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蕭安奇怪,太孫自己也覺得奇怪,萬沒想到皇帝召回自己的聖旨來的這樣快,但又十分理所當然。
要三關沒有戰事,他此時都該視察完九關,在回京的路上了。然而三關出了事,他在三關裡耽擱了太久,視察軍務之事已經不合適再繼續下去,只得回京。
可想到回京後就再見不得蕭安,日後還得三年等蕭安回京述職才得一見,太孫心裡就十分不是滋味。
蕭安心裡也有些捨不得太孫,不過太孫回京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皇帝召回孫子,就是從孝道上來說,也違背不得,不然換當臣子的找個好點的理由回絕也是條法子。
因知道不捨也要離別,蕭安倒是沒多糾結,只是跟魏氏道:“雖是要過年了,陛下想念太孫,召太孫回去也沒哪不對,不過陛下不像是那種人啊?”像那種慈父慈祖父心腸,讓太孫的任務沒完成就回去的人。
就蕭安知道的,這個帝王雖然是想得多了些,疑心重了點,可在朝政上卻是十分認真,就是太子哪點做得不好,當今也是當着朝臣的面也都罵的,像太孫這種情況,換誰都可能召太孫回去,就這位陛下不太可能,然而召了,裡面必然有別的緣由。
魏氏心中也有些狐疑,然而她到底是蕭安的娘,心機城府都在蕭安之上,面上並未露出什麼來,只是道:“太孫回去也沒什麼不好。”
蕭安要三關的兵權,也已經要到了,他們母女如今也有了立足之地,雖她也不過小將,然而這份實權的體面可比當初當個侯夫人的得用太多。
到如今太孫這尊神,還是早送早好。時間一長,就容易出意外,她們母女可承擔不起這個萬一來。
蕭安也明白這個道理,就算是太孫入朝,有坐鎮三關,三關大勝這份功勞在,旁人也得把人往重裡看,誰也輕忽不了,去不去六九關其實並不重要了。
所以蕭安送太孫之時十分歡樂,雖然她有傷在身不能出城相送,但還是請了太孫到自己房間裡說了好一陣子話的,還贈送了離別禮物。
算起來也是大手筆了,蕭安直接把單凌一隊護衛送給太孫,“這些人,都是沒有身楔的良家子,你也用得順手,就不如一直帶在身邊,總比沒個使喚的人好。”
太孫當然不差使喚的人,但卻差沒有背景能夠讓他使喚的人,蕭安也是見太孫對單凌好像還不差,單凌對太孫頗有好感,又想要單凌有前途一些,纔將這隊人給了太孫。
太孫本是不想要的。
因蕭安的緣故,他對單凌的印象要比對之前護送他來邊關的宿瓊要好得多,也是宿瓊一直與他保持着距離不如單凌說得上話,所以他對單凌就顯得更好了些。
但蕭安執意要給,太孫卻是想到這隊人都是蕭安的親衛,收下了那些好處先不說,就是單凌與蕭安的關係,那也算是維繫他與蕭安之間情義的紅線。
想到這一點,太孫也就收了。
單凌倒不是多想跟着太孫去京城,他還是喜歡在邊關多一些。
蕭安在說把他給太孫之前先給他透氣說服了,“你跟着我這麼多年,我們說是一道長大也差不多了,如今我在三關裡也算是立住了,要說把你放下去當個百戶,日後提拔也容易,你也有個前程。可是單哥,跟着太孫的前程,比在邊關拼殺的前程划算多了。你看這邊關裡的人,不說是各將領,就是個千戶,都巴望着能進京去。你跟着太孫,也不是讓你跟一輩子,要能混進京城的護城軍裡去,總比在邊關賣命的強,你也能娶個媳婦,生一串孩子,要延續你單家的血脈,日後在京城裡不管是子承父業還是讀書科舉,都比三關這地方強!”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有好地方去又何必在爛地頭裡受苦?
蕭安爲了單凌,也算是用心良苦。
結果單凌一句話就戳破了蕭安的藉口,“我知道公子放心不下太孫,我跟着去就是了。”
有好處是有好處,關鍵還是他是魏侯收養來保護蕭安的,可這些年過去了,他也當蕭安是自己親妹子一般,親妹子的心思,當哥哥的哪不明白,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去啊。
蕭安頓時只得摸了摸鼻子,呵呵笑了,再吐不出之前的那堆狗屁話來。
單凌回頭就去見了魏氏,把蕭安的決定說了,見魏氏並沒說什麼,才低聲道:“京城裡再好,也不如邊關裡自在,但京裡只有個王妃在,就想着,跟着太孫進了皇城,也能多打聽點消息,總比在邊關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蕭安、魏氏、柳貞全留在了三關,京城裡就得一個景王妃在,郡主又要守孝三年,王府得關門幾年,也的確是差人。
南魏也好,北魏也好,就是單凌都看得明白,他們是靠不住的。
魏氏也隨了蕭安的意了,那本就是她爹留給外孫女的,她沒打算對蕭安的決定指手畫腳,就囑咐道:“自己先能在裡面立足才重要,你先顧好了自己,別的聽王妃的就好。”
單凌自然領命,魏氏又跟他說了許多京城各軍中事,說了幾個將領的出身愛好性格讓單凌背下來,又說了些皇宮內外忌諱的事情。
太孫走那一日,是程錦安親自去送的,能送走太孫,那張臉別笑得多盪漾,盪漾得旁人都不肖看了。
與太孫一道的還有石奎等,三關裡該查的也查得差不多了,就三關裡被關押的商戶,有些完全不相干的也被放了出來,其他全部也將押解回京。
太孫盯着程錦安那張臉,很想說本皇孫不想走了,然而到底還是忍了下來,心裡只擔心蕭安的傷幾時能好。
也還好蕭安保證每月都會給他一封信來,到時候讓單凌轉交給他,不然他爲何捨得要蕭安的親衛呢。
太孫一走,魏九重也跟着走了,然而南魏的魏照盛卻留了下來,並前來見了魏氏與柳貞。
蕭安是第一次見到南魏這位長輩,然而魏氏跟柳貞卻是早就知道魏九重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魏照盛也並不與他們客氣,直言道:“不知敏蘭可知曉陛下爲何急召太孫回京?”
要說是快過年了,讓太孫回去一家子團年祭祖,這事兒可能性不太大,就是南魏不算了解當今,也能從當今這些年在政事上的舉措推出皇帝的脾性來,至少在祭祀上並不怎的看重,太孫雖是長孫,然而有太子在,在祭祀上也沒太用得着太孫的地方。
南魏的人果然心思深沉,這是蕭安聽魏照盛那句話的想法,窺探聖意,一般人可幹不來。
不過要說皇帝爲何召太孫回京,放下六關與九關的巡查,她也沒怎的想明白。
魏氏自皇帝的聖旨來之後就一直在想,將這三六關的事情想了個遍,也只想出了一點眉頭出來,倒也沒想過瞞着不說給南魏的人聽,“許是因這三關的戰事?”
這是嫌棄太孫太倒黴,擔心六關九關裡也會有戰事?蕭安有些飄忽的想。
不過魏照盛自然不會這麼想,而是順着三關的戰事想到更多,“算上一臺關的一萬,整個蠻子有五六萬的兵馬,跟胡馬關死磕了一個月,陛下這是懷疑誰了?”
蕭安在旁邊聽得迷糊,柳貞知道她沒聽明白,不過沒打算當着魏照盛的面說給她聽。
魏氏倒是直接給蕭安解了惑:“不是懷疑三關在跟蠻夷耍花腔,就是懷疑六關九關裡有人跟蠻夷勾結,爲蠻夷提供糧草。”
否則蠻夷沒能進大慶的土地,在秋冬季節,不可能熬到一月這麼久。
魏氏這麼一說,蕭安就明白了,她之前只顧着打仗,想着怎麼把仗打贏,雖然也奇怪蠻子這麼多人還能堅持這麼久,但也只是想了想,就丟到了腦後。現在魏氏說出來,她心裡也朝着魏照盛的方向想了。
不過蕭安對六關的事情知道得多一些,就道:“六關的糧草官早就被抓了,糧草調集沒那麼容易,那就是九關?”
蕭安說完這話看了柳貞一眼,柳貞的面色如常,道:“許是。”
不過這種事情他們也無能爲力,皇帝起疑心的臣子多去了,但也沒真對幾個人出手,若他們在皇帝沒出手之前有什麼惹人嫌疑的動作,反而是給自己沒事兒找事,也只能是看陛下懷疑到誰的身上。
魏照盛也知道此事只能如此,因年後大約南魏就要正式入仕,就是皇帝心中有什麼想法,想來也要等到年後纔會有所動作,南魏入了朝倒也好應對,就與魏氏道:“想來這也是年後的事情,敏蘭跟小安你們心裡也要有個數。魏家彼時也會及時與你們送信,好儘早應對。”
這是要雙方結盟了,不管是蕭安還是魏氏雖然都不想跟南魏太過親近,但也沒想過疏離,自然是應允。且魏侯翻案之事,還得因此事有些波瀾,這也非她們母女一方所能。她們母女,日後不能與南魏面上太過親近,然而也絕不可能會疏離了去。
雙方就此說定,因魏照盛要趕往魏家祖地參加家族祭祀,也跟着就此別過。
三關裡頓時就是蕭安與魏氏等人的天下了,不過蕭安因傷在身,許多事情都是魏氏與柳貞在做。
就是常鳳,等着太孫走後,特挑了個日子打算帶着兵馬回到六關。
“蠻子那事兒,我就覺得奇怪,就是他們從大慶裡換了幾年糧食,難不成就是爲了來打仗的?”臨走前,常鳳也在跟蕭安嘀咕這個事情。
常鳳被塔塔族追着圍困之時,後來也趁機毀過塔塔族的糧草,馬要吃的草草原上倒是不少,但供應士兵們吃的糧食竟也不少,要把胡馬關裡那幾萬算上,就說是三關裡悄悄交易的,也要好幾年才能累積到那麼多,這一點一直憋在常鳳心裡。
蕭安靠在牀上,道:“你燒塔塔族的糧草之時可確定了裡頭有稻穀?”
稻穀是大慶纔有的糧食,蠻子想要都需得從大慶裡購買,其實常鳳的意思也很明顯了。
常鳳道:“我能騙你?”
蕭安自然信常鳳不會騙她,因這蠻子的糧草,三六九關都有嫌疑,就算是三關纔有商道,然而誰敢保證六關九關暗地裡沒有跟蠻子勾結?
本來是想替自己外祖父翻案的,結果遇到了三關戰事,回頭打仗打完了,還有着一堆破事兒等着她,沒完沒了都。
“不是三關就是九關,你天天在六關裡轉,六關有沒有你還不知道?有什麼好操心的。”蕭安擡眼道。
常鳳的確是不操心六關有問題,她是擔心被連累,不過想想蕭安在的三關之前還是她親爹在管,三關比六關危險多了,就是連累,蕭安也比她要倒黴啊。
心中有股異常的憐憫,常鳳只得道:“你這麼躺着傷口不疼?還不睡下去?”
說完還抱着蕭安就往下挪,邊挪邊出主意,“你那死鬼爹不是什麼好東西,可這事兒你要不要還是送個信兒了?把該撇了撇了,免得帶累你?”
常鳳是一片好心,蕭安卻聽得火大,“他要真幹了,我還不能大義滅親了?”
雖然魏氏每次都跟自己說自己那個親爹沒糊塗到那個地步,可蕭安不管怎樣都還是不喜歡南陽侯,巴不得他死了算了,纔不管帶累不帶累的。
“我的軍功是實打實拼命拼出來的,可不是爲了光耀他家門楣,再說南陽侯府都被盯着,我傳信去就告訴陛下我想謀私?”蕭安又不是傻子,爲了個跟自己見都沒見過幾回人的渣爹拿自己的軍功去冒險。
常鳳替蕭安蓋好了被子,也不再勸,再勸蕭安就得發火了,她也沒想爲個不認識的南陽侯得罪蕭安,就道:“你心裡就譜就行,我就是擔心你被帶累了。你好好養病,看春天的時候身上這傷口能不能好。”
蕭安也攆常鳳了,“你娘還不知道怎麼擔心你,趕緊回去吧。要京裡有什麼消息,我讓人傳信給你。”
常鳳走了,蕭安卻是在第二日突然陷入了昏迷,渾身高熱起來。
風吼城裡的郎中不少,不說是蕭家,就是南魏之前也帶了得用的郎中來,紛紛給蕭安看診,最後一羣郎中商議來商議去得出的結論就是之前蕭安不過是硬撐,這會兒諸事平定,身體一鬆懈就出了事兒。
魏氏忙着三關軍中之事,得知蕭安突然陷入昏迷,再聽郎中們的話,半點不信,“之前半月都好好的,這會兒就是之前的餘症?這是在蒙誰?”
就是柳貞都不太相信,“若是五六日後這般,也是可信的,可都過了這麼久,諸位這結論是否過於倉促?”
郎中最討厭的莫過於有人懷疑自己的醫術,也是柳貞魏氏如今的地位都不低,不似之前的白身,不然肯定得被口水噴上了幾個時辰。
加上蕭安守住了三關,諸位郎中也是知道這姑娘的狠的,也心中都疼惜這樣的孩子,就沒跟人計較這個事兒。
只是諸郎中大多都是這個意思,也不可能再說出別的可能,只得勸道:“爲今之計,是先讓蕭侯身上的高熱退下來,我等纔敢再論其他。”
蕭安身上的高熱不退遲早燒成個傻子,都成傻子了他們這些當郎中的哪還能問出蕭安到底是哪不舒服?
望聞問切,這四點差哪一點斷出來的病因都可能差它個十萬八千里。
魏氏也明白當下之急,就道:“井水擦身,半個時辰擦一回。”
井水在夏季裡都冰涼,何況是在都要結冰的冬季,魏氏一出口,一羣郎中都看向了她。
對於蕭安的退熱,大多郎中還是覺得喂藥解毒爲好,沒想到魏氏竟是要以冰水退熱。
姑娘家最忌冰水沾身,否則影響癸水,進一步影響子嗣,魏氏這是要害自己女兒啊。
在諸郎中眼裡,蕭安就算是撈個侯爺了,那也是要成婚嫁人生孩子的不是,不然拼死拼活的圖個什麼?
魏氏什麼也不圖,就圖這麼幹好能把蕭安救活,不然換灌藥退熱,還不知道哪年去,說不定自己女兒都燒傻了。
只要人不傻,生不生孩子這種事情,魏氏也不在乎,她只生了兩個女兒如今都能在三關立足,蕭安才十五都混到了侯爵,還嫁什麼人生什麼孩子,都是空的。
把這事兒吩咐下去,魏氏就對着屋子裡的一圈郎中道:“之後就勞煩諸位郎中了。”
有人替蕭安退熱,然也不知蕭安何時醒,總要有郎中守着才能及時知曉病情。
而她,軍中之事還沒處置完,也沒時間耽擱在這,就是柳貞也如此。
兩人一時間又走了個乾淨,剩下一羣郎中,因下人要給蕭安擦身,他們也只得退了出去,然後就在院子裡又議論了起來。
“以井水退熱,半個時辰一回,只怕身體入寒,日後莫說子嗣,就是骨頭都受不了。”一個郎中鐵青着臉道。
有另外一位一直沉默的郎中此時卻開了口,“若不如此,以藥草退熱要等到何時?許多人,燒個一晚上都成了傻子,蕭侯這還不知要燒到幾日。蠻夷不過因冬季到了才暫時退去,春天來了也不知是否還會再來,這個風險諸位可敢冒?”
此話一出,本要再起爭論的諸人都閉了嘴,紛紛看向了緊閉的雙門。
此回蠻子幾萬人入侵三關能贏,不說一臺關就是胡馬關也有蕭安的英勇當做鼓舞才守住了邊關。
他們雖是郎中,然而身在邊關,對這邊關的大事自然關心,如蠻子這回吃了這麼大的虧,來年未必不會再來報仇,要蕭安有個萬一,就是有柳貞與魏氏程錦安在,這三關裡真正能壓得住人的也還只有她。
所以這風險他們冒不起,三關也冒不起。
往京城裡趕的太孫還不知蕭安之前的起色漸好不過是強撐如今已經昏迷不醒,自己在半途裡也遇見了倒黴事兒。
劉家的家眷死了,明面上是起火燒死的。
石奎雖然是跟太孫一道出的三關,然而卻先去了六關要處置兩件事宜,太孫想着魏侯翻案之事,想着六關裡的那兩戶人,也讓他捎帶了張公公過去。
太孫一行實際上就只得太孫跟前來宣旨的兩位公公,也都是皇帝身邊的親近內侍,他並不打算深交。
單凌有自己的機靈之處,最後跟太孫覆命,“回公子,應當是自盡。”
太孫有些不信,“早不死晚不死,怎的半路倒是想死了?”
也死得太湊巧了些,也是因這些人要帶回去讓皇帝處置,雖是階下之囚,太孫也沒想過苛待,反而是讓每家人都聚在一起,被官兵押解着,跟在儀仗後面不遠,萬沒想到劉家人會鬧這一出。
劉家人死不足惜,太孫卻擔心帶着的這麼多犯人被這一嚇,有了別的心思,造成哄亂。
單凌是守護太孫的人,自然不知道劉家人怎麼就想死了,但火是從屋裡往外燃的卻也是事實,外面有官兵把守,外人也進不了。
“是公子待他們太好。”單凌道。
就算是沒有定罪,石奎查到這種地步,這些人也都不是多幹淨的,這種犯人一般都不過用枷鎖鎖着然後丟在空地上讓士兵圍着防止逃跑,哪像太孫這樣還給人找地方住。
就像這劉家人,要是跟其他犯人互相一起休息在空地裡,哪來這麼容易就自盡。
太孫知道單凌是在說自己婦人之仁,他其實也有自己的想法,“一介犯人,我何必對他們這麼好?可單凌,這是冬日,席天而睡到第二日也不知道會凍死多少人。這些人,能活着到京城的越多才越好。”
帶回京城的人越多,再經過朝廷定罪之時跟石奎查出的互相印證的就越多,他們麻煩也就越少。
不是他婦人之仁,是這些人着實是死不起。
單凌就不再說話,太孫就道:“你再讓人去打聽一下,劉家人爲何自盡。”
總是要打聽明白的,單凌便領命讓人去暗中打聽,他們一行人中那兩位太監,太孫倒還沒到忌諱的地步。
等再打聽來的消息,單凌說給了太孫聽,太孫也只得擺手作罷。
劉家人當然不想死,就是知道自己逃不過,還想着要留下兩個孩子,只可惜被蕭安盯得太緊,在三關之時都沒找到機會把孩子悄悄送出去。
也是這一回在半路里,劉家的女眷不知如何跟兩個公公身邊的小太監搭上了話,也是想知曉自家一家子的命運。
小太監又能知道什麼大事兒,狐假虎威倒是行,一開口就是陛下盛怒,劉家一家老小是保不住的,男丁定然是要腰斬,女眷就得入勾欄,以往那種幼子五歲不入罪也輪不到劉家。
許是那小太監想要多收刮些錢財,也許是那小太監想要威風一回,張嘴就是胡說八道,把劉家的人給慫恿死了。
這事兒太孫不好處置,倒不是怕那兩個太監了,實在是他懷疑,這裡面不知道有沒有張公公的手筆在。
劉家定罪肯定是全家抄斬的,但是帝王講究人和,稚子無辜,一般都會留下幾歲不知事的孩子下來,要麼是爲奴,要麼進宮當太監。
總之,劉家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條血脈。這也是之前劉家在三關裡沒尋死的緣故,好死不如賴活,總想着還可能翻盤。
到這會兒,知道無望,倒是一口氣死了個乾淨。也都是命。
作者有話要說: 劉家,嗯,就這麼over啦,張公公這樣的人出手,哪會讓人查到證據,他的生長環境讓他心性不可能好,也不可能仁慈~~跟女主肯定是完全不一樣的性格。
謝謝琪琪愛看書醬的地雷,(づ ̄ 3 ̄)づ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