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咖啡廳裡的人很稀少,這家咖啡廳只要來客都是一戀公司的人,所以我出現在那裡的時候,爲數不多的幾雙眼睛都盯着我了。
白芮慢條斯理的點了咖啡,又點了一些甜品,她的心情看不出一點波瀾。我一直在腦子裡思忖,她是發現了我挑撥離間讓她兩個得力部下不得消停?還是說她因爲張頂順受了委屈,過來找我質問?
咖啡和甜品端了上來,白芮喝了一口咖啡,“這裡咖啡不錯,比齊先生那裡的味道更好一些。”
我懂了她的意思,她指的是張海給她調製的那杯咖啡味道不中意。
“白總雖然不喜歡齊先生那裡的咖啡,但還是對那裡的咖啡念念不忘。”我話裡含有深意,也相信白芮絕對能夠聽懂我話裡的意思。
她也不反駁,也不認同。小口的吃起甜品,但沒有給予任何評價。她越是有事兒,便越是沉穩,這樣的淡定,會讓對方心底發毛。
所以,我一直在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去想。
“邱戀,我很意外你做出那樣的決定。你知道,只要你肯加入gm,我可以幫你實現你的人生價值。”
白芮深深的望着我,貌似並不是在說什麼玩笑話,可是,她知道我的人生價值是什麼嗎?跟她一樣,爲了錢變成一個女魔頭?
她還真是小瞧我了。
我不想激怒她,更不想在這樣的場合戳穿她,我只是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謝謝白總擡愛,我邱戀不才,那樣的宏圖大志不適合我。”
我這樣委婉的拒絕,白芮彷彿早已經知道了一樣。她也不強迫,硬是將盤子裡的甜品都吃光了,突然露出一抹小女人的神情,“好久沒有吃甜品了,想不到吃完心情這麼好。”
她說自己心情好,倒讓我更加的狐疑。
我也只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堅決不露出馬腳。因爲,那一刻我再腦子裡想着,若是白芮問及張頂順的事情,我應該如何應對纔是最完美的答案。
我還在思考着最完美的答案,白芮的話題卻並沒有發生改變,“你說你沒有宏圖大志,這倒是實話。邱戀,你的活動圈子太窄了,一直憋在這個小地方,你連國門都沒有出過,更不知道外面花花世界那麼多誘惑。”
我承認她說的很有道理,但世界不一定是要走過才知曉。
末了,她嘆了口氣,“不過也好,燕雀不需要有宏圖大志。”最後一局,卻是赤luo裸的諷刺。我擡起眼瞼看向白芮,她卻是低頭喝着杯子裡咖啡,彷彿沒有注意到我一樣。
我那時候有點沉不住氣了,跟白芮這樣的人交談,其實是對世界觀的一種顛覆。我承認她的聰慧,還有她對世事的洞察,但這並不能改變我對她的印象。
“白總,如果您來這裡只是爲了羞辱我,或者改變我的三觀,那麼您可能又要落空了。我說過,我跟您不是一類人,我們有各自要走的路,也有不同的人生。”
這是我最後一次對白芮說這話,她看着我,依舊只是淺淺的笑,似乎對我說話的內容並不感興趣。
“好了,我們換個話題吧。”
她主動說的。我想,我們應該說說張頂順的事情,但是白芮仍舊沒有提及到這一茬兒,我還真是好奇啊。
“我今天來這裡,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我知道你會拒絕,但我希望你還是能夠聽完我要說的話。”
她既然明知道我會拒絕,還要一意孤行的說,那我給她一個機會就得了。我就靠在沙發上,慵懶的捧着那杯咖啡,當做是聽一個故事一樣。
“我和齊學東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她反問了我一句,我原本只是想要聽聽故事而已,並不想參與到她的說話內容裡,但是她還是把問題拋到我這裡了。
她提到了齊學東,而且還是關於他們之間的事情,說實話,我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了。但我只是沒有表現的那麼明顯。
“知道一點,不多。”我實話實說,白芮淺淺的笑,似乎在回憶,又似乎在醞釀着怎麼開口,她放下手裡的咖啡杯,只是盯着玻璃窗外沉凝了很久。
“都是多年前的陳年往事了,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之間,說白了也就那麼點事兒。不過,命運還是將我們牽扯到一處了。所以,這就是緣分。”
白芮笑了笑,像是爲自己的說辭點贊一樣。但是她不知道,我並不苟同她話裡的意思。“緣分這東西,順其自然才叫緣分,強扭的機緣,應該叫心機纔是。”
我無情的揭穿了白芮的謊言,她錯愕的看着我,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邱戀,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她很意外我說出這樣的話,因爲讓她很是難堪。
我淡淡一笑,“這麼多年,齊先生一直在尋找你,其實你都知道。他的動態,始終都在你的勢力範圍內,但是你呢?呵呵,白總,您用赫太太的身份僞裝了自己。是您故意將齊先生引到渲城的,不是嗎?”
這些雖然只是我的推斷,但我卻篤信自己對這件事情的判斷。我說完看着白芮,她沒有反駁,卻端着咖啡杯,用輕微的動作掩蓋着內心的惶恐。
她沒有否認,更沒有承認,“白總,您不覺得您利用了一個人對您的感情,這是很噁心的事情嗎?齊先生等了您二十年,等來的不是愛情,而是卑鄙的利用。我只是不知道,您心裡是否過得去。”
我很替齊學東感到委屈,愛一個人沒有錯,但是愛錯了人卻是大錯特錯。看到他形單形只的堅守着心底最後一絲掛念,卻爲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落得滿心憂傷,我真恨不得讓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露出原形。
但白芮沒有愧疚,她也沒有感到遺憾,只是輕輕笑了一聲,就像是一笑泯恩怨一樣,“你知道的還挺多的,比我想象的聰明。所以,我準備補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