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篦接過木匣將其打開了。
匣中靜靜盛放着一件玉質的雲頭篦。
“你爲何...贈我此物?”青玉篦將雲頭篦收好,看着面前正在飲茶的素寒衣說道。
“素某隻是覺得此物一定很適合你,阿玉。”
“這...多謝你。”
二人正談話間,淒雨愁雲棧外忽然風雲色變。一股龐大的陰氣直壓現場。
素寒衣二人出去查探情況,只見一輛被鬼馬拉着的墨綠色車輦疾馳而來。
馬車停下,一個魁梧的牛頭人身披重甲,手執長矛,從車上跳下。
牛頭人落地的瞬間地面爲之一震,激起半尺塵土。
“俺乃地府武將牛治,特來擒拿逃鬼素寒衣、青玉篦。”
牛治旋動手中長矛,對準了擋在他面前的素寒衣。
“素某塵緣未了,恕難從命。”
素寒衣無意多費口舌,口中念動咒語。
雪舞劍,現!
牛治見素寒衣提劍抗法,不由得心生憤怒。即刻縱矛來攻,招招逼命。
長矛似吐着信子的毒蛇,朝着素寒衣面頸連環攻去。
面對牛治天生怪力,素寒衣身若驚鴻,往來無蹤。手中雪舞劍掃、斬、刺,路數變化無常。縹緲若仙蹤難測的劍法,使得牛治一時無法殺死素寒衣。
隨着交手的時間增加,牛治不由得漸添憤怒。雪舞劍數次突破戰線,在牛治身上添了幾道不淺的傷痕。
久戰的急躁終是激發了牛治按捺不住的獸性。
一聲怪叫,牛治體內的怪力猛然爆發。牛治揮矛將素寒衣手裡的雪舞劍打飛,鋒利的劍刃直接刺進石中。隨後便調轉矛頭直刺素寒衣。
危急之際,赫見一道青翠身影閃現,竟是青玉篦揚戟解圍。
戟矛相接的一瞬,巨大的兩股力道正面碰撞,同時震退三人。
“素寒衣,你已經淪落到需要一個女娃兒來救了嗎?”牛治持矛諷刺道。
“素某的能爲可不止如此。”
意念一動,插在石中的雪舞劍自行破石而出,飛回素寒衣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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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寒衣接劍一瞬,滔天的陰氣如浪濤般從劍中涌出,直欲吞天。
“這是,陰極殞鐵!”牛治的瞳孔猛然一縮,心中只剩下無盡的震驚。
相傳陰極殞鐵乃自天外歸墟中降下,落於冥界。內中蘊含極其龐大的陰氣。
“天劍·誅世。”素寒衣以鬼仙之體欲發動劍神之招,本應與其極其排斥的武學卻被素寒衣以道門心法配合雪舞劍中的陰氣強行催動。
陰氣匯流如淵,凝成一把千丈之長的天劍,自雲端朝着牛治斬下。
牛治轉身欲逃,卻是難逃一死。
那魁梧雄壯的牛身當場爆裂成一團黑氣逸散到空氣中。
“牛頭人,萬歲!”牛治死前的最後一句話迴盪在空曠的山谷中。
“晦氣玩意,可算死了。”素寒衣收起雪舞劍,卻見那馬車中傳來一陣日語呼喊聲。
素寒衣和青玉篦進入馬車,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正被五花大綁,丟在車後面,驚恐地看着兩人。
素寒衣將人解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哪家的孩子?”
小女孩默不作聲,只是將頭低了下來。
“哦,聽不懂玄國話。”素寒衣轉頭看了一眼青玉篦,拿起扇子說道。
“你滴,小小滴東瀛滴花姑娘。害怕滴不要,眼淚滴不掉。你滴爹老子,孃老子。什麼滴乾活?統統告訴我滴。你滴明白?”
女孩看了一眼素寒衣,繼續低着頭。
“這是東瀛姑娘嗎?怎麼聽不懂東瀛話啊?”素寒衣再次看了一下青玉篦。
“花姑娘,小東瀛花姑娘。你滴,爲什麼滴車裡滴乾活?”
“嗚...阿踏西哇已挨逆卡挨裡他一得蘇。”
“她說她想回家。”青玉篦在一旁說道。
“哇卡他。卡納拉自阿那塔奧塔斯開路喲。”青玉篦走到女孩身邊摸了摸她的頭,女孩的眼中頓時閃爍着希望。
“素,可有辦法?”
“我明白了。”
素寒衣抱起少女,查看了一下後說道:“還好,沒深入陰間。還能還陽。”
說罷,素寒衣帶着少女走過陰陽交界,來到陽間。隨後用鬼元在少女腳下凝聚出一團雲氣。
雲氣飛起,將少女帶向東瀛。站在雲上的少女朝着兩人揮了揮手錶示感謝。
“看來,又是一個被牛頭人迫害的可憐孩子。”素寒衣握緊了拳頭。
“素,何意?”
“牛頭人生性如斯,喜歡擄掠女子。只是想不到連一個孩子都,非人哉!啊對,它本來就不是人...話說阿玉,你居然會說東瀛話?”
“會說一點點。”淒雨愁雲棧的上空再次聚攏了烏雲,眼看着就要下雨了。青玉篦撐起油紙傘,獨自站在山崖邊上眺望着遠處。
“這一次,素某也想體驗一下雨中遠眺的感覺。”說罷,素寒衣便自作主張地鑽進了傘下,歪頭看着青玉篦。
“你......”
西陵城內已是夕陽將近,皇慧凝和西陵辰初坐在桃花樹下的長椅上。
“辰初君,你說的武神大人究竟是誰呢?”
“武神大人啊...他是一則在西陵城流傳了千年的神話呢。”
“怎樣的神話呢?”
“相傳遠古時期,西陵古國有一位自天而降的武神。武神創造百兵武學,教會西陵古國的先民如何製造並使用刀劍槍弓,並斬殺不計其數的妖怪。最後,迴歸高天的他和一位少女訂下約定,每隔一千年便會降臨一次。我的家族便是從遠古開始便世代祭祀武神的家族。”
“武神真的每隔千年便出現一次嗎?”
“也許吧。家裡的長輩說五千年來武神每次都遵守了約定。而且湊巧的是,再過幾天就是迎接武神降臨的大典了。或許慧凝也能見到武神了呢。”
“你也會參加大典的吧?那咱一定會去看的。”
“嗯,一言爲定。”
隨着天色染紅,二人也終究到了分別的時刻。恰好此時皇慧矜、西陵礿都看到了二人,便走過來接他們。
皇慧凝取出那隻黃色的小玩具熊,用纖細的手指抓着小熊的手對着西陵辰初晃了晃,然後就跑向了在一旁等待着自己的姐姐。
西陵辰初一直看着皇慧凝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他沒注意到的是,向來不苟言笑的西陵礿,此刻竟也微微地笑了一下。
西陵城外的春名山上,山路蜿蜒曲折,盤旋峻嶺之間,十分險峻。
數名技藝高超的車手匯聚此地,即將拉開一場驚心動魄的競速賽。
清絕子一臉淡定的坐在輪椅上,靜待比賽開始。
“兄弟,你真要搖輪椅參賽?”一名車手忍不住問道。
“你很快便會知道答案。”清絕子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四車一輪椅並排着,等待着裁判發令。
發令槍的響聲劃破長空,槍口散出的硝煙飄散而去。
四輛高級跑車如離弦的箭,瞬間便跑出去數十米。
“那個傻子,估摸等我到終點了纔剛搖了十米吧,哈哈。”開在最前面的車手忍不住笑出了聲,然而下一秒卻讓他驚訝得合不上嘴。
身後傳來一聲音爆,只見清絕子輪椅的兩個輪子在地上擦出一道黑漆漆的痕跡,疾馳超過了率先出發的四車。他轉動搖把的雙手甚至只能看到殘影。
道殊,恐怖如斯!
四名車手開足馬力,也只能追上清絕子輪椅揚起的塵土而已。
“開這麼快,看他怎麼過彎!”
面對前方一個突然的拐角,清絕子歪嘴一笑。
清絕子猛地將輪椅轉向,那輪椅竟然無視高速帶來的慣性,直接調轉方向繼續飛馳如電。
突然,清絕子的前面出現了一個老頭。那老頭還沒走五步竟然連摔三下。
老頭看見飆着輪椅而來的清絕子也是一驚,竟然失足掉下山崖。
“老頭休怕,吾來矣!”
清絕子見狀怒拍輪椅,直接騰空而起,然後向下俯衝接住墜落着的老頭。
隨後清絕子看了一眼因慣性而衝出山路的輪椅,竟是在空中一個空翻坐回輪椅。
清絕子單手抱住老頭,用另一隻手轉動搖桿給輪椅加力。
輪椅就這樣在垂直於地面九十度的山壁上逆行而上。
堅硬的岩石被清絕子的輪椅割出兩道劃痕。
輪椅沖霄而上,此時終點的人們瞠目結舌地望着空中的輪椅,只有凌煙緲一人眸中滿是自信。
清絕子見輪椅飛上半空仍是十分冷靜,他再度拍了一下輪椅的扶手,強行將輪椅按回了地面。
輪椅奇蹟般地承受住了這巨大的衝擊力,更奇蹟的是老人居然沒被嚇死。
終點越來越近,誰知此時山中居然衝出了一隻老虎撲向搖輪椅的清絕子。
“這,哪來的老虎?這倆完了。”觀衆們紛紛嘆氣。
清絕子再度躍起,以極快的速度將老頭放到輪椅上。然後站在輪椅後面的把手上冷眼看着撲來的猛虎。隨後沛然一掌直接把老虎打下山崖。
最終輪椅藉助慣性成功第一個衝過了終點線,三分鐘後那四輛跑車才徐徐而至。
“小清絕最厲害了!”
興奮的凌煙緲直接衝出來攬住清絕子的脖子將他抱住,巨大正義緊緊壓住他的肌肉
“師尊,我快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