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
人傀頭頂的螟蛉,紅光一閃,無數的馬蜂身上全部着火,燃燒的馬蜂在空中到處飛舞,不再對人傀有任何的威脅。然後着火的馬蜂紛紛墜地。
徐雲風把螟蛉收了回來。
天璣星位的鄧瞳已經察覺到這次星位聯手進攻,與前幾次完全不同。
氣勢,當他把滅荊寶劍隨着王鯤鵬的指引,帶動到開陽的之時,鄧瞳察覺到了自己的這一招如同卷在巨浪之中。
鄧瞳欣喜的說:“這多好,大家一起上。”卻不明白,爲了這一刻,王鯤鵬已經煎熬了多少時間。
滅荊的對面是徐夫人劍,宋銀花沒有說話,她完全聽從王鯤鵬的指令,沒有任何的猶豫。
和宋銀花一樣的是申德旭,他的和泉守鑑定也調動到了開陽,凌空劈斬。
黃溪沒劍,但是銅屍全部聽從他的指揮,銅屍瞬間將王啓勝的身體撐開,王啓勝當然不會被銅屍四分五裂,手腳身體瞬間縮骨,就要從銅屍的手掌中滑脫。可是黃溪已經隨即驅動銅屍,將王啓勝高高的拋在空中。
王啓勝不僅脫離了地面,現在更是在空中拋起。當他身體下落的時候,滅荊寶劍刺透了他的左腿,接着右腿又是一陣劇痛,徐夫人劍貫穿他的右腿。
和泉守鑑定當面劈下,王啓勝手臂合攏,手上挖土的鐵掌手套頓時崩裂,和泉守鑑定餘力不盡,刀鋒看到了王啓勝的肩膀上,整個刀刃沒入王啓勝的肩膀。王啓勝的鎖骨被劈斷。所有的痛感都來自於肩頭。
王啓勝知道,雙腿的疼痛消失,絕對不是好事,低頭看了一下雙腿,兩柄劍流出黑色的血液。王啓勝的雙腿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知覺。
就在王啓勝勉強想辦法要如何逃脫的時候。一柄冒着火焰的長劍,慢慢的伸到了自己的面前,將王啓勝頭髮也衣服全部引燃。炎劍一直伸到了王啓勝的眼前,劍尖頂着王啓勝的印堂穴。
“你服不服?”徐雲風對着王啓勝和萬永武同時說道。
王啓勝頹唐的點頭。
徐夫人劍、滅荊、和泉守鑑定同時從王啓勝的身體裡抽出來。王啓勝身體倒在地上,只有一條手臂還能活動。
炎劍仍然沒有離開,何重黎當即從地下掀開一個棺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王啓勝慢慢用一條胳膊,把自己的身體拖到了棺材旁,然後用最後的力氣,滾進了棺材裡。
開陽勝!
鄭慶壽似乎已經知道了大勢已去,力氣減弱。方濁又把開山向下壓了一寸。
方濁和鄭慶壽已經角力很久了。徐雲風的狂屬在關鍵時刻幫助了方濁一次之後,就立即消失。
方濁和鄭慶壽之間又回到了勢均力敵的狀態。
鄭慶壽要抽出開山,而方濁把開山往石頭裡壓下。
“開陽的王啓勝輸了。”尋蟬在旁邊輕聲說了一句。
鄭慶壽的心神動搖,開山頓時向下兩寸,劍身全部沒入石頭,劍柄貼到了石面之上。
鄭慶壽放棄了。
站在一邊,方濁拱手:“承讓。”
鄭慶壽仔細的看着方濁,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用了幾分力氣跟我角力?”
方濁想了一會,“兩分。”
鄭慶壽不停的點頭,“我沒見過這麼大力氣的術士,看來開山術士果然名不虛傳。”
“我是清靜派的傳人。”方濁糾正。
“你爹一定是姓馬。”鄭慶壽說,“我之前聽說過這號人。西北馬家軍裡有開山力士。”
方濁:“你力氣用完了嗎?”
“用完了。”鄭慶壽苦笑,“靈寶派的修爲已經全部耗盡。”
“我來這裡是必輸無疑,”鄭慶壽說,“我也不明白張真人爲什麼要把我派到這裡來送死。”
尋蟬和方濁立即明白了鄭慶壽剛纔這句話的意思,鄭慶壽憑藉修爲續命,他的修爲耗盡,人也就油盡燈枯。
方濁說:“如果不是因爲我八分力氣都放在調動陣法,你應該早就知難而退了。”
“怎麼可能,”鄭慶壽說,“張真人是讓我來這裡,讓你給我送終的啊。”
方濁沒有聽懂鄭慶壽在說什麼。
鄭慶壽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看着牛扎坪在峽口之南,長江奔騰,山巒雄踞,雲霧裊繞,“好地方,埋在這個地方,未嘗不是一個好去處。”
尋蟬舒了一口氣,這一關,她和方濁挺過去了。
鄭慶壽慢慢沿着懸崖行走,走到了一個大樹旁,靠着大樹坐下來,看着遠方。方濁和尋蟬走到鄭慶壽的面前,“需要我們給你安葬嗎?”
鄭慶壽沒有回答,只是木然的看着遠方。
方濁問:“前輩是需要入土,還是火化?”
尋蟬說:“他的意思很明白,他就想一直坐下去了。不想在驚擾。”
方濁對着鄭慶壽說:“是嗎?“
鄭慶壽沒有回答。
“他坐下的那一刻,”尋蟬說,“就已經死了。”
方濁把手指伸在鄭慶壽的鼻孔之下,果然早已沒有了呼吸。
尋蟬看着方濁的眼睛積滿了淚水。
“他死了,”方濁慢慢說,“他是王師兄的敵人,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恨不起來他。”
尋蟬拉着方濁,給鄭慶壽行了一個道禮。
“你還不知道嗎?”尋蟬對着方濁說,“你不是可憐他,你只是從他身上看到了你和王鯤鵬和徐雲風的宿命而已。你在可憐你們自己。”
玉衡勝。
只有萬永武了。
徐雲風對着萬永武說:“再問你一句,你服不服?”
萬永武嘆口氣:“服了,天下唯一的過陰人,腳踏陰陽兩界。要說我不服,就沒天理了。”
徐雲風問:“聽說張天然也是過陰人,跟我如何。”
萬永武回答:“他出不來,已經不是過陰人了。”
徐雲風:“你已經被我撕了多少次?”
萬永武回答:“我不記得了。”
“十六次。”徐雲風說,“我可記得清清楚楚,你師父沒說過嗎,你分第十七次的時候,身體就扛不住那個聚魂的東西了?”
“不是什麼東西,”萬永武謹慎的說,“是定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