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往東走了整整一下午,自打出了城以後就是一片荒路,揹包裡又指南針,要不然非走丟不可。
路走到頭的時候是一條大河,驚濤駭浪的。走到這裡天就已經黑了。
導員說:“恐怕咱們遊不過去啊。”
我說:“這個地方窩一夜吧,這附近沒有燈火應該沒有人家,咱們找個什麼地方休息。”
導員說:“找個樹林吧。”
我說:“不好吧,豺狼虎豹的,把咱吃了怎麼辦。”
導員說:“不怕那些畜生都怕火,只要在四周生氣火堆就沒有動物可以靠近。”
帶上之前買的礦工頭盔打開上面的手電筒順河走了一段想找一個密一點的樹林點個火堆睡覺,可是走了好一段都沒找到理想的地方。
就在我們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燈火,導員揉揉眼睛說:“那裡有個燈火,剛纔怎麼沒看見。”
我說:“可能人家剛點的燈吧。”
導員說:“要不然過去看看,說不準還能混頓飯呢。”
我說:“我也有些餓了。”
兩個人幾乎一路小跑的就跑到了那個燈火前面,現在是隋朝,不知道有多少豺狼虎豹,多呆一分鐘都是危險的。
敲了幾下門,一個老太太給我們打開門。問我們:“誰啊,這大晚上的。”
導員說:“奶奶,我們想借住一晚。”
老太太說:“要過夜啊,行,進來吧。”
說完就閃身讓我們進去,然後鎖上門帶着我們來到左邊那間說:“你們就住這裡吧 ,我老太太怕打擾,晚上少出動靜,還有不要出來,裡面有個坑可以拉尿。”
我說:“那謝謝了啊,奶奶。”
老太太說:“你們休息吧,記住了,千萬不要出去,聽見什麼都不準出去,只管睡你們的覺。”說完就走了。
這個房間非常簡陋,木頭牀上鋪着一層乾草,在屋子的一個離牀非常遠的角上有一個坑非常深,上面蓋着一塊木板。
導員把頭上的礦燈摘下來放在桌子上說:“連個油燈都沒有,太簡陋了吧。”
我說:“行了,有個地方睡覺就不錯了,咱們不是有睡袋嗎,鑽睡袋裡面睡覺吧。”
導員從揹包裡拿出壓縮餅乾和水說:“肉也沒法烤了,最討厭吃這個。”
我說:“沒辦法了,湊合吃吧。趕緊睡覺,明天好過河。”
兩個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就鑽進睡袋睡下了,之前老太太說不讓出去,所以上廁所我們都在那個洞解決。
我記得這樣上廁所是一個地方的傳統因爲冬天非常冷,出去上廁所太冷了。所以就有個人想出了一招在屋裡挖個深一些的坑。
每天在坑裡方便,方便完了用東西蓋住,等坑滿了就撒上一層石灰埋起來。然後在屋裡的另一個地方再挖一個坑,就這樣把冬天熬過去就好了。
後來很多人都這麼做,在現在社會可能有些難以接受,可是在那個拉個肚子都會死人的年代,寒冷對於人來說是非常可怕的。
對這些我和導員也只有入鄉隨俗了,假裝看不見了。
就在大約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我被一陣聲音給驚醒了,掙開眼睛一看導員已經鑽出了睡袋跑到窗戶邊從縫裡往外看。
我小聲說:“你看見什麼了?”
導員回過頭衝我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招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也從睡袋鑽出來躡手躡腳的走到導員身邊,導員指了指外面,我也趴在縫上往外偷窺。
憑藉着月光可以看見外面有一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對這月光正在張牙舞爪的。
導員小聲說:“你說那是個什麼東西,好像跟小說裡面一樣在吸取日月精華。”
我說:“不是鬼就是妖。”
導員說:“怪不得老太太不讓我們出去,原來院子裡有東西。”
正在這個時候那個女子突然轉頭看向了我們,由於角度的關係看不見那個女子的臉,只能看見漆黑的一片。
導員轉頭對我說:“怎麼辦,她好像發現我們了。”
我說:“快回去。”說完我趴在縫上又往外看了一眼。
這一看嚇了我一大跳,從門縫往外看突然看見那個不知道是鬼還是妖的人已經到門口了,剛好跟我對眼。
那一雙微微泛着紅光的眼睛裡寫滿了仇恨和殺戮,我和導員急忙往後縮,從牀上拿起掛在揹包上面的工兵鏟擋在面前。
門“砰”的一聲開了,那個女人趴在地上慢慢的爬了進來。腿好像不能動彈一樣,只能依靠着兩隻胳膊在地上爬。
嘴裡還不斷的發出詭異的笑聲,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我們逼近。
導員拿着工兵鏟說:“一會我纏住她,你趕快往外跑。”
我說:“這樣不行吧,咱們一塊跑,她應該抓不住我們。”
這個時候那個那個不知道是鬼是妖的女人突然往前竄了一步直接抓住了我和導員的腳踝。
然後身體猛的往後一倒,就跟一條蛇一樣身體走着s形往後倒,速度非常快。
我和導員被她給拖倒在地,重重的摔了一下,工兵鏟都摔的脫手了。
這怪物力量奇大,我和導員就像兩根野草一樣被她拖着走。她把我們給拖出去以後拖倒院子裡,然後直接往右邊那間屋裡拖。
我邊掙扎邊說:“咱們怎麼辦吶?”
導員說:“喊救命啊。”
於是兩個人拼命的喊了起了,可是我們的喊聲還不如旁邊牆外的水聲大。
眼睜睜的就被那個怪物給拖進了那間屋子,裡面漆黑一片,就好像沒有一絲光明的修羅殿。
門“砰”的一聲就被關死了,這間屋子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剛坐起來就被一隻手抓住肩膀給摁倒在地。
然後就覺得又一條滑滑的舌頭在舔我的臉,突然頭部被重擊了一下,就昏了過去。
在我昏倒之前聽見了一聲佛號“南無阿彌陀佛,收手吧。”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還是特別痛,掙開眼睛發現我和導員正躺在一片跟廢墟一樣的房子之中。
房子破的連屋頂都沒有了,牆都塌了,更不要說門了。
我把導員搖醒,她坐起來就說:“昨晚咱們是不是見鬼了。”
我說:“不知道是鬼是妖。”
導員說:“你聽見一個老頭說話了嗎?”
我說:“我聽見了,是不是一個老和尚把咱倆給救了。”
導員說:“應該是的,昨晚可能是真的見鬼了。我記得咱們是敲門進來的,可是這裡怎麼可能會一夜間變成廢墟。”
我說:“鬼遮眼,肯定是鬼遮眼。”
導員說:“快跑吧,不在這裡呆着了,越呆越覺得瘮的難受。”
兩個人收拾了一下行囊就趕緊跑出去了,找到了一個渡口。
這河上有來來往往的船隻 ,這些人在當地被成爲水鬼。因爲他們是在河神爺爺嘴邊上討食吃的。正所謂閻王好送,小鬼難纏,
想要吃這碗飯就得跟個小鬼一樣。
咱們之前說過,這條江面上不太平,常有船隻不明原因就出事故,自從大佛建成時候就好了許多。
可是現在正是不太平的時候,大佛尚未建成,在我們這裡只能看見佛 祖的頭髮。現在應該還是初期吧,大佛剛剛開始建造。
導員說:“咱們在山洞看見的那個不是大佛。”
我說:“對啊,那個大佛好像是堆起來的,真正的大佛是依山而鑿的。”
兩個人正說着話對面划過來一條小船,我們急忙招手喊那條船。
那條船划過來停在渡口 ,划船的水鬼在渡口把船用繩子固定好。然後上了岸,導員說:“麻煩問一下到對面多少錢?”
那個水鬼竟然不理我們直接就走了,就好像沒看見我們一樣。我和導員都愣了,還有這種人。錢到手邊都不拿,太任性了吧。
我拽拽說:“沒事,船多着呢,咱們找別的。”
這個時候迎面又划來一條船,這次我和導員沒招手,而是站在渡口等着。
那條船靠岸以後一個乾瘦的男子上岸以後對我們說:“兩位姑娘,過江嗎?”
導員說:“多少錢?”
那個水鬼說:“二十文錢。”
導員說:“十文錢。”
水鬼說:“不行,十五文,不能少了。”
我小聲說:“二十文又不多,你講價幹什麼。”
導員使了個眼色讓我不要說話,兩個人在水鬼的幫助下上了船。那個水鬼吆喝一聲:“水鬼上路嘍,河神讓路呦。”
這句吆喝的還挺有味道的,頗有賣冰糖葫蘆的腔調。
導員在船上坐着問水鬼:“剛纔那條船爲什麼不理人。”
水鬼說:“那個船是拉喜神用的,不載活人。”
我問那個水鬼說:“喜神是不是就是。”那個死字我沒說出口,因爲在船上不能說不吉利的字眼,這是規矩。
那個水鬼說:“是的,不跟你說話也正常,送喜神的人只在晚上活動,他可能是剛剛跑了一個遠趟。”
導員說:“可是爲什麼連話都不說?”
水鬼說:“別說你們了,他們白天連爹孃跟老婆孩子的話都不搭。”
我說:“這也真是奇了怪了,還有這種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