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來,坐!坐!”
南長壽給趙恆丟下一個足夠玩味的話題後,就話鋒一轉邀請他在南系闊大的餐廳坐下來,向來喜歡給人留下良好印象的南長壽自然不會把餐廳打造的金碧輝煌,更多是一種古色古香古玩字畫。
南長壽揮手讓南唸佛給趙恆拉開椅子坐下,隨後就讓傭人趕緊送上酒菜:“聽到唸佛告知你來南家吃飯,我就臨時讓人做了幾個菜餚,五香牛肉,孜然羊肉,全是邊城特色,希望合你口味。”
南長壽指着送上來的第一個菜餚:“這是邊城燒雞,宰殺的活雞進行處理後醃製,待材料入味後經過油炸至雞皮爲黃金色撈出,然後再放入配好的湯鍋裡煮熟,最後在雞殼內放入香料悶之。”
“燒雞香味從內到外散發,口感獨特爲特色。”
南長壽細心介紹着,細長的眼睛,蒜頭鼻子,微挑的嘴角好像老是在笑,頭髮梳理的絲紋不亂,量身定作的衣衫,都把他那微微隆起的肚楠給遮掩住了,言談舉止,完全顛覆了一個病人態勢。
“邊城特色?”
趙恆一笑:“老爺子用意頗深啊。”
南長壽拿起修長的公筷給趙恆夾了一塊雞翅:“沒有什麼用意,只是我知道到了你這種地步早就吃膩了山珍海味,想到你曾在邊城待過一段日子,還是過河第一人,所以讓人備了這些酒菜。”
趙恆謝過南長壽的好意,隨後拿瓷碗盛着雞翅:“往事不堪回首,相比戰死沙場的英魂來說趙恆就是個渣,我能在南老面前吃香喝辣還喝着南少倒的酒,很大原因就是他們給予的穩定生活。”
他直接感慨:“所以過河第一人就是虛名,趙恆甚至爲博得這個虛名而愧疚,我不僅幸運的活着過了河,還得到了榮華,而沙場上九成死去或者活着的將士什麼都沒有,沒有虛名沒有富貴。”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南長壽不愧是一個外交家,把趙恆沉重的話題轉到未來:“銘記歷史展望未來,人類纔會前進纔會繁榮,如果總是沉浸在過去的恩恩怨怨,死者難於安息活者煎熬不堪,就好像你跟江破浪、”
南長壽終於又轉到要探討的話題:“誰都知道你跟江破浪有着恩怨也都清楚你跟江老有過頂撞,但江老現在已經妥協離開華國,東太白也入獄十二年了,東夏書也已經畏罪自殺,一切夠了。”
老人神情真摯的看着趙恆:“東系跟你再大的恩怨也該暫時告一段落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哪怕你對江破浪恨之入骨,面對東系的萬劫不復也該放他一馬了,這樣人家就不會說你毫無人性。”
“反會覺得你是一個仁義之人。”
趙恆聞言笑了起來,揮手製止南唸佛的圓場:“南老,正如我剛纔所說,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在乎名聲的人,更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和鄙夷,櫻花堂和旺來村莊血案,至今還讓無數人罵我屠夫。”
在南唸佛一臉的無奈中,趙恆向南長壽輕聲開口:“向家滅門慘案和霍氏花園燒燬,至今讓我被港人戳脊梁骨,可是我趙恆什麼時候在乎過?相比仁義名聲來說,我更傾向於把江破浪困死!”
“終究是小孩子氣啊。”
南長壽的身材雖然高大,但也很有風度,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在氣氛微微緊張時,他指着一份菜餚笑道:“趙恆,來,試一試這山羊肉,這可是正宗的邊城山羊,羊肉可是醃製了很久。”
隨着傭人每上一道菜,他便極盡主人之禮的熱情介紹,接着南長壽又在趙恆享受美食時補充:“趙恆,以前你的身份和地位還不夠尊貴,所以肆意妄爲不會怎樣,但現在你可是華國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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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長壽捏着精緻的高腳杯,神情肅穆的開口:“在我看來,二十年之後你必定是華國的總理,不要以爲老夫是在奉承你,到了我這種地位和年紀已經不需要吹捧任何人,這是我對你的心聲。”
“所以你現在的得饒人處且饒人會給你減少阻力。”
趙恆也笑着拿起了酒杯,點了點頭漫不經心抿了一口,既不回答是接受對方的認可,還是覺得不置可否,那種沒有明確表示的態度,讓南長壽的示探,有種一拳打在了空處,使不上力的感覺。
“趙恆,放過江破浪吧。”
南長壽呼出一口長氣,還向南唸佛打了一個眼色:“撇開我剛纔說的話,江破浪的罪行也不至呆在監獄,相比東太白的鐵證來說,江破浪根本沒有犯大事,東夏書的遺書指控只是片面之詞。”
他吐字清晰的補充:“撐死就是在中山街跟人火拼,但他當時是受東太白的指令,他根本不需要對此事負責,之所以被陳繹元帥之子的內務部抓進去監獄,是因常委想要和平解決京城事變。”
南長壽變得語重心長起來:“現在局勢穩定,我們再也沒有理由扣押他,趙恆,我知道你想要江破浪死,我也想要不留後患,但如今不是踩死他的時候,第一證據不足,第二要給江老面子。”
趙恆淡淡開口:“第三是不是周氏壓力?”
還沒有等南長壽迴應些什麼,一直沉默的南唸佛就直接拋出一句道:“爺爺,你怎麼對這事如此不遺餘力?其實你根本可以不管江破浪和周氏,無論是江老和周氏想要人自會找趙恆來交涉。”
“你如此做說客,莫非他們找過你?”
南長壽看着向自己詢問的孫子,臉上劃過一絲苦笑:“兔崽子,你本意是不是想要說,我究竟收人傢什麼好處這樣做說客?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怕承認,周家確實拿諾貝爾和平獎交換。”
南唸佛眉頭輕輕一皺,當下也不再顧及老爺子臉面:“爺爺,你怎麼還是被誘惑呢?上次江老拿它誘惑你,你毫無抵抗力要嫁掉婉姨;現在周家拿它來誘使你,你又爲它不遺餘力的做說客?”
“你不怕周氏玩你?”
聽到南唸佛的話,南長壽臉上沒有什麼尷尬,他掃過孫子一眼後望着趙恆:“以周氏的聲譽和名望它不會出爾反爾,我也不怕被你們笑話,我對那獎項是日思夜想,哪怕周氏玩我也要一試。”
他擺出大義凜然的樣子:“最重要的一點,釋放江破浪遠比囚禁他對華國有利,現在華國看似已經趨向於平靜,但實際上還是暗波洶涌,如果不讓江破浪回紐約,江老和周氏必會掀起風雲。”
“這正是奇了怪!”
趙恆吐出一塊山羊排骨,扯過一張紙巾開口:“江老和周氏他們聯手來搞我,我都還沒有報復他們出氣,現在他們反倒又來向我施壓?真招惹火了我,我直接斃掉江破浪,然後向他們開戰!”
南唸佛也點點頭:“確實該痛擊他們氣焰!”
南長壽連忙擺手:“不可衝動!不可衝動!”就在這時,大廳的電話忽然響起來,一名南系護衛迅速把移動電話端了過來,南長壽伸手拿過來接聽,剛聽兩句就臉色一變:“周氏明早來人?”
放下電話後,他看着趙恆和南唸佛嘆道:“周氏明日派代表來京城要人,華總理決定召開一次非正式會議決定江破浪去留,趙恆,你還是今晚就把江破浪放了,免得明日在會議上進退兩難。”
趙恆淡淡開口:“又是一場硬仗?”
也就在這個時候,京城茶樓的後院陳王八簡陋宿舍,佈滿灰塵和黴味的房間站着一個人,一個白衣飄飄神情憂傷的人,他輕輕擦拭着那一塊木牌,那份悽然就讓人感覺他像是死了最親近的人。
“老陳,待我完成周氏的任務。”
白衣男子嗅着桌上的稚菊:“我就爲你找出兇手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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