地的苦。整個塞外,他們得益不少。
如今三關把商道關了,大的部落兵強馬壯能搶地盤,小的能依附大的部落得一息安寧,就他們這幾個部落,因之前流浪,早失去了祖上的草原之地了,如今要再回去奪,也沒那般容易,因年前的戰事跟他們無關,便前來求商。
蕭安與謝知府見了諸位部落首領一回,纔到了知府衙門再聚頭。
謝知府這些天也被各處來的商人天天上門拜訪,雖是三關商會的事情還沒落幕,但心思也難免浮動。
“以侯爺之見,此事當如何?”謝知府誠心問道。
雖然蕭安不過十五,可人家是三關大將,這事兒還真得先問問她的意見了,否則自己上任不過多久,就跟三關大將起了分歧,這並非是什麼好事兒,邊關可不是京城,跟武將還能講講道理的。
蕭安今日聽這幾個部落首領之言,想法很多但都十分零碎,一時間裡還總結不起來,加之見張傳在翻譯部落首領那些話時神色裡也藏了許多想法,暗想先拖着了,就道:“通商之事,本也是好事,利國利民。”
三關裡多了稅賦,多了人口,讀書人也多了起來,這也能在當地知府的考覈裡狠狠添上一筆,否者之前簡知府爲何要與三關商會便宜。
蕭安這話一說,謝知府就趕緊點頭,“侯爺說得是,就是三關裡的老百姓,也還求着通商才得一口飽飯吃,民生不易啊!”
這是也想要通商了,蕭安道:“只是這事,怕也要交於朝廷決議才行。之前十年,三關商事盡交於商會之手,帶來的是什麼,謝知府比我更明白。”
謝知府點頭,帶來的是三關被大清洗了一回,從知府到縣令,整個三關的官員全部換了一道,被流放到南邊的都不知有多少。
這還只是被商會帶累,並未直接插手通商之事,否則死的怕會更多,流放都會是皇恩浩蕩了。
但謝知府也有他的想法,“此事若是拿上朝廷商議,只怕到時候朝廷上會派人專人轄制。”
蕭安聽這話就笑了起來,“要是盡交與謝知府之手,若有意外,知府可擔得起那份責?”
謝知府無非是怕經過朝廷的手之後朝廷讓人在風吼城或者是胡馬關開闢一個專門的場地正式開交易場所,朝廷自然會派專人來管轄,那一處就得是個三關裡的城中城了。
這不管是對蕭安還是對謝知府而言,手下面有一個地方是自己管不了的,必然就是個妨礙。
作爲手握三關權勢的人,有顧慮十分正常。在邊關,知府與大將,合二力爲一力,總比互相拆臺的好。
蕭安並不想得罪謝知府,畢竟日後的三年五年,邊關裡總是要打仗了,也總是要麻煩到知府衙門的地方。
可也正因爲如此,蕭安不得不跟謝知府說實話,要是沒人來頂這個罪,要出了事兒,謝知府與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很明顯,她是不想去頂這個罪的。她不插手,出了事兒,就找不着她。她親爹犯過的錯,她不可能再在裡面翻跟頭。
謝知府比蕭安年長多年,爲官四方,也算見多識廣,也明白蕭安話裡的意思,不管是他還是她在其中嚴令不得走私兵鐵,再嚴酷的法令下去,也有人能被銀子收買,然後他們犯的錯,就得他們這些當老大的給頂上了。
謝知府只得道:“此事不急。”
蕭安也點頭,“三關商會之事,朝廷都還沒忙完,再開商道想必也還要些時日。我們還有時間慢慢想。”
謝知府笑着道:“侯爺說的是,是本府之前想得少了。”
之前三關商會牽扯的太多,簡知府跟南陽侯是命好被提前處置,其實就是從這件事裡面被摘了出來,然而其他的不說被送進京去的孟家、邢家,死絕了的劉家,就是在簡知府之前的那幾任知府、縣令,在此回裡怕也不得善了,等到朝廷再來議論商道之事時,還不知要到哪年去。
可幾個哭着叫冤的部落首領總是要打發的,蕭安回了將軍府就尋了張傳來問,“你說是帶人幫他們搶塊地比較好,還是暗地裡讓他們能買賣點東西的強?”
張傳也在猶豫,“按照太孫的說法,其實咱們扶持一兩個部落跟那些部落打也不錯。不過我們的人要是能跟這幾個部落一道出去,收集在各部落裡的消息也不錯。”
三關原本就有斥候在各部落裡潛伏,以往順着部落與三關交易就能將信息傳過來,如今蕭安要先把人收攏了,又因商道暫關之事,想要儘快得道部落裡的消息,就免不得要主動前去接觸。
張傳見蕭安不語,就繼續道:“還有,我算了算,他們這一路,帶着東西往極西之地去,換回來的東西也不少。金銀珠寶不說,就是寶馬也要比馬場裡的要好。”
蕭安想在三關裡建起三五千人的精騎兵,少不了就得要好馬才行。
馬場裡的馬能供應軍中平常開銷就已經不錯,精馬又被三六九關各自大將收來彌補自己常年損失的精銳,要再多分也沒有了。
“好馬從人手裡買,不如自己養。你說要不,我們把胡馬關外圈一塊兒地給他們哪個部落,專門替我們養馬?”蕭安道。
這法子自然是好,就邊關最大的那個馬場,也是大慶自己的人開的,背後的東家是二駙馬家,其實就是皇帝。
雖然蕭安不喜歡這個皇帝,可也不得不承認,這老東西還是能幹事兒的,但馬場因銀子的侷限,也供應不了太多,三六九關裡的騎兵精銳太少,六關裡是跟蠻子乾硬仗搶出來的,三關裡還是這十年跟蠻子交易來的。
蠻子家的好馬也不便宜,一回能買到十頭回來在軍中配種,都已經是賺了。
不管去搶,還是去買,蕭安想着,都不如自己開個馬場的好。
張傳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只怕朝廷裡不好說。”
馬場是個大花費,戶部尚書就是個吝嗇鬼,肯定是不願意出銀子的,也不能說找皇帝要私庫裡的銀子,現在馬場當初用的都是皇帝的私庫,這些年也沒能賺出銀子來。
再找皇帝,皇帝都得當褲襠了。
蕭安道:“他們才從極西之地回來,這一路想來也帶回了好些東西。我們給他們圈一塊地來,跟他們交易糧食布匹,要有其他部落來打,也幫他們驅敵,每年就只允把馬匹賣給三關。”
這筆生意從長遠來看是划算的,張傳就道:“幾個部落裡挑選一個就足夠了,還得人少才行,馬場要有幾千個人守着了那得多大去,三關也要不起。不過人少的部落也未必還願意拘泥在一塊草地裡,從三關到極西之地去,雖是路途艱苦了一些,但能撈到的好處,比馬場賣馬要輕鬆得多。”
養馬從一開始到出欄,要管的地方多去了,相反行走在塞外各部落之間,只要善戰能保住自己的交易物就行,苦也只苦在趕路一時,但幾千年下來,蠻子也早就習慣了一年的遷徙,這點苦並算不得什麼。
蕭安卻道:“人麼,總是想要有個根的,若是塞外也跟我們大慶一樣土地肥沃,除了當頭領的野心勃勃之外,你覺得平日裡他們還會不會來騷擾大慶邊關?”
張傳點頭,覺得蕭安說得有理,不過他還聽說了一些事,“三關通商,最富的是江南,聽說江南如今全都是種茶、種棉的,有時不小心水患,反而要戶部撥糧救濟,江南人口衆多,一出事就少不得哄起糧價,大慶的糧食也都得往江南里去。偏偏跟蠻子交易,也少不了這三樣。”
蕭安卻是奇怪道:“這跟我們有甚關係?朝廷裡那麼多官員,都吃白飯的,還要我一個武官去想?”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滿1000的加更可能要等兩天啦~~~感冒還沒好,嗚嗚嗚嗚嗚~~~~~
本來想寫到蕭安跟太孫牽牽手啥的,結果腦子清醒了那麼一點,就囉嗦起來了~~保證下章寫到,哈哈哈~~~~
蕭安:我發現我身邊出了位憂國憂民張中堂。
張傳: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