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十三拿着手機在前面開路,我和導員走在中間,小七和羅大舌頭一左一右在我們後面壓陣。
裡面非常黑也非常空曠,手機根本照不到邊,四處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沒有。羅大舌頭在後面說:“我咋感,感覺這,這裡面啥,啥都沒有呢,這,這也不,不按套,套路出牌啊。哪,哪有這,這麼大的墓,墓室。”
諸葛十三說:“這就是左慈的聰明之處,唯恐自己被盜墓,吩咐徒弟把墓修的不按套路來,讓盜墓的進來暈頭轉向。”
小七說:“咱們進來走了好一會了,怎麼什麼都看不見,最起碼得有一個什麼石雕一類的東西吧,可這裡什麼都沒有。”
諸葛十三突然停住腳步說:“有動靜,你們聽?”
我們緊忙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的聽着,果然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而近,聽着就到眼前了。羅大舌頭說:“啥,啥玩意,咋,咋發出這個動,動靜。”
導員說:“這個聲音好像是蛇,很多蛇。”
突然在我們前面亮起了無數個細小的綠色的光點,其數量之多讓人頭皮發麻。由遠而今,說話間就到眼前了,有一條已經躥到我們手機的照明距離之內,我一看大事不好,是大花斑蛇。
大花斑蛇是我國特產蛇,只有我國境內纔有這種蛇。是一種常見蛇,有毒但是毒性並不大。這是一種半水性蛇,常常在水田或者小河附近出沒。老家有個土方子,就是被這種蛇咬了以後用豬糞塗抹傷口可以治療。
雖然說毒性不大,可架不住這麼多一起咬啊。螞蟻多了都能吃大象啊,我在一瞬就自行腦補了這些蛇跟蝗蟲啃莊家一樣從我們身邊掠過,我們只剩下骨頭架子還站在地上。再說這玩意的眼睛都能發出綠光,指不定是什麼變異物種。
諸葛十三眼疾手快,拿起工兵鏟就拍死最先爬過來那隻,我還驚魂未定之時就被導員拉着往後跑。諸葛十三在原地拼命的砸着衝過來的蛇,小七和羅大舌頭也是邊抽刀砍邊往後推,慌亂中諸葛十三拿着的手機早就被扔在一邊。
黑暗中我們只能靠聽聲音來辨別他們的方位,蛇羣越來越壯大,小七和羅大舌頭已經無法招架朝我們這邊撤退。諸葛十三見蛇羣根本就對他不感興趣,也回頭往這邊跑,我老是邊跑邊往回看,一個不注意被什麼東西給拌了一跤突然覺得身子猛的往下沉,接着頭部受到重擊就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四周一片漆黑,我揉揉頭,肩膀和腿,可能是往下掉的時候摔傷了。索性沒有骨折,真是命大,摔到軟地方了,不然非摔個殘廢不可。
話說我是摔到哪裡了?用手往地上摸,竟然摸到了一隻胳膊,嚇得我尖叫一聲縮回了手。我急忙站起來想要跑,可是剛站起來就一腳踩空又摔到了。我清晰的感覺到我的臉接觸到了一個鼻子,急忙爬起來掏出手機可是手機之前被我關機了根本來不及打開手電筒,直接用屏幕微弱的光去照,一個乾枯發黑的臉出現我的面前,鼻子已經爛沒了,只剩下兩個窟窿,嘴脣也沒有了,剩下白森森的牙齒露在外面,皮已經乾的只剩一層,貼在骨頭上。
果然我猜的沒錯,剛纔差一點就跟那個乾屍接吻了。凡是我手機照的地方都是乾屍,這裡簡直就是乾屍的海洋。
手機開機以後我打開手電筒功能找到一個稍微高一點的地方,是一塊大石臺子。我踩着乾屍深一腳淺一腳的趟過去,爬到臺子上用對講機和他們聯繫。
可是我無論怎可吆喝那邊都沒有任何動靜,好像信號中斷了一樣。這可要了親命了,聯繫不上了,無線電怎麼可能會突然斷了信號,難道這裡有磁場。不應該啊,手錶還在轉着呢。
我用手機四處照了一圈,發現凡是手機照的到的地方全都是乾屍,沒有放腳的地方。我真的是不想在乾屍的海洋中穿梭了,太恐怖了。有無數雙眼睛在下面盯着我,盯的我直起雞皮疙瘩。
突然發現這些乾屍脖子上都拴着一根鐵鏈,不由的有些好奇。這些乾屍是幹什麼的,殉葬的嗎?爲什麼脖子上都拴着鐵鏈子,受了什麼處罰嗎?鐵鏈子應該是吊着的,那麼吊着的就應該是從上面吊着的,我想到這裡拿着手機擡頭看了一眼。
嚇的我差點尿了,因爲上面掛着的那個人是我。此刻已經七竅流血眼睛往上翻着,舌頭拉到脖子那裡了。
這怎麼可能,上面掛着的人是我,那麼我又是是誰?不對啊,如果我不是我,我怎麼會知道上面掛着的那個人是我?除非我就是我,而上面那個人是假的。
可是太像了,從頭到臉衣服鞋子揹包都是一模一樣的。簡直就是我粘貼複製的,可是不應該啊,怎麼可能會有兩個我?
我記得小時候腳脖子被熱水燙過,所以留下了一塊疤,不大不小正好在那塊大骨頭上面。我想着就伸手脫去了她的鞋子,扒下襪子的時候我又是一個激靈。這上面的的確確有一塊被燙過對我疤,這就是我。
我鬼使神差的坐在石頭上,脫了鞋子,慢慢的扒下襪子。我又傻了眼了,這裡哪有疤痕。我又脫下另一隻腳的鞋襪,也是沒有任何疤痕。
坐在大石頭上往事歷歷在目,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不是我,如果我不是我,我怎麼會忘記得那麼多事。我怎麼會知道自己腳脖子上有塊疤痕,怎麼會記得諸葛十三,羅大舌頭,小七,導員還有阿鬼。
如果我是我爲什麼腳脖子上疤痕不見了,反而上面掛着的那個死了的我腳脖子上有疤痕。不可能啊,跟了我十幾年的疤痕,說不見就不見了。
我是誰?我是不是我?上面掛着的我是不是我?我腳脖子上的疤去哪了?如果我不是我,那麼我又是誰?這幾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讓我久久不能自拔。
我就這麼呆呆的坐在石頭上思考着這幾個問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個鈴聲響了起來,是手機鈴聲,確切的說是我的手機鈴聲。我看看自己的手機,不是我的手機來的電話。
我向頭頂看去,聲音的來源是掛着的那個我。我站起來直接扯掉她的褲子,拿出手機。一看是我媽來得電話。我就接了,電話那頭傳來熟悉而又有些疲憊的聲音對我說:“小北啊,吃飯了嗎?錢還夠花嗎?”
我控制着自己矛盾的心情說:“吃完了,錢夠花的,你剛下班嗎?”
我媽說:“對啊,你要是缺錢了就給我說,我給你匯。你爸這兩天發工資了,家裡有錢。你想要啥在這裡給你買了寄過去也行。”
我說:“不用了媽,我什麼都不缺錢也夠花的,你跟我爸不要太辛苦了。”
我媽說:“行行行,我掛了啊,得做飯了。”
我說:“恩,別不捨得吃。”
掛斷電話我愣在那裡好久,雖然我們家有點窮可是我父母卻盡其所能的給我最好的。我真的感謝上天給我這麼好的爸媽。
可是這一切都不屬於我嗎?難道屬於上面掛着的那個我。爲什麼響的不是我的手機而是她的手機。對了,我手機沒有信號。沒有信號,對呀,沒有信號。沒有信號她的手機怎麼會響。只有一個可能,這一切都是假的。
去她孃的,半天老孃是着了魔道了,被她娘鬼迷了眼睛了。弄得我還真的以爲自己是假的,真特孃的氣人。我氣的把假手機往地上一扔,眼前立馬就變了樣,哪裡有乾屍,哪裡有被吊死的我,全都是幻覺。
我用手機仔細一照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洞之中旁邊長滿了各種藤蔓,有一個不知道什麼的植物的一根莖正插在我胳膊上滿滿的吸着血。我急忙把它掐斷,估計是這玩意給我帶來的幻覺。
我站起來才發現這裡只有一顆藤蔓,藤蔓上長着無數的可以吸血的小莖。旁邊還有許多被吸乾血的動物屍體。
這個小東西竟然可以使人或者動物至幻,讓人或者動物從精神上就崩潰。從而慢慢的把血吸乾來滋養這根主要的軀幹,幸好我掉下來的位置離它們比較遠,只有一根小莖吸了我的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用手機仔細照着這根藤蔓,扒拉了幾下找到了根部,掏出461,直接一刀就了結它罪惡的生命,這玩意竟然跟人一樣身體裡面流淌的是鮮紅的血液,竟然還有一股腥臭氣息。
沒有了根的滋養,很快軀幹就變得乾枯了,那些小莖跟動物一樣掙扎了幾下也枯死了。
我不放心又往下挖了一點把根也挖了出來扔在一邊,這才放心的坐在地上開始檢查剛纔被吸過血的傷口。傷口只是一個小紅點,摸一下還會有些疼,並且整條胳膊會跟着發麻。
我在犯愁如何處理傷口的時候突然一個東西從上面掉了下來正好滾到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