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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言顯然是感覺到了我的一樣,在我耳邊低低地笑了一聲:“真敏感……”

我的臉轟的一下感覺像是要燒起來了似的。

我用盡全力推開他,用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蒙了起來。

電視裡,男女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地傳來,慕九言躲在被子下的手開始不規矩地在我身上到處遊走。

我不知道男的是不是總是特別熱衷於做這種事,慕九言的急切就連我都感覺的出來。

這一個晚上,慕九言抱着我做了很兩次,每一次都很久,他好像很在意我和他的第一次,他秒射的事情,所以在後來,他總是想在持久性上向我證明些什麼。

可天知道,我根本就不在意他持不持久,我累得都不想動彈,都想求他快點停了。

難得的假期,第一天上午就被我這樣睡了過去,慕九言也抱着我睡了一上午。

中午的時候,慕九言帶我去旅館的附屬餐廳吃飯,也是日式餐點,他依舊吃得不多,我倒是喜歡這裡的壽司,多吃了一些。

他笑着鼓勵我多吃點,說晚上還會消耗很多體力。

那語氣,聽起來要多曖昧有多曖昧,我瞪了他一眼,嘴裡咕噥:“再這樣下去,小心你精盡人亡。”

“放心,爲夫的我身強體健,不會讓你守寡的。”

到了夜裡,慕九言帶我去泡溫泉,我才知道他說的會消耗很多體力是什麼意思。

我們在山間旅店住了三天,除了頭一天,慕九言天天都會拉我去泡溫泉,然後瘋狂做愛。

每一次我都被折磨得精疲力盡,一定要睡上整整一天才能恢復,而他,只要短短几個小時,就又神采奕奕。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機器做的,不然,哪兒來的這麼多精力!

三天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回去後,慕九言從藥店買了驗孕棒,一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讓我去驗。

怪不得,他這麼瘋狂地拉着我做,還次次都射在裡面,原來他真的一心在實施他的造人計劃啊!

許是看我一臉的不甘不願,慕九言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頰,哄我:“這三天你剛好排卵期,去驗一下放心點。”

我剛想說些什麼,可是,看見他那萬分期待的眼神,忽然又把話收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受到慕九言的影響,在洗手間等結果的時候,就連我自己都變得緊張起來,不過,結果只有一條線,慕九言計劃落空。

告訴他結果的時候,我問他:“你爲什麼這麼着急想要孩子?”

他一本正經地回答:“因爲不想你成爲高齡產婦。”

頓了頓,他又很嚴肅地道:“看來我還得再接再厲!”

我頓時就想跪地求饒,還好當天夜裡,我姨媽就來了,也算逃過了一劫。

我發誓,我從來都沒有這麼高興姨媽來過,對此,慕九言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只是默默地給我準備了熱水袋,還給我煮了紅糖水。

晚上入睡的時候,他甚至自動自發地替我揉肚子,動作熟練得不像話。

這一切,都表明他很習慣照顧生理期中的女人,我忽然感覺有點不大高興,心裡又開始猜想,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慕九言說,他心裡的女人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如果那個女人不是白芷,那會像是依依所說的那樣,是她已經死去的姐姐嗎?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出聲問他:“你和封城很熟嗎?”

“還行吧,怎麼了?”

“你知道,他曾經和依依的姐姐訂過婚嗎?”

“嗯,知道。”

“那你認識她嗎,我是說依依的姐姐?”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無恥,明明一邊對自己說,我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可一邊卻又想窺探他的過去。

想到這裡,我在慕九言開口之前又道:“抱歉,剛纔問了奇怪的話。我想睡了,晚安。”

黑暗中,慕九言輕輕嘆了口氣:“你想知道什麼?秦菲菲和封城的過去,還是我的過去?”

我直覺否認:“沒有,我不想知道。”

“口是心非。”慕九言笑着捏了捏我的臉頰,又接下去說,“我和封城以及秦菲菲,我們三個,也算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所以……你和封城同時愛上了她?你心裡的那個女人就是她對不對?”

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我的語氣裡有着不同尋常的急切。

房間裡,瞬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慕九言終於緩緩開口:“那時候,確實如此。”

他承認了。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心裡面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忽然覺得有點想笑,我的丈夫,心裡裝着一個死了的女人,而我心裡裝着一個死了的男人。

所以,這就是他找上我的真正原因?

因爲我們同病相憐,所以他把我當成了同類?

“你這麼急着想要孩子,是因爲想給婆婆一個安慰嗎?”我大膽地猜測他最近這段時間的異常舉動的真正原因,“慕九言,別騙我,求你。”

慕九言原本在給我揉着肚子的手驀地頓了一下,過了許久,他才輕聲回答:“是。”

也許是生理期,情緒很容易不穩定,當他回答出那個“是”字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居然無聲地流出淚來。

婆婆是把他從小養大的人,對他來說,婆婆是比任何人都要親的親人。

他之前跟我說過,婆婆得了絕症,時日無多。

我也可以理解他想滿足老人家的願望的想法,可是,理解歸理解,在感情上,我似乎還是無法接受自己居然不知不覺成了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可是,我和慕九言之間,本來不就是這樣麼?

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只是爲了剛剛好而湊在一起的兩個人,就算不是爲了婆婆,以後也會是爲了什麼旁的其他理由而要孩子,而那個理由唯獨不可能的就是愛情。

我莫名感覺到有些悲哀,爲我自己,也爲慕九言。

“其實,婆婆未必願意見着你爲了她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如果她知道這個孩子的來由,她也不會高興的。”

“所以她不會知道,永遠。”頓了頓,他把腦袋枕在我的肩窩,“夏小滿,相信我,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你幸福的。”

“犧牲你自己的真實情感,假裝出來的幸福嗎?慕九言,我還沒有可憐到那種地步……”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來的,很複雜,很亂,我一時也理不清。

“其實,早點要孩子也挺好的,我過年想要接我外婆過來住一陣,剛好也能讓她老人家放心。”

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覺得愧疚,我們都一樣。

在他那裡,我是個生孩子的工具,在我這裡,他又何嘗不是我用來讓外婆放心的障眼法呢?

所以真的沒有什麼好覺得難過的,也沒有什麼好感覺到委屈的,這一切,都很公平。

說完這句話,我又和他道了一句晚安,然後閉起眼,逼迫自己入眠。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去的,雖然是睡着了,可是也做了一夜的噩夢。

我夢到景盛了,夢到他悲傷地看着我,那眼神彷彿是在指責我朝三暮四,我還夢到韓敘了,在夢裡,韓敘大聲地質問我:“先是韓敘,再是景柏霖,現在又是慕九言,夏小滿,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

我醒來的時候,慕九言早已不在,身旁的位置很涼,說明他已經離開很久。

我起牀洗漱,隨後也出了門,去醫院看依依。

讓我覺得意外的是,封城居然在醫院守着依依,而我進去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怪異。

看到我,依依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小滿姐,你終於來啦!快來這裡快來這裡!”

依依坐在病牀上,十分熱情地朝我招了招手,而一旁的封城冷冷地掃了我一眼,也不打招呼,又把端在手裡的一碗東西往依依面前一遞。

“誰來了你都得把這碗東西給我喝下去!”

之前依依見到封城還一副小白兔見了大灰狼的模樣,可這會兒,她卻是很硬氣地向他嗆聲:“我不要!!我都快吃吐了!!”

封城咬了咬牙,深吸了幾口氣,似是要發作,可到最後,出口的卻是:“這是給我兒子吃的,又不是給你吃的。”

“什麼你兒子,都說了他是我的我的我的!!”

聽到他的話,依依不管三七二十一激動地開始敲牀。

封城見狀,立刻繳械投降:“行行行,你的就你的,你別亂動行不行?”

依依卻一點都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指着封城手裡的那碗東西,嘟着嘴道:“我不要吃這東西。”

封城遲疑了一下,依依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封城見了,馬上把手裡的東西扔到了垃圾桶,如臨大敵:“好,不吃,我們不吃,你別哭!!”

他話音剛落,依依就立刻破涕爲笑,還不耐煩地驅趕他:“我要和小滿姐說會兒話,你先去忙工作唄,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這樣一天二十四小時盯着啦!”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我讓你去工作啊!!”

一言不合,依依又開始發脾氣,封城連連應着“好”,就這樣不甘不願地走了出去。

離開的時候,他還一步三回頭,不斷地囑咐依依不要動氣,要時刻保持心情愉悅……

那模樣,哪裡還有之前的霸氣側漏,簡直就是個妻管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