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我睡得格外的踏實,好幾次我從牀上爬起來,想要告訴孟姐發生的一切,但我最終還是猶豫了。
我沒有告訴她,我把一切都交給了時間,我相信孟姐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心思。第二天一大早,張頂順的照片就出現在早間新聞裡。
據說有了流浪漢在爛尾樓裡發現了他,他被擡着走出去,赤luo的身子上裹了一條毯子,兩隻眼睛被臭襪子薰的腫了起來。
至於張頂順體內的那些乒乓球,成了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笑話,我看那主持人努力保持着鎮定,但是面部的肌肉還是跟着抽搐了幾下。
我就坐在餐桌上吃早飯,露露喝完了一杯牛nai,“媽媽,爲什麼那人身上那麼多乒乓球啊?他是聖誕老人嗎?”
露露說完,孟姐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腦袋。張頂順的額頭上沾滿了乒乓球,隔了一夜,此時非常的牢固。
他這幅滑稽的樣子,自然會被人視爲惡作劇。但是到目前爲止,張頂順並不知道是誰做的。然而我知道,有人會來當這個替罪羊。
我也只是有意無意的看一眼,面上沉凝,並不做聲。孟姐打發露露回了房間,餐桌上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是你乾的吧?”
許久之後,孟姐開了口。她微微的嘆了口氣,果然最瞭解我的人是她,我沒有否認,卻只是舒了一口氣,“這是他罪有應得。”
我說的很認真,也很肯定。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去做那些事情。
孟姐起身,又嘆了口氣,“你不用爲我做什麼,我現在很好。”她說完,起身端着飯碗就去了廚房,我聽到刷洗鍋碗瓢盆的聲音。
她不希望我爲她報仇,我知道她不希望我有任何危險,等孟姐再次回到餐桌收拾碗筷的時候,我接着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暴露的。”
孟姐便不再說話,但到了中午她也不讓我出去,使喚和着露露纏着我一直講故事。她怕我有危險,遭到報復。
我懂了她的心思,所以什麼都聽她的。我一直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給露露講故事,直到露露終於沉沉的睡着了。
我說,“孟姐,沒事的,我這麼大個人,知道照顧自己。我還有事兒,得回一趟公司。”她仍舊不放心,想要跟着我一起出去。
我努了努嘴示意外面有人,我不會有危險的,後來,她雖還是牽掛,卻不得不放我離開。一天沒去公司,我心裡惦記,路上就給小周打了個電話。
小周告訴我,白芮來過一次,她找了個藉口打發了。我剛掛斷電話,張頂順的號碼就在屏幕上開始閃爍。
我遲疑了片刻,糾結着要不要接他的電話,直到電話打進來第二遍的時候,我接通了,“張總,怎麼呢?我正在從渲城回來的路上。”
張頂順嘆了口氣,聲音裡帶着哭腔,“戀戀,我這次丟臉丟大了,早間新聞我都上了。”他跟我哭訴,我並沒有掉以輕心。
我裝出一副吃驚的語氣,“上早間新聞?gm又有新動態了嗎?這是好事兒,可不是每個人都能上早間新聞的。張總,您應該感到高興纔是。”
我的語氣很輕鬆,言語間透露出我並不知曉他的事情。那會兒我還很理智,張頂順給我打電話,多半就是爲了試探我吧。
“高興個屁啊。”他話裡帶了髒字,我不做聲,讓他繼續往下說,“慕少白那個龜孫子,竟然跟我玩陰的。”
他罵罵咧咧,果然將矛頭指向了慕少白,我故作驚訝,“就因爲那天在我辦公室發生的事情嗎?張總,可真是對不起啊,我那天真是沒有想到會給你添麻煩。”
我這邊愈加的客氣,張頂順那邊便把所有的責任都推脫到了慕少白的身上。我只是適時的跟着他感慨幾聲。
“哎,真想不到他會是這樣小肚雞腸的事情,他好歹也算是白芮的得力名將,怎麼能使出這樣的陰招?他這不是故意跟你過不去嗎?”
挑撥離間這原本就是女人的擅長,我只是附和着說了幾聲,張頂順早已經義憤填膺。我相信,他會做出反攻的行爲。
這個電話打了很長時間,當我到公司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因爲知道我要去,助理小週一直在辦公室等着我。
見我到來,又在打電話,便只是衝我指了指會客廳,我側頭看了一眼,卻見白芮端坐在沙發上,她拿着手機似乎在看什麼,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好啦,我剛下車,這會兒要去公司一趟,晚一點再聊吧。”我掛斷了電話,心裡卻納悶至極,白芮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
“來了又走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又來了,我趕了好幾次了,就是賴着不走,好像知道你要回來一樣。”
既然她來了,我只能進會客廳。白芮見到我,淡淡的笑了笑,“你終於還是來了。”她將手機放在桌面上,就那麼看着我,像是要看穿我的心思一般。
我也看着她,嘆了口氣,“不是爲了你。”我說完,收斂住神色,“白總這麼晚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白芮擡腕看了看時間,她等了那麼久就是爲了見我一面,這隻能說明,她現在找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她心中所謂重要的事情,恐怕不過於張頂順和慕少白之前的矛盾吧?我當時篤定了是這件事情,倒也是沒有放在心上。
她再次看向我,“我等了你這麼久,請我喝一杯咖啡吧。”她說完,拎起手包就準備往外走。其實,我是想要拒絕她的,但是最終卻沒有。
她在我前面離開,我跟上她的腳步,兩個人一同進了電梯,其實我跟她單獨待在電梯的時候,我還有幾分尷尬,但是白芮她沒有。
她的目光很平和,一直盯着前方。只是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她微微的扭頭說道,“樓下這家咖啡看上去還不錯,要不,就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