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自己吃的就是這樣的東西?一想到這,我的臉就變得蒼白,胃部抽搐。
只見試吃櫃檯下放熟食的地方爬滿了蛆蟲。那些蛆蟲白生生的,在地面上不斷蠕動。還有更多的蛆蟲從各種熟食中鑽出來。特別是牛排肉,這些蒼蠅的幼蟲啃噬着已經腐爛變色的牛排表面,咬出一個洞,然後慢悠悠的爬下來。
試吃櫃檯中每一種肉食、每一種菜品都**了。有的甚至長了厚厚的一層綠黴。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臉色青的問。周榮也吐了出來,這傢伙好死不死的今天早晨學着我跑試吃櫃檯來吃白食,結果第一天就遇到如此噁心的怪事,活該他鬱悶。
劉慧珊離的櫃檯遠遠的,整理好情緒,這才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我也不知道究竟怎麼了。不語你早晨和周榮來吃的時候還好好的,肉食和蔬果都很正常。我像往常那樣把食物分門別類的切出來擺在櫃檯上。然後去上了個洗手間。等回來繼續切割時,拿牛肉的手總覺得不對勁兒,有一種軟趴趴的黏人的感覺。於是低頭看了一眼,只見所有的食物都在以肉眼能見到的度**變壞,手中的牛肉鮮嫩的肉質變得鬆垮,然後千竅百孔,許多的蛆蟲從孔裡爬了出來。”
她後怕的繼續說“蔬菜和水果變得更徹底,長出了大量的黴。我親眼看到黴鑽出來,綠森森的,噁心的要命。隨後食物腐爛的臭味才散播開,差點沒把我給嚇的心臟哽塞。”
周榮從噁心中好不容易緩過勁兒,眼神渙散的看向試吃櫃檯:“我們吃的時候也沒現異常啊。”
“那時候我可以肯定,食物還是正常的。”我強迫自己回憶早晨吃的時候食物的色澤和口感。面對一堆**和黴食品,這種回憶實在算不上有趣的事情:“問題是從慧珊去洗手間到回來之間,究竟生了什麼?是什麼東西令原本還正常的熟食變質的?”
我大腦裡記憶有許多關於化學類以及新型科技的資料信息,可沒有一個能夠令食物在極短的時間裡產生如此大的變化。人類的科技還做不到這一點。那,眼前的狀況該怎麼解釋呢?
“難道,是鬧鬼?最近二樓的歐巴桑……”劉慧珊正要闡述自己的觀點,突然,她停了下來,仔細的擡頭聞了聞周圍的空氣,唐突的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四周的空氣很渾濁,食物腐爛的味道越來越濃重了?”
我和周榮一愣,同時抽了抽鼻子。果然,空白市空氣裡的**味濃度在不斷的增加着,離了試吃櫃檯那麼遠,都能清晰的聞到。只不過那些臭味並不只是從試吃區飄過來的,似乎四面八方都有!
我猛地打了一個寒顫,拔腿就朝着生鮮區跑去。果不其然,生鮮區的蔬菜水果,以及肉類都已經**了,蛆蟲在貨架以及櫃檯上胡亂的爬着。冰凍櫃裡的生凍肉也沒有例外,我強忍住噁心,將手伸進冰櫃裡試探了一下。冰冷刺骨,製冷機並沒有失效。
可裡邊的豬肉牛肉都被解凍了,冰化成了水,流的地板上到處都是。冰櫃裡更是亂七八糟,肉**後被蛆蟲鑽的到處都是洞眼。而蛆蟲想要爬出來,又被冷氣給凍住,凍僵在了肉的表面。冰櫃裡融化的水一灘一灘的,上邊飄的全是綠黴。有些已經化在了水中,弄得水也變得綠汪汪的,說不出的反胃。
跟在我身後跑過來的周榮和劉慧珊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劉慧珊面帶恐懼:“怎麼會變這樣,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啊。這家市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本因爲周蕙的失蹤,周榮很是低沉了一陣子。看到現在的詭異狀況,他似乎再次復活了。驚詫愕然過後,眼中興奮地光芒閃動着,同時不斷閃動的,還有藏在他褲兜裡的照相機。
市中的臭味在不斷的擴大,地下室冷庫的員工紛紛從下邊涌了上來,臉上都帶着驚恐不定的表情,估計冷庫裡的豬肉和冷凍食品也遭到了和一樓同樣的命運。他們聞到了一樓瀰漫的惡臭味,彷彿世界末日將要逼近似的,有人居然嚇得哭了起來。確實,這家經常有人失蹤的空白市會給員工帶來難以理解的壓力,稍有風吹草動,人一直繃緊的神經便會斷掉。
我皺緊眉頭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食品區。隨手從貨架上拿下一包薯片,扯開氣鼓鼓的包裝袋。這包不帶香精和防腐劑的薯片立刻在空中飛散開,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紛紛掉在了地上。
和我猜測的一模一樣,膨化食品也遭到了厄運,並沒有倖免於難。一隻只白白胖胖的蛆蟲在密封的包裝袋中爬的正歡暢,就算掉到了地上也絲毫沒有騷擾它們的興致,一個勁兒的繼續蠕動着。
再繼續扯了幾個密封的開袋即食零食,甚至還有真空包裝的肉乾,同樣是無一倖免。我皺緊了眉頭,腦袋完全不夠用了。如果說裸露在外界空氣中的食物瓜果和蔬菜容易被人做手腳,使用某種未知手段令食品迅腐化長蛆的話,可膨化食品呢?許多膨化食品和真空包裝食物都是使用過輻照處理的,儘管許多人都不知道。不過我可是清清楚楚。
這些大多都是用鈷-6oγ射線照射過的食物,儘管許多國家都明令禁止,不過照樣還是在各大市裡流通着。輻照能徹底消滅微生物,防止病蟲危害。輻照殺菌能延長食品和農產品的保存時間,令食物3年內不會生蟲、黴變;土豆和洋蔥經過輻照後能延長保存期6到12個月;肉禽類食品經輻照處理,可全部消滅黴菌、大腸桿菌等病菌。
事實上大多數市賣出的用於製作漢堡的鮮肉都經過射線處理,事實上,鮮肉和許多食品如果未經輻照,無論你怎麼給加工廠消毒,都無法完全消滅有害細菌。
儘管如此,這種人類最高級的自殘似的消毒方法在今天的空白市中完全失去了效果。輻照的、沒輻照過的。用了防腐劑的,沒用過的,通通變質黴了。沒有任何食物能夠例外。
一樓的二十多個員工全都怕得要死,每個人都在惶惶不安,彷彿就要遭到滅頂之災了似的。有好幾個新來的員工甚至脫下了身上的工作服,扔在地上,轉身就朝着大門外跑去。
不知道有沒有人覺,總之一直都注意着一切狀況的我看到了極爲詭異的一幕。那些逃跑的員工瘋了似的推動旋轉門,左腳剛邁出去,整個人便已經不見了。唐突的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的身邊,空間一陣陣的漣漪波動。如同被攪動的水面,輕微,但確實在盪漾着。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旋轉門外是偌大的停車場,從大門到停車場的邊緣足足有五十多米。可那空蕩蕩的地方一個人影也看不到。跑出去的員工,竟然就那樣消失掉了。
“看到了沒有?”周榮輕輕的拉了拉我的衣襬,聲音在抖,似乎很害怕。
“看到了。”我點頭:“或許,他們都失蹤了。這空白市果然有古怪。”
周榮舒了口氣:“原來看到的不止我一個,害我差點以爲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都開始產生錯覺了。”
我隱晦的瞥了瞥劉慧珊,她似乎也看清了外邊生的離奇失蹤事件,只是什麼也沒說,低下頭若有所思。她察覺到了我的視線,於是擡起頭,留給我一絲勉強的笑。那笑容,不知爲何,自己卻看出了裡邊帶着的苦澀。
吵鬧聲終於將四樓的高層呼喚了下來,市老闆王志喬和簫主管,以及一干管理人員匆匆的從電梯走出來,見到一樓的慘狀都愣住了。有好幾個人甚至腿一軟,險些坐倒在爬滿蛆蟲的地上。
“怎麼回事?”王志喬的臉色鐵青,他的視線掃視過一樓的貨架,又在集中過來的員工臉上繞了一圈。
沒有人回答他,老員工紛紛低着頭,恐懼的抖着,如同不知所措的小雞。新員工大多對着老闆提出辭職,要求結算工資走人。王志喬不置可否,看着眼前的混亂場面,他的心情明顯不好。
“要走人的現在就給我滾。哼。”他在冷哼,只不過冷哼聲底下隱藏的意思,或許只有老員工和我們幾人能夠聽懂。
沒有員工能辭職後離開市,如果從前我還對那番話存在懷疑,可經過了剛纔的旋轉門事件,我是徹底的信了。空白市不同於其它地方,在它的空間中,肯定有着一個我暫時還揣測不出來的規則。
“要乾的就幹,如果你們還嫌活的不無聊的話。”這番話像是威脅,又像是泄。王志喬沒有再理會他的員工,只是繞着一樓轉了一圈,然後帶着自己的班底上樓了。在進入電梯時,又說了一句:“都愣在那裡幹嘛,我工資不是讓你們等着養老的。快乾活。把一樓全部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