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耀蹲坐在地上一會兒,而我則是聽着沙耀的耳機。
沙耀叫我起來的時候,耳機裡放的是《秋殤別戀》。很蒼涼的旋律。
我擡頭起來,沙耀紅着一雙眼睛。像嗜血的豹子,我攥緊了手裡的美工刀。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夜,我們走吧。”他沙啞着嗓子說道
“我還不想回去,你先走吧。我留在這裡再看一會兒星星。”
“我陪你。”他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不用了,謝謝。回去吧。”
沙耀看了看我,終究沒說什麼就走了。
轉身的背影,多麼的決絕。
放手吧,就從這個決絕的轉身開始。
“想不到這麼晚還有人在這兒?”一個突然飄過來的聲音,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回頭,長髮女子,星空下她的長髮隨微風拂拂吹動。像極了一幅畫
那女子漸漸向我走來,我這纔看見了着女子的容顏。
“李琦影?”我大聲說道
“恩,是我。還記得我呢。呵呵,恨透了我吧?”李琦影在我的身邊也坐了下來。
李琦影扯過沙耀忘記取走的耳機,然後塞在自己的耳朵裡。
“對,我是恨透了你。”我平靜的說着
李琦影轉過頭,輕蔑一笑。呵呵。“對,你恨我,應該的。”
我的確恨她,我實話實說而已。我恨一切搶走我東西的人,無論是誰。
“爲什麼要奪走他?”我問
“爲什麼?我如果說我也是逼不得已,你信嗎?”
如此漆黑的夜,我看不清李琦影的眼。
“逼不得已?什麼意思?”我不解
“沒什麼,沒什麼。”李琦影像是對我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幹什麼?”我對她的感覺,像一團迷霧。捉不到,摸不透。
“我在找我失去的風景。”
“風景?什麼風景?”
“過去的風景。”
聽了李琦影的話我沉默了,我不知道怎麼問,或者怎麼接下去。
“嗡... ...嗡... ...嗡... ...”手機震動的聲音?
我掏出手機,是一條陌生的短信。我打開:可還一切安好?
神經病,我不好,你好。
沒理會那條短信,刪除後,放進口袋。
夜風從我的脖頸處呼嘯而過,留下一陣皮膚的寒冷。我不禁縮了縮脖子。
“冷嗎?”李琦影的聲音,不得不說,大姐大就是有大姐大的範兒,說話都這麼“冷”
我點點頭。
李琦影輕輕地拿過我一縷頭髮,纏繞在食指上一圈,湊近鼻孔嗅了嗅。
“可是有時候,心冷大於人冷。”
一句話,卻又讓我震懾冰地的感覺。彷彿,是預料到的結局。總是,很亂。剪不斷,理還亂。
“是時候回去了。”她放下我的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我跟隨她也站起了身,她把耳機還給我。
她說:“原路返回車站站點,那裡有私家車。注意安全”
說完她就走了,那背影似像一個人。
我擡頭望了望星空,一滴淚滾落在手心裡。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哭,爲什麼落淚。
我只知道這一刻我的心似乎很痛,痛到了極致,近乎完美。
痛,侵心。
憶,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