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失敗了,不管怎麼看,它都不過是一個極爲普通,任何一家飾品店都能買到的貨色。
看着看着,我突然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似乎,剛纔看到有一個黑影飛快的劃了過去。但自己要仔細看的時候,卻什麼都看不到了。
怪了,難道是受昨天那個噩夢的影響,自己有點神經緊張?
放鬆,再放鬆。
我眯着眼睛,可是這一眯之下,那個黑影又出現了。它在鏡子的映照範圍內亂竄着,我看不清那東西是不是昨天我夢裡出現的那女人。我嚇了一跳,擡起頭條件反射的向四周看了看。果然,教室裡什麼都沒有。
可是鏡中,那個黑影依然在竄着,沿着四面的牆壁到處跳,像是一道漆黑的光線。猛地,那道身影頓了頓,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全部衝入了我斜後方一個女孩的身體裡。然後,鏡子裡再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的東西。
我驚詫的全身顫抖,脖子僵硬的回頭看向那個女孩。那女孩左手用一個化妝鏡照着自己,右手正拿着眉夾。彷彿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她擡起頭衝我開心的笑了笑。然後又低頭繼續夾眉毛。
行爲很正常的女孩,難道是我最近被這所學校裡的怪事攪亂的稀裡糊塗的,開始產生幻覺了?
我自嘲的笑笑,回過頭將鏡子塞進了書包裡。
就在這時,異變冒了出來。
那個拿着化妝鏡的女孩開始不斷的顫抖,她的眼神呆滯,死死的盯着身前女孩的後牢騷。她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眉夾,笑得十分詭異。咧開嘴巴,然後用力的將眉夾插進了自己的眼睛裡。
血噴了出來,噴的她身前的女孩滿頭滿身都是。
她身前的女孩疑惑的摸了摸身上的液體,手上一片紅色,等反應過來究竟是什麼的時候,就撕心裂肺的尖叫了起來。
血流個不停。那女孩死死的拽着手裡的鏡子,眼睛裡插着眉夾,彷彿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開心的哈哈大小,然後伸出右手,死死的掐住了尖叫的女孩的脖子。
全班都被這一幕震撼的呆住了,完全沒有人能反應過來。就連最膽小的女孩都呆呆的,根本沒有想起應該尖叫。
被掐住脖子的女孩痛苦的掙扎着,臉色變得如血一般紅,喉嚨裡出‘咯咯’的低啞響聲。我清醒過來,幾步走向去想要將那隻手扯開。好大的力氣,不論我怎麼扯,那雙手依然紋絲不動的掐着那女孩的脖子。
靠,拼了。
來不及憐香惜玉,我正準備將那隻手打折。突然,一個手刀砍在了那個握着鏡子的女孩脖子上,女孩身體搖晃了一下,然後軟軟的倒了下去。林芷顏輕輕的轉了轉自己的右手,得意的衝我笑着。
這個老女人,現在的狀況都還有心思笑出來,真不知道她的心是什麼做的。比我還狠毒。顧不上理會她,我大喊了一聲:“誰有手機,快打急救電話。”
警察又來了,看得出來,他們來的時候很無奈,無精打采的,似乎對這個學校已經完全沒辦法了。他們將握着鏡子的女孩帶去醫院治療,而別掐住脖子的女孩因爲沒有大礙,課任老師讓我把她送去學校的醫療室。
至於爲什麼一定要我送,有點鬱悶。那個女孩由於過度驚嚇,暈倒在我懷裡後,還好死不死的狠狠拽住了我的手,死都不放開。
於是我用和古怪的姿勢,極爲吃力的將她擡了過去。更鬱悶的是,醫療室的老師胡亂給她檢查了一番,上了點藥,然後就將她丟給我,毫無責任感的走掉了。
這世道,難道我就真的長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就不怕孤男寡女的,我起了齷齪的心腸,乘機非禮她。橫豎她還在昏迷狀態。
又將她抱到牀上去,蓋好被子。然後伸手在旁邊拿了一張毛巾,看了看她被學污穢的看不清容貌的臉,我在毛巾上倒了點礦泉水,然後輕輕的擦拭起來。
她的面孔慢慢露了出來,居然是個大美女。臉的幅度很華潤,瓜子臉,睫毛又黑又長,像兩把刷子一樣。五官搭配的剛剛好。視線一接觸,就感覺一股秀氣撲面而來,看得人很舒服。
班上有這種大美女,我居然都沒現。唉,自己果然已經過了到處看美女的年齡。我搖頭苦笑,想要掰開她的手溜掉。可是她依然死死的拽着,不管怎麼用力,就是不放手。看來我成了她昏迷前的救命稻草了。
說起來,自己一遇到美女就沒有什麼好事生。還是離她遠一點好!
我又開始使勁剝開她的手指。就在這時,她的睫毛動了動,張開了大眼睛。女孩迷茫的環顧了下四周,然後漆黑的眸子凝固在了我身上,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彷彿大腦在努力處理現在的情況。但明顯,美女的大腦容量都不太夠,情景還沒在腦子裡處理完,她已經開始尖叫起來。一邊叫一邊用右手抓住一切可以抓的東西扔向我,但拽住我的右手依然用力拽着,還是沒放手。
這個古怪的場景如果被人看到,不知道會笑死還是會鬱悶死。
“停!停下!你給我看清楚情況。”我一邊在小範圍裡躲一邊喊着。哎喲喂呀,被人看到我這一輩子的清譽就完全毀了。特別是被林芷顏那老女人看到,估計會編造出九百九十九個版本,傳的全世界都知道。
那女孩絲毫沒有因爲我的聲音停下來,反而更變本加厲起來。扔完了可以扔的東西,開始用手捶打我,一副受侮辱的小女生形象。這什麼玩藝兒,我究竟犯哪門子錯誤了。
實在忍不住了,我的火氣也冒了上來。一把用力抓住她的右手,狠狠的將她壓倒在牀上:“我叫你停下,你聽不懂啊!”
然後擡起來,揚了揚自己的左手:“你自己看清楚,是你一直都抓着我不放好不好。”
女孩迷茫的看着自己那隻一直無意識的抓着我不放的手,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先是劃過一絲驚恐,然後臉龐一紅,終於放開了我。不知道是害羞還是後怕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既然誤會解開了,那我走了。還要上課。”說完就準備開溜。搞不懂女孩子的心理活動,對這種生物,還是離遠一點好。
剛走了還沒有一步,就感覺邁出的步子有阻力,衣服似乎被什麼掛住了。回頭一看,原本躺在牀上的女孩坐了起來,右手依然捂住臉,左手卻拉堅定的拉住了我的衣角。
“你這是幹嘛?”我皺了皺眉頭,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去調查,實在沒有空陪這個不知所謂的小女生。
“我怕。”她的聲音小的一不小心就會忽略掉。
很好,就當我一不小心忽略掉了吧。沒聽到,沒聽到。我裝出很急的樣子,就想走:“急事,我要趕回教室去。”
“我怕。”她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
“但,回了教室我還要去醫院。”
“我怕。”
“我的最好的朋友病了。要去看望他。”
“我怕。”
“好啦,我承認了。其實病了的是我,很惡毒的傳染病。當心我把病傳染給你。”
“我怕。”
倒黴,這究竟是怎麼一種古怪的對話。自己都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我狠狠的道:“你究竟想怎麼樣!我真的有急事要處理,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
女孩愣了愣,突然抽泣了起來:“但是人家,人家真的好怕。陪陪我好不好,就一會兒。”
看她那副脆弱的隨時要崩潰的模樣,我無語了。微微嘆了口氣,坐到了椅子上。
“謝謝,你是個好男生,溫柔……”女孩邊抽泣邊斷斷續續的說着。
我苦笑,活了二十年,說我什麼的都有,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是好男生。聽起來滿彆扭的。
醫療室安靜了下來,我倆一個坐着一個躺着,沒有再說話。
“舒曉若。”不知過了多久,她纔打破了平靜。依然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道:“我的名字叫舒曉若。”
見我正要開口,她搶先道:“你是夜不語同學吧,昨天才來的轉校生。冷冷的大帥哥,還以爲和你說話就會凍結成冰呢。不過,很溫柔。”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看着一直都拽着我不放的左手呆了一陣,臉上一紅,又用輕如眉睫的聲音說:“還,很溫暖。”
“你說什麼?”聲音小的我確實沒聽清楚。
“沒什麼。”她微笑着,雙手緊緊的抓住被子,臉上又流露出後怕的表情:“蕭蕭怎麼會變成那樣?課間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沒想到轉眼就變成了那副樣子。根本就沒有隔多久。她怎麼就變那樣了,明明還和我約好了放學後一起玩遊戲的。”
“那個女生叫蕭蕭?”我‘哦’了一聲。
“夏蕭蕭。”舒曉若黯然道:“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平時對我很好,有人欺負我立刻就會走出來阻攔,像我的大姐姐。”
“你就只有她一個朋友?”我稍微有些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