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宇文櫻一再堅持讓慕容恪回前院,當晚他依舊歇在了主院。
他看着宇文櫻,笑着說道:“你這個當孃的不嫌累,我這個當爹的哪會嫌吵!”
慕容恪只這一句話就讓宇文櫻不再多話,吧唧一下往他臉上親了一口。
慕容恪只笑着將另一邊臉也伸過去,笑道:“夫人,這邊也來一下!”
慕容恪那副無賴的樣子直讓宇文櫻哭笑不得。
果真如奶孃所說,剛生下的孩子不好帶,當晚慕容靜就哭鬧了三回,等到第二日宇文櫻困得睜不開眼。
託婭看她不停打哈欠卻還是堅持自己抱孩子只覺得更加不解。
宇文櫻只笑着說道:“別看我最貪睡,只怕等以後帶孩子習慣了,晚上不起夜還不習慣了哩!”
烏蘭看託婭不以爲然地樣子,也明白她的想法,也跟着說道:“夫人說的有理,爲母則強!我七歲的時候被大孩子欺負,我娘平常那麼膽小的一個人,愣是跑到人家家裡將人老爹罵了一頓。我小時候家裡窮,有什麼吃的我老孃都先讓我吃飽了她才吃。”
烏蘭說這話時滿臉都洋溢着幸福,看得宇文櫻和託婭都有些傷感。
宇文櫻看着睡熟了的孩子,再想起阿孃,心裡一陣疼,“阿孃還說等我生孩子的時候一定陪我,卻沒想到……唉……你知道你想你娘,我讓將軍派人送你回紫蒙川可好?”
宇文櫻說完這話再擡起頭,卻發現託婭正怒瞪着烏蘭。
烏蘭聽了宇文櫻的話,只急忙拒絕,“原先因爲將軍幫忙奴婢老孃和後爹纔不必跟着遷到昌?。如今奴婢後爹已經是參軍府上大管家,老孃日子也比以前過得好,奴婢心裡感激都來不及,哪裡還敢麻煩將軍和夫人。再說了,奴婢在龍城一年多也早就習慣了,在夫人身邊伺候,這種差事別人可求都求不來哩!”
託婭忙在一旁附和道:“奴婢也覺得能跟着夫人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烏蘭一臉小心,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宇文櫻,只得說道:“其實奴婢雖有時候會想老孃。現在見不到她也挺好,她生氣厲害的時候打起奴婢來也毫不手軟,奴婢小時候可被她打怕了,所以……其實……”
託婭忙在一邊附和道:“奴婢更慘!奴婢連自己爹孃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宇文櫻原本還有些傷感,聽了她們的話又覺得好笑,她自然明白兩個丫頭的心思,也明白她們想哄自己開心,忙笑着說道:“你們若想讓我高興,今日派人去都尉府傳個信。讓陵兒明日過來將軍府一趟,看看自己的外甥女。”
烏蘭高興地應了,卻還是提醒了宇文櫻一聲,“夫人,五公子前天剛被封爲都鄉侯,如今五公子府邸可不再是都尉府了。明日只怕五少夫人也要一起來,夫人到時莫弄錯了!”
宇文櫻一想便知,慕容霸被封爲都鄉侯,想必是表彰他消滅宇文部有功。仔細一算,前日正是師傅下葬的日子,師傅剛下葬燕王就冊封慕容霸,只怕也是想抹殺師傅功績,再表明自己對他當初那般做法的不認同。這麼看來,燕王還真是容不下師傅,有他忌憚師傅,師傅自然必死無疑。
想清楚這些,宇文櫻一陣唏噓。一面心裡暗自感嘆,身處高位之人連自己親兄弟都要防備和猜忌,有何樂趣?
想起慕容霸如今勢頭更甚,只怕更會引起世子嫉妒,她不禁有些擔心他和段瑤,想着等明日自己見了段瑤,一定要提醒她幾句纔好。
思及此,宇文櫻心中慶幸,還好慕容恪原先一直不得燕王喜歡,不然這將軍府只怕更不得安寧。
她正沉思之際慕容靜又哭了,她趕緊不再多想,只將孩子抱起來給她餵奶。
託婭看宇文櫻一邊打哈欠一邊給孩子餵奶,忙說道:“夫人不如再去睡一會兒,奴婢將奶孃叫進來!”
宇文櫻忙攔住她,“現在讓我睡也睡不着,等到了中午再說!”
烏蘭看她還要再勸,直說道:“你不必勸了,等你自己以後做了孃親就能明白。話說,沒準兒到時你比夫人還緊張孩子!”
託婭聽了這話頓時臉紅,倒讓宇文櫻想起自己還有一事沒跟她解釋。
“託婭,如今府里人瞎說我和穆夫子那些話你可別往心裡去,都是那些人閒來無聊亂嚼舌根子呢!”
託婭只紅着臉淺笑一聲,“奴婢明白!穆夫子跟奴婢解釋過了,他也說清者自清!”
宇文櫻聽了她的話立馬盯着她看,只笑着問道:“好端端的穆夫子跟你解釋這個幹什麼?是他主動跟你解釋,還是你跟他說什麼了?”
託婭撓撓頭,傻笑一聲,“夫人放心,有損夫人名節的話奴婢不敢瞎說,是奴婢昨日暗示穆夫子這些天先向將軍請假出府迴避幾日,他就跟奴婢解釋了幾句!”
聽了這話宇文櫻不禁有些失望,卻讓託婭覺得納悶不已。
烏蘭看她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若是穆夫子主動跟你解釋,那說明他在意你心中對他的看法,心裡肯定也是在乎你的,夫人自然替你高興。結果夫人聽你說。是你主動向穆夫子提了一句他才解釋,夫人知道自己想多了,自然覺得失望!”
託婭聽了這話也不見懊惱,只又笑了兩聲,才紅着臉說道:“我不着急!”
烏蘭立馬附和道:“是!不着急!也不知道是誰得空了就往前院跑,只不停去前院問”‘穆夫子,宣紙可還夠?’‘穆夫子,吃的可還習慣?’‘穆夫子,近日街上找你寫信的人多麼?’”
託婭一張臉紅得跟煮熟了的蝦子似的,只無力地反駁了一句,“我那是去前院問穆夫子小公子課堂表現如何,可都聽懂了……這還是夫人先前授意的呢!”
託婭滿臉窘狀直讓宇文櫻在一旁都看不下去,再看烏蘭卻還要繼續,忙讓她打住,“你整日就知道取笑託婭和阿迪娜,等以後你找到了心上人,小心被她們取笑個夠!”
她說了這話才發現自己一早竟一直沒見過阿迪娜,平日雖見得少。也不至於這樣,忙問道:“阿迪娜呢?怎麼不見她的人?”
烏蘭直說道:“她今早起來有些頭疼,像是受風了!”
眼看宇文櫻有些着急,烏蘭忙補充道:“夫人不必擔心,不嚴重!阿迪娜想必也是一時累壞了,睡一天就能好!”
宇文櫻這才放心,“若是她病得厲害,你就直接讓人去前院找華大夫來給她看看,若有人不樂意,就說是我讓人去請的,……”
宇文櫻本還欲將華大夫的醫術再誇一通,託婭卻接過了話頭,“夫人,華大夫前天就離開將軍府了!”
宇文櫻一臉驚訝,再想起來這些天主院亂成一團,沒人想起來跟自己說也算正常。
她只又對烏蘭和託婭吩咐道:“若是阿迪娜病得嚴重一定要記得請大夫!”
她說了這話,想起自己這幾個月幾乎不曾出去,不禁抱怨道:“我現在只盼着快些坐完月子,這幾個月我生生錯過了不少事,心裡不安得很!”
聽宇文櫻說起這話,烏蘭淺笑一聲,“夫人原先關心的那些事如今差不多都知道了,大概也只差一件了。李鑫將馬家姐妹順利送回了吳郡,前兩天剛回到龍城。”
宇文櫻喜出望外,“那他倒是可以開始籌劃在城中心臨街的位置開鋪子了,等鋪子開起來,他也該和阿迪娜辦喜事了!”
託婭又笑着附和道:“我聽阿迪娜跟我說過此事,夫人想的真周到!”
烏蘭又笑着調侃她道:“你也不必眼紅,等你嫁給了穆夫子,沒準兒夫人還給你出主意開一間書齋呢!”
宇文櫻看着害羞的託婭又一陣笑,她們主僕三人正說笑之際?鸝進來了。
鸝向宇文櫻見禮之後,忙將慕容恪先前派自己查的事稟報。
“夫人,奴婢去西院問過管事婆子,西院的奴婢一個都沒少!”
宇文櫻聽了滿臉驚訝,忙問道:“你確定一個都不少?”
鸝忙點頭,“奴婢也擔心出錯,特地拿了一份名冊和那婆子在院子裡將所有人一個個仔細對過,確實一個都沒少!”
這倒完全出乎宇文櫻意料之外,莫非前晚那人不是西院的侍婢?又或者那人仗着自己蒙着面,堅信自己沒認出她,所以乾脆直接又回了西院?
她一番沉思之後只得再吩咐道:“你今日就搬去西院,帶幾個信得過的丫頭跟你一起去,若是看到西院哪個二十歲上下的丫頭偷偷和外面的人聯繫,就將她帶來見我!”
她吩咐完此事又再叮囑道:“你也知道如今這個時候我不方便將紹兒抱過來養。如今我正坐月子,也沒法去西院看他,你多照看着些,千萬要提防奶孃和侍婢伺候不盡心。”
鸝立即應了,忍不住又擡頭看了宇文櫻一眼。
宇文櫻只無奈一笑,“你這也是要確定我是不是中邪了?”
鸝滿臉恭敬,忙說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在想夫人這麼好的人,那些人怎麼還會瞎說!”
眼看烏蘭撲哧一笑,?鸝臉都紅了,忙解釋道:“奴婢可不是奉承夫人,奴婢是真的敬佩夫人!”
宇文櫻只笑着說道:“你們都是約好了的不成,今日說話一個比一個嘴甜!”
鸝咧嘴直笑,露出兩顆虎牙可愛得很,宇文櫻立馬問道:“?鸝,你剛滿十八才兩個月吧?”
鸝沒想到宇文櫻還記得自己當時隨口提的一句話,正要高興,再看她上下打量自己的神情,急得她立馬擺手,“夫人不必着急替奴婢做媒,奴婢這世沒打算嫁人……”
宇文櫻只笑着說道是:“女人當然還是有個歸宿爲好。怎麼能不嫁人!”
鸝又衝宇文櫻行了一禮,只紅着臉說道:“殷大娘這一世也沒嫁人,奴婢覺得像她那樣做個府上管家就很好!”
宇文櫻聽了這話自然不好再多說,只讓她抓緊回前院去收拾東西,準備搬去西院。
中午慕容恪回主屋和宇文櫻一起用飯,用完飯之後便將自己派人查回來的有關“香兒”的消息告知宇文櫻。
“沒找到香兒!只查出來三個月前,她剛被髮賣出府是直接被賣去了怡春院,幾日後有一個富商替她贖了身。我派去的人查了兩日才發現原來那所謂的富商不過是個市井小民,據他交代。是香兒自己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扮作富商給自己贖身。等出了怡春院,他們便橋歸橋路歸路。等過了好幾日,他曾見到過香兒,那時候她正和一個丫頭有說有笑……”
慕容恪還沒說完宇文櫻便明白,“跟她說話的那個丫頭是木香?”
慕容恪點頭,“他確實聽到香兒叫那個丫頭‘木香’,照日子推算,那時候木香應該是剛被調到主院做灑掃丫頭不久。”
“娜仁公主出謀劃策,敏兒則在一旁給她提供方便?”
慕容恪聽了這話直搖頭。“敏兒調木香過來主院肯定有她自己的目的,但催產藥之事只怕她事先並不知情。事發之時我去西院找過她,我問她木香是不是她的人,她明顯很心虛,等我說了催產藥之事,她卻顯得比我還驚訝。事先想必娜仁公主連她都瞞着。”
宇文櫻聽了這番話心裡才輕鬆,“敏兒也是當孃的,她人也不壞,想必也不會朝我肚子裡的孩子下手。”
說了這話她又有些不明,“前天晚上娜仁進來想殺我,就是看準了你出府的時機,她先前明明一直在府外,你下午纔去的澤心寺,事發突然她不可能馬上混進府裡來,我也派人問過,前天白天府裡並沒有人隨意進出,那她是怎麼進來的?”
慕容恪嘆了一口氣,直說道:“若是她一直就在府裡藏着。自然不用混進來!木香一直沒找到,你先前不是也說過,你覺得木香和香兒有些像,她們雖然臉長得不一樣,神態間總有些相似……”
宇文櫻滿臉疑惑,“你是說,我見到的木香就是香兒假扮?她給我下藥了之後根本就沒離開,一直在將軍府藏着?不可能!她們二人長得完全不一樣,她怎麼假扮?”
慕容恪一臉沉重,“我曾聽說,有些巧匠能做出人皮面具,人戴在臉上能完全換了容貌。這個娜仁公主心思陰暗至此,未必想不到這個辦法。”
宇文櫻還是覺得難以置信,直問道:“我那日見到的木香說話聲音和香兒的完全不一樣。真有巧匠能讓人易容,難不成連聲音也變了不成?”
慕容恪聽了這話不由得沉思,“由香兒被賣出去,到木香給你下藥,中間間隔了近三個月的時間,讓她試着變聲說話也不是不可能。你以前沒見過木香,只聽過香兒說話,她帶着一張完全不一樣的臉,只要不讓你分辨出她的聲音,就算你覺得木香的神態讓你覺得熟悉,也不會聯想到香兒身上去。”
宇文櫻只覺得太匪夷所思,但又確實找不出不合理的地方,只得努力回想那天見到木香的場景。
“我那天確實沒聽出木香說話有何不妥,若非後來突然提起香兒。我也不會覺得她的神態和香兒像。若真是你說的那樣,那她只怕前幾天一直都藏在西院。”
說到西院,宇文櫻突然大驚失色,“今日?鸝跟我說,西院一個侍婢都沒少。殺了敏兒的那個丫頭怎麼還會留在府裡?她該和娜仁一起逃出去纔對。她若沒逃出去,娜仁只怕也還在西院藏着。”
慕容恪聽了這話立即起身,“你別急!我現在就去西院,讓?鸝派人把整個院子好好翻一遍,絕不讓她有藏身的機會!”
宇文櫻攔住他,忙說道:“即使她沒藏在西院,也要提防裡面有人是她假扮。”
慕容恪明白她的意思,即刻去了西院,將自己的命令傳達給?鸝。
鸝讓西院的管事婆子將這西院原先的侍婢全都召到院子裡站着,自己帶着幾個丫頭將西院每個屋子都翻了一遍,卻並沒找到人,只在最後一間裝雜物的小耳房發現了有人住過的痕跡,她忙稟告給慕容恪知道。
慕容恪進屋之後,?鸝將自己搜到的人皮面具拿出來,套在自己的臉上。
因?鸝沒用漿糊,人皮面具在她臉上有些不服帖,大致輪廓卻能現出來,慕容恪看着那張臉,認定了自己原先的猜測。
慕容恪一時氣急,叫上管事婆子進屋,那婆子看着地上鋪着的被褥,一旁疑惑不解,慕容恪只大聲質問道:“這屋子裡原先藏了人你都不知?”
那婆子瑟瑟發抖,只小聲說道:“這間屋一直放的都是平常很少用的雜物,平日裡也幾乎沒人進這屋子,老奴才沒有發現……”
慕容恪滿臉怒氣出了耳房,那婆子忙戰戰兢兢的跟上。
如今倒真應了宇文櫻想的那樣,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慕容恪怒視着院子裡站着的那些人,沉着臉問那管事婆子,“崔夫人在世之時就在西院伺候的人是否都在這兒了?”
那婆子只吶吶地說道:“除了一個丫頭在房裡伺候小二公子,剩下的都在了,連奶孃都在。”
慕容恪示意?鸝派了兩個丫頭去慕容紹房門口守着。他自己則讓院子裡的婆子去拿了十幾個木盆過來,再吩咐幾個粗使丫頭就在院子角落的那口井裡打了幾桶水上來,再悄悄吩咐了?鸝幾句話之後,他自己便進了崔氏的屋子迴避。
鸝領命,讓人將那幾桶水倒在木盆裡,對衆人吩咐道:“所有人都站好了,每人一盆水,丫頭們將自己的臉好生洗乾淨,婆子們將自己的手浸在盆裡,洗臉和浸手的時間不得少於一刻鐘的時間,洗好之後我會挨個檢查一遍!”
那些丫頭婆子們一臉驚訝,不禁竊竊私語。
“不許說話!照做就是!”
鸝一聲呵斥之下,衆人都老老實實不再說話。
大約一刻鐘的功夫,婆子們的手早就浸得發白。?鸝好生檢查了那些婆子們的手,確定沒人僞裝之後便讓她們站到一邊,自己再挨個仔細檢查了那些丫頭們的臉。
這番功夫下來,?鸝卻並沒有發現有誰臉上粘了東西。
眼看衆人又議論紛紛,?鸝從自己袖子裡拿出人皮面具。隨意套在了一個丫頭臉上。她讓那丫頭轉過身去,衆人見了不禁嚇一大跳。
“看清楚爲什麼要讓你們洗臉了麼?這是剛纔在西院耳房搜出來的東西!有人假扮成木香的樣子給夫人下了催產藥,又一直在西院躲着,那人可能到現在還在你們中間。剛纔讓你們洗臉就是爲了確定到底誰是假扮木香之人。如今人沒有找到,危險還沒解除,你們一個個都在院子裡站着別動。”
鸝只吩咐衆人在院子裡侯着,她自己將那丫頭臉上的面具揭下來,敲了崔氏的房門之後進去,將情況如實嚮慕容恪稟告。
“將軍。院子裡站着的那些都查過了,連奶孃都檢查了,全都沒有異樣,如今只剩下小二公子房裡的一個小丫頭。”
慕容恪點頭,吩咐道:“她就不用出來了,你直接端着一盆水進去就是!”
慕容恪說了這話趕緊先去了慕容紹的屋子,卻見他被一個小丫頭抱着笑得正歡。
慕容恪只沉着臉,盯着那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丫頭將慕容紹放到搖籃之後,忙嚮慕容恪行禮,只低聲頭,小聲答道:“奴婢春霞,見過將軍!”
她行禮之時,?鸝端着一盆水進了慕容紹的房間。
慕容恪衝?鸝使了個眼色,?鸝忙試探着說道:“將軍爲了小二公子的安全着想,讓我來替你驗明身份,春霞,你去洗臉吧!”
春霞猶豫了一陣,正要走過去,搖籃裡的慕容紹突然大哭。
她忙轉身將搖籃裡的慕容紹抱出來,“小二公子不哭,小二公子不哭!”
她說完這話抱着慕容紹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嘴裡輕哼着歌。
慕容恪一直盯着她看,突然滿臉難以置信。
他立馬冷靜,眼神示意?鸝先退下,自己一人看着春霞抱着慕容紹。
鸝剛關上門出去,慕容恪一臉驚訝。
“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