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怔愣的看着厲寒,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厲寒沒看她,只是掀了掀眼皮,淡淡看着村長:“明天。”
村長皺着眉沒說話,像是在思考一樣。
周圍的村民聽見這句話都開始討論,似乎是在懷疑厲寒這句話的真假。
四月更是着急的啊啊叫起來,可是沒有人理會她。
村長趕厲寒走的目的很簡單,他作爲一村之長,有權利驅逐給自己村帶來威脅的外來人。他要保護自己的村民,所以讓厲寒離開是最好的方法。
而厲寒之所以不讓四月說自己的傷勢,則是因爲這羣村民現在之所以不敢動手,是忌憚他。
他雖然受傷了,可是身上的氣勢未曾減弱。
可如果讓他們知道厲寒身體很虛弱,那麼這羣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厲寒不相信任何人,在這個地方,他只相信四月。
村長考慮半天后,到底還是點了頭:“明天天一亮,你就要離開。”
厲寒這才微微一笑,然後起身,背脊挺得筆直,對村長微微鞠了一躬:“多謝。”
村長側開身體,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吧。”
既然已經達成了協議,厲寒便不能留在這裡。
厲寒正要邁步離開,可他卻被一道拉力拉住,回頭看去,便看見四月滿臉擔憂以及難過的表情看着他。
厲寒還沒說話,一旁的村長便恨鐵不成鋼的狠狠嘆息一聲,走過來將四月的手硬是從厲寒的身上扒開了,同時還訓斥四月:“都受傷了還不安分,這幾天好好留在家裡,哪都不要去!我讓你嘉嬸每天給你送東西來。”
四月心中委屈啊,她第一次覺得,不能說話是這麼的無助,只有看着厲寒從自己眼前慢慢消失了。
村民們要陸陸續續的去忙自己的了,只有村長留下來,繼續對四月說道:“四月,那樣的男人太危險,你不能對他動心思,再說了,他會缺女人嘛?你本來就身有殘疾,你認爲他真的會喜歡你嗎?”
四月沒動,她覺得村長說的對,可是心裡還是會抱不切實際的幻想。
看到她這樣子,村
長的語氣到底還是軟了下來:“四月,我沒有孩子,可一直都是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待的,你還太年輕,很容易被長相帥氣的男人吸引是正常的,可那個亞洲男人,不適合你。再說了,他要是對你有意思的話,剛纔怎麼會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是啊……
四月的眸中升起一層水霧。
村長大叔說的對,厲寒要是對自己有意思的話,他怎麼會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呢……
厲寒是生活在外面的人,他見過的女人比四月見過的人這十八年來見過的人還多呢。
所以,他怎麼會對她有意思呢?
看見四月面上的泫然,村長也明白,她應該是想通了。
村長擡手在四月肩頭拍了拍,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四月呆呆的坐在牀上,坐了好一會兒,她才扭頭看向剛纔厲寒做過的地方,因爲她的牀單是深色,那個地方溼溼的,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裡有一灘血跡!
厲寒剛纔的身體就很虛弱了,他的傷口來對裂開很長時間了,又抱着她走回來了這麼一大截路,傷口肯定又更嚴重了,不然不會流這麼多血的。
四月的心中突然開始擔心起來,糾結了一會兒後,她還是起身,找到了自己的鞋子穿上,然後單腳慢慢跳着往外面走。
原本以爲外面沒人了,可是她纔出去便看見同村的大娘大嬸就站在不遠處,看見她出來啊,都站起來問:“四月,想去哪兒啊?”
“四月,你的腳還傷着呢,就別到處亂跑了,你想做什麼,跟嬸子說,嬸子幫你啊。”
四月這些年也多虧了這些左右鄰居才能活下來長到現在,所以對她們,四月是萬萬不敢反駁的。
她只得對大家笑了笑,然後轉身,又慢慢跳了進去。
看見那灘血,四月心中着急啊,可是又被人守着,根本出不去。
最後的最後,四月也只得一個人在屋裡坐到了晚上。
大家也都各回各家了,因爲他們明白,這個時候了,四月也沒有想出去的心思了。
的確啊,四月確實是不想出去了。
之前是
她太着急了所以才忘記了厲寒是什麼人,他包紮傷口那麼好,自己的傷口肯定也會處理的很好吧。
厲寒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她。
四月緊緊咬了咬下脣,起身去開了燈,然後單腿慢慢將染了血跡的牀單換下來。
她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了,可是她一點都不餓。
洗了臉後,她就直接躺上牀休息了。
但又不知道爲什麼,一閉上眼睛她的眼前出現的就都是厲寒的臉。
他們明明才認識兩天呢,怎麼她的腦海中關於他的記憶就那麼多了呢!
四月越想越生氣,憑什麼她要在這裡被厲寒擾的睡不着覺啦,而厲寒卻可以自己安安穩穩的在海邊呼呼大睡!
想到最後,四月乾脆從牀上坐起來,下牀到窗邊去看了看外面。
大家好像也都休息了呢,她的眸子轉了轉,最後咧脣一笑,走到門邊,輕輕打開門走了出去。
只是沒想到她纔出去,在她房子背後便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腳受傷了還不安分,這麼晚了想去哪兒啊?”
聽見這聲音,四月原本還緊鎖的眉眼頓時展開來,她轉過身,恰好看見厲寒的手中拿着用葉子包裹住的東西,慢慢朝她走過來。
四月有些激動,她指着厲寒啊啊了半天,厲寒則是無奈的搖頭笑了一聲,而後拉着她往屋裡走。
回到了屋子裡,厲寒警惕的將門關好,又將窗簾拉起來。
等他再回過身的時候,便看見四月舉着寫了字的紙:“你怎麼回來了?你的傷還好嗎?我看見你流了好多血。”
厲寒走到她身邊,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桌上,然後又扶着她在桌前坐下,這纔開始回答她的問題:“白天離開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是不懂的知恩圖報的人,所以現在給你拿吃的回來了。我的傷口很好,只是流了些血,現在已經止住血了。”
聽到後一句四月才稍稍放下了心來。
只要厲寒的傷沒事就好了。
厲寒將那用葉子包裹住的東西打開,裡面的是兩條烤過的魚,外焦裡嫩,雖然沒有調料,可是卻香味撲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