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機一照原來是羅大舌頭滾下來了,坐起來揉着肩膀說:“你,你把,把燈挪,挪開,晃,晃眼。”
我剛挪開燈,又一個人從上面滾下來,正砸在剛做起來的羅大舌頭身上,又給他砸倒了,小七爬起來揉揉屁股說:“下面挺軟活的。”
羅大舌頭說:“你,你特麼掉,掉我身,身上了。”
小七說:“誰讓你不躲開的。”
羅大舌頭說:“你,你也不吆,吆喝我一,一聲。”
突然又傳來了物體掉落聲音,還伴隨着一句:“你大爺的。”聽聲音是導員的,小七急忙伸手去接,剛好掉在小七懷裡。
緊接着諸葛十三也跳了下來,人全部都到齊了,我問諸葛十三:“上面什麼情況,你們怎麼都下來了?”
諸葛十三說:“怕你在下面害怕唄,怎麼樣,剛纔是不是嚇哭了。”
我推了他一下說:“滾一邊去,我是這麼容易害怕的人嗎?上面到底怎麼樣?”
小七說:“我們最後被蛇逼的沒辦法了,所以只有跳下來了。”
我說:“你們從我掉下來之後多久跳下來的?”
諸葛十三說:“大約三四分鐘吧。”
我說:“我怎麼感覺像是過了半個小時一樣。”
諸葛十三關切的說:“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把進洞以後遇到的事情給他們說了一遍,諸葛十三有些心疼的說:“我看看你胳膊。”
於是我把胳膊伸給他看,他反覆看了幾遍說:“應該沒事的,沒有中毒的跡象。”
我收回胳膊說:“當然沒事了,有事的話就不能站在這裡跟你們說話了。”
羅大舌頭說:“下,下一步咱,咱們怎,怎麼走,上,上是上不去了,這,這裡有,有兩,兩條路,咱,咱們走,走哪條路?”
諸葛十三說:“這裡有風,咱們就往風來得方向走,可能會有出口。”
小七說:“大哥,咱們出去幹啥?”
諸葛十三說:“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等我,我自己去拿寶劍。”
我說:“我得陪你一起去。”
小七和導員還有羅大舌頭都說:“必須在一起。”
諸葛十三說:“那邊有毒蛇你們過不去的。”
我說:“什麼毒蛇,那不就是大花斑蛇嗎?”
諸葛十三說:“那種蛇是花斑蛇的遠方親戚,長得一模一樣,可是毒性大着呢,見血封喉。”
小七說:“那是山王蛇,況且眼睛冒綠光的山王蛇,估計都集體成精了,毒性用鼻子想都知道非常強。”
諸葛十三說:“正因爲如此,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羅大舌頭說:“那,那不成,咱,咱們是一,一個頭磕,磕在地,地上的兄,兄弟。兄弟是,是啥,有,有馬同,同乘,有,有錢同,同花,有,有難同當,大,大哥你,你這樣是,是看不起我,我們哥倆,我,我很傷,傷心。”
小七說:“對啊大哥,你雖然不懼這些毒蛇可是這墓裡也有你懼怕的東西。這是一個道士的墳,外面布的陣你不怕,可是棺材旁邊布的什麼陣,擺的什麼物件就不好說了。”
諸葛十三說:“我實在不想因爲我再有人受傷。”
小七錘了一下諸葛十三說:“兄弟不能知難而退,不能怕死。”
羅大舌頭也錘了一下諸葛十三說:“對,對,三,三兒說的不錯。我,我爛,爛命一,一條,不,不值錢,死就死,死了,無,無所謂。”
諸葛十三也錘了一下羅大舌頭說:“咱兄弟的命比啥都金貴。”
羅大舌頭捂着胸口說:“我打,打你不疼,你,你打我疼啊。”
我們都笑了,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兄弟沒有一個肯退縮,或許這有些莽撞,或許這有些衝動。但是有一句古語說的非常好,士爲知己着死。
有些時候生命真的沒有那麼重要,更重要的是胸口的這口氣,還有心中這個義。
不需要太多言語,三個大牲口基情四射的抱在一起。我用一個略帶感謝地目光看着導員,導員衝我微笑了一下說:“一聲姐們大過天。”
小七說:“咱們得想個辦法上去。”
諸葛十三說:“老辦法,把我扔上去就好了。”
於是又按照老辦法把諸葛十三扔了上去,不一會就垂下來一根繩子。我們挨個抓着繩子爬上去,那些蛇似乎消失了,大殿之中又恢復了到了空曠黑暗的狀態。
羅大舌頭說:“咱,咱們還,還能找,找到方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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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十三說:“找不到了,不是有指南針嗎?”
羅大舌頭直接拉開小七的揹包翻了一會拿出指南針,打開看了看說:“看,看來咱,咱們真,真的失,失去方,方向了。”
我過去一看,指南針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根本停不下來。再看手錶也是如此,說到這裡有些奇怪了。爲什麼我們剛來的時候磁場還是正常的,可是現在磁場卻突然就亂了,難不成磁場也有間歇性的。
諸葛十三說:“的確不正常,不過也沒有辦法了。咱們選在要決定往哪個方向走。”
小七說:“要不然咱們看天意吧。”
導員說:“反正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
小七一臉寵溺的說:“永遠在一起。”
羅大舌頭在一邊嘬着牙花子說:“差,差不多行,行了啊,咱,咱們還有正,正事,這,這邊還,還杵,杵着個老,老光棍呢。”
諸葛十三說:“老三你有什麼想法?”
小七說:“咱們五個人,大哥你到一邊站着,剩下的我們四個人分別站在四個方向,剪刀石頭布,誰贏了咱們就走他的方向。”
羅大舌頭說:“不,不成啊,我,我小,小時候玩剪,剪刀石,石頭布老,老是輸,這,這個是,是有技,技巧的。”
我說:“那就用最簡單的方法,黑白配。”黑白配最早是個遊戲,就是幾個人同時出手心或者手背。出的和別人不一樣的那個就算輸了。
導員說:“那就黑白配,先說好,誰的不一樣走誰那邊。”
我,羅大舌頭,小七和導員四個人站成一個正方形,每個人的後背都代表着一條路。四個人異口同聲的喊着:“黑白配。”諸葛十三拿着手機爲我們照明,導員出的是手心而我們出的是手背。
最後決定往導員那個方向走,依舊保持着以前的隊形,諸葛十三開路,羅大舌頭小七斷後,我和導員走在中間。
這可是一條道走到黑,沒有了那些山王蛇我們的心裡反而有些忐忑不安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鑽出來一條。說不準這會都在哪裡伏着睡覺呢。
走了約麼十幾分鍾,相安無事,沒有山王蛇的影子。我們漸漸都有些放鬆下來,邊走邊聊起了天。
羅大舌頭說:“你,你們說那山,山王蛇好,好吃嗎?我聽,聽說越,越毒的蛇越,越香。”
小七說:“扯淡的吧,誰告訴你的。”
羅大舌頭說:“以,以前經,經常去,去我們村修,修電,電魚機,機子的人說,說的,他,他是廣,廣東那 那邊的人。”
導員說:“廣東那邊的人說好吃就好吃嗎?那我們臨沂人告訴你臨沂的狗屎好吃,你就吃狗屎啊。”
羅大舌頭說:“你,你這不是擡,擡槓的嗎?我,我沒,沒說一,一定要,要吃,不,不就是問問嗎?”
小七說:“廣東那邊的人特別會吃,那個人有沒有告訴廣東那邊有沒有什麼出名的美食啊。”
羅大舌頭說:“那傢伙只,只要一,一喝多就滿,滿嘴跑跑火車。我,我記得特,特別請,清楚,有,有一次他喝,喝醉了,給我講,講了一,一個三吱。”
我說:“什麼是三隻,三隻什麼啊?”
羅大舌頭說:“不,不是一,一隻兩,兩隻那,那個只,而,而是吱,吱亂,亂叫的那,那個吱。”
諸葛十三說:“有意思,你說道說道。”
羅大舌頭說:“口,口味有,有點重啊,可,可能會,會有些不,不適。”
導員說:“別賣關子,快說吧。”
羅大舌頭說:“這,這個三,三吱啊說,說的就,就是剛,剛出,出生的那,那個老,老鼠啊,還粉,粉紅的那,那種,就洗,洗乾淨了裝,裝盤,然後再,再來一,一盤蒜,蒜泥。”
導員說:“這麼小的老鼠也吃啊?”
小七說:“吃老鼠是很正常的事情,就跟咱們這邊吃金蟬一樣,我們覺得他們吃老鼠噁心,他們覺得咱們吃金蟬噁心,文化和風俗差異的問題,二哥你繼續說。”
羅大舌頭說:“老,老三說,說的不,不錯,那,那邊有句老,老話叫一,一鼠頂,頂三雞。”
導員說:“直接說爲什麼是三吱。”
羅大舌頭說:“這,這個三,三吱說,說的就,就是用,用筷子夾,夾小,小老鼠的時,時候它疼啊,就叫,叫一下,然後還,還得蘸,蘸蒜泥,你,你想,想想剛,剛出生的小,小老鼠皮膚得多,多嫩啊,大蒜得,得多辣啊,往,往上一,一蘸,它,它不,不得再,再叫,叫一,一下。最,最後一下是,是放,放在嘴,嘴裡咬,咬的時候,它,它還得叫,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