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終於有了結果,只見朱霜霜滿意道:“這方子,已經貼到大街小巷了,大家可以自己去看。”
衆人千恩萬謝,朱霜霜這方法不僅杜絕了那些有不軌意圖的傢伙將藥方佔爲己有的現象,對大家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朱霜霜回以微笑,看着漸漸遠去的一個個成羣結隊的身影,朱霜霜似是心滿意足的輕嘆,這事情,總算是過去了。
待朱霜霜擡眸的時候,卻發現一個纖細的聲音站在不遠處的一個牆角旁,也正認真的看着自己。
“靜香!”朱霜霜欣喜的擡起裙角,跑了過去。
靜香微笑着待在原地,等朱霜霜跑過來的時候回以一個大大的擁抱,彷彿過了許久許久……
靜香搖頭頓住,道:“晚了,霜霜,如今我來只問你一句,若是有機會,你可願意回到你原來的世界,不再想這裡的人和事?”
朱霜霜垂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她還沒有想好,她知道,靜香說這番話是認真的,也是自己最後一次的機會,思來想去卻也不知道怎麼纔好。
“如果你還不死心,那我就告訴你,韋廣暉要成親了,他當了武林盟主,要娶前任武林盟主的女兒,也就是那個柔雨欣。”
靜香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重重的落在朱霜霜的心上,要成親了?還是和柔雨欣,朱霜霜嘴角閃過一絲悽然的冷笑,道:“這樣……也好,不是郎才女貌麼?”
靜香睜大眼睛,一副很意外的表情,但這個表情也是一閃而過,相對與另外兩個躲在牆角偷聽的人來講,卻是如晴天霹靂般。
只見一個身材魁梧,肌肉發達的黝黑男人如被人扔掉的煤球一般朝朱霜霜衝了過來,急速上前,緊緊的抓住朱霜霜的手,生怕她跑掉似的道:“你這個死丫頭,老子和我那婆娘老遠跑過來,不是爲了聽你這一句郎才女貌的!狗屁的郎才女貌!”
隨即,後面又出現一個人影,一身的火紅,兩張熟悉的臉讓朱霜霜黯然失笑,只見秦一一跑到跟前,對朱霜霜吼道:“你這個傢伙!居然說出那樣的話來,是要讓我揍死你麼?!”
“那我還能說出什麼樣的話來?”朱霜霜挑眉,看着秦一一的臉笑道。
“霜霜,我知道你還怪着師兄,我也怪他,怨他,可是師兄對你是真心的,你不能說這麼決絕的話,而且,那個女人實在是太討厭了!”說這話的時候,秦一一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以及對柔雨欣的怨念。
“早已跟我沒關係了,你師兄是誰,對我來說也不再重要,就當我從沒有認識過他,事實上,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秦一一是有私心的。
她不願意見到柔雨欣那個女人在韋山莊作威作福的樣子,更不願意,自己低頭叫她一聲嫂子。
她秦一一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過!
所以她和林林上商議着便出來了,聚華城的瘟疫病情沒有這邊的眼中,她急匆匆的趕來,怕朱霜霜出了什麼差錯,那就壞了!
此時見朱霜霜如此,秦一一也沒了底氣。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會認識你,但是就是認識。”朱霜霜見秦一一有些相信,就想讓這個謊話變成真話,讓她空手而歸也好,只是莫在自己的身邊瞎晃悠就好。
秦一一見朱霜霜如此,腦袋開始有些短路,看朱霜霜迷茫的樣子,該不會是真的吧?正巧,林林上和秦一一都是粗枝大葉的人,看朱霜霜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裝傻,但心裡總是不願意接受的。
“你們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朱霜霜對靜香眨了眨眼睛,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只見靜香點了點頭,不做聲。
秦一一和林林上無奈,只能隨着朱霜霜去風府做客。朱霜霜將三人當上賓一樣款待,就連大病初癒的風霸天也坐在大堂上,笑眯眯的看着衆人,這些人裡面他是一個都沒有見過的,但也知道來歷,林林上和秦一一都是韋山莊那邊的,韋廣暉那小子這麼對自己的女兒,他心裡氣不過,又沒處發泄,若是這些人不是朱霜霜領回來的,按他的脾氣十頭牛都拉不住的先把人打一頓再說。
但是,朱霜霜卻讓風霸天耐住性子,一定不要露出馬腳來,於是黑着臉的風霸天這才把笑容堆在了臉上。
“哈哈哈,聽小女說,你們都是小女曾經認識的人,只不過韋山莊那小子傷我女兒太深,纔會造成她現在這副模樣,從家裡出去之後什麼人都不記得,看的我實在是心酸。”風霸天一副捶胸頓首的樣子,像是恨極了自己的決定,又像是恨極韋廣暉,這些情感都是真的,沒有一絲摻假,他說的話卻是半真半假。
這讓人不信都難。
秦一一聽到這裡眉頭皺的緊緊的,低着頭,不說話,若是此刻有人看到了她眼中的神情,就知道她是在羞愧。
朱霜霜被柔雨欣傷害的那一天她是在的,可是沒有制止,連林林上都沒有制止,因爲,這是江湖規矩,誰都不能破壞的江湖規矩。可是現在的秦一一卻覺得,那個什麼狗屁的江湖規矩早就該去見閻羅王了,只是,後悔,卻也已經晚了。
“這回是老子和這婆娘錯了,不該那麼對霜霜的!”林林上見秦一一這樣,眸子暗沉下去,把秦一一想說的話也一併說了出來。
“錯了?誰錯了?爹,是怎麼回事,我剛泡茶過來,怎麼就有人認錯呢?”朱霜霜一臉疑問,而在一旁靜坐着不說話的靜香,卻是揚起嘴角。
這也算是變相的批鬥大會了。
朱霜霜的話讓兩個人更加羞愧,秦一一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林林上是個愛要面子的人,認了一次錯,要再認第二次,恐怕是有些超越他的極限了。
衆人不做聲,朱霜霜也只好作罷,一個道歉而已,不值什麼錢,但是她眼中卻閃過一絲失望。
正當朱霜霜準備將茶具在林林上和秦一一之間的茶几上的時候,卻聽見林林上和秦一一嘴裡都喃喃着:“對不起。”
那聲音只有朱霜霜一人才聽得到,原來是這兩人,因爲只想向朱霜霜一人道歉,才說這麼小聲的。
朱霜霜的動作微微有些顫動,連帶着茶具也零零作響,但是這一點聲音,卻又被衆人忽略了。
“錯了?哼!一句錯了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抹平了麼?那我殺了那小子說句錯了,你們也能既往不咎?!老夫長這麼大,從來都不曾聽過有這樣的話,一句錯了,就一切勾銷?不可能!江湖規矩,一定要血債血償!”
林林上和秦一一兀然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是風霸天又閉上了雙眼,朱霜霜當日是被柔雨欣所傷,而朱霜霜又是交託韋廣暉照顧,韋廣暉不但不管不問,而且還讓人將朱霜霜被魔教教主劫走了,這件事情在道理上怎麼也是說不過去的。
“風老前輩,這話您可說錯了,這件事情雖然二莊主沒有插手也只能說明,二莊主也沒有保護好霜霜失責,但傷人的終究還是柔雨欣,所以,要血債血償的也應該是柔雨欣纔對。”靜香挑眉,這件事情她顯然是兩邊不佔理的,但是血債血償這四個字包袱實在是太沉重,一旦確定事實,接下來就會有人前仆後繼的去實施。
朱霜霜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朝着靜香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然後坐在一旁,笑着說道:“我好像記得他們可是幫過我很多的,是我最好的朋友,爹爹要好好招呼他們,怎麼一說出話來就是血債血償呢?”
林林上喝了一口,他不懂茶,自然是喝不出區別的,只見他大口將一杯茶倒進自己的口中,不耐煩的說道:“還可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朱霜霜心中暗暗鄙視了林林上一眼,這個傢伙,就是不曉得分寸,有什麼事情都會掛在嘴邊上。
“我不是大夫,自然沒有救人治病的義務,你說呢?”朱霜霜冷笑一聲。
林林上如被饅頭哏住了喉嚨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了。
隨後,秦一一和林林上無法,只能用緩兵之計,先住在風家,意外的是,朱霜霜居然也同意了。
但是很快,朱霜霜就後悔這個決定了,因爲一天之內,秦一一和林林上會交替性的測試自己,以圖證明自己不是真的失憶了,但是終究是無果。
這讓兩個人有些灰心,但朱霜霜卻也是樂的自在。
徒步走在鵝卵石的小道上,春風吹過,沒有了一個月以前的死亡和腐爛的氣息,朱霜霜覺得好聞極了,鵝卵石的周圍還生出幾撮小野花兒,黃色的,新生物總是特別的吸引人。
朱霜霜順勢摘下一朵,聞了聞,很好聞的味道,待到擡頭卻看見有一個人正坐在石凳上發呆,朱霜霜心中疑惑,猜想那人是誰,卻沒想到一看竟然和李英華有些相似,但是身形卻擔保了許多。
朱霜霜覺得奇怪,找了個相對好一點的角度朝李英華的方向看過去,卻驚訝的發現,她的胸前居然有兩個山峰!
天,她是個女人!
朱霜霜驚的站起來,她明明給李英華診治過的,是男人的脈象沒錯,怎麼會變成女人呢?
朱霜霜因爲過於驚訝,所以原本半蹲着的身子開始往後倒,因爲重心不穩,就這樣一屁股坐了下去,疼的她齜牙咧嘴,心中卻有暗暗埋怨自己怎麼這麼不爭氣,一個女人就把自己嚇成這樣!
李英華見有人便匆忙的跑了,朱霜霜望着李英華遠去的方向不由失笑,走了幾步,來到李英華原本呆坐的位置上,看到一個東西,在陽光下隱隱發着溫潤的光澤,朱霜霜愣怔,這玉鐲……
竟是和墨藥卿的玉佩還要玉仙棒以及韋廣暉給自己的耳環是同一種玉!
只見那人脫下一身臃腫的衣裳,背上和肚子上都綁了大大小小的繃帶,李英華將身上的繃帶慢慢的解下來,然後放在一邊,活動了下手腳,然後疑惑似的擡頭,不緊不慢的將身上的衣服換好,對着屋頂說道:“既然來了,爲什麼不光明正大的從門口進來,而在樓頂偷看?我都幾十歲的人了,應該也沒什麼好看的了吧?”李英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