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沒人能夠欺負你,就算那個人是皇帝也不行。”韋廣暉輕輕將朱霜霜拉入懷中,低聲說道。
朱霜霜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着:“我知道。”
御書房——
朱霜霜踏入御書房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半百頭髮的老者,正在那裡認真批閱的奏摺,空曠的書房裡時不時傳來他陣陣的咳嗽聲,聽得讓人憂心。
朱霜霜剛剛走進,老皇帝就從書案上擡起頭,一雙帶着滄桑卻不失銳利的眸子望向她。
她站在韋廣暉的身邊,擡起頭靜靜地看着那雙眼睛,對於他的探究沒有任何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老皇帝纔開開口說:“不錯有膽識,怪不得能讓塵兒看中。”
“你現在你看也看了,我們可以走了吧!”韋廣暉當着老皇帝的面,一句父皇也不叫,甚至連基本的禮儀都不做,可見他們的關係是怎麼樣的。
老皇帝似乎習慣了韋廣暉這種樣子,絲毫不在意地對着旁邊的德公公說了句:“命人傳膳。”
朱霜霜今天進宮的時候晚了,到御書房的時候,正好趕上用午膳的時間。
朱霜霜朝着韋廣暉望了望,眼睛詢問着他。
“霜兒,你餓了沒?”朱霜霜早起吃的時候都吐了,又因爲趕着進宮,便沒有讓人再重新做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沒胃口。
朱霜霜本來想說自己沒啥胃口,怕吃了又吐,卻看到旁邊的德公公向她投來哀求的眼神。
朱霜霜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轉眸看向韋廣暉笑着說,“有點餓了。”
德公公的動作全部都被韋廣暉看在眼中,只是懶得搭理,至於朱霜霜怎麼決定,他都會照做。
德公公一聽到朱霜霜說自己有點餓了,立刻將朱霜霜請到了老皇帝旁邊的的位置上,讓她坐下來,韋廣暉當然是坐在她的旁邊。
“在這裡用膳真得沒問題?”朱霜霜雖然沒有看過他們兩個水火不容的樣子,但也能稍稍感覺得到,她側頭湊近韋廣暉的耳邊,輕聲問了一句。
韋廣暉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沒有問題,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霜兒現在的胃口很刁鑽,只要有一點不合胃口,就會狂吐。”韋廣暉望着坐在上位的老皇帝,提醒了一句。
“兒媳,你想吃什麼朕讓人幫你做。”這是老皇帝從朱霜霜進來到現在,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接着他又側頭對着旁邊的德公公說道:“小德子,你讓人把太醫院的人都叫過來,給七皇妃診治。”
朱霜霜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麼,因爲吐得沒胃口了。
“……不用請太醫,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朱霜霜一聽到老皇帝要德公公去叫太醫來,而且還是要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叫來,嚇得她趕緊轉頭向着韋廣暉求助。
老皇帝聽完朱霜霜的話,有些皺皮的臉上浮現一絲不滿,開口:“你肚子的孩子可是皇家血脈。”
“皇家血脈又怎麼了,有人起初還不讓我要呢!”朱霜霜討厭老皇帝說這樣的話,別過臉小聲嘀咕。
老皇帝只聽清楚了前半句話,沒有聽清楚朱霜霜說的最半句話,凌冽的目光朝着她射過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朱霜霜突然舉得留下來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她乾脆選擇不搭理,也不看老皇帝,卻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韋廣暉一腳,心裡才舒服了許多。
韋廣暉忍着疼,笑眯眯地湊到朱霜霜的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說道:“我們走吧!”
“走就走誰怕誰!”朱霜霜可是被嚇大的,對於眼前的這個情況,朱霜霜根本不在乎。
老皇帝看着眼前這兩人,無奈嘆了口氣,剛剛他只是在試探一下,畢竟他的這個兒媳曾經是隱世一族的下一任族長。
對於隱世一族,老皇帝是有恨的,因爲隱世一族的原因,他最愛的女子也跟着遭殃,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最愛的女子死去,卻又無能爲力。
“我不管你們,留下來,就當陪我這個老人家好好吃頓飯。”老皇帝的口氣突然軟化,現在的他就像是一位普通的老人……
從韋廣暉的這話就能看出老皇帝究竟是有多麼的寵他,不過這份寵愛中帶着贖罪的動機,隨意讓他更加低肆無忌憚。
朱霜霜有些好奇在這樣的寵愛下,韋廣暉都沒有長歪了,真是不容易啊!
韋廣暉看着朱霜霜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微微皺了下眉頭,苦笑問了句:“霜兒,你又在瞎想什麼?”
朱霜霜笑眯眯地將目光在韋廣暉和老皇帝的身上來回轉換,最後好像得出什麼結論似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現在知道你再這樣的寵愛下都沒有長歪的原因了。”
韋廣暉有些好奇朱霜霜剛剛再心裡得了什麼結論,笑着問道:“那是什麼原因?”
朱霜霜嘿嘿一笑,“當然是因爲你孃的基因太好,你纔沒有長歪。”
“基因?那是什麼?”韋廣暉都不好奇朱霜霜嘴裡突然爆出他不懂的詞或句子,反正不懂就問,這是沒錯的,停頓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麼,繼續說道,“還有什麼我娘,現在那也是你娘了。”
韋廣暉這樣說的時候,朱霜霜總覺得他口中的孃親還沒有死,也對那麼好的孃親,永遠活在他的心中。
“恩恩,我們的娘。”朱霜霜笑着附和着點了點頭,接着跟韋廣暉解釋基因是什麼,“基因,就是你孃親的優點,還有美貌。”
就算是朱霜霜沒有見過韋廣暉的母親是什麼樣子,但是看到九靈月的絕美容顏,還有韋廣暉這出塵俊顏,身爲她的姐姐,他的母親的嵐妃,一定也很美。
“這話我愛聽。”韋廣暉笑着伸手捏了一下朱霜霜的鼻子,那雙血色的眸子寫滿了幸福,不再似以前那般沒有生機,一片寒冷寂寥。
老皇帝在聽到他們兩個人談論已故的嵐妃時,他的那張滄桑的臉上更顯得悲哀。
小德子看着老皇帝突然低下頭,上前爲老皇帝倒上一杯酒。
老皇帝接過酒杯蒼涼一笑,放在坐桌子上,視線一直放在朱霜霜和韋廣暉的身上,彷彿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與嵐妃,也是這般的幸福。
韋廣暉注意到老皇帝的表情,他只是故意裝作沒有看到,繼續與朱霜霜說笑玩鬧。
朱霜霜打掉了韋廣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着他冷哼了一聲,她的心裡卻有一個疑問,難道他真得這麼的恨他的父親?可他給她的感覺並不是那樣子的,難道是因爲改過來的話太彆扭?
彆扭這個詞一出現,朱霜霜有些事就明白了,她有些小生氣地給了韋廣暉幾個白眼,原來這傢伙還是關心他的父親,只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又不像改變與他父親的相處方式,只能拿她當一個臺階。
“生氣了?”韋廣暉對於朱霜霜的一切動作、眼神都觀察的很仔細,因爲朱霜霜有時候喜歡忍,所以爲了防止她的身體更差,他必須多仔細一些,“乖了,等回去了,我就告訴你原因。”
也正是因爲這樣,他立刻看出了他家娘子現在心裡正在生氣。
朱霜霜剛剛還有些生氣的小情緒,被韋廣暉的最後一句話給化解了,然後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地說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逼你哦!”
“好了,你們小兩口不要在朕這個孤家寡人面前卿卿我我。”老皇帝終於看不下去了,直接開口。
韋廣暉轉眸看了一眼老皇帝,冷冷笑着說道:“那是父皇自找的,你不是喜歡當孤家寡人?”
他的話中雖然盡是嘲諷,但卻沒有在再老皇帝的面前與朱霜霜過分的親密,眼睛開始盯着佈菜的太監,提醒着他那些菜擱的遠些,那些菜拿過來,那些湯不要端過來,那些湯盛過來一些。
老皇帝逮着這個空檔的時間,看向身邊坐着的朱霜霜,問了一句:“七兒媳,朕問你一個問題。”
老皇帝突然的示好,朱霜霜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很快回過神來,笑眯眯地問:“我可以不回答嗎?”
“不可以。”老皇帝立刻嚴肅瞪着她。
“那我不停,不停,我聽不到聽不到……”朱霜霜說着捂住自己的耳朵,很有節奏地搖着頭。
雖然被朱霜霜忤逆,但這一次老皇帝沒有覺得生氣,反而覺得特別的有意思,他摸了摸留着的鬍鬚,看到朱霜霜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狡黠。
韋廣暉雖然在替朱霜霜選菜,可是眼角的餘光從來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在老皇帝湊近的時候,他就開始警惕起來。
後來,看到老皇帝那平靜的面容,也沒有覺得朱霜霜是個沒有規矩的丫頭,本該威嚴的臉上多了一絲慈容。
“你還不知道我要問什麼,就直接不回答,萬一我問的問題對你有好處呢?”老皇帝開始對朱霜霜循循善誘。、
可惜,朱霜霜並不是閨中長大的少女,沒有那麼的好騙,要不然她現在不知道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我看起來像一個三歲的孩子?”朱霜霜向上翻了個白眼。
“跟朕比起來,你就是一個小屁孩。”老皇帝雖看着嚴肅,但話語中卻透着幾分玩笑,彷彿一個普通的長輩。
朱霜霜努了努嘴,就像是跟自己長輩玩鬧一樣,說道:“年齡大了不起啊,不就是比我多吃十幾年的鹽,就以爲菜沒鹽不行?”
老皇帝聽過臉色嚴肅,就在朱霜霜心裡冒出一句伴君如伴虎的時候,老皇帝突然大笑起:“哈哈哈……這話說的真有趣。”
朱慧有些心疼地看着朱霜霜,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打死她都不會叫醒還在睡覺的朱霜霜。
“老皇帝要過來了。”朱慧臉色凝重的看着朱霜霜。
朱霜霜覺得朱慧有些大驚小怪,不就是老皇帝過來了,用不着這麼緊張吧?
“你沒聽過無事不登三寶殿,再說了韋廣暉才前腳剛走,老皇帝后腳就過來了,怎麼想都不是什麼好事!”來到的皇宮,朱慧一直高度緊張,生怕有什麼危險襲來,她沒有能力保護阿霜。
朱霜霜一直犯困,到了皇宮之後,她過得渾渾噩噩,幾乎一大半的時間是睡覺,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的跟朱慧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