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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心依依,趁封城不注意鑽上了他的車。

車上,依依一直喊疼,封城就跟瘋了一樣,開着車橫衝直撞。

原本有二十幾分鐘的車程,硬是被他縮短了整整一半。

車剛停穩,封城就抱着依依一路狂奔,就連車鑰匙都顧不上拔。

雖然我和封城這個人並不熟,可是,他真的如依依所說,是想報復她嗎?

如果是的話,那他的方法未免也太……獨特了一點。

我心裡帶着疑惑,快步跟了上去,看樣子封城來之前就和醫院打了招呼,依依馬上被安排進了手術室。

被推進去之前,依依拉着封城的衣袖撕心裂肺地哭着:“封城,這個孩子真的不是你的,你沒有權利做掉他,你沒有!!”

封城看着她,眼底帶着一抹猩紅:“秦依依,孩子是不是我的不是你說了算。”

依依忽然情緒崩潰:“封城,你放過我吧,放過我的孩子吧……我發誓,我會躲你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會讓你有機會看到我們……”

我見情形不對,立刻衝了過去,擋在封城和依依之間:“封先生,不管孩子是誰的,他都是無辜的!!”

他不耐地推了我一把:“滾開!!”

我一時不察,連連向後退了幾步,直到有人在身後扶住了我。

我直覺轉頭一看,發現扶住我的人居然是慕九言,看到他,我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慕九言,封城要拿掉依依肚子裡的孩子,我阻止不了他,你幫幫我!!”

眼見着那一頭,封城不顧依依的哭泣阻撓,我行我素地把依依推進了手術室,我心裡焦急萬分。

可慕九言卻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我見求他不成,正要向前衝去,卻又被他從後頭拉住。

“夏小滿,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我們只是外人,插不了手的。”

我猛地揮開他的手,略帶絕望地看着他:“慕九言,你怎麼可以說這種冷血的話?這怎麼是他們之間的事呢?依依肚子裡懷着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他已經七個月了,就算脫離胎盤也能獨立成活了,可是……可是封城要把他弄死!!這是殺人知道嗎?!”

手術室裡,隱隱傳來依依的尖聲痛哭聲,我再度掙脫慕九言,向前衝了過去。

可是還沒走幾步,卻被慕九言從後頭,攔腰扛在了肩頭。

另一邊,封城冷冷地看着我們:“上次魅者停業半年的事,我們就算扯平了。”

慕九言沒有作聲,卻是扛着我就往外走去,我心裡頓時像是破了個洞,不斷有冷風往裡面吹進來。

“所以,真的是你把依依的行蹤告訴封城的?”我木木地問,“所以,你接近我,真的是別有所圖……?”

慕九言腳下的步伐未曾停下,而我,看着那不斷跳動的地面,忽然止不住地笑了起來。

“慕九言,沒想到你這麼幼稚,就算是爲了給你心愛的女人報仇,可你爲什麼偏偏要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呢?把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是不是很好?”

慕九言始終沒有理會我,直到把我丟進了他車後座,他才欺身壓了過來。

“夏小滿,我心愛的女人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但是肯定不是你想的那一個。我不讓你插手封城和秦依依之間的事,是因爲我知道封城不會對那個孩子下毒手。在感情上,封城可能是遲鈍了點,但他不蠢。”

說完,他重重地把車門關上,自己上了駕駛座,驅車離開。

一路上,他的電話都沒有停過,他戴着藍牙耳麥,一直在和人通話,看樣子,是還在處理公司的事。

我也漸漸冷靜下來,開始思考慕九言剛纔說的話。

按照他說的,依依肚子裡的孩子應該不會有事嘍?所以剛纔封城不是想要給依依做引產手術,而是想給她保胎?

這樣一想,我好像是沒有聽封城說過一句不要孩子的話,莫不是真的是我和依依誤會他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九言的電話終於告一段落,見他神色疲憊的樣子,我心裡忽然感覺到愧疚極了。

“對不起,剛纔是我太沖動,我不該和你說那些話……”

慕九言從觀後鏡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扯起脣角:“冷血、卑劣、低級,這就是我在你心裡的樣子?”

“不是的不是的!剛纔是我口不擇言,對不起……”

我自知理虧,心虛得都不敢看他。

“夏小滿,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你也用不着和我說對不起。是我太失敗,讓你連一點點信任都不肯給我。”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我霎時內疚到無以復加。

“不是的,慕九言你別這樣,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再也不會怎樣了?”

“再也不會隨便懷疑你,質疑你的決定,我絕對會百分百信任你的!”

“很好,那現在我決定我們一起去泡個溫泉,然後在山上住幾夜,你不會有意見吧?”

聽到這裡,我恍然擡頭,慕九言的眼裡哪裡還有什麼受傷的神色,分明是一派自得!

“你故意的!”

唱了半天苦情戲,原來挖了這麼一個大坑在這裡等着我呢!

慕九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在進度上已經落後了嗎?我認爲我們應該從現在開始就分秒必爭,實施造人大計。”

話落,他腳下油門一踩,車子飛也似的狂奔起來。

路途有點長,我在後頭坐着坐着就開始打盹,畢竟昨夜一夜未睡。

眼皮越來越沉重,在快要睡着的時候,我問他:“公司的事處理好了?”

不然,他也應該沒什麼心思帶我去泡溫泉吧。

他卻答非所問:“困了就睡一會兒,等下到了我喊你。”

我本來就困,聽他這麼一說,就理所當然地靠着車窗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車子早就已經停下,而後座的椅背都被放倒,我斜躺在上面有些茫然地轉了轉腦袋,一隻男性手臂卻從我頸下伸了出來,然後把我的腦袋往一個溫暖的懷裡攬了攬。

我這才發現,原來慕九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了我身邊,此時此刻,他單手抱着我,我們倆身上蓋着同一條毯子,明明外面已經開始降溫,車窗上都凝結起了水汽,可車廂裡,卻感覺溫暖極了。

我悄悄擡頭,發現他依舊雙眼緊閉,看樣子是還沒有醒。

他臉上的面具被放在一旁,所以此時此刻我看到的是他最真實的樣子。

好像自從那一天在陽明山吃過飯回來以後,他就不怎麼避諱在我面前摘下面具了,可能是因爲我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樣子吧。

我伸手,細細撫上他臉上那些凹凸不平的傷疤,心想着他當年在遭遇那場火災的時候,是該有多麼的害怕和絕望。

其實仔細看的話,他的五官應該是遺傳了慕夫人,如果不是這些疤,他原本應該也是個大帥哥。

現在的整容術這麼發達,就算不能完全復原,也應該可以恢復大半,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帶着這些“原生態”的燒痕過了這麼些年。

我心裡這般想着,嘴巴也不知不覺就咕噥出聲了。

原本應該在睡覺的男人,卻在這時候輕聲回答:“因爲不想忘記。”

我直覺擡頭看他,他手上一用力,卻是把我按在了他的心口。

“有些事,發生過一次就夠了,我不會再讓它發生第二次。所以你不用擔心,現在我很好,以後我會爲了你變得更好。”

我忽的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過了許久才訥訥道:“你不需要給我承諾。”

慕九言似是沒有料到我的反應,過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道:“夏小滿,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很不識好歹?不感動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拒絕!”

我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他卻忽的起身,然後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給我。

“山裡夜間氣溫低,穿上再出去。”

被他這麼一提醒,我擦掉車窗上的水汽,往車窗外一看,才發現車子居然是停在山裡的。

不遠處,燈光閃爍,看起來應該是一家山間旅館,可是我怎麼從沒有聽說鹽城有這樣的地方呢?

我心裡剛剛在這般想着,卻聽慕九言說:“這裡是鄞州,上次騙依依說我們來這裡出差,這回算是補上了。”

鄞州!!那他是開了多久的車!!

我擡起手腕一看,居然晚上十一點,也就是說,從我們離開醫院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十二個小時!

想起依依,我就連忙去找手機,慕九言像是料準了我的反應,一邊把我的手機遞了過來,一邊輕聲道:“你睡着的時候依依已經來過電話了,說很抱歉讓你擔心了,她現在很好,孩子也很好。”

真的嗎?

我打開手機,翻開通話記錄一看,果然,依依確實來過電話,而時間是在五個小時之前。

“現在可以安心跟我一起度假了?”

話落,慕九言幫我把外套穿好後,牽着我下了車。

慕九言應該是早就訂了房間,我們剛進去,他只是報了名字,就有穿着和服的服務人員把我們領了過去。

旅店的裝修是日式風格的,榻榻米,拉和門,還有溫泉,很有格調。

因爲我們到的時間比較晚,而且剛好遇到溫泉一週一度的清潔維護時間,所以泡溫泉事宜被挪到了隔天。

慕九言洗完澡後,倒在榻榻米上就睡,看起來,應該是累得夠嗆。

而我,睡了一路,精神正足,一點睡意都沒有。

百無聊賴之下,我只能選擇看電視打發時間。

然而,我剛打開電視,裡面就傳來女人“嗯嗯啊啊”的聲音,我忙不迭轉檯,可是轉來轉去,全部都是這些節目,還一個比一個火爆。

我正要關掉,一隻大手卻忽的按住了我的手,電視的音量反而被調大了。

瞬間,整個房間裡只剩下了電視裡女人的叫聲和男人的粗喘聲,當然還有活塞運動的聲音……

慕九言一個翻身,就壓在了我身上,咬着我的脖子道:“老婆……”

說着,他還用自己某個堅硬如鐵的部位,磨蹭了我一下。

我面紅耳赤地看着壓在我身上的男人:“快去睡覺……”

慕九言依舊在我身上磨蹭着,聲音裡帶着點討好的意味:“想睡你。”

恰巧在這時,電視裡的女人忽然尖聲叫了起來。

“嗯……不要了,我不不要了……啊……”

嘴裡說着不要,可叫聲卻還在持續,而且一聲比一聲賣力,聽得出來,很享受。

我忽的夾緊自己的雙腿,可恥地感覺到自己居然……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