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到我,有些激動,立刻就撲了過來,我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就後退了一步,在燈光下,我看清楚了她的容顏,她是跟着黃毛的那個女人。
“戀姐,我是小娟,我……我有事兒找你。”
她有些慌張,說話也跟着結結巴巴的,從她大口喘氣的樣子,我看出她是一路跑到這裡來的。我不做聲,只是抱着雙臂站在那裡。
“黃……黃哥被人抓了,戀……戀姐,求求你救救他。”她說着,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我當時真的是嚇壞了。
“你快起來。”我沒有上前攙扶她。即便我和黃毛認識,但是我跟他也還沒有熟悉到那種程度。
尤其是眼前這個女人,我跟她也只是第二次見面,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如何找到這裡來的。她不肯起來,跪在那裡,不停的流眼淚。
“戀姐,我找了你好久,你把門鎖也換了,黃毛說你肯定在這裡。他讓我來找你,戀姐,你一定要幫幫他,他們要拿他當人肉zha彈,你要是不肯救他,他就真的死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就沒有爸爸了。”
我這個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樣子了,她這麼一哭,還把肚子裡的孩子牽涉進來,我心裡軟,就受不了了。
說實話,黃毛的事情我真不想管,實在是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但眼前這個女人哭的傷心,我又不由得念及他曾經對赫亦銘的那點好,心想着不過是點錢的事情,解決了就算了。不然這事兒要是被赫亦銘知道了,指不定會怎樣。
我說,“你起來吧,我穿件衣服就出去。”我進了屋,拿了點錢就出來了。她在路燈下焦急的等待,見我出來,立刻就跟着我往前走。
我那時候還沒有意識到什麼危險xing,黃毛之前染上了毒品,燒掉了不少錢,後來一個人晃悠着,偶爾還跑去賭場碰碰手氣,真是難爲他了,他的運氣總是不濟,想賺錢一直沒賺到,後來還找了個女人拖了個油瓶。
我和小娟到了所在的地方,是個廢棄的工地,周圍倒是不算荒涼,只是這個地方極爲的安靜,我心裡也有些害怕,但當時沒多想。
這世界上,有錢能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事兒。
小娟帶着我去的時候,黃毛正被他們五花大綁的捆在一根柱子上,都是一羣毛孩子,看樣子年紀和黃毛差不多大。
他們見到小娟出現,一羣人立刻就笑了,“哈哈哈,又來了個女的,艹,黃毛,你他媽現在吃軟發,要女人養啦!”
那羣人笑個不停,黃毛臉上的表情很難看。小娟嚇得不行,躲在我的身旁,眼睛卻始終都盯着黃毛。
這幾年我經歷的事情也多了,對這樣的場合倒是見怪不怪了,我很清楚,這幫人逮住了黃毛,無非要的就是錢。
“說吧,要怎樣才肯放了他?”我很冷靜,氣場也很強大,我不想跟這些人囉嗦那些沒用的東西。
那些人看向我,其中有個穿着牛仔馬褂的男人朝我走來,他打量着我,然後輕佻的說了一句,“你,我認識。”
我還真是感謝他啊,他竟然認識我,也難怪我是個負面新聞纏身的人,對於當小姐的那段歷史,我並不計較現在還有人在我面前提及。
我輕輕的笑了笑,“既然認識,那就坐下來好好聊聊唄,多大點事兒,非要把這個女人嚇個半死。大家出來做事兒,以和爲貴嘛。”
我膽子也大,直接走過去,那人起身空了一張破舊的凳子,我一屁股就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看着他,他冷笑一聲,一隻手伸進褲兜裡,掏出煙,然後扔給我。
“他欠我們錢,還上了就行。現在出來做事不容易,我們也不想鬧大。這不是沒辦法嘛,不把他捆上,怎麼能讓您這財神爺來呢?”
我其實剛來這兒的時候還挺害怕的,以爲這幫人跟曲秋平他們是有關係的,但是現在我非常肯定,這幾個人無非就是爲了一點錢。
甚至他們在知道我的身份的時候,也只是想要拿走想要的那點錢。我應該感到慶幸,小姐的身份,還有我現在的位置,讓他們知道,絕對不可以對我輕舉妄動。
我笑了笑,緩緩地點燃一支菸,樣子頗爲放鬆,“說吧,多少錢?我給。”
黃毛始終沒有做聲,他一直低垂着腦袋,想當初他跟在赫亦銘身邊的時候可是極其的風光,渲城的人應該沒有不認識他的吧。
只是現在,今非昔比。這些街頭的混混兒都敢欺負他了。
那人也點燃一支菸,湊了過來,“您是爽快人,我也不跟你多說,十萬。新賬舊賬一起算,給了錢,人我們就放了,大家以後在道兒上混,見了面還是朋友。”
他可真是獅子大張口啊,一開口就是十萬,我看向黃毛,目光如炬,“黃毛,你說,你是不是欠了別人十萬?你要是不肯說實話,信不信我現在就讓赫少過來扒了你的皮?”
我那時候故意提了赫亦銘,一來是給黃毛一個下馬威,二來也是讓這些人知道,拿了錢還想要貪心,他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黃毛戰戰兢兢的說道,“戀姐,我欠了高利貸。利滾利那種……”
好吧,這話的意思我也就明瞭了。我起身,將兜裡帶出來的那兩萬塊錢扔在了桌子上,然後又掏出一張卡。
“這一共是十二萬,你們都拿去。以後黃毛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大家在外面混,見了面還是朋友。這兩萬,就當是請兄弟們喝個酒泡個妞兒了。”
我出手這麼大方,着實讓他們幾個人頗爲意外,一個個見到桌子上的鈔票,眼睛都綠了。我把密碼說了,那人招呼着小弟就找附近的銀行去查詢。我也不着急,坐在那裡等着最後的結果。
半個小時之後,那邊打來電話,告訴他卡里真的有十萬。這人終於笑了,眉眼裡是那種難以隱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