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日過去,將軍府西院正房內,娜仁算了算日子,笑着對慕容恪說道:“夫君,今日十二了,還有四日就是咱們先前約定的一月之期了!”
慕容恪回過神,“日子過得真快!眨眼間竟快一個月了!”
娜仁上前摟住他,撒嬌道:“夫君,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慕容恪聽了這話,心裡一陣不祥的預感,“何事?”
娜仁嬌聲說道:“原先咱們約定的一月之期,我想……”
娜仁故意一頓,慕容恪壓住心中的不安,淡然說道:“你想如何便如何!”
娜仁擡頭笑着問道:“你便不怕我不將那些東西交給你了?”
慕容恪溫柔一笑,“總歸你也是我的人了。想不想交還不由你說了算!”
娜仁面上一喜,“我可不想讓你看扁我去,當我是不講信用之人,那些東西說了要交給你,我便定會交給你。只不過。我想等二十二那日再交給你,你看可好?”
不過晚了六日,慕容恪暗自鬆一口氣,“無妨!”
娜仁摟着他,笑得開懷。心中暗自盤算。往常每個月她的月信都準得很,這個月卻已經推遲了五日,等到二十二那日若是自己月信還沒來,那便定是已經懷上了慕容恪的孩子。等自己確定有了身孕再將華大夫那些東西交給慕容恪,自然萬無一失。
慕容恪摟着娜仁。卻只想着十日之後,自己終於能解脫。等到那些東西到手,自己第一件事便是去澤心寺將宇文櫻接回來,往後便真的是想怎麼寵她就怎麼寵她,自己無需再束手束腳。也絕不再讓她受委屈。
澤心寺內,宇文櫻看着懷裡的慕容靜,燦然一笑,“安安明日就滿三個月了!”
銀杏笑着附和道:“等小小姐百日的時候,那可是個大日子,定要好好熱鬧一番!”
銀翹和託婭忙不動聲色扯了扯她的袖子,銀杏會意,忙說道:“夫人,就咱們給小小姐慶祝也一樣熱鬧!”
託婭立馬訕笑一聲,銀翹則直接扶額,早知道自己還不如不扯銀杏的袖子,她這解釋的話一說出口,比先前那句更傷人。
宇文櫻將她們幾個的小動作看在眼裡,直笑道:“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你們大可不必如此顧忌!即使將軍不來,咱們幾個給安安慶祝也是一樣!”
宇文櫻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蛋,臉上的笑容是真,心裡的歡喜卻更濃。她堅信,等到安安百日那天,慕容恪一定會來!
十日後。冬月二十二。
西院之內,娜仁再三向大夫確認,大夫直言,如今雖診不出喜脈,但按日子推算,她該是懷孕了無疑。
得了大夫的準話,娜仁忙讓人去前院書房請慕容恪過來。
“將軍,句酈夫人遣了人來,說讓將軍去西院一趟!”
書房內,慕容恪整日都有些坐立不安。生怕再生變故,聽到下人這話,忙站起身。
在旁人看來,只當他心急見句酈夫人,卻哪知他急的正是早些擺脫了她。
待到慕容恪進了正房,侍婢們立即退下,娜仁立馬上前摟着他,“夫君,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慕容恪定神,輕笑問道:“什麼好消息?”
娜仁鬆開他,一臉嬌羞撫了撫肚子,“大夫說我懷孕了!”
眼見慕容恪一臉驚奇,娜仁直噘嘴,“你不高興麼?”
慕容恪忙搖頭,直說道:“你才嫁進府裡月餘,怎麼就能查出有了身孕?”
娜仁這才發現自己沒解釋清楚,忙說道:“如今還診不出喜脈,只是我月信已經推遲了半個月,大夫按日子推算,說我該是有了身孕……”
娜仁又輕輕撫了撫肚子,直嘆道:“我倒沒想到能這麼快就懷上你的孩子!”
慕容恪神情一頓,有些尷尬,只勉強讓自己笑了出來,“既知自己有了身孕,往後要多注意身子!”
娜仁聽了這話心中的歡喜溢於言表,又撲在慕容恪懷裡。
娜仁不再盯着自己看,慕容恪便也無需顧忌,只面無表情摟着她,不再說話。
兩人靜默半晌,娜仁突然在他懷中動了動,驚叫一聲,慕容恪忙調整好面上表情,鬆開她,笑着問道:“怎麼了?可是覺得難受?”
娜仁笑着搖頭,“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東西沒交給你!”
娜仁說這話之時一直盯着慕容恪臉上看。見他並無突然歡喜,心中更加放心,直說道:“那日說好了,今日我要將華大夫那些東西都交給你,我去拿給你!”
慕容恪輕輕頷首!
片刻之後。娜仁拿了個錦盒出來,笑着說道:“我可不想讓你說我言而無信,如今東西都交給你,你也要記得自己的承諾纔是!”
慕容恪笑着接過,只將那錦盒徑直放到桌上。娜仁心裡一驚,直問道:“你不清點一番?”
慕容恪勾脣淺笑,“我相信你定會言而有信!”
慕容恪扶娜仁坐下,笑着問道:“你近日可覺得自己嗜睡,還噁心乾嘔?”
娜仁撲哧一笑,“我上個月剛懷上,哪會這麼快?”
娜仁心中暗自歡喜,她還擔心慕容恪得了東西便不會再理自己,或者至少會對自己冷落一些。她心中防備,剛纔故意漏了幾張藥方。如今眼見慕容恪對自己還如以前一般溫柔體貼,她卻又有些着急。回頭若真讓慕容恪發現自己竟到了這種時候還小人之心,縱然他這些日子一直寵着自己,到時候只怕還是會生氣。
“夫君,我想吃酸梅!你出去吩咐她們拿一些過來可好?”
娜仁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慕容恪心知肚明,只躬身,笑着說道:“好!還想吃什麼?我讓她們一併準備一些!酸棗糕可好?酸酸甜甜正適合你吃!”
娜仁笑着點頭,嗔怪道:“讓你說得我嘴裡直冒酸水!”
慕容恪笑着起身,轉身之後卻是一臉寒意,還好自己並未大意。
眼見慕容恪出了門去,娜仁忙從袖中掏出自己私藏下來的幾張藥方,放到那錦盒之中。
娜仁剛將東西放好,慕容恪便走了進來,他只當沒看見她的小動作。只笑着說道:“已經吩咐下去,她們馬上備好,一會兒你就能吃上!”
慕容恪說了這話,不動聲色拿過錦盒,“這裡面的藥方可是華大夫的寶貝,往後他還等着靠那些藥方揚名立萬呢!”
娜仁聽了這話不由得暗自慶幸,好險!
如今娜仁已經所有東西交出,即使知道慕容恪試探自己,心中也是坦蕩蕩,便只急着表明自己信守承諾。
“那你快些派人將這些東西還給華大夫,不能因爲我一時貪玩,讓華大夫失了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慕容恪就等着娜仁這句話,忙笑道:“好!我這便派人去!你保重身子,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眼見娜仁燦然一笑,慕容恪拿着錦盒出門,快步走回前院,立刻派人將達步於召到書房,將錦盒交給他。
“讓華大夫看看東西對不對,可有缺失!”
達步於得令退下,慕容恪長舒一口氣。好不容易纔平復心中的激動。
半晌過後,他打開書房暗門,對裡面一人吩咐道:“今晚你再去陪她最後一晚!”
那人擡起頭來,一臉驚訝,豁然正是高濟。只是如今的他比之以前,他右臉多了一道長約三寸的傷疤,如今剛結痂,看起來煞是嚇人!
“爲什麼?你已經拿到了你想要的東西!”
慕容恪只冷冷答道:“我要保證萬無一失,所以你今晚還要再去!”
高濟直嘆道:“度遼將軍心機如此深沉,難怪公主不是你的對手!”
慕容恪皺眉。“她那般對你,還險些要了你的性命,你竟還替她惋惜不成?”
高濟苦笑一聲,直說道:“或許在將軍心裡,她只是一個惡毒狠心的女人。一文不值,可在高濟心裡,她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高濟說了這話,大笑兩聲,卻見淚水有些盈眶。
慕容恪暗歎一口氣,緩緩開口,“那我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那世間最珍貴的寶貝懷上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