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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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類動物,從一出生開始,骨子裡便有了一種叫自私的東西。只要和自己扯上關係,哪怕是芝麻粒大小的事情,他也會放在心上!可要是和自己沒關係的,哪怕是捅破了天,只要不影響他,他頂多只會當做熱鬧來看。

也許我這麼說有些言過其實了,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即使再品德高尚的人他總會存在着私心,就像上帝賜予他的肉體一樣,與生俱來。

終於盼到了週末,我像一隻被囚禁在籠子裡多年的小鳥,迫不及待的飛回了自己真正的家。公交車停在了一紅小區門口,我隨着一羣下班回家的白領一起擠下了車。

一下車,那一棟棟氣派高大的樓房便如擎天柱一般映入到了我的眼簾,讓我這顆渺小的小心臟不由得上蹦下竄了起來。可我剛想隨着人羣一起進入小區,一個胖乎乎的保安忽然像水泥柱子一樣,一下子擋在了我的面前。

“小兄弟,你看起來很面生呀?你住哪棟樓的,有房卡嗎?”胖保安瞪着他那對老鼠眼睛,一邊說着還一邊往我臉上吐着口水。

我靠,這麼囂張,連我回自己家你他媽的都要管!我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想着是否要在這裡將他放倒,讓他從此認清老子我。可這時,一聲清脆的汽車鳴笛聲忽然在我身後響了起來。

我回頭一看,發現居然是爸爸。雖然此刻他一身西裝,坐在黑色別克轎車裡讓我差點認不出他,可二十幾年的父子情可不是說有就有的,尤其是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是熟悉了不能再熟悉了!

再看那個噴壺保安,只見他小跑着走到了一旁,給我爸讓出了道,然後又畢恭畢敬的衝着我爸和他那輛別克車敬了個禮。我自然不會放過可以好好拽一把的機會,於是我大搖大擺的走到別克車旁,一把打開車門坐進了汽車的副駕駛室裡。見那噴壺有些尷尬的表情,我心裡別提有多樂呵了。

回到家,我突然產生了一種彷彿是生活在夢境裡一般的錯覺。天天起早貪黑,靠賣壽衣來補貼家用的媽媽此刻完全成了一位家庭主婦,她不用再出去拋投露臉,不必想盡辦法招攬生意,更無需因與對門的幾家同行較勁兒而吃不下飯。

妹妹幾天不見,更是從一名小鎮姑娘搖身變成了一名可愛迷人的小公主!而變化最大的,則是我們這場家庭革命的領袖,幹了二十幾年林業工作的爸爸。

爸爸回到家不再幫着媽媽做飯,也不再問我和妹妹在學校裡的學習情況,而是脫下西裝,解下領帶,換上拖鞋,坐到真皮沙發上看起了家庭影院,並時不時還會接到公司裡打來的電話,然後他便在客廳裡踱着步,用一種我幾乎陌生的口吻衝着電話那頭左一個命令,右一個吩咐的。

我和妹妹也都有了自己的房間,大而漂亮,就像所有大城市裡的孩子們所擁有的那樣。坐在自己的大牀上,望着窗外那一棟棟高樓大廈,我忽然感到了一陣迷茫和陌生。這一切難道真的是屬於我的嗎?我又真的是屬於這個城市的嗎?

媽媽在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子後,爸爸忽然又接到了一個電話,而後他便稱自己要出去辦點事,並讓我們先吃飯不要等他了。等爸爸走後,原本的一家團員只成了殘缺的三人聚餐,我有些失落,可媽媽卻像是已經習以爲常了,一直夾菜給我和妹妹。

對了,說道這裡,都忘了介紹一下我那可愛俏皮的妹妹了。我妹妹原名是任大搖,和我一樣,覺得如此粗俗的名字根本就配不上她這祖國未來的花朵,不過她覺悟的要比我早三年,在她上高一的時候,她便在家裡鬧了一場局部小革命,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任曉瑤。

我曾經一直都很困惑,爲什麼爸爸要將我們兄妹倆的名字取成大搖大擺,而且先出生兩年的我爲何不是大搖,而是大擺?媽媽的版本比較簡單,大概就是我爸爸學問不高,隨便翻着字典幫我們湊字的,而大搖這個名字聽起來更加像女生,所以便給了妹妹。此版本漏洞百出,因而我在這裡就不多加解釋,直接忽略不計了。

至於爸爸的解釋還算比較靠譜,一向想翻身發財的他總羨慕那些大款大搖大擺的走在衆人面前,見自己這輩子是沒那個命了,便將所有的希望託付在了我們兄妹倆身上,因而便有了大搖和大擺這兩個名字。而爲何不遵循先來後到的原則,爸爸的解釋則和媽媽的差不多,都是大搖這個名字聽起來更加女性化,更加適合妹妹!可我就搞不懂了,爸媽他們怎麼知道,生完了我之後,他們一定就可以生個女孩呢?!

正當我躺在牀上胡思亂想的時候,妹妹忽然連門也不敲的便跑進了我的房間。見她一臉壞笑的看着我,我心裡不由得一陣的忐忑,想必這丫頭又要對我使什麼壞水了!

果然,她像只小貓似地一把摟住了我的脖子,然後依偎在我懷裡撒嬌道:“哥哥,我在學校裡被人欺負了,你可不可以幫幫你妹妹我呀?”

“什麼?哪個小兔崽子敢欺負我們家的人?”我裝作很生氣的說道,“快告訴你哥哥那混蛋住哪兒,我今晚上就帶上傢伙過去找他!”

“哎呀,不是啦,我是說真的!”妹妹推了我一把,而後苦着一張小臉對我說道,“我們班有個男生特討厭,總愛佔女生的便宜!今天放學的時候,他還帶着幾個男生把我攔在了校門口呢,說要是我星期天中午十二點鐘之前不去學校見他的話,他就到我們家來找我!”

妹妹所在的中學雖然離我們家不算太遠,不過由於她已經上了高三,正處於高考衝刺的關鍵時刻,所以她也很不幸的成了一名住宿生,只有在週末的時候纔可以回家,並且星期天晚上還得回學校上晚自習!

“真的假的?這小子這麼狂啊?!”我也認起了真,畢竟現在的小男生強姦殺人,他們哪樣幹部出來?!

“那好吧,後天中午我陪你一起過去,要是那小子還色心不改,老子我先在他小臉上招呼兩個巴掌!要是不把那小子擺平,你以後一定會沒辦法好好學習的!”我義正言辭的說道。畢竟妹妹她是住宿生,我們一個星期才見一次面,要不把罪惡的小芽折斷在泥土裡面,那還真保不住這不算長的一個星期會發生什麼事呢!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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