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鈺急得要死,腦子飛快的轉着,烏溜溜的眼珠也跟着轉來轉去,時不時下意識的偷瞄一下付首長。
付首長是十分嚴肅的一個人,眉間深深的嵌了個川字,若是換了其他人,作爲一個幾乎一輩子都是軍人的他天性使然,他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感,只覺得他鬼點子多不老實,可此時傅謹鈺正是介於少年偏向小孩的年紀,再加上他做什麼都給人一本正經的感覺,因此外表和行爲所展現出來的反差,倒是讓他忍不住又覺得有趣起來。
他有多久沒見到心思那麼多卻不讓人心煩的孩子了?還是說是因爲他是自己的孫子,所以才這樣?
付首長耐心的等着傅謹鈺出招,莫書豪卻已經有點閒不住了,趁着雙胞胎兄弟和爺爺還在暗自鬥法,悄悄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摸向桌面,從果盤裡自以爲做的沒人知道的摸了一個蘋果。
“我……”
“咔嚓!”
傅謹鈺正要說話,立刻就被邊上傳來的清脆聲響給打斷了,傅謹鈺立刻瞪過去,莫書豪正抱着一個幾乎有他半張臉大的蘋果啃得整個下巴都是汁水,忽然看到傅謹鈺瞪他,立刻嚇得嗆住了。
“咳!咳咳……”
“……”這種蠢貨怎麼會是他的雙胞胎兄弟!
好在付首長已經習慣了這個孫子調皮搗蛋的行爲模樣,把人拉過來給他拍拍後背,只是眼前這景象實在有趣,雙胞胎長得像傅謹鈺和莫書豪這樣叫人難以在臉上找出差異程度的,其實並不多,如果不是今天付首長結結實實的撞見了,他說不定都會被傅謹鈺和莫書豪對換身份騙過去。
這會兒這幾乎一模一樣的兩個小孩,一個繃着白嫩嫩的小臉裝大人裝深沉,一個又表情豐富古靈精怪,兩相對比下的反差,實在頗具喜感,有種類似一個人在人前說話裝模作樣,一個在後面不停的吐槽捅刀子的感覺。
等莫書豪坐在付首長身邊乖乖的抱着蘋果倉鼠似的啃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有點心虛有點羞恥又有點惱羞的瞪着傅謹鈺。
付首長這才又對傅謹鈺道:“你說。”
“……我說了,你會把我和媽媽分開嗎?”傅謹鈺說着下意識的瞄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他記得他們進來的時候那兩個帶着槍的軍人守在了門口……怎麼辦?他好像打不過這些人……
付首長看到傅謹鈺那雙強裝鎮定的眼裡的忐忑,心臟微軟,“如果你媽媽足夠優秀,沒有人會分開你們。”
傅謹鈺眼睛霎時一亮,可很快又警惕起來,“真的?”
“真的。”
“你能做主嗎?”
付首長眼眸一眯,好聰明的孩子!再看乖乖的坐在他身邊啃蘋果的莫書豪,莫書豪也聰明,但是終究是一個被寵在溫室裡的天真孩子,遠不如傅謹鈺的成熟敏銳看待事情的更全面性,如果說兩個孩子的先天條件是一樣的,那麼能讓他們產生這樣大的差距的,只可能是生活環境的不同,這孩子……怕是吃了不少苦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他不能輕易的向傅謹鈺許諾了,一個沒有能力或者不負責任的母親,是否有資格教養自家的小孩這事是需要慎重考量的。
傅謹鈺見他沉默,剛剛稍稍放鬆些許的神經立刻又緊繃了起來,他警惕的看着付首長,身上的毛彷彿都站了起來。
“她是你親生母親?”
這話猛地一下踩到了傅謹鈺的尾巴,傅謹鈺表情一下子陰鬱兇狠了起來,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因爲傅傾流太過年輕,總是讓人懷疑傅謹鈺是不是傅傾流親生的,再加上傅傾流以前對他的態度過於冷淡,這種問題總是讓傅謹鈺有種要被媽媽拋棄了的感覺,所以他討厭每一個懷疑傅傾流不是他媽媽的人!
“毛都沒長齊,就敢逞兇鬥狠了?”付首長眉頭皺了皺,忽的站起身,長手一伸,傅謹鈺還沒退幾步,就被扯着後衣領小雞一樣的拎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傅謹鈺使勁掙扎,在空中不停撲騰。
莫書豪蘋果啃不下去了,不知道怎麼辦的站在原地乾着急,大爺爺生氣很兇的,傅謹鈺死定了!
付首長不顧傅謹鈺的掙扎把他拎着往外走,莫書豪連忙追上去問:“爺爺你帶他去哪兒?”
“回家。”
傅謹鈺如遭雷劈。
完了!
“我不!媽媽是我的!媽媽是我一個人的!放開我!我不是你孫子,我不跟你走!”傅謹鈺瘋了似的掙扎起來,他眼眸瞪得老大,有什麼危險的念頭忽然就從心底滑過,一片的血色,就像當初他拿樹枝一下又一下的捅爛那個想要碰他的媽媽的那個綁架犯時濺起來的那種猩紅色……
付首長不是普通人,還不至於被這種眼神嚇到,但是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最終緩緩的把傅謹鈺放了下來,“好了,不走了,我們重新談談。”
傅謹鈺喘着氣,陰沉沉的瞪着他。
**
白雲厚重的鋪在天際,幾縷光線頑強的撕裂雲層灑下,金光璀璨。
傅傾流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她被抱得緊緊的,隱約可以感覺到頭頂平穩綿長的呼吸聲。
他們正在雪洞裡,他們昨天在雪洞裡睡覺。
傅傾流小心的把手從付一旬的胳膊下抽出來,從外套口袋裡翻出手機點亮屏幕,嗯,早上七點,還早。
傅傾流從來沒有想到,這麼怕冷厭惡冬季的自己有一天會在白雪皚皚的大冬天,去滑冰,去爬山,甚至明明山腳下就有一個溫暖的大房子,卻在這麼一個冰天雪地裡挖了個洞把自己給埋……啊呸,是睡覺。
最奇怪的是,她以爲自己會感冒的,會凍得瑟瑟發抖根本無法入眠的,然而事實上,她卻睡得很好,到現在都暖烘烘的。
然而或許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在那麼多個“以爲”的前提下,她竟然沒有頑強堅決的抵抗拒絕過。
傅傾流腦袋貼着付一旬的胸口,聽着從他體內傳出的心臟跳動的聲音,腦子裡浮現這些天的一切,連她自己都想說,有點不認識那些場景裡的自己了。
原來她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嗎?原來她也可以那樣暢快又毫無陰霾的笑嗎?她又想起之前和付一旬的告白之日,那個急急忙忙去商場購物做頭髮的自己,那個穿着細跟高跟鞋爬上山的自己,要風度不要溫度被風吹得瑟瑟發抖也沒想退縮的自己……
愛情真是神奇又討人厭的東西,它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能讓人產生變化,輕而易舉的讓自己忘記生命力晦暗沉重的一面,變得甜蜜單純起來。而這些變化都在告訴她一件事——
她真的很喜歡付一旬。
是的。
很喜歡。
就這樣吧。她想,微微用力的抱着他的腰,閉上眼。她知道他也喜歡她,所以,如果他會更喜歡她,深愛上她,那麼就這麼在一起吧,或許她這輩子不會再找到另一個男人能讓她這樣暢快又毫無陰霾的笑了。**
付一旬很顯然不是第一次在大冬天上山還在山上過夜了,所以李叔和李嬸看到兩人一大早手牽手衣服皺皺的從門外進來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意外,甚至還準備了薑湯,見到傅傾流就往她手上塞了一杯。
傅傾流喝了兩口,頓時覺得從胃部暖起來。看到付一旬沒有,“你不喝?”
“我不需要。”付一旬從小體質就好,幾乎天天都有晨練,時不時還爬爬山,在雪洞裡睡一晚算什麼?
“不需要也可以喝啊,暖身體。來,給你喝一口。”傅傾流把自己的薑湯遞到他脣邊。
付一旬一臉嫌惡,不是他親手弄的東西他吃起來總是有心理壓力,不過李嬸他還是比較信任的,乖乖的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然後更加嫌棄的道:“太甜了。”
“我覺得還好,甜辣適中。”
“先生,太太,過來吃點小米粥吧。”李嬸拿着一小鍋小米粥在不遠處喚道,大概是心裡想着傅傾流是付一旬他老婆想多了,這會兒竟然直接稱呼出來。
“噗……咳、咳咳……”傅傾流措不及防的噴了付一旬一身。
付一旬面部肌肉驟然僵住,一臉見鬼的看着自己的身上,然後滿眼嫌惡的看向傅傾流,見她還在咳,更加嫌惡的伸出手拍拍她的背。
傅傾流捂着嘴,眼睛裡帶了點被甜辣味道嗆出來的生理鹽水,見付一旬這模樣,忽然覺得這傢伙有點可憐,忍着笑推了他一把,“行了,我沒事,走吧,去洗澡換衣服。”
付一旬立刻迫不及待的拉着她上樓。
浴室裡傳來嘩嘩水聲,剛脫了衣服站在蓮蓬頭下的付一旬盯着光潔的牆面,忽然有些失神的勾了勾脣,太太……付太太……他喜歡這個稱呼,喜歡別人這樣稱呼傅傾流。
傅傾流趴在牀上打開電腦,電腦右下角顯示的時間讓她動作微微一頓,哦,今天星期四,明天週五,她明天下午得去接傅謹鈺,所以他們明天下午前得回去了。
這兩天過得愉悅又充實,都讓她忘記時間了,不過回去還不是一樣,他們都同居了,也許她更應該操心的是,依照傅謹鈺對夏君寧的態度,他要是死活不喜歡付一旬該怎麼辦?
傅傾流一邊糾結一邊打開網頁隨處亂逛,等那邊浴室門打開,側頭看過去,看到付一旬鬆鬆垮垮的穿着浴袍,頎長精瘦的身軀和他精緻鋒利的面容一樣,透着一股內斂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般的感覺,鬆垮的領口露出的肌膚上還掛着好幾滴的水。
傅傾流沒忍住吹了聲口哨,“那邊的美人看過來~”
付一旬耳朵頓時通紅,脫口就罵:“下流!”
“美人過來給我親一下~”
“閉嘴!流氓!”
“流氓都被你親過好幾次了好吧?過來再給我親一下,麼麼!”傅傾流甩了個媚眼過去,她是明白了,這傢伙傲嬌神經質臉皮又薄,可她也就在口頭上能調戲調戲他,看看他羞惱的一面,因爲在實際行動裡,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害羞啊!男人和女人天性上的區別啊!
“你去不去洗澡?”付一旬羞惱的瞪她,心裡不知道第幾次咒罵,這個淫蕩下流不知道矜持是什麼的女人!還沒吃早餐呢就想着勾引他!
慵懶半聳拉的眼皮下那雙眼睛卻是饒有興趣的盯着付一旬的臉,傅傾流一隻手撐着腦袋慢條斯理的說道:“洗啊,親一下再去洗,你不親我就不去洗。”哎喲,耳朵紅了,該到臉了!快!快快快!
付一旬瞪着傅傾流,看着她被寵壞的大懶貓一樣的趴在牀上看他,眼裡帶着懶洋洋又狡黠的光芒,眼裡忍不住露出些許縱容,就像拿頑皮的心愛的寵物無奈的愛寵如命的主人。
他朝她走過去,在傅傾流的注視下低下頭吻住她的脣,微微的壓進,碾壓,加深。看到她的漂亮的眼眸因爲這個吻微微的彎起,忍不住加深,這力道讓本就只用一隻手撐着腦袋的傅傾流往後倒去,倒落在牀上,而他就壓在她身上。
呼吸交纏在一起,濃重的叫冷空氣都加溫,傅傾流抱着他的脖子迴應他的吻,在這個彷彿看不到盡頭的吻和身體下意識的各種磨蹭暗示之中,細長漂亮的雙腿勾住他的腰,收到暗示的他似有所感,這個吻越發的激烈起來。
修剪的圓潤乾淨的指甲和指尖一起重重的劃過他的肌膚,在男人背部精瘦漂亮的肌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本就鬆鬆垮垮的浴袍被這麼一扯一下子就開了,一陣冷風從開了一條小縫的窗戶滑進來,滑過他的身軀,也扯回他的理智。
付一旬驀地結束這個吻,呼吸喘重深邃的棕色眼眸幽深的看着身下面若桃花柔軟的不可思議的女人,他爲她着迷,但是……
傅傾流喘着氣還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對不起。”付一旬努力平復下來,抱着她把臉埋在她頸窩,好一會兒稍微平復了,安撫的輕輕吻了吻她的脣,把人拉起來,“去洗澡吧。”
付一旬是一個在某些事情上思想很古板的男人,他覺得對心愛的女人最大的尊重和愛護,就是在新婚之夜纔要她。
傅傾流走進浴室,因爲之前付一旬洗澡而變得朦朧模糊的鏡子被白皙的手輕輕擦過,清晰的倒映出她的面容,白皙頸項上的佔有慾十足的吻痕,食指輕輕的點了點,彷彿還殘留着先前酥麻的感覺,可是……爲什麼停止?因爲他覺得婚前性行爲不好,還是因爲他覺得還無法確定會不會跟她走下去?
唉。傅傾流揉了一把臉,洗澡。
**
夏君寧站在窗口,看着斜對面那棟和主人一樣矜貴傲慢的別墅,眸色深深。
朋友拿着一杯酒從後面走過來,“喏。”
“謝謝。”夏君寧接過來溫潤的笑了笑。
周涵順着他面向的方向看了眼,那棟跟附近幾棟別墅都相距甚遠透着一股不近人情味道的別墅格外顯眼,他以爲夏君寧和曾經其他一些知道那裡住着的是付一旬的人一樣有着什麼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想了,都說傳聞和真實總是不盡相同的,不過這個嘛,可是比傳聞還要難以接近的,周圍那麼多戶,也就一開始敢去敲門,不到半個月,大家都當不知道里面住着誰了。”
夏君寧勾了勾脣,又聽到周涵用羨慕嫉妒的語氣感慨道:“你說有些人就是生來讓人嫉妒的,付一旬這人,父族是大名鼎鼎的將帥世家,在政界軍界的兄弟姐妹多了去,母族是名動全球的藝術世家,爵位獎項不計其數,他自己還是個絕世天才。像這樣的人,脾氣再差再不給別人面子,也沒人敢拿他怎麼樣,咱這圈子裡,多少老爺子對他的藝術品是愛不釋手,誰敢背地裡給他小鞋穿,首先就被家裡老子給抽死。嘖嘖。”
夏君寧笑着點點頭,眼中卻一片涼意,捏着杯腳的手緊了緊,又是家世背景,又是家世背景,付一旬這樣輝煌的家世背景給了他多少光環?如果沒有這些,他靠着自己,又能走到哪一步?
“你誤會了。”夏君寧笑道:“我只是有點好奇而已,他在家嗎?”
“一般只要門前沒有車子,他就不在,嘿嘿,這是我觀察了幾天的結果,不過,話說,”周涵忽然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最近好像有個女人住進去了,長得怎麼樣我倒是不清楚,他的別墅跟大家的有點距離,圍牆還砌的那麼高,每次出行又是坐車,再說我也不敢一直盯着人家看,要是被他發現了,後果真不敢想。”
夏君寧捏着杯子的手驟然一緊,脣瓣抿成一條直線,“那他們都出去了?”
“出去有幾天了吧,今年他在青市待的時間簡直比他以前在京城和港城待着的時間長了好幾倍,估計就是因爲那個女人,難怪說女人香英雄冢,付一旬那傢伙再蛇精病還不是需要女人?”
夏君寧垂下眸,有些陰鬱的看着那棟房子,出去了麼……
……
夜晚,傅傾流忽然接到了章錚才的電話,他讓她回去,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那時候付一旬正好在她身邊,所以付一旬的臉無法抑制的黑了。
傅傾流看着覺得好笑,收起手機扯了扯他臉頰邊上的一縷捲髮,“你說我要不要回去?”
“如果你要回去,我陪你。”付一旬沉着臉道。
“那不行。你要是跟我回去,會刺激到他,到時候會打亂我的計劃。”傅傾流道。
章錚才之所以現在會這麼放心她,除了他派了人在暗中監視她(當然這人是傅傾流自己人)之外,還因爲他以爲她真的經過曾經那些事已經從天才變成了平庸,沒有了鬥志,也找不到人幫忙,只一心的幫着那個叫水清流的畫家做事,上次的抄襲事件說不定他看着報紙看到她奔波勞碌更放心了呢。
不知道章錚才又發什麼瘋要她回去蘭市一趟,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知道付一旬跟她好上了,肯定會警惕起來,畢竟他的家世太過輝煌。他是個有能力又很多疑的人,否則她和他也不需要花費那麼多時間。
付一旬一聽,立刻兇狠的瞪她,“你的意思是,我們的關係不能曝光?”
傅傾流有些心虛的摸摸鼻尖,點頭。
付一旬立刻往被子裡一縮,背對着傅傾流,拉高被子把自己蓋住,一副明顯的“我不高興了快來哄我”的模樣。
“你是小孩子嗎?”傅傾流失笑的看着躲在被子裡的付一旬,伸手去推他,推了半天沒推動,於是乾脆也掀了被子鑽進去。
不一會兒,大牀晃動起來,被子的凸起伴隨着嘻嘻哈哈的男女笑聲動來晃去。
第二天去機場前。
付一旬帶傅傾流去種了一棵樹,一棵冷杉樹苗,就在山莊門口。
“爲什麼是冷杉樹?”傅傾流蹲在地上,帶着皮手套的手跟付一旬一起拍土。
“因爲我喜歡。”
“……這幾天乾的事全都是你喜歡的。”難道不應該是挑着她喜歡的幹嗎?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啊!
付一旬略顯得意的看傅傾流一眼,好像在炫耀他身爲半宅男喜歡乾的事多麼有意義,比起她這傢伙不是吃就是睡的典型宅女高大上多了。
傅傾流被他這一眼看的有點冒火,“下次你要是不挑着我喜歡的幹,看我怎麼收拾你!”
挑她喜歡的幹?一整天宅在家裡吃飯睡覺浪費光陰嗎?付一旬嫌棄的皺皺鼻子,又繼續掃了點土把冷杉樹苗周圍拍嚴實了,深邃的棕色眸子掃過她在那邊跟着拍土的手,鋒利細長的眼角都柔和了下來,他喜歡山喜歡雪喜歡滑冰喜歡冷杉樹,因爲他喜歡,所以才帶着傅傾流一起。
------題外話------
我胡漢三……啊呸!是我黑果又回來啦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