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傅家大姑娘第一次見到太孫,不似自己以爲的荒誕神態,也不似自己以爲的醜惡面貌。
太孫將手裡的書放下,看向站在遠處的傅家大姑娘,一笑,“來了?請坐。”
傅家大姑娘並未扭捏,一坐下便看見了反撲在案几上的書,《胡馬遊記卷一》。
看見這本書的傅家大姑娘心中更有了底氣,再看向太孫,就明白爲何自己妹妹會動心了。
太孫的確是個長得好看的人,人看着也儒雅,也有一把難得的好聲音,也不怪之前皇后選人之時,與自己妹妹關係不差那幾位會隱隱翻臉。
世人都說紅顏禍水,這男顏也不多讓。
太孫也在打量傅家大姑娘,蕭安給他舉薦她,說的是心眼多,旁人不好算計,娶回來後院不會着火,但這都是粗言,坐在自己面前的傅家大姑娘落落大方,眉目間帶着一股沉穩,旁人說傅家大姑娘不及二姑娘顏色好,也不過只看皮相,至少他掃過那幾位姑娘的一眼裡,沒有哪位姑娘能穩重到傅家大姑娘的地步。
“聽說傅大姑娘一直求《縮影記》而不得,之前在宮中藏書閣裡得見,便謄抄了一份,不知姑娘可否還滿意?”太孫看着她笑着道。
傅家大姑娘卻是不接這話,反而直接挑破了話,道:“殿下送臣女此書,並無他意,不過是不想成婚罷?”
太孫沒想到傅家大姑娘能猜到這,不由得再仔細打量這人。
見太孫如此舉動,傅家大姑娘心裡的底氣更重,也徹底放開了來,甚至是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臣女的確一直在尋《縮影記》,且還是找的永定侯替臣女尋找,想來殿下也是從永定侯那得知了。想來殿下與永定侯算是交好。否則也不會從永定侯那得知此事。”
太孫沒找永定侯蕭安,找的是蕭安身邊的人問而已。
傅家大姑娘放下茶壺,繼續道:“雖是殿下與臣女都與永定侯交好,然在今日之前,我與殿下素未謀面,毫無交情。但殿下卻送了臣女一直苦求的書來,想來是有求於臣女了。”
若是喜歡,從未見過,也從未了解過的,又從何喜歡而起,太孫與她之間,必然是有可利用之事。
且還是他多利用於她,所以才先伸出了手來,與她示好。
這是個聰明人,能見微以知著,並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也不怪蕭安在信裡多提了兩句。
太孫卻是看着傅家大姑娘那張塗滿粉的臉,道:“令尊不喜傅大姑娘到了如此境地?”
他不過是送了一本書去,還沒帶別的話,竟換得傅學士這樣的狠手,蕭安與他說的傅學士人品堪憂,只怕不是隨口胡掐,而是言之有物了。
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文縐縐的人,打起女人來半點不會手軟,對比起從來不對女子動手的蕭安,太孫覺得自己好似又找到了一點蕭安比這朝廷上的男人們要強的優點來了。
傅家大姑娘心裡一頓,臉色不太好,任誰聽別人說自己捱打的事情都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太孫沒去看傅家大姑娘的神色,繼續道:“若我沒猜錯,傅大姑娘寧願尋蕭安要書,也不願意朝自己父親張口,想來是與父親親緣淡薄。”
傅家大姑娘只覺得整個臉都在漲紅,有些令人難言的難堪,不得不開口道:“殿下尋我來,就爲了說這些事?”
太孫見自己也猜中,有點扳回一局之感,就回到之前的話題上,道:“自然不是。”
“我尋姑娘來,是想問一句,姑娘心繫一人,不願另嫁他人,是因真心,還是因不想被人擺佈?”太孫看着傅家大姑娘的眼睛道。
傅家大姑娘對太孫的瞭解就這麼幾句話就有了深刻的認知,好似並未隱瞞的必要,也決定坦言,“是真心,自也是不想被人擺佈。”
她與自己表哥的親事,是當年母親臨終之前定下的,外人只當是口頭約定,也不過是因表哥在戰場上失了蹤跡爲她好再說親才這般傳話,實際上兩家卻是有互換信物與庚帖,否則自己如何能與姨母家結親。
傅家大姑娘捏緊了手,她不願意再議親事,傅家爲名聲計又不想她嫁去守寡,這才耽擱下來。
但自己父親的真正想法怕是想要利用她嫁給別家好兩家聯姻罷了,本之前與姨母家的聯姻就十分不喜,否則表哥何至於去邊關想要建功,由此反而失了蹤影。
至於嫁的人她喜歡不喜歡,對方喜不喜歡她,她嫁人後會不會過得好,又哪在傅家人的考量中。
她不是繼母所出的二妹,平日裡過得再好,真遇到了大事卻也無人爲她張目,就是繼母待她如親女又如何,只要父親開了口,一門親事只要面上光着,繼母因是繼母的身份,也拒絕不得。
太孫這明顯是不想娶,而她不想嫁,也不知太孫會如何,但有這麼一個機會掌控自己的人生,她並不想放棄。
不過要是假成親這種事她自是不願的,太孫身份與旁人不同,真入局了就是一輩子不得解脫,意外也會太多,引虎驅狼這種事,她沒把握不會去做。
傅家大姑娘輕抿了一口茶水,心裡思慮萬千,終是試探着道:“殿下召臣女來,想來是此事可解了?且還事涉臣女?”否則太孫也不會來見自己。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快,太孫頷首道:“我聽聞蕭安說,傅家大姑娘自幼聰慧,博聞強識,眼界寬廣,比之男子不差分毫,便心生愛慕,有心求娶。然姑娘一心繫於表哥之身,富貴不移,品行了得。”
傅家大姑娘聽得這話,頓時就笑了,笑得腫着的臉都有些疼,“殿下這是想得太簡單了。”簡直就是腦子有病啊。
太孫不說話,傅家大姑娘便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陛下當年也與承恩侯賜婚過,殿下覺得此舉真可行,不會弄假成真成不可挽回之勢?殿下今年已十八,再過兩年便到及冠,早成親與晚成親,總歸是要成的。還是說,殿下心裡有人,過兩年便可娶得?”
自然是過兩年也未必娶得,然而能晚娶兩年說不得就有了機會不是,太孫只笑着不說話。
傅家大姑娘卻是腦子裡有東西一閃,不由得道:“殿下的意中人,難道已爲人婦?”
不然就是比太孫小上十歲呢,賜婚下去也未必不行,何至於要拖延婚事。除非是爲人婦了,且對方夫君還有病在身,只一兩年就得去閻王殿的那種,否則何必如此麻煩。
當然以太孫的身份,娶再嫁婦人也沒那麼容易,但許多話本子不也就這麼寫的麼,何況前朝非要娶寡婦當皇后的都有。
太孫嘴角一抽,“姑娘想多了。”
傅家大姑娘就道:“那就是娶不得,又不想娶別家姑娘?”
以傅家大姑娘的認知,能讓太孫娶不得的姑娘,算起來也有不少,但也不算多,十個手指頭能數下來。
若是這樣的身份,就只得盼着人家爹死了,陛下憐憫人家,賜婚給太孫。
但是無論如何,讓她跟太孫來一場你追我躲的遊戲,傅家大姑娘是敬謝不敏的,她沒必要把自己陷入無法抗爭的境地裡,“其實殿下還有個選擇。”
太孫眼睛睜大,沒想到傅家大姑娘竟然能想出法子來,“哦?”
傅家大姑娘笑着道:“離了這俗世不就好了。”當了和尚道士,誰還能逼人成婚呢,都空即是色了。
太孫嘴角又抽動了一下,“那豈不是一輩子不能成親了?”
要這輩子不能娶到喜歡的人,出家倒是條活路,然而但凡可有一分可能,他也不可能去出家。
就是傅家大姑娘,不想成親,也沒見她要出家當姑子去嘛。
傅家大姑娘自然是玩笑,就道:“殿下,總歸有一日,你能決定自己娶什麼樣的人,在這之前,受些委屈,又算得什麼呢。人一輩子,何人能夠一直順風順水?”
太孫苦笑,也不能與她說,那是她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蕭安,他除了拖着婚事之外,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傅家大姑娘見太孫的爲難,也覺得太孫竟是比自己可憐了,挑明瞭道:“可是殿下,你無路可走。”已經是皇太孫了,總不能真去出家不是,要真這樣,太子剩下幾個兒子還不知道要高興到哪去。
太孫倒是點頭承認了,“正是無路可走,所以纔不甘心。”
傅家大姑娘許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境遇,不由得道:“若是真可行,其實試一試也無妨。只是臣女的心意,滿京城人遍知,若真弄巧成拙了,臣女也不怕壞了誰的名聲,以死拒之就是了。這一點,也還請殿下明白。”
這話說得着實有些嚇人,太孫還從未見過如此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的人,就是蕭安沒把自己那條命放在心上那也是爲了這大慶安寧爲的是大義,哪有像傅家大姑娘這樣的爲了一樁不滿意的婚事就要死要活。
太孫不禁道:“何至於此。”
傅家大姑娘卻是道:“太孫身爲男子,自然不知女子的苦楚。女人這一輩子,若是所遇非人,這一輩子就得毀了。若是讓自己陷入那等悲慘的境地,還不如死了解脫。”
以傅家大姑娘的本事,其實就是嫁個不好相與的夫君,也未必不能將人□□出來,然而卻也正是有這般的本事,傅家大姑娘纔不願意委屈自己,憑什麼自己要去嫁個不喜歡自己的呢?
太孫想到傅家許也是當爹的不靠譜,傅家大姑娘比蕭安更難的是生母早亡,繼母再仁慈也擋不過生父對她的操控,也十分不忍心,就道:“你若是真覺得在京城裡呆着沒意思,要捨得京城裡的榮華富貴,去邊關裡也未必不行。永定侯與你交好,自然願意照拂你一二。邊關裡風俗人情都比京城裡要活潑,在那過日子也不差。”
至於那什麼拖延婚事的事情,太孫覺得未必需要拖累傅家大姑娘,到底跟蕭安交好的姑娘不多,他願意照拂一二。
傅家大姑娘自然也想過悄悄離開京城的事情,且以她之能也未必過得不好,然而她這一生從未對不起別人,爲何要悄無聲息的離開京城?
蕭安能離開京城,那是因她生母與南陽侯和離,走之時在別人眼裡雖是落魄,卻也走得正大光明,她要是離開京城別人在她背後會如何編排?
私奔?被拐子拐了去?暴病而亡?就是傅家她那個親爹,怕也巴不得她死了算了,免得還久久不定下婚事下去耽擱她誤了二妹妹的親事,又不願如他的意隨意嫁人。
傅家大姑娘知道自己跟蕭安到底是不一樣的,就道:“殿下說的法子,也未必不行。臣女之父,必然不會答應這門親事,只要宮中不會賜婚下來,這事就拖得。”
“只怕,今日臣女回府,這親事就得被人定下了。”傅家大姑娘不得不道。
她妹妹沒得的婚事,她那偏心到了極點的父親又哪會讓她得到,就這麼多年的冷淡,在繼母小妹面前爲了維持他自個兒形象纔會與她不鹹不淡說兩句話的人,早恨她霸佔了傅家嫡長女身份,如今焉能讓她有機會染指曾經可能的妹婿。
太孫倒是明白傅家大姑娘的處境尷尬,道:“這倒不用姑娘擔心了,我總的是有法子的。”
他都露出意思來了,要哪家還不知趣想娶傅家大姑娘,他就是讓單凌尋幾個人去教訓一番也使得的。
畢竟大戶人家,也沒誰幹得出來跟太孫搶親的事兒不是?
傅家大姑娘得了太孫的保證,自表哥在邊關消失後一直吊着的心纔是靜了下來,又想起太孫與蕭安必然是交好,便覺得就是幫太孫一把,也不虧得。
“殿下也在看胡馬關遊記?”靜下心來的傅家大姑娘纔有了興致與太孫說到別的去。
太孫的目光移到書上,將書翻開了來,道:“之前在三關呆過一段日子,然知曉得也不算多,如今尋了別人寫的來看一看,瞭解也更多一些。”
傅家大姑娘點頭,當初蠻子入侵三關,太孫坐鎮胡馬關,親臨城頭鼓舞將士之事早傳進了京城,她也得知一二。
不過邊關雖未重要,又何須瞭解到這般清楚,傅家大姑娘心中懷疑,卻也不好多問,倒是說起了胡馬關的風光來。
傅家大姑娘博聞強識並不是假的,且只有廣讀經史子集,太孫隨便一句她都能搭上話來,且能暢談許多。
太孫覺得,傅家大姑娘雖是個姑娘,讀過的書多而廣,看法也十分透徹,可堪當知己,只可惜不是男子,可入朝廷,否則爲知己臂膀多好。
兩人說得十分興起,就是茶壺裡的水,都被遠遠避開的宮女換了兩壺,也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一直到太子妃知道太孫攔了傅家大姑娘進東宮,又遲遲等不到太孫帶傅家大姑娘來見自己,心中難免多想,帶着人朝着東宮的園子而來,見到太孫與傅家大姑娘竟是談得興起,終於是放心了下來。
之前擔心兒子不願成婚,癡戀蕭安而讓皇帝不喜,如今能有姑娘能讓太孫如此熱情,太子妃覺得自己就是現在死都能瞑目了,便不對那一對多加打擾,帶着人先退了出去,然後就讓人去與皇后密告此事。
若是這一對能成,雖是傅家大姑娘前未婚夫死了,這還沒成婚就什麼都不算不是。
等着太孫與傅家大姑娘說得累了,這才帶着人去見太子妃。
太子妃看着傅家大姑娘心中就有了幾分喜愛,但不小心就看見了傅家大姑娘臉上的腫脹,免不得心裡多思了兩分,卻也沒有發問,只是笑着道:“臭小子,纏着人家姑娘說話都把人說累了。來人,請傅姑娘下去梳洗一番,再去給皇后娘娘見安。”
傅家大姑娘自然跟着宮女而去,太子妃才與太孫冷聲道:“傅家這是什麼意思?”
太孫昨日賜了書去,不管宮裡是什麼樣的想法,第二次必然是要召見傅家大姑娘進宮的,可傅家竟然有人敢在傅家大姑娘臉上動手,這是沒把太孫放在眼裡?
太孫便把知道的說了出來,“以前倒是聽蕭安說過,傅學士好似有些人品不端。”
太子妃一聽到蕭安的名字就心塞,好在如今傅家大姑娘雖是比太孫大兩歲,但看着人也持重,年紀大也有年紀大的好處,總比蕭安那猴頭好,就道:“之前巴巴的把次女送進宮來,我看就高興得很,如今變了長女就不喜了,這當爹的也夠偏心眼的!”
要是之前次女進宮不那麼頻繁,她還能高看傅家一眼,傅家定然是不媚權勢。可次女被選中就高興,長女被選中就不高興,倒也能看出傅家攀附權勢的心還不算重,但偏心卻是讓人看得十足。
人跟人都是比出來的,有蕭安在前,太子妃看誰都順眼,更何況傅家大姑娘能跟太孫說一塊兒,能讓太孫去親自,她就高興了。
傅家大姑娘之前那門親事,在太子妃眼裡,也都不是事兒,只要自己兒子不鬧着娶蕭安不然不想成親,請他的什麼都好說。
不過看着傅家大姑娘一臉淡然的模樣,太子妃一邊帶着人朝着皇后宮裡去,一邊在心裡嘀咕這門親事會不會成。
傅家當然是一方面了,但傅家大姑娘的意願也得顧慮,否則給自己兒子找個仇人來,她母子三人都別被禍害了。
皇后自然聽聞了太孫與傅家大姑娘交談得興的消息,再見到傅家大姑娘時,就開始打量了。
在三年前,傅家大姑娘也常常跟着繼母紀氏一道進宮,皇后那時對她的印象就是老成持重。
後因未婚夫君在戰場亡故的緣由,傅家大姑娘就再也沒進宮過,還傳出了傅家大姑娘對未婚夫君情深意重不願再議親的傳聞,皇后聽了也不過一聲嘆息。
又哪知道有一日,傅家大姑娘跟皇宮還有上了緣分。
如今的傅家大姑娘已年二十,比之前更顯得沉穩一些了,自也比不上其妹正當時的鮮嫩,只是板着一張臉並不見喜色,皇后心裡就開始有了些明白。
讓人賜坐了後,太孫並未多留,他如今跟在戶部做事,也有許多時候忙得不可開交。今日怕也是故意在東宮裡等着傅家大姑娘了。
太孫一走,皇后才繼續打量傅家大姑娘。
傅家大姑娘也並未膽怯,一雙眼睛裡的眼神沉靜,讓人猜不透心裡的想法。
皇后看了太子妃滿意的臉色一眼,暗道八字還沒一撇,只怕你高興得太早了,回頭就與傅家大姑娘笑着道:“本是我想見見你,卻是半路被太孫截了去。太孫今日無禮,還請傅大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傅家大姑娘只是不軟不硬的回道:“娘娘言重了,太孫才學上乘,今日一談,臣女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管是太子妃還是皇后,有人恭維太孫,兩個女人心裡自然也高興。
但皇后比太子妃想得更多一些,也不好貿貿然的就說太孫對她有意這樣的糊塗話來,還是要兩人多多相處纔是,只要太孫願意試,這都是好事兒。
因此皇后也再不提太孫,只問着傅家大姑娘平日裡讀什麼書,京城裡有什麼好玩之事。
傅家大姑娘雖是少出家門,但京城裡得趣的事情也知道不少,便挑選了能說的與皇后與太子妃解悶。
這一說便說了許久,傅家大姑娘還得在宮裡與皇后太子妃一道吃了飯食。
飯畢,傅家大姑娘陪着皇后與太子妃在御花園裡走了一回,才提出了告辭。
太子妃在皇后耳邊耳語了兩句,皇后的眼神掃過傅家大姑娘腫得已經不算嚴重的那張臉,就叫了一個嬤嬤,一個宮女出來。
“你生母早逝,雖是繼母也不差,但難免有被疏忽的地方,這兩個人就算是我賜給傅姑娘的,你好生拿去使喚就成。”皇后笑着說話,語氣卻不容拒絕。
皇后願意給自己做臉,傅家大姑娘自然高興,只是在收了人的時候,也免不得還跟皇后說了一句,“臣女謝娘娘擡愛。不過臣女還有一事想稟告娘娘,臣女與殿下乃是君子之交,還盼娘娘莫要誤會了太孫殿下。”
皇后聽得這一句,眼皮頓時一抽,心裡雖是覺得傅家大姑娘說這話就有些不知好歹了,但想着傅家大姑娘寧願這般開誠佈公的說話,也不願意爲了好處而遮掩自己本心,倒是可見其品行。
太孫心裡裝着蕭安,這傅家大姑娘心裡裝着表哥,這會兒皇后對傅家大姑娘能不能成太孫妃倒沒多大的期望,只要太孫能破了迷障,自然就可能再喜歡上別人,這其他人是誰,倒無關緊要。
皇后道:“你們年紀不差,自然能說到一塊兒去。傅大姑娘日後沒事兒,也可以多進宮來陪陪太子妃與我。宮裡的小姑娘少,就顯得清靜了些。”
傅家大姑娘自然是應是,回頭剛帶着人離開了宮門,皇后就已經着人賜了散血化瘀的藥膏叫人送去了傅府,點名讓傅家大學士收下的,其中警告意味明顯。
至於傅家大姑娘回府後會遭遇什麼,太孫在得知皇后賜下人之後就不關心了,他忙着把自己跟傅家大姑娘的攻守同盟寫給蕭安知道。
他可不想被蕭安誤會真的喜歡傅家大姑娘了,還送上禮來自己戳自己的心肺,自找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 傅家大姑娘這個是,你讓我不痛快,我不能把你怎麼樣,我可以去死,一死百了,思想有點極端那種人。兩人攻守同盟達成,傅家肯定不願意跟皇家結親,然後可以拖嘛。皇帝也不能因爲傅家拒絕婚,就砍傅家一家腦袋,他不是那麼不講理的皇帝。不過這就變成了太孫好像總在喜歡娶不到的人?哈哈哈
傅家大姑娘:媽的智障.JPG,再過兩年你也娶不到啊,爲什麼要我陪你做戲啊。
太孫:先得把這兩年躲過了吧?不然要真成親了,就是後來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了,蕭安也不會要我了好麼!兩年後,兩年裡我總想得出法子的吧,反正出家是不行,我纔不當和尚呢。
蕭安:媽的智障.JPG+1.樓上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