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婚迷未醒的秦世修,南菱靠在了何念之的肩頭上,何念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什麼都說不出來。
沒過多久李創就帶着橙子過來了,關於事情的真相南菱已經跟李創跟橙子解釋過了。事情過去了兩個星期,橙子還無法從“七夕”出事的難過情緒中抽離出來,早上來過的時候她已經在家裡哭過一場了,所以到現在她的眼睛依舊是腫起來的。
“南菱小姐,修哥已經躺了這麼久,怎麼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這麼多天過去了,李創也終於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南菱溫和的說道:“李創你不用擔心,世修醒來是遲早的事情,醫生早上來幫他檢查過,世修的各項身體機能都已經恢復。如果說爲什麼他現在不想過來,我想他只是不願意面對不好的消息吧。”
李創神情深重的點了點頭。
爲了方便照顧秦世修,南菱跟何念之去了趟鄉下,把蘇阿姨接過來照顧他,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蘇阿姨早就從新聞上看到了世修跟七夕出了事,還好有南菱跟念之接她過來,不然她一個人在家裡也是以淚洗面。
他們走了之後,蘇阿姨就坐在沙發上邊織毛衣邊照看着牀上的秦世修。
天氣越來越涼了,蘇阿姨每年冬天都有織毛衣的習慣,去年冬天七夕去看她的時候,她還給她織了件白色開衫,她彷彿還能想到七夕當時穿着她織的毛衣笑起來的樣子。
真的是個善良的好孩子,真是可惜了。這般想起來的時候,蘇阿姨的眼眶裡已經紅了起來。
南菱晚上來給蘇阿姨送晚餐,“阿姨,這兩天你照顧世修也辛苦了,晚上念之過來接你去我那裡休息,今天晚上我來照顧世修。”
“不用了小菱,照顧世修又不是什麼累的事情,你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照顧他也不方便。”蘇阿姨帶着南菱在牀邊坐了下來,“還是讓我照顧世修吧,從這兒出去了之後啊心還記掛在這裡,我還是呆在這裡的比較好。”
“阿姨你也別太擔心了,醫生說世修的身體已經沒有事了,他這兩天就會醒過來的。”南菱安慰道。
蘇阿姨苦澀一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小菱,我是不擔心世修的身體,我就怕他醒過來之後接受不了事實的真相,可憐了七夕這孩子……”
蘇阿姨邊說着就抹了一把眼淚,“阿姨……”南菱看到這一幕心裡不是滋味,她轉過身呼了一口氣,將眼眶裡的眼淚強壓了下去,她微笑的拍了拍蘇阿姨的肩膀,“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病房裡安靜了很長的時間,南菱起身去打開水,等她再回來的時候,病房裡竟然有醫生跟護士在,她將熱水瓶放到角落裡走了過去,看到病牀上的秦世修已經醒了。
醫生幫秦世修的身體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大問題,囑咐了蘇阿姨一些東西之後這才陸陸續續的走了出去。
此時病房裡只剩下了蘇阿姨,南菱,還有病牀上的秦世修。
“世修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蘇
阿姨轉身去幫秦世修倒水,她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阿姨,我不用喝水,七夕呢?”
這種事情無法隱藏多久,南菱走上了前,如實相告了“七夕”的事情。
接下來的事情應該都在南菱的預料之內,秦世修像瘋了一樣的從牀上爬起來,桌上的杯子被他全部的砸碎,椅子桌子花瓶通通沒能倖免,倒的倒,碎的碎。
南菱將蘇阿姨拉到了一邊,目睹着秦世修的“發瘋”,蘇阿姨捂着嘴哭,南菱擁住了她的肩膀,“阿姨沒事的,總歸要來這麼一次的,等世修的情緒過去了他就會認命的。”
病房裡的聲音終於靜止了下來,秦世修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南菱跟蘇阿姨走過去扶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臉上都是淚水,手指也被玻璃割傷了,他的眼睛裡沒有一點希望,靈魂就像是從身體裡被抽離了一樣。
南菱找來了個護士幫秦世修包紮了下傷口,她們重新把秦世修扶到了牀上。
良久之後,秦世修聲音暗啞的問道:“你們讓她現在呆在哪裡?”
南菱一怔,而後纔想明白,“世修,等你身體康復了之後,我們再帶你去看她。”
“明天就去看他。”他說。
隔天一早,南菱帶着秦世修跟蘇阿姨一同去了黃龍山公墓,“七夕”葬在黃龍山公墓,一塊簡單的墓碑上寫了宋七夕三個字,還有七夕的生卒年月。
秦世修在七夕的墓碑前站了很久都沒有說話,山裡氣候要比城裡涼一些,他轉頭對蘇阿姨跟南菱說:“你們先下山吧,我還想再待一會兒。”
當一個鮮活的生命變成一塊冰冷的墓碑在自己的面前時,更何況還是自己最重要的人,這種落差……
第二天秦世修又去了趟黃龍山公墓,那天晚上“七夕”的墓碑上的字已經有了改變。愛妻宋七夕之墓,夫秦世修立於XXXX年X月X日。
夕陽漸漸的沉了下去,金黃色的光落在他的肩頭,他久久的站着,像是一棵沉穩的樹……
一個月後。
歐景逸法國南部的家裡。
傭人端着早已經涼掉的晚餐走出了七夕的房間,她看到迎面走過來的歐景逸,微微的俯了俯身,“先生。”
歐景逸在看到傭人手中托盤裡的食物依舊是完好的端了出來,他的眉頭不禁蹙了起來,衝着傭人揮揮手,讓她走了。
一個月之前在巴黎埃菲爾鐵塔,要不是他死死的拉着七夕的手臂,她就真的隨着那世界聞名的建築一起名留青史了。
歐景逸推開了房間門走了進去,房間裡只有一盞並不明亮的壁燈亮着,七夕整個人縮在沙發裡,腿上放着一本風景圖冊,她的目光落在圖冊上,但是心思卻不知飄到哪裡去了。
“你準備逞強到什麼時候?”歐景逸走到了七夕跟前,把她腿上的圖冊拿了下來,“不吃飯也要有個度,難道你想成仙?”
“我不想吃飯,誰都管不了我。”七夕看似漫不經心
的說着,表情卻表現的很冷漠。
歐景逸攥住了七夕的下顎,逼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眼中的憤怒都表現在了七夕面前,“宋七夕你到底想怎麼樣?難道我對你不好?”
七夕冷笑了一聲,“歐景逸,原來你這是在對我好,我真的不識好歹,可是我就是想繼續不知好歹下去。”
“宋、七、夕!”歐景逸眼中積攢着憤怒的火花,這麼多天來他默默的觀察七夕,發現她就是一心求死,一天下來幾乎吃不了幾粒米,總是時不時的去挑戰他憤怒的底線。
歐景逸沉默了這麼多天,他終於要被自己激怒了,看到歐景逸的樣子,七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歐景逸你早就該發火了。”
“宋七夕,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歐景逸攥住了七夕的胳膊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他一路將七夕從房間拖到了游泳池旁邊,直接將七夕推進了游泳池,然後他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他一手按着七夕的腦袋,一手按着七夕的肩膀。
游泳池裡的水很快就沒過了七夕的身體,腦袋也沉浸在水中,黑色的髮絲像水草一樣的在水中飄蕩。
歐景逸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很蠢的動作,根本就不用他按着七夕,七夕的雙腿已經自動蹲到了游泳池裡。
她的態度簡直就是在諷刺歐景逸的多餘,儘管其他的人在旁邊,他已經感覺到自己顏面盡失。
“宋七夕,你想死,我偏偏不能讓你如願。”歐景逸將七夕從游泳池底部一把拽了起來,將她拖到了岸邊。
七夕躺在游泳池邊,嘴巴里咳出幾口水來,歐景逸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他額前的髮絲還在不斷的往下滴着水,而後他蹲了下來,對着七夕說道:“沒關係,七夕,你要是不喜歡吃飯的話,那你就不要吃飯了,你要是病倒了我就讓人用藥給你養着。”
他說完之後都沒有看到七夕臉上的任何變化,他指尖觸上了七夕的臉頰,才發現七夕的身體燙的跟一團火似的。
歐景逸一把將七夕抱了起來,一衝進客廳就喊傭人,“林阿姨,打電話給張醫生讓他立刻過來。”
林阿姨從廚房裡走出來,她一看眼前的狀況,連忙走進了客廳拿起了電話。
打完電話的林阿姨跟着歐景逸的步伐也進了七夕的房間,她看到七夕的衣服跟頭髮都是溼的,轉身從衣櫥裡拿出了乾淨的衣服跟毛巾,“先生,我來幫宋小姐換個乾淨的衣服,她身上穿着溼的衣服更加容易生病。”
歐景逸往後退了幾步,將牀邊的位置給林阿姨讓了出來,很快林阿姨就幫七夕換上了衣服擦好了頭髮。
張醫生來了之後一陣忙碌,先幫七夕量體溫,又是幫七夕掛水,一直弄到了深夜才結束。
“歐先生,宋小姐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了,掛完這些水,今天她晚上睡一覺燒就能退下來。”
張醫生離開的時候對歐景逸說着,歐景逸的目光卻是落在牀上的七夕身上,“林阿姨,送送張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