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棧,我就一路向北,沿着曲曲直直的小徑通往北林。在一口枯井前停下,彎身撿起幾枚石子,並擊打井壁三次。再踱步至一顆大樹下,看樹幹漸漸地往下落,直到樹幹全部沒入,從樹後跳出兩人,向我抱拳道:“肖先生!”我點頭,看看四周,跟隨他們一起順着石階下去,到了石室底層,巨大樹根被石階緩緩推至地面。
我對身後的廖凡講:“事情查的怎樣?”
“回肖先生,我能查到的就這些。”我看着這個穿着兩個土色短裝的俊朗少年,他們是我在雲府時,暗地裡一手帶出來的特派情報員,所有情報都由他們兄弟去查,他們做事我一向放心。“只是,肖先生,這一年您受了不少苦。”接過他遞上來的厚厚一本,打開,大致翻了幾翻,文字記述後還加了硃筆畫的圈。
“這些畫了圈的,已被屬下辦妥的。”呵呵,我再翻,似乎剩下的已經不多,合上書。我對廖宇道:“沒有做絕吧?”因爲我知道這個廖宇的心,不像他哥哥那樣善良,未免有些擔心。
“先生請放心!此次行動爲的是減少敵人數目,所以寧可多一個朋友,不可樹立一個敵人!”廖凡搶過廖宇答道。
我點頭,明日開始行動!
“先生?明日?”廖宇有點驚訝。
我道:“沒錯,時機已然成熟,各大派系已經在雲翔城中守候了大半年,相信多多少少,已經按耐不住。”
“是!先生!”
第二天清晨,我清閒的磕着瓜子,站在平坦的山麓上等着。先是三三兩兩的人結伴而來,看我一人立於中間,就自覺地找地兒歇息。
但也有人不服氣:“你就是笑君?”
“正是!”我義正言辭。
“哼!今日怕是你真正的死期!”
“那倒未必!”我依然磕着瓜子,看來廖凡他們做的不錯,這些人都已經被處理過了,再也不是那些莽撞的,一見面就要報仇的。
約莫到了中午,看着大部分人員都到齊,看來不少啊,有千人了。當然也是非凡的‘熱鬧’!再不開場,我的腳都要站麻了,我清了清嗓子,“諸位……”誰知還沒等我開口說第一句話,就被一拄着黑木柺杖的白鬍子老漢咳嗽止住,看來來人內力不能小覷。
“呵呵,老頭子我也來參合參合,笑君要開壇論理,怎麼不叫上我這老頭子呢?難道是把我這個要散架的老頭子忘了?”我看向廖凡,他摸了摸耳朵。難不成他就是那本子記載的變態的怪音老頭,最喜歡聽人死前的喊叫。與盡歡曾有過交手,卻
發現盡歡是塊練武的好材料,一心想收他爲徒,但都不能如願。
我一詫異,他看的我的眼神都是貪婪。呃,這個,再怎樣也不能被他抓。我表面“哈哈”想打發過去,沒想到這老頭反倒先人一步:“今日,你這個徒弟我是收定了!”一屁股就坐地上。
我不理這人,對在場各路英雄豪傑抱拳:“今日在場各位想必都是明理之人,也是爲了解除各位心中的恩怨,那麼,在下就藉此機會給諸位一個明確的答覆,請——”我伸手示意,可以開始。
果然,人羣中開始有人騷動。突然一人從人羣咆哮着:“我是飛陽洞虎——王大常!”向我立的地方飛身過來,“嘭——”落地,塵埃飛揚。體塊不小,再一看,哈,這不是那個會縮骨功的大塊頭嘛,總是這麼性急!“撲通——”一聲,他跪倒在地,蝦米?我沒搞錯吧,上次不是喊着要殺我來着,“笑君大人!上次是小人不對!沒有查清楚事實,就對你大打出手!”哈,看來是個好開頭!我本想去扶他,但被廖宇的眼神制止。隨着這王大常的道歉又有幾人上來道歉,呵呵,廖凡他們的功勞不小。
“哼,你們不要被這小人騙了!找幾個戲子來演一場戲,就想糊弄我們所有人,未免想的太簡單了。”突然一個穿着藍白相間,蒙着面的女人站出來,頓時四周開始紛紛地議論。她是……想起來了,不過她貌似和他們有關。
“這位女俠,你有什麼恩怨,要找在下的麼?”我抱拳頷首。
“哼,有,你欠我的不是命!是情!”呃,這純粹是來搗亂的,“那我問你,這要怎麼了(liao)?”說着就已經貼身過來,我後退幾步。這種女人有點難纏。
“呵呵,這位女俠怕是在尋在下開心……”
“胡說!你竟不承認。”隨着她的一笑一顰,四周開始鬨笑,這種真不是滋味。
“喂,我說騷狐狸!離我準徒弟遠點,否則我對你不客氣!”怪音老頭一發話,這女人果然不再放肆,呵呵,對這種女人還是不要惹得好。突然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光線,我竟看到遠在人羣外的一雙眼,帶着些許期盼些許哀怨,但一閃的功夫就再也看不到了。
這時,五個高低不一的打扮極其怪異的人上前,一一道:“鹿蘭山黑雨寨五俠,大俠!”“二俠!”“三俠!”“四俠!”“五俠!”呵呵,你們四個不說,沒人把你們當傻子。
“各位,好。”我拱手,誰知,五人到把我圍了起來,“今日,我們來不是爲別的,就是想跟你——笑君打一架!”呵呵,早料到了。鹿蘭山
黑雨寨的本有六個,但他們打個被一個冒充的笑君給殺了,怕是現在是來試試打法以及劍法的。
“請!”我拔出伸縮劍,準備。五人雖然身形不一,速度不一,但是配合卻極其密切,曉得以己之長補充對方的之短。一瘦的擅長飛躍,一胖的主要在肉搏,一高的負責圍堵,矮的靈活得很,還有一人站在一旁不停地打手勢,難道是指揮者?跟他們打,“呲——”我滑出老遠,左手抵着地面,右手中的劍在地上劃了一條長長地痕跡,看來自己急切需要再深造啊。
“哼!你這小徒,沒想到你不但沒有進步,反而速度還減慢了不少。”怪音老頭在一旁幸災樂禍。
我站起身,欲再開打。誰知,五人拱手,“承讓!果然這纔是笑君!”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嘲笑我?
又是一陣的騷動,看來已有不少人走了。我看廖凡他們,向他點頭,他以點頭回應。
從山麓南處,上來一大羣人,爲首的是法光寺住持——沉垣大師。他身後的武僧個個威武有力,同時還有一些其他的江湖人士,大約有兩百人,步伐鏗鏘。
不說,心中不免隨着地勢震動。
“大師!”在還有他們離我還有20步時,我向大師拱手行禮。
“哪敢!笑君乃是江湖中的佼佼者,沉垣何德何能受這份大禮!”哇,看來這德高望重的和尚不在我這邊,這下形勢怕就要陡轉了。
“大師何出此言?”廖凡調查過,笑君的名義下,燒了他的藏經閣,偷了一本什麼禹悔經的。這可不一般的冤啊。
“只要你交出禹悔經,你燒藏經閣的事就一筆勾銷!”大師身後的小和尚插口道。
“在下手中沒有,你讓在下怎的交出?”越是德高望重就應注重表面禮節,但讓我交出自己本沒有的東西,這也太強人所難了。
我回頭看廖宇藉着手中長槍的利勢一倒,站到沉垣面前,並且工工整整的行禮:“大師!別來無恙!”只見沉垣見了廖宇,心中一怔,退後了幾步竟有些亂了陣腳。廖宇繼續上前,“大師活的還真是滋潤呃!不過這幾年來,害得我們兄弟好苦!”廖宇背對着沉垣開始他的義正言辭,“不知道大師,可記得七年前的南吳一役,那次的戰役相信在場諸位也都很清楚,在那次戰爭之後,德高望重的廖盟主因傷勢所累,逃到當時的法光寺避難,只是當時大師雖不是住持,但相信大師對此事也是瞭如指掌,啊?”屆時,場面開始鎮不住,人羣議論紛紛,看來當年的事,知道的不少,只是礙着這沉垣的面子,不敢提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