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杉樹種好之後就該啓程了,李嬸又開始大袋小袋的往傅傾流手上塞,因爲她是不敢直接做主往付一旬的後車廂裡塞的。
“這個這個,上次你帶小少爺來的時候,我看他很喜歡吃這個……還有這個,我家老李之前去山上摘的冬棗,這個養顏美容補血,還有這個冬蜜也是好東西,我家老李山上自己養的蜂釀出來的……”
總是盛情難卻。
等付一旬把兩人的東西拎下樓的時候,就發現後車廂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立即瞪過去,傅傾流一臉無奈,李嬸在門後笑的憨厚。
通往山外的路早就被李叔開着掃雪機去清理掉了,還撒上了鹽,保證進出的車輛的路況安全。
悍馬一路暢通無阻的在兩邊皚皚雪山之間行駛,付一旬的手腳好了之後,傅傾流就開始光明正大的偷懶了。
自己一個人裹着薄毯子蜷縮在後座躺着玩手機,付一旬時不時的看一眼後視鏡,經過防滑帶的時候還得放慢車速,就怕一不小心把傅傾流給從座位上顛下去。
“你就不能好好的坐着嗎?”在第三次看到她跟着車子讓人提心吊膽的晃了晃後,付一旬終於忍無可忍般的出聲,知不知道她這樣很妨礙他專注開車?
“我不想。”傅傾流頭都不擡一下的道。
“上帝!躺着玩手機對眼睛不好!”
“沒關係,一會兒我就睡覺了。”
付一旬捏着方向盤,覺得憋了一口氣。
傅傾流耳提面命不讓付一旬跟去蘭市,付一旬只好站在安檢口看着傅傾流頭都不回的進去,一轉頭就買了下一班的機票,偷偷跟了過去。
章錚才那電話來勢洶洶的,那一家人又是那幅德行,付一旬怎麼可能放心讓傅傾流自己去?大概就是所謂的戀愛中的人愛爲對方犯傻操心,哪怕明明知道傅傾流那樣的聰明和性格不會讓她自己吃虧,他還是不放心。
傅傾流下機後,略微驚奇的發現,章錚才竟然派了車子來接她。
傅傾流坐在後座,看着車窗外景色飛逝,很多回憶都隨着回到這個城市而想起,大概是想得有些入神了,所以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她就到達了那棟傅家豪華的別墅前。
她一直挺好奇章錚才這個巴不得她一輩子都不要出現在蘭市的人怎麼會把她喊回去,當然了,會回來的主要目的其實是爲了跟那個人見一面,順帶的則是爲了讓章錚才以爲他對她依舊存在掌控力。而原因,她很快就知道了。
傅家正在開派對。
傅傾流剛從車上下來,一身豔紅禮服的李豔陽便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親熱的拉着她的手,“傾流啊,你可回來了,阿姨等你好久了,手摸着可真冷,快進屋來暖暖。”
李豔陽拉着傅傾流進屋,傅傾流掙了掙手,李豔陽拉得越發的緊,笑容也越發的燦爛起來,瞥向傅傾流的眼裡神情得意又充滿惡意。
傅傾流眼眸微微眯了眯,乾脆就讓她拉着,她倒想看看這些人又在搞什麼鬼。
傅家寬敞華麗的別墅大廳裡燈火通明,有很多的中年婦女和年輕的男子在,傅傾流和李豔陽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傅傾流注意到那些人的注意力其實都在她身上,他們用一種打量評估貨物的眼神看着她,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刻意卻粗糙的斯文優雅。特別是那些盛裝打扮幾乎要把首飾都套在身上的中年女性。
暴發戶。
這些人幾乎都是暴發戶。
暴發戶是什麼?指一個人在短時間內就取得了可觀的財富,但是文化水平和道德素質卻沒有跟上,區別於貴族和豪門,屬於貶義詞。這些暴發戶需要經過時間一代代的將富有傳承下去,從內到外漸漸脫去平民化在他們看來粗鄙又不懂規矩的行爲舉止和心態後,纔會被真正的有底蘊的上流富豪和貴族認可,讓他們擺脫掉“暴發戶”這三個字加入他們。
傅家從民國時期開始就是非常富有的人家,多數幾位子女都是早期遠赴日本留學的一批人之一,哪怕現在的家主章錚纔是個入贅的沒有什麼家世的女婿,也改變不了傅家是極具底蘊蘭市龍頭的名流貴族這個事實。
大概是因爲章錚才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平日裡非常忌諱跟一些暴發戶走太近,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忘記他是個入贅的平民鳳凰男,這個人心態扭曲,一邊恨着傅家曾經的高高在上,一邊卻又捨不得棄了傅家的名門地位去當個姓章的暴發戶。所以此時他竟然讓平日裡居住的屋子裡進來那麼多的他最忌諱走太近的暴發戶,傅傾流有點懷疑他是吃錯藥了,還是又在打着什麼扭曲變態的主意。
很顯然,傅傾流更相信是後者。
她視線掃了一圈大廳,沒看到章錚才和李清月,好像這個宴會是李豔陽主持的。
“來來來,傾流啊,你來認識一下,這位是丹丹藥業的大少爺,聽說現在已經在家裡的公司裡實習了,幫家裡談下了很多大單子呢,真是年輕有爲……”李豔陽拉着傅傾流走到一個胖乎乎的婦女和穿着黑西裝戴着眼鏡的男人面前,笑眯眯的道。
那婦女脖子上手腕上都戴着粗大的金項鍊,男人則是竹竿一樣的高瘦,此時他們打量着傅傾流,女的一臉暴發戶特有的掩飾不住的“老孃家裡有錢你算個毛”的高傲,男的雖然對傅傾流的臉有些花癡,卻又因爲覺得她不值錢而有些輕視。
傅傾流忽然有些明白李豔陽他們想幹什麼了,心裡頓生一種荒謬可笑感,以至於她的眼眸不由得越發的冰冷了下來,那竹竿男驀地就被傅傾流的視線給嚇住了,窩囊的往後小小的退了一步。
那婦女本來也有點嚇到的,可看到自己兒子也被嚇到了,立刻護犢子的瞪起一雙牛眼,“你幹什麼?懂不懂規矩?”
見傅傾流被這麼一個粗俗女人說規矩,李豔陽心裡得意開心的笑,面上卻忙道:“哎呀,我們傾流是這樣的,以後你們誰有福氣娶了她再慢慢教就好了,這女人啊,相夫教子,伺候公婆,沒有例外的,我們傾流當然也會好好學的……”
那婦女聽李豔陽這麼說,臉色好看了些,看傅傾流的眼神越發的高高在上起來,面上不屑,她心裡卻是得意的很,沒想到有一天他們竟然能到這種地方來,娶傳說中的名門大小姐,雖然這位名聲難聽了點,但是如果她兒子娶了他,也能跟傅氏搭上一點關係吧……再不然她做牛做馬了一輩子,丈夫有了錢又在外面包那些年輕的狐狸精,她有個掛着名門大小姐名號的兒媳婦來打罵泄憤一定特別爽!
“慢慢教?”傅傾流慢條斯理充滿不明意味的重複這三個字,轉眼看向李豔陽,慵懶卻又含着一股寒意的眼神,讓李豔陽心下驟然顫了顫。曾經傅傾流推她下樓那件事給她留下了陰影,因此她對着傅傾流總是又怕又恨。傅傾流看着她慢悠悠的道:“李小姐這話說的有趣,你剛剛說的話,難道是在說我?”
“阿姨這是在教你……”
“你一個到現在都沒能進我傅家大門的小三狐狸精,也敢說教我?”傅傾流有趣的看着她,目光掃過在場的那些婦女們,聲音擡高,“各位不知道吧?這位李豔陽女士可不是什麼正經的傅夫人,不過就是一個沒名沒分的小三罷了,正室死了章錚才都沒讓她進門,可見也就是玩玩她罷了,也就她這麼死皮賴臉的待在這裡,企圖轉正。”
傅傾流說的直白又絲毫不給面子,偏偏說的幾乎都是實話,一時間原本把不屑的目光都落在傅傾流身上的婦女們都看向了李豔陽,鄙視不屑甚至是恨意都有。
這些暴發戶的妻子幾乎都是粗俗又不夠美麗的,前半生跟着丈夫吃苦持家,後半生家裡有點錢了,男人就嫌棄她們又老又醜在外面找女人,甚至有些還搞出孩子想跟她們的孩子搶家產,對於那些小三狐狸精可謂是恨之入骨。本來以爲李豔陽是章錚才的妻子對她充滿崇敬的人不立馬轉變態度纔怪!
“傅傾流!你……”
“嗯?”
李豔陽被氣得要死,剛剛還好好的心情就這麼簡單的被傅傾流一句話給破壞了個精光,看着傅傾流,眼裡的恨意簡直都快繃不住了。
十二年前她還年輕,覺得有資本,丟了一個孩子就算再恨傅傾流恨的恨不得殺了她,她也憋得住能在那麼多人面前演戲演得毫無瑕疵,可哪知傅傾流就算被章錚才以反省爲名送去鄉下前還兇狠的留下一句章錚才如果敢讓她進門,待她回來她就讓他滾出傅家一無所有的話來。章錚才當然氣,可如果傅傾流死亡或者出現任何意外,傅家的一切都會捐入慈善機構,他爲了錢,果真沒有讓她進門,她李豔陽就這麼無名無分的在章錚才身邊待了12年,如果不是她終於在幾年前有了章柳柳,覺得有了點底氣,早就沉不住氣了。
這會兒看到這些人老珠黃的女人,她就恐慌了,縱然保養再好,她的臉上還是無法控制的有了皺紋,身體也不再那麼緊緻,她還沒有名分,要是章錚纔不想要她了,她就只能一無所有的滾蛋,這是李豔陽最怕的事情。可也因此,她越發的恨傅傾流,都是她阻了她嫁入豪門的腳步!這種惡毒的賤女人怎麼不跟她媽一起去死?!
李豔陽被那些人的目光看得惱火,不過是一羣粗鄙的女人也敢這樣看她,早晚要他們好看!她笑了笑,對傅傾流道:“傾流你誤會了,我只是替你爸爸辦事而已,你爸爸說了,你也到了年紀了,是時候幫你擇一門婚事了。你看看,這些青年才俊都是你爸爸精心挑選出來的未來大有前途的人。你爸爸還說了,你也別太挑,這年頭正經的名流貴族都不可能要一個已經有了孩子的女人,好在看在他的面子上,還是有富有的能讓你未來衣食無憂的好人家願意娶你的。”
說的好像傅傾流是個送人都沒人要的二手貨,還得看在章錚才的份上纔有人樂意要她。
傅傾流也笑了笑,“那還真是費心了,不過我的婚姻還用不着你們做主,我當叫我回來是爲了給我錢花呢,既然如此,我走了。”
“站住!”李豔陽發狠的呵斥出聲,“今天你不要也得要!由不得你做主!你爸說了,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家好好呆着,你要是不挑,我們幫你挑,過兩天就結婚!”
傅傾流緩緩的轉過身,微微眯起眼眸,拉長的語氣依舊顯得那樣懶散漫不經心,“由不得我?”
“沒錯!由不得——”
“砰!”
李豔陽語氣陰狠令她心頭爽快的話,還未說完,忽的頭皮一痛,高跟鞋一歪,整個人腦袋就這麼撞在了邊上的桌面上,砰的一聲響,嚇到了在場的所有人,一雙雙驚懼的眼直勾勾的瞪着傅傾流。
傅傾流的手指穿過被撞的一時回不過神來的李豔陽的頭髮,覆着她的頭皮驀地扯緊,叫她猛地擡起頭,疼得回神,她憤怒又驚懼的出聲:“傅傾流!你竟敢……”
回答她的是傅傾流揪着她的發往桌面上一下下撞得砰砰響,撞得她鼻血橫流,頭昏腦漲的行爲。
那些他們爲她精心挑選出來的暴發戶“未婚夫”和“未來婆婆”被嚇得連呼吸都輕了。沒有人想得到,也沒有人見到過這樣的事情!連那幾個傭人都沒有人敢上前來,傅傾流在他們眼裡的形象一直都是任性妄爲的,他們不上去阻止傅傾流惹惱了李豔陽最多就是被解僱,可要是上去,指不定下一個被打的就是他們,要知道他們纔是默不作聲看得最明白的人,連章錚才都不敢過硬的對待傅傾流,在宴會開始前就帶着章柳柳躲在樓上不下來,李豔陽那一個無名無分的女人算個什麼東西?他們就沒把她當做夫人看過,倒是她的妹妹李清月……
李豔陽被撞的鼻青臉腫嗚咽的掉眼淚,傅傾流停了動作,揪着她的發貼近她的臉,依舊是雲淡風輕慢條斯理的語氣,“你說,我敢不敢?連章錚才都不敢跟我這麼說話,要不然現在也不會沒在場,也就你這個蠢貨急着站出來找死。”
傅傾流恨這個女人,她知道在傅家的那一連串的悲劇中,章錚才這樣的賤男纔是罪魁禍首,爺爺奶奶的車禍是不是章錚才所爲她還在調查,她的母親和她那麼多年所承受的困難都有他們的手筆,可她還是恨李豔陽,恨她作爲一個女人不自愛,非要去當什麼小三,當小三也就算了,她還非要去氣死她母親,不知足的想得到更多,甚至時到今日還不知悔改,她該死!
傅傾流的靠近讓李豔陽瑟縮了一下,鼻血流了她一嘴和整個下巴,眼淚花了妝容,頭髮也被扯得亂七八糟,看着再也沒有先前一副貴婦的雍容整潔,眼裡哪還敢有什麼恨意氣憤得意,她現在覺得傅傾流果然是已經瘋了!而瘋子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賤貨!放開我媽媽!”章柳柳忽然站在樓梯上大喊,胖乎乎的從樓梯上跑下來,一雙被肥肉擠成十分兇狠難看的三角眼憤憤的看着傅傾流,衝過來就是朝傅傾流狠狠的踢了一腳。
可惜這小孩長得太胖,還沒站穩就想踢人,還沒踢到傅傾流呢,她就自己一個不穩噗通摔在了地上,地面正好有因爲李豔陽的撞擊而倒在地上的玻璃杯的碎片,立刻紮了她一手。
“哇啊……”章柳柳看着一手血嚎啕大哭起來。
李豔陽被傅傾流揪着發,沒看到過程,聽到章柳柳哭她就想起了被傅傾流害死的那個男嬰,當下怕得直哆嗦,“別傷害她!別害我女兒!”
“現在才知道怕了?”傅傾流不甚在意的瞥了眼章柳柳一眼,覺得她的傅謹鈺簡直就是小天使。
李豔陽啪啪掉着淚直點頭。
這種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這會兒認着輸,指不定過後心裡多恨她呢,可傅傾流不怕,當初那個男嬰死了,李豔陽都不見得敢爲母則強弄死她,如今還是一樣。
“告訴章錚才,傅氏既然在他手上,那他就得每個月給我幾百萬的零花錢讓我逍遙自在,其他的不用他多管,否則我過的不爽了,你們也別想爽快。”傅傾流說罷一個用力,把李豔陽丟去跟哭鬧個不停的章柳柳作伴,然後便施施然在一羣人驚懼的目光下離去。
那纖細的身子走起路來跟貓一樣又輕又優雅,若非親眼所見,誰相信剛剛抓着人腦袋往桌面上撞的砰砰響的人是她?
傅傾流走出傅家大別墅,在院子裡停了停,回頭看了眼這棟房子,慵懶的微微聳拉着的眼眸的眼眸晦澀難辨。
正在樓上窗戶後面盯着她看的李清月猛地被嚇了一跳,以爲傅傾流發現了她,卻不料傅傾流似乎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她轉身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章錚才,下一秒李豔陽就帶着章柳柳滿臉淚的來哭訴了,鼻血也沒有擦乾淨,頭髮亂得不成樣,她眼裡劃過一抹嘲笑,眉宇間有着些許憂愁的走過去,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站着。
章錚才被李豔陽吵得心煩,這會兒李豔陽形象俱毀,李清月那小家碧玉的模樣往那裡一站,對比之下,正常情況下跟李豔陽相比寡淡的李清月就漂亮上了不少。
“……你看看她!這麼多年下來還是那麼狠毒,她竟然對柳柳下手,12年前害死你的兒子,現在還想對你唯一的女兒下手,她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嗚嗚……”
李清月暗道她這會兒都沒忘記耍心機,章錚才年紀大了,自然就急着想要孩子了,章柳柳才四歲又是個女兒,再寵他也想要個兒子,這會兒被李豔陽一提,他就想起12年前那個他已經七個月的死胎兒子了,臉色難看起來。
李清月趁機連忙一隻手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膀,柔聲道:“姐夫,只要你願意,兒子會有的……”
只是李豔陽生不出來。
章錚纔對於傅家以及傅家的人上心理扭曲有點不正常,除此之外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否則也不會牢牢把握傅氏12年,立刻就聽出了她的暗示,曖昧的看了她一眼,再看哭哭啼啼一臉各種顏色的李豔陽,更煩了。
“好了!”章錚纔打斷她的話,“她這樣證明她還是那樣愚蠢囂張,沒有威脅性,你也別再亂聽些亂七八糟的謠言,非要把人找回來礙眼!到現在她還能得誰的幫助?整個蘭市當初那些人都跟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不下去收拾收拾你自己?柳柳的手也好好包紮一下!你也別去動她,別忘了傅傾流不能死,要不然你就不用想着當豪門夫人了,我跟着你喝西北風去!”
李豔陽滿眼血絲恨恨的看着章錚才,“你爲什麼還不把傅氏掏空?要不是你還一直耗着,讓傅氏一直存在,她怎麼敢這麼囂張?!”
“無知婦人,你懂什麼?出去!”
李豔陽被趕了出去,她的話戳到了章錚才那變態的扭曲又化了膿的傷口,當年他爲了前程哄騙了單純的傅心,跟她生米煮成熟飯讓傅傾流的爺爺奶奶不得不妥協兩人的婚事,讓章錚才入贅進傅家。
明明是他自己算計的一切,成爲傅家的上門女婿,得到了進入傅氏集團這樣全球百強的大集團工作的機會,這對這個大學生高材生多如牛毛的時代來說,一個剛剛畢業就有這樣的機會簡直是不可能的,他卻因爲類似他這樣的人都會受到的白眼和暗地裡的冷嘲熱諷而怨恨上傅家,傅家兩老稍微對他冷淡一點就覺得他們在給他臉色看,總覺得在傅家壓抑怨恨擡不起頭來,後面傅傾流出聲,他不冷不熱的態度讓早熟的傅傾流遠了他,他又覺得傅傾流不愧是姓傅的,跟傅家人一個德行一樣驕傲的瞧不起他。
他這樣有野心又驕傲自尊的不正常的男人忍了那麼久的結果就是,他對傅家的榮華尊貴有一種很深的執念,但又有一種想要毀滅的衝動,於是他要住着傅家的屋子,讓傅氏一直存在,看,傅家的屋子還在,傅家的人卻遠遠的躲到了北方去,傅氏集團還在,可掌權的卻是他這個姓章的,如果那兩個老東西知道了,一定會氣得吐血吧?這讓他有一種很變態的快感。
如果不是因爲章錚才的這點變態快感,也不會讓傅傾流有這麼長的時間做準備。
傅傾流才走出這個別墅區想要呼叫計程車,一輛白色的車子就開了過來,緩緩的停在傅傾流身邊,也不知道是不是付一旬除了越野車之外的其他車子都是白色的,傅傾流乍一看過去,就想着裡面是不是坐着付一旬。
事實證明,還真是付一旬。
傅傾流坐進車裡瞪他,“我不是說了不準跟過來嗎?”
付一旬默默的啓動車子。
“說話。”
付一旬依舊不說話,漂亮的棕色捲髮乖乖的垂在肩膀上方,面無表情直視前方的模樣矜貴逼人,可偏偏這人在裝沉默耍賴!
傅傾流瞪着眼看他,這一招跟誰學的?
“付一旬?”
“現在去哪?”付一旬淡淡的問道。
想就這麼揭過去麼?
傅傾流盯了他一會兒,見他握着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的模樣,終於忍不住有些笑,“去機場,回青市。”
“這就回去了?”
“嗯,明天下午得去學校接傅謹鈺……嗯,就是我兒子。”本來還想去見見那個人的,不過既然付一旬來了,就算了。
車廂內忽的在一瞬間陷入一種寂靜之中。
傅傾流原本放鬆的手指微微收緊。
付一旬深吸一口氣,出聲打破寂靜,“他叫傅謹鈺?”
“……嗯。”
“在青市讀書?”
“對。”
“我明天下午和你一起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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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咱們……得直線走劇情了,我造你們最想看到這個了哈哈!最後一天,黑果已經備好大盆頂頭上準備接票票啦!還有簽到別忘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