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御小茴拿着手裡的小衣裳,細心縫製着,不時擡頭看看在院中玩耍的調皮小孩,小孩兒剛學會走,一直追着與他一般高的大公雞,公雞本是不害怕,但一招被小孩抓到過,想起掉的不少毛,因此它還是拼命的逃吧。而最後面跟着的奶孃也只得在小孩兩臂下拴一腰帶,怕他倒了也怕他飛了。
果然此時掙扎的小孩用力掙開腰帶,欲有要向上飛之勢,御小茴看到,馬上沉了臉,“嗯……”她教他再正常不過的生活方式,就是爲了左鄰右舍嫌疑他們,更是爲了保護這個須盡歡託付給她的小孩。半仙半人的小孩。
小孩在看到御小茴生氣了,馬上很乖地坐在地上,但心裡很是不服,瞪着不遠處的御小茴,“娘……”拖着長長的奶音,像是在撒嬌,此時奶孃一把抱起他,拍拍他身上的土,點了下他的小鼻子。
“雲兒再不乖,孃親可要打屁屁了哦!”
“哇……娘……”小孩一下被嚇到似的在奶孃懷裡,向御小茴張開一雙小手痛哭,御小茴只得嘆氣,這孩子什麼時候這麼依賴她了?
想起剛剛從深山老林中,將他帶來時,那時他一身都被霧氣包圍,御小茴身體猛然一震,這個小小的嬰兒,就像再次看到須盡歡一樣,可是一臉的愁緒立刻翻江倒海而來,這是他的孩子?這躺在蠶絲般的霧氣中的嬰兒是他的孩子?
然而爲何卻有着霧氣的包繞呢?而就在她伸出手的一剎那,蠶絲般緊緻的霧氣卻晃動着一聚而散。而裡面的嬰兒也漸漸化了雪似的,身上的皮膚開始變得紅嫩,漸漸他張了張小嘴,突然“嗚啊嗚啊——”的哭了起來,聲音明亮而清脆。
御小茴報其他,就像是抱着須盡歡,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再明顯不過。
只是一晃而過的一年,他已然長到了一歲,雖然有些不同其他孩子的異常,但御小茴都會全心的包容。但不是她能包容就可以的,所以他們不斷地更換居處,一是爲了讓雲兒能夠健康藍成長,二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這個奶孃卻是看到雲兒後,說是一心喜歡着孩子,如是就一直跟着他們,侍候這他們。
然而御小茴去卻不知,奶孃卻是雲兒的親孃,雲蓮兒。
她看到
御小茴可以化解被結印的雲兒後,就下決心與她一起撫養雲兒,只是她這種發覺使得她心生嫉妒,因爲出生的仙人混血,沒有接觸過父親的撫摸,他就不會成長,身體外桎梏的一層仙霧,不能化解。
然而這個霧氣卻與須盡歡毫無關係的御小茴輕而易舉地化開。這着實讓雲蓮兒嫉妒了一番,再說,她與謀事星君都是原本一體的,怎麼會連一個凡人都不如?
於是乎她不服氣的下凡,一是照顧自己與謀事星君的孩子,二是看看這個御小茴到底是何方人物,而這一相處不要緊,這個女子真是善良到,對這個孩子視如己出,而對須盡歡是守身如玉。
雲蓮兒趁着他們都睡下,飛身一躍。回了天庭。
雲霧繚繞,星點搖曳,雲蓮兒走到了仙池邊,白色的仙池水還是那樣的波光粼粼,她順着一縷頭髮,看着遠處迷茫的白霧,池中央更是看不清的迷茫。雲蓮兒雙腳一蹬,穿過瀰漫的厚厚白霧,長驅直入。一層層如白絮的霧氣在身邊打開。
直到最深處,一座池中深墨色仙城在眼前鋪展而開,雲蓮兒在大門之外落下,猶豫着要不要進門,轉念又想到,這不是她的家麼?
於是她邁開步子,推開了門。走着茶墨色的走廊,她的心有了些希冀,那種莫名的歡呼雀躍,使得她的步子不斷地加快,因爲她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音,這種細細碎碎挪動的聲音,令她有說不出的興奮。
走過走廊,就是庭院,庭院中的水與外面的池水相通,構成的些許曲水流觴,各個都是發出聲音的,然而她內心期盼的聲音雖然微乎其微,但足夠她心裡盈滿瓊漿。再繞過冗長的繞廊,終於到了主臥的門前,她在倒影中,看了下自己的模樣,摸順了青絲,正了正髮飾,理了理衣裳。
才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看了看,見毫無異常,就走了進去,合上了門。她背靠着門,心撲通撲通地跳,於是乎就進了內室,這個內室一直被光亮籠罩,沒有牀,卻又一個類似石頭開鑿而成的牀,牀上徐徐透着白色霧氣,而躺在其中的是須盡歡,安詳閉目的他,呼吸也極其平穩,只是這跳動的心,卻毫無生氣,就像一個軀殼,像機器一樣活着。
雲蓮兒在看到石牀之下一隻食石蟻,嚼
着石頭,一下心從巔峰落到谷底甚至深淵……原來是它在作祟,他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想她雲蓮兒在上面一直看着他,當她看到變故時,本是幫他一把,卻被他生硬地給拒絕了,倒是因此他也費了不少功力,正是因爲如此,他才被尤子吟刺中要害。雲蓮兒看着也是心生悔意,然而救他時,也就剩那麼一點氣息,她抱住了這點氣息,用睡蓮化作心填補着那顆破碎的心,但是他卻一直沒有醒來。
她已經等了一年,而且她會一直等下去,只要他能夠醒來,一家三口能夠團聚!或者他不要她,只要御小茴,只要他能夠醒來,她什麼都會答應,什麼都依了他。
“星君……”雲蓮兒趴在須盡歡手臂上,閉上眼靜靜地等待……
而此時正在牽紅線的月老,從乾坤鏡中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對空氣嘆道:“本是同根生的兩人,難道只有這種結局嗎?”說着無意,聽者卻有心,聽到此話的智謀仙,打着哈哈走了進來。
“月老,又在做媒?”他一甩袖袍,單手背於其後,“這又是給誰做媒啊?”月老一看到智謀仙,立馬擔驚受怕的放下手中的紅線,滿臉的狐疑。
“大仙屈駕寒舍,有何貴幹啊?”月老不時眼睛還翻了幾番。
“哈哈,老趙月老,當然是希望您能給我做個媒了!”他說着就一手搭在月老的肩膀上。
這一搭,着實讓月老全身一顫,“大仙,說笑了,這天規律例明擺着……”
“哎——我說是給我自己做媒麼?你看看這些但凡有了仙籍的名冊,都會被您老拉出來寫在這天庭名冊之中,每個仙都沒有了紅線!”他說着看着天花板上搖搖欲墜的名冊,忽然他猛然回頭,“但……我怎麼看到……”他拉着潘華仙子下垂着的一根細細的紅線道:“這裡怎麼有一根這麼長的……”
月老一拍頭,這下子被抓住了。“您看我這記性,怎麼把紅線牽到那去了!呵呵……”說着他上前一把扯掉了紅線,虛擬的天花板一升,隱藏進了雲霧之中。
“哦?原來月老不但記性不好,眼神也不好啊!”他又指着飄在空中的‘尤子衿’的名字道:“這個不是已經到了地府嗎?怎麼還懸在人間的名冊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