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話說完之後我就有點後悔,因爲我最近一直神經兮兮的,總怕駱向東以後不娶我。所以偶爾也會拿這話來問他。
我特怕他覺得我在逼婚,而我只是害怕而已。
駱向東那頭頓了一下,隨即笑着問道:“看別人結婚,你也恨嫁了?”
我不想給他壓力,所以沒提潘思渝跟我聊了什麼。只是順着他的話。努力笑着道:“眼饞了唄。”
駱向東道:“彆着急,等今年過年的,不是說好了帶你回家見我爸媽嘛。”
是啊。駱向東已經給了我一個盼頭,我也就別嘮叨了。
結婚的早上都特別忙。腳打後腦勺。我跟駱向東也就擠時間聊了那麼幾句,等掛斷電話之後,就是各忙各的。
陳辰給潘思渝化妝,潘思渝一身婚紗夾身,坐在牀上更顯得整個人如龐然大物一般。我自小喜歡蓬蓬裙,長大之後也對婚紗情有獨鍾。如今看到潘思渝穿上婚紗。莫名的,我一下子被戳中淚點。
潘思渝見我紅了眼眶。逗我笑:“嘛呢?嘛呢?我媽都沒哭。你着什麼急?”
我努力忍着眼淚,出聲回道:“我是心疼這身婚紗,瞧你給它擠的。”
潘思渝立馬白了一眼,道:“滾犢子。”
早上六點半不到,我跟陳辰已經幫潘思渝全都打扮好了。新娘子坐在孃家臥室的牀上,屋裡屋外全是人。有進來跟新娘子合影的,有孃家親戚偷着跟潘思渝爸媽抹眼淚的,還有提前過來隨禮的。
這樣的喜事兒,但凡認識的朋友全都過來了,我也見了好些高中時候的同學。他們看到我,皆是熱情的打招呼,隨即就是小聲八卦,問我跟駱向東之間的事兒。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跟駱向東談戀愛,見我不是見老同學,就跟見什麼緋聞明星似的。
今天是潘思渝結婚的大日子,我不想喧賓奪主,所以不怎麼要好的同學來問,我乾脆但笑不語,任由他們覺得我裝,無所謂。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閨蜜的婚禮,新郎帶人過來敲門的那一幕,我記得尤爲清楚。我們一幫女的在裡面堵門,外面就差把門給撞開了。
有懂得這個步驟的人,揚聲對門外的人要紅包,不給紅包不開門。
門縫下面馬上有人把紅包遞進來,好幾十個,人手有份。可饒是如此,她們還是提了好多刁鑽的問題難爲門外的人。
鬧了能有十幾分鐘的樣子,這纔開門,放外面一幫男人進來。
我跟陳辰今天是全程陪着潘思渝,幫她拿包拿衣服。從家裡到酒店休息室,潘思渝,常宏,還有我跟陳辰,全都在這個屋裡面。因爲一會兒要舉行結婚儀式,所以他們要換衣服換裝。
陳辰在幫潘思渝做頭髮,我幫不上忙,乾脆在一旁收拾收拾東西。常宏叫我:“子衿,過來幫我個忙。”
我走過去,原來常宏不會系領結,房間裡又沒鏡子,只得讓我幫他。
我站在常宏面前,因爲他個子高,所以我讓他多少低下頭來。他說:“子衿,你家那口子怎麼沒過來熱鬧熱鬧?”
我說:“他在夜城還有事兒,時間倒不開,不然就來了。”
常宏笑道:“是麼,我還以爲我們身份不夠,請不動這尊大佛呢。”
他說話向來玩笑中夾槍帶棒,我都習慣了,今天這樣的日子,不跟他計較,所以只是笑着擋回去:“哪兒能啊,咱們什麼關係?”
常宏也是笑笑,隨即又道:“哎,子衿,那你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到時候我跟思渝好去夜城湊湊熱鬧。”
我沒看常宏的眼睛,只是出聲回道:“我倆還早呢,不着急。”
常宏道:“你得着急了,男人有幾個想結婚的?我這不也是被逼無奈趕鴨子上架嘛。”
他話音落下,潘思渝馬上斜眼瞪過來,我跟陳辰都笑着道:“活膩歪了?這話都敢說?”
一笑一鬧,本以爲這個話題就過去了,可常宏還是揪着我聊。他說:“你是不知道,你現在在涼城都是名人,我跟思渝出去一提認識你,人家都問我們見沒見過駱向東本人。”
我淡笑着道:“什麼名人啊,我還不想得誰誰問呢。”
常宏說:“你跟駱向東好好處,爭取早點結婚。你是不知道,現在的人心眼都壞着呢,指不定多少人在背後看你熱鬧,等着你倆鬧掰呢。”
以前我還真不能理解那些名人有錢人,爲什麼戀情都儘量不想被曝光。因爲曝光之後需要承受的壓力太大,分不分都被看熱鬧。總有些人,氣人有笑人無,這輩子就指着看別人的不好而活。
駱向東對我很好,我也知道我們感情穩定,可那股無形的壓力還是會讓我緊張害怕。
好在化妝和準備的時間有限,不多時就有人敲門叫我們快點。不然再在這屋裡待下去,指不定又會被嘮叨些什麼。
等到婚禮儀式正式開始的時候,就沒有我跟陳辰什麼事兒了。我倆坐在最靠近主臺的第一桌,這一桌全是跟潘思渝玩的最好的朋友,其中也不乏初高中的同學。
我早知道大家坐一桌,免不了要八卦,可她們上來就問我和駱向東什麼時候結婚,這樣的問題我真是不好回答。
硬着頭皮糊弄過去,心想着等吃完飯之後趕緊撤。
還不到中午十二點,婚宴已經達到尾聲。我跟陳辰從昨天晚上就開始陪着,一直到現在,潘思渝爸媽都很感謝,臨走之前還叫我們晚上出來,參加孃家的答謝宴。
我回到家的時候,家裡面沒人。我爸媽今天都有事兒,只剩我一個。累到極致,整個人有種迴光返照般的興奮,換了衣服,我倒在牀上給駱向東打電話。
電話只響了三下,駱向東接起。
我出聲道:“向東。”
駱向東那頭特別吵,我問:“還沒結束嗎?”
駱向東道:“婚宴剛結束,現在是我們私人聚。沒聽見澤宇和竇超的聲音嘛,他倆都瘋……”
話還沒說完,駱向東的手機就被別人搶走,我聽見熟悉的聲音,帶着過於興奮的熱絡,揚聲道:“子衿,翊川的婚禮你都不參加,幾個意思啊?”
是竇超的聲音,我趕忙道:“超哥,我這頭有個高中的好朋友結婚,人家提前一兩個月告訴我,我不能不回來。”
竇超道:“那就是跟翊川的感情還不夠了?”
我說:“超哥,你別難爲我了,不能參加翊川哥的婚禮,我心裡難受着呢。”
竇超還想說話,結果手機又被駱向東給搶回來。他說:“甭搭理他,喝高了。你那頭怎麼那麼安靜?回家了?”
我‘嗯’了一聲,駱向東說:“你們動作還真快。”
我說:“晚上還得出去呢,估計這兩天是跑不掉了。”
駱向東道:“晚上出門注意點安全,別太晚回家。我晚上七點半的飛機去加拿大,不能給你打電話,你回家的時候給我發個短訊。”
我問:“你要去幾天?”
駱向東道:“還不確定,去參加個項目簽訂儀式,頂多也就還有個晚宴。你等我電話,我儘快忙完過去找你。”
駱向東這麼說,我心裡馬上開始心疼,不由得出聲道:“你不用這麼趕,成天坐飛機也累,如果時間來不及,不用來涼城。”
駱向東淡笑着說:“女人都愛說反話,我要是不去,你回來還不得給我氣受?”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勾起脣角,出聲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猜你一定跟家裡人說了,如果我有空會去涼城接你,對吧?”
我癟嘴道:“那這話你是跟我說過……”
駱向東笑道:“行了,我會去接你的,放心等我吧。”
我倆聊了能有十幾分鐘的樣子,電話那頭的鄭澤宇揚聲喊道:“別聊了,人不在還那麼膩歪,有完沒完了?”
我趕緊說:“你快去吧,待會兒他們又要揶揄我了。”
駱向東道:“你昨晚一夜沒睡,趕緊補個覺,我下午就不給你打電話了,等我下飛機聯繫你。”
“好。”
掛了電話,我躺在牀上,睡意襲來,一閉眼就昏天暗地了。睡覺期間,不知道幾點,我媽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正睡得沉,眼睛都沒睜開,也沒看幾點,說了一句在家就繼續睡了。
再睜眼,是被潘思渝的電話給吵醒的。屋內一片黑暗,潘思渝說:“親愛的,趕緊出來吃飯。”
她說了地點,掛斷電話之後,我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時間是晚上的七點三十五。
駱向東已經上飛機了,沒辦法給他打電話。
收拾了一下出門,我打車來到飯店。包間中全都是熟悉的朋友,潘思渝看着我道:“累壞了吧?”
我應了一聲,然後說:“你不給我打電話,我都睡死了。”
落座之後,大家邊吃邊聊。席間,無一例外的有人提到駱向東,潘思渝更是叫我打個電話過去,我說駱向東在飛機上,可能過兩天會來接我,到時候大家就能見到面了。
潘思渝特別high,笑着道:“等見着駱向東,我們一定擡他,勢必問出他到底什麼時候打算娶你。”
我趕忙道:“哎,你們可別嗆他。”
常宏道:“咋的?他不娶你還能娶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