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ston坐在開着空調的寬敞車廂內,停車場內安安靜靜的,晦暗的光線讓這裡顯得有些壓抑,戴着墨鏡穿着西裝強壯的彷彿可以一拳頭打死一頭牛的司機兼保鏢坐在駕駛座上,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低聲問道:“需要我去看一下嗎?先生。”
小貝是到了停車場後才忽然說的要上廁所,而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男人靠着椅背,閉眼假寐,聞言也沒有出聲,他氣閒神定,可週圍的溫度卻越來越涼。本來以爲真的會是一隻聰明的小貓,現在看來……
“先生。”前面的司機又出聲。
winston睜開眼,深邃的藍眸中倒影出前方逆着光走進停車場的女孩,她像只輕盈的貓一樣快步的跑來,氣喘吁吁的。
司機快步下去給她打開門,女孩爬上來,充滿忐忑和歉意的看着他,“對不起,我在商場裡迷路了,耽誤您時間了。”
她在離開洗手間往出口跑了幾步後瞬間拉回了理智,她怎麼會覺得,自己能夠跑得掉?winston是什麼人?費茲傑拉又是怎麼樣的一個家族?如果今天不是小貝,而是另一個“商品”,那麼她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好機會,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逃跑、報警或者尋找各種幫助,儘管費茲傑拉家族勢力龐大,但是如果鬧大這種事,多多少少也會對他們的名聲有些影響,可至今爲止都沒有聽說過類似的新聞,黑市裡販賣人肉商品顯然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她的逃跑也許是讓自己陷入危機之中。她繼續當一個乖巧的寵物也許還有機會舒舒服服的活着,哪怕就在她的斜對面有個可疑的被囚禁的女人……
男人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然後饒有興趣的眯了眯,隨即溫和儒雅的微笑,又把女孩抱起來放在腿上,讓司機開車。
“聰明的女孩。”他撫摸着她的發,又一次低聲說道,聲音灑在她的耳朵上,叫小貝的耳尖敏感的紅了一些,不敢動彈。
司機將他們送回了別墅,車後箱裡的東西全都提到了她的屋子裡,空蕩蕩的衣櫃被裝滿,牀上也多了兩隻有小貝整個人大的玩偶,昨天還空蕩蕩的房間在短時間內被充滿,好像她不是昨天晚上纔來的住客,而是居住了很久的,這個房子的主人的女兒,充滿着被寵愛和甜美的味道。
小貝覺得,winston先生是把她當成了他的洋娃娃或者寵物,他絲毫不吝嗇於在她身上花錢,給她打扮,甚至親自下廚動手餵養她,但是不容許逃離,也不容許頑皮的太過分,如果能很乖巧的聽話,那就最好了。
吃晚餐的時候,小貝忽然這樣想,並且猜測,樓上那位被囚禁起來的,會不會就是winston在黑市裡看“商品”的時候說的“不聽話的寵物”,她有些在意那個人,如果她是上一任“寵物”的話,那麼多虧了她的不聽話和失寵,才能讓她有機會到這裡來,可如果她不是寵物,那她爲什麼會被關在上面?自己會不會有一天也遭受到那樣的待遇……雖然生活中吃過很多的苦受過很多傷,可越是這樣,她越想要活下去,因爲她還沒有嘗過所謂的幸福的滋味,她不甘心就這樣的死去。
“先生……”小貝拿着winston遞給她的橙汁,小口的喝了一口,大眼小心翼翼的探向他。
“嗯?”他溫和的看向她。
“……樓上那位小姐……吃晚餐了嗎?”小貝有些緊張的握緊杯子,她很擔心自己在這一句話出來,下一秒就會被狠狠的抽上一巴掌或者打一頓又或者如何如何,總之,下場應該不會太好,但是她知道,就算是寵物跟主人之間,也是有互相刺探底線,讓自己明白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自己是否安全等等的時候的。如果她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知道,也許更危險。
winston卻只是看着她,眼裡露出些許充滿慈愛的不贊同,好像在看一個好奇心過剩的女兒,“親愛的,我並不太想跟你聊這個話題。”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滿足下我的好奇心嗎?……我有點害怕。”小貝非常誠實的懇求的看着他,小動物一樣的眼神,讓人受不了。
winston露出無奈的神情,溫和的充滿耐心的出聲,“好的,真抱歉讓你感到害怕了,不過不用擔心親愛的,你的乖巧和聰明不會讓你也遭受到那樣的懲罰的。樓上那隻不聽話的寵物叫簡,我想你已經知道了。八年前她的父親把她送給我換取我對他們家的扶持,那可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才十歲,就像一隻小奶狗,嗷嗷待哺的樣子,讓人無法拒絕,不過現在,小奶狗長大了,她家也從我這裡拿夠了好處,竟然不聽話了,這實在太讓人傷心了,不是嗎?”
他的聲線溫和,說話語氣不緊不慢帶着一種典型的西方學者的味道,就像一個大學教授坐在課堂裡毫無架子的跟學生微笑聊天,極其容易的讓人產生好感,可搭上他說的內容,就顯得有種不太正常的味道。
小貝卻放了一半的心,至少他不是毫無理由的就對某個人進行囚禁和懲罰,而且從小爲了生活做過太多事情,小貝很明白等價代換的遊戲規則,心裡對簡併沒有多少同情心。
“那您不覺得捨不得嗎?她在您身邊待了七年。”
“所以她還在樓上呆着。”winston溫和的笑着,伸手寵愛的摸摸她的頭,“如果她有你一半的聽話和聰明,現在就不會這樣。”
小貝雙手捧住他的手掌,像只貓一樣的在他掌心蹭了蹭,“我會一直這麼聽話的。”
“乖女孩。”winston摸了摸她的臉頰,慈愛的看着她。
晚上依舊是winston給她洗的頭和澡,哪怕昨天已經有了一次經歷,但是小貝依舊全身僵硬和緊張以及羞恥,西方人向來比東方人來的早熟,不管是心理還是外貌,所以在他們眼裡,一個東方人通常會被認爲年輕上好幾歲,小貝本就是娃娃臉,長得也不高,在winston眼裡看來跟十四五歲的初中生似的,可即使小貝真的只有十四五歲,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也不太能接受這樣的親密接觸。
她在他的手下和眼中毫無保留,連大腿內側的一顆紅痣都被他細細的打量過,這種感覺過於羞恥,她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
小貝不清楚winston是怎麼對待簡的,如果是像對待她一樣的對待簡的話,那麼也許這就是簡無法接受的事吧?仔細想想的話,其實很輕易就能揣摩出來,按照winston的說法,簡的家庭雖然曾經家道中落但是至少她也是一個沒吃過苦的小姐,被送到winston身邊的時候也才10歲,還沒有羞恥心,還不懂得男女之間的避諱,又是被要什麼有什麼的寵大的話,那麼簡不會像她一樣能夠看清自己的身份,她被寵得真的將自己當成了winston的女兒,將自己放在了跟winston對等的位置上,在發現自己已經長大了卻還被那樣毫無隱私的對待的,自然就無法接受,所以她這麼輕易的說反抗就反抗的找死。
很多人都叫着自己的寵物寶貝兒子或者女兒,可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寵物終究是寵物,就像孩子丟了身爲母親的你可能會發瘋,可心愛的寵物丟了,最多傷心難過一段時間,不會傾家蕩產花費大量時間去找尋。
此時,簡的位置似乎就已經被小貝頂替了,而小貝很清楚,也有別人能夠頂替自己。
所以她很聽話。爲了好好的自由的活下去。
小貝的選擇很顯然非常正確,第二天winston給了她一張卡,裡面有不少英鎊,他允許他出門的時候,她出去逛一圈。然後他就出門了,並且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回來,有一個金髮碧眼的叫海恩的男人和安妮的紅髮女人每天三餐時間準時出現在別墅裡,給她做飯,以及處理樓上那位的相關問題。
小貝知道,winston不可能就這樣信任她,也許這只是試探,所以她乖乖的收下卡,呆在山上沒有出門,偶爾在山裡轉一圈,採點蘑菇挖點野菜,倒是愜意又自在的很。
這天晚上,海恩和安妮離開,小貝在客廳裡看完電視,喝了一杯牛奶後,準時按照winston給她定下的時間表去睡覺,剛要進房間,便聽到斜對面傳來聲音。
“你在那裡對不對?”那聲音再沒有當初小貝第一次聽到時的那樣尖銳,有缺水的嘶啞和意志消沉產生的虛弱。
小貝腳步頓了頓,站在安靜的走廊這頭看着那間房,別墅很大,燈被小貝關的只剩下樓梯上的這一盞,於是顯得有些晦暗,黑漆漆的走廊那一端彷彿潛伏着可怕的野獸,無聲的張牙舞爪。
“我知道你在那裡……過來呀,你過來看看我……”那聲音像女巫一樣。
小貝腳動了動,轉向那個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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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遇到和小貝一樣的情況,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