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已經有很多天沒有洗澡了,理所當然的,這些人每天給“商品們”上廁所的時間都是掐着點的,而每次都有“商品”企圖逃跑,因此當然不可能讓她們給自己的身體保持清潔。所以她的臉髒兮兮的,身上也髒兮兮的,頭髮還有異味,當她被從籠子裡帶出來,走到那個男人面前,她下意識的小心翼翼,下意識的收攏自己因爲髒兮兮的腳的腳趾頭,不敢靠太近,看起來乖巧又惹人憐愛的模樣。
她在高大的男人面前嬌小的像個孩子。
winston看着她這模樣,露出溫和慈祥的微笑,眼角有着讓他顯得更加的溫和的笑紋,他彷彿絲毫沒有聞到她身上的味道,朝她伸出手,看着小貝猶豫的把髒兮兮的手放進他的掌心,然後牽着就像一個父親牽着他的女兒一般的帶着她走出了這個關了她半個多月的鬼地方。
這個男人的手掌溫和厚實,有着粗粗的繭子,他身高几乎有一米九,而她連一米六都沒有,他牽着她走,她必須得小跑着纔不會變成被他在地上拖着,於是乾淨寬敞的走廊上,就出現了這樣的一幕:高大的溫和的男人不快不慢的走着,被他牽着的疑似他女兒的小姑娘則憋着一口氣小跑着跟着。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覺得很有趣的樣子,不動聲色的走得更大步了一些,看着她更努力的用不驚動他的小心翼翼的步伐追着。
走到出口的時候,小貝已經有些喘了,她跟着他上了寬敞的房車,回到他住的地方,小貝以爲會是一個大莊園,就像在evans那裡看到的一樣,帶着非常大的前院和後花園以及一個復古的充滿中世紀味道的大城堡的莊園,結果並不是。
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三層樓大別墅。位於寧靜偏僻的半山腰。
“你需要先洗一個澡,親愛的bear。”winston牽着她上了二樓,挑了一間客房,帶着她進了浴室,聞聲道。
他說完並沒有離開,反而挽起他的白色襯衫衣袖,露出白皙結實的小手臂,揹着她在浴缸裡放水。
水聲嘩啦啦的響着,白色的霧氣很快將浴室充滿,鏡子模糊的再也倒映不出人影,一會兒後,水滿了。
“過來吧,bear。”
他聲音溫和的就像在召喚不足七八歲的還需要他動手幫她洗澡的小女兒,小貝驀地頭皮微麻,緊張了起來。
那隻溫暖厚實的手輕輕的脫掉了她髒兮兮的鬆鬆垮垮的衣服,他忽的怔了下,視線落在她的脖子下面,似乎看到了出乎他意料的東西,小貝全身僵硬,臉頰泛紅,滿是羞恥。
“我想我忘記了一個問題,你幾歲了?”
小貝猜想,也許他更想看到一個扁平的尚未發育的小女孩的身板。
“……18。”
“噢。”他意味不明的發出一聲感嘆,沒有再說什麼。
她像只被剝了殼的蝦站在衣冠楚楚的足以當她父親的男人面前,然後聽從命令的走進浴缸裡,他幫她清洗着頭髮和軀體,她在他的手下和眼中毫無保留,一種羞恥感將她淹沒,而更讓她感到羞恥的是,這個男人全程都在用一種溫和慈愛的目光注視着這一切,就像父親在看着女兒。可一般情況下,沒有一個父親會幫一個已經成年了的女兒做這些事。
她寧願他用看女人的目光看她,這樣她就不會有那種可恥的禁忌感。
她被他用白色的大浴巾包裹着像抱孩子一樣的抱出去,放在柔軟的牀上,然後出去,不一會兒拿着一條睡裙走了過來,他充滿歉意的看着她,“很抱歉你來的有點突然,我還沒有給你準備那些東西,你先穿簡的,明天帶你去買。”
他幫她穿上睡裙又給她吹乾了頭髮後,忽然盯着她看,那雙藍色的眼眸深邃的就像看不到底的深海,他長得非常英俊,哪怕已經四十歲,可除了兩鬢些許的灰白和眼角的笑紋,那張臉上沒有絲毫泄露年齡的地方。小貝在他眼裡看到自己非常乖巧的坐在他旁邊的身影,緊張的就像隨時會被吃掉卻又強裝着鎮定的小動物。
他又笑了起來,眼角露出溫和的笑紋,他伸出手揉揉她還帶着被吹風機吹熱的溫度的發,聲音溫和又充滿慈愛,“乖女孩。”
他很滿意她的聽話乖巧。
小貝看着他走出去,看着關上的房門,放鬆下來後才發現自己有多緊張,她打量着這個房間,很多色彩偏暗的各色幾何圖形組成的長毛地毯,踩下去的感覺似乎很好,白色有花紋的大衣櫃,裡面以後會塞滿各種屬於自己的漂亮又昂貴的衣物,還有公主睡的一般大大的還帶有蕾絲牀幔的牀……她從來沒有住過那麼好的地方,而現在,她隱約的知道,她要用什麼來換取這些了。
翌日。
空氣有些潮溼,天氣也不太好,這在英國很常見。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沒有什麼事要做,又有非常舒適的地方,這種天氣最適合躺在牀上犯懶舒適的睡個夠。
小貝卻被一個很尖銳的聲音驚醒。
“……走!……啊!……嗚嗚……”隔着門,小貝聽不太清楚,她在牀上坐了一會兒,遲疑的從牀上爬起來走出去,她打開一條門縫,聲音清晰了起來。
“放我走!你這個變態!我要回家!嗚嗚嗚……我詛咒你!你這個神經病!變態!你會下地獄的!……”那聲音尖銳的叫人打從心底發怵,而且竟然是從她斜對面的屋子裡傳來的,那個屋子門開着,小貝看不到裡面的情景,她忽然低頭看着身上的睡裙,想到winston嘴裡提過一次的“簡”。
winston從屋裡走了出來,他臉色看着不太好,忽的一眼看了過來,小貝嚇了一跳,連忙掩耳盜鈴似的縮回去,可不到兩秒,她打開房門,看着已經站在她門前的男人,低聲道:“對不起。……我被吵醒了,想看一下是怎麼了……”
他的臉色好了一些,溫和的看着她,“我想是這樣的,你是個乖女孩,bear。去洗漱吧,然後下樓來吃早餐。”
“嗯。”
小貝下樓再次打開房門的時候,還隱約的能夠聽到從那間房裡傳出來的女聲,她虛弱了不少,這樣一聽,似乎還是個挺年輕的聲音。
就像一條冰冷冷的蛇爬上背脊,小貝抑制住好奇和恐懼,往樓下走去。
這個別墅的裝潢偏白,很多東西都是白色的,連地板都是乾淨的有點透明的白,廚房是開放式的跟餐廳連在一起,她聽到動靜走過去,看到那個男人正在餐廳裡忙活,他穿着白色的襯衫,袖子折到了手臂上,正在做東西,姿態優雅又自然,神情溫和認真。
小貝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差點忘記這個男人叫winstonfitzgerald,差點忘記他是和evans家族一樣具有深厚底蘊和財富的老牌大貴族,差點忘記樓上還有一個疑似被他囚禁的女人。
他側頭看過來,看到她,指了指餐桌的方向。
小貝回神,乖乖的走到餐桌邊上,長方形的白色餐桌,大概有六張椅子,小貝遲疑了下,坐在主位左下方的那一張椅子上,她小心的朝他看去,看到他暗含滿意的溫和慈祥的笑,好像在說:真是個聰明的乖女孩。
早餐很豐盛也很營養,小貝沒吃過這樣豐盛又安寧的一頓早餐,並且就在她距離相當近的地方,是一隻似乎正在悠閒而溫和的度着假的白獅子。
司機開着車子來接他們,他執行昨晚說過的話,帶她去買東西。
小貝像洋娃娃一樣被他抱在懷裡,她能清晰的嗅到男人身上跟他的笑容一樣溫和儒雅的皁角味道,距離過於接近,她能感受到太多東西,比如他胸膛裡跳動的心跳,臀下壓着的男性特有的部位,她盡力的不讓自己動彈,可它漸漸的還是有了些動靜,她全身僵硬,時間彷彿變得漫長難耐,可一直到車子開進繁華的商業區,winston都沒有做出任何曖昧不規矩的舉動,他牽着她走進商場,看着她的眼神依舊溫和而充滿慈愛,彷彿之前那是她的錯覺。
她的掌心不受控制的冒出汗水,心臟緊張的跳着,她從小流浪,又不是英國人,不知道受過多少種族歧視的人對她的惡意,她自認爲是很擅長觀察人心的,可她實在看不透這個男人,真的看不透。
他給她買了很多東西,一如她所想的那樣,一櫃子的各種漂亮又價格高昂的衣物和飾品,她像個洋娃娃一樣乖巧聽話的任他擺弄。這是個人來人往的大商場,小貝走進洗手間後,看着鏡子裡那個穿着漂亮的白色裙子,精緻可愛的像個東方洋娃娃的女孩,腦子裡迴盪起今天早上那個歇斯底里的叫聲。
神經病、變態、下地獄……
她看了眼門,心臟噗通噗通跳得越來越快。如果逃跑,成功的機率似乎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