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沙耀坐着搖搖晃晃最後一班通往郊外的公車,終於來到了郊外廢棄的火車軌道。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郊外的空氣,很新鮮啊,有木有,有木有?
沙耀的耳朵裡塞着耳機,偶爾跟着一次哼着旋律。
我沿着鏽跡斑斑的鐵軌走着,彷彿沒有盡頭。
我擡頭,對上沙耀的眸。我才發現他原來一直都在看着我,沙耀扯下一個耳機,溫柔的塞入我的耳朵裡。是胡夏的《那些年》
曾經逃課和陸雲尋在電影院看完了整部電影,裡面的柯景騰終究沒娶到沈佳宜。但是我想柯景騰不會後悔。如果我是柯景騰的話,看着自己喜歡的女孩找到了幸福,我會祝她幸福。所以,我想柯景騰也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
終於,我停下了腳步。因爲到了鐵軌的斷處
我和沙耀坐在鐵軌上,看着滿天的星星,良久,我們都不曾說話。
“耀,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對我說的話嗎?”
“記得,記得那些有你的回憶。如果可以,我寧願再來一遍。前提是不丟失這些美好的記憶。”
“你說,你長大了,要拉着我的手沿着這條斷軌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到了盡頭。因爲我們都想看看,這條廢舊的軌道能不能通往下一個城市。”
“夜,我現在也可以拉着你的手,走向另一個城市,只要你願意。”
“不,耀。有些諾言一旦過了期限,就再也不可能挽回了。知道麼?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強求也是無濟於事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看他的眼,在璀璨的星空下折射出一中震懾人心的光芒。明亮,透徹。
“你爲什麼聽胡夏的《那些年》呢?怎麼的?裝小清新?”我岔開話題
“因爲聽着這首歌,我也想起了我的那些年,和你的那些年。”沙耀沙啞着嗓子說
“夜,我求你。讓我把整件事說完好不好?有些東西的記憶一直空缺着我會感覺到不安。”
我摸着自己的頭髮淡淡的開口:“你說吧。”
我這次沒有拒絕沙耀,我也不知道。似乎是頭上的星星****着我,紫色的深淵,謎一樣的天空。
在星空下,沙耀開口的聲音形成了一個個音符。
叩擊在耳邊,也叩擊着我的心。思緒似乎也被扯進了三年前。
三年前,沙耀13歲,我亦13歲。
那時候沙耀住在我家的隔壁,我爸爸和他爸爸是同事。
所以漸漸地我和沙耀也十分要好,所以初中的時候所有人都說他是我男朋友。
我沒有顧那些謠言,繼續喝沙耀上學、放學、補習、吃飯... ...
後來有一天我聽到沙耀的媽媽對沙耀的對話,我手裡拿着剛剛烤好的地瓜餅,準備給沙耀送去一些。剛要敲們,就聽到沙耀媽媽說話的聲音。
“耀兒,你不要再和紫夜一起上下學好不好啊?這樣不僅耽誤你的學習,而且你跟那種單親家庭的孩子混到一起能有什麼前途?”
一個聲音縈繞在我的耳邊:“單親家庭,單親家庭,單親家庭... ...”
“耀兒,你爸和紫夜的爸爸是同事。他們是要在工作上競爭的,你這樣會使兩家人抹不開面子。你知不知道啊?”
我端着地瓜餅的盤子“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接着我聽到有人打開門的聲音,我擡頭是沙耀。我驚惶無措的看着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看着站在沙耀身後對我翻着白眼的沙耀媽媽,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做。
沙耀摸着我燙紅的手問我疼不疼,我搖着頭,也把憋在眼眶裡的眼淚搖了出來。
沙耀的媽媽把沙耀往回一拽,說了一句:“沙耀,不許理她。你再理她,我就揍你。”
“哐”的一聲關門聲,讓我感覺到茫然。我順着牆壁蹲坐下來,跑下樓坐在經常和沙耀玩的椅子上。抱頭痛哭,13歲那年。我那點可憐而又薄弱的自尊心,就這麼被打破。
從今以後我再也沒看見沙耀,我躲着他,有幾次明明近在咫尺碰見了他。我也倔強的扭過頭或者彎腰繫鞋帶。
沙耀在不遠處也看見了我,看着我的舉動,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最後一次見面,也是沙耀的爸爸和我的爸爸最後一次競職那天。
沙耀和我坐在斷軌處,許下了那段諾言:“夜,我會牽着你的手沿着這條斷軌走向另外一個城市。”
諾言,就是這樣產生。
第二天,我沒見到他。第三天,我沒見到他。第四天,我沒見到他。
當我鼓起一萬分勇氣敲沙耀家的門時,正在打掃樓道的老奶奶告訴我:“小姑娘,這戶人家搬走了。別再敲了,沒人的。”
突然間,我失掉了所有力氣,失掉了連對老奶奶說句“謝謝”的力氣都沒有了。
記憶在這裡中斷,3年後的今天他回來了——沙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