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辛小心的握住紅線的中間段,按照祁封的指示,將另一頭遞給大嬸。
準備就緒之後,可壓根兒什麼都沒準備。人倒是都在!
佟辛總覺得不像那麼回事兒,靈光一閃,拍手稱快,她這纔想到,好像在電影裡瞥過那麼一兩眼,道師都是穿黃色道袍,一個道臺,一把拂塵,一疊符紙,一支桃木劍。
可是現在,面前空空如也啊。
她思量再三,咬了咬脣,一臉認真的問他:“我們是不是少點什麼?”
“少什麼了?”祁封不以爲然,瞟着四周看了看,衝她嘻笑道:“沒少啊?” шшш⊕ ttκǎ n⊕ c o
佟辛愣了下,怎麼會,沒少東西的嘛,再看幾眼還是什麼都沒有!
這個祁封半吊子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
於是佟辛擺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叉着腰,眼眸淺眯,眼底透着一絲小傲嬌。
她脣角微勾,清了清嗓子,語調微揚:“我是說?”
“你不應該做個道臺嗎?”
“還有擺陣?”
面對佟辛的“批評”,祁封神色微頓,眉頭微皺:“啊?”
看着祁封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她再次提示:“還有你的道袍呢,拂塵呢?”
祁封怔怔然,眉峰皺褶的扭成一團:“哈?”
看他竟然還不以爲意,她直接發飆了,戳着他的胸口,大喊:“符紙呢?桃木劍呢?”
“難道你什麼都沒有帶嗎?”
更是指着他鼻子大吼:“你也太不稱職了吧?”
祁封只想笑笑不說話,她這小腦瓜兒都操的什麼心啊?
這下,佟辛更是想不通了,她都說成這樣了,祁封怎麼無動於衷,怎麼還笑得出來,還笑的這麼開心燦爛!?
看着他稱的上詭異的笑容,佟辛嘴角抽抽,莫不是剛纔太強勢,將他罵傻罵呆了?
纔不會呢,這麼個大男生,心理承受能力不會這麼脆弱的吧?
她撇了撇嘴角,下巴微揚,質問道:“喂?”
“來,解釋解釋吧?”
“就是啊!”聽佟辛一說,在一旁的大嬸更是着急了,堂堂道師竟然,這麼重要的東西沒帶?
不明狀況的附和着:“道師,您是不是忘帶了?”
面對她們的質疑,祁封卻噗嗤一笑。
佟辛和大嬸愣了愣,相對視。
他,莫不是傻了?
祁封不睬,鎮定自若的道出這所謂真相:“你們可能是不瞭解情況!”
“怎麼說呢!小傻瓜!”他垂眸,眉眼帶笑的輕敲了下她的鼻尖,打趣道。
佟辛輕挑眉,斜眼看他:“恩?”
祁封卻絲毫不懼,嘴角依舊帶笑,既然不喜歡,不如,又改口道:“不,小呆瓜!”
“你……”佟辛眯眼笑笑,暗暗握拳,咬牙切齒道:“再說一遍試試?”
“唉呀!”看着天色愈來愈暗,面前這兩人卻爲點小事兒爭喋不休,大嬸心裡很是着急,卻礙於兩人身份扯着嘴角只好笑臉軟語的開口阻止着:“你們不要再吵了!”
“不鬧了!”祁封覺得玩笑總歸不能太過,看着佟辛衝他瞪眼豎眉的,忙舉着雙手告饒道:“不鬧了!”
他踱着方步,眸子淺眯,秒變正經臉,企圖將視線重新拉到正題上:“其實不需要解釋太多!”
“說太多,反正你們也聽不懂!”祁封咧着嘴陰陰笑。
聞言,佟辛和大嬸同步的呆愣了幾秒,扯着嘴角乾笑:“額……”
內心其實早就想把祁封放倒在地上,狠甩幾圈,扔沙包般丟出去。
沒辦法,誰讓他說話欠欠的呢?
“我這麼說!”他微揚嘴角:“你們應該就理解了!”
佟辛,大嬸兩人側耳細聽。
“道臺,符紙是最基本的,也是最基礎的!”
他自詡道力頗厚的拍胸脯子,聲調略略拔高:“像我這種高級道師,自然不常用這些!”
此言一出,直接換來佟辛的一個大白眼:“切!”
更是小聲吐槽:“要真是高級道師!哪裡用的着我!”
祁封體質本就異於常人,其它不說,偏是耳力好的驚人。
這下被佟辛狠狠揭短,祁封內心好像突然被什麼狠撓了一下,神色微頓。
也許她說的沒錯,去了一趟冥域,自己現在失了大半道力,又沒及時修養,身子更是不如以前。
何必計較,何必辯解呢,也許是該釋懷~
片刻後,他堪堪鬆了口氣,擡頭,繼續道:“至於~”
“道袍,拂塵,還有桃木劍,都是在請神儀式的時候纔用到的!”
“這些今天都用不到!”
“而且只要靈力雄厚,剛纔這些都可以忽略不計的!”
“所以……”祁封突然將視線轉向佟辛,握着她的肩頭,笑眯眯的道:“其它的什麼都是浮雲,有你就行了!”
“那,我記得?”佟辛低頭消化着他的回答,思量過後,道出她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不是你們都還要念咒的啊?”
他略帶思考的輕點頭:“當然是啊!”
“哦!”佟辛有些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來,呲着牙衝他笑:“那開始吧!”
祁封心裡納悶,她什麼時候對道術這麼上心了,看了眼大嬸,或許是迫於形勢吧!脣角輕扯,“呵!”語調中帶着幾分輕嗤:“先學會手勢吧!”
“啊?”佟辛興趣更濃,憑着感覺和印象,左右手,均大拇指壓着無名指和小拇指,食指和中指伸直。
擺好手勢後,詢問祁封:“是這樣嗎?”
“不對,”他搖頭輕嘆。
“你這是劍訣手勢,用不着!”
佟辛虛心求教:“那手勢怎麼做?”
反正時間還早,不如捉弄下她,讓她知道知道道師的難,道師的苦。
“那來個雷祖印吧?”他低首淺笑。
“我告訴你!雷祖印是這樣結印……”隨後伸手快速的結印。
那結印的雙手看上去像是給手指打了個死結。佟辛已看的呆愣,驚奇他是如何做到的。
終於在佟辛面前揚眉吐氣一番的祁封,笑得肆意。
“看好了!”收了笑容,他將手放開,放慢速度,一而再再而三的演示着結印步驟,不時地給她講解:“雷祖印,需要左手手指彎曲,左手食指和小指勾住右手的食指。右手中指從左手中指和無名指之間伸出。左手大指牙住右手的小指。右手大指抵住無名指。”
佟辛也是照着祁封的指示不斷的擺弄着自己的雙手。
看着佟辛吃力的結印,他壞笑着問道:“難嗎?”
“嗯嗯嗯!”她點頭如搗蒜,因結印而生困的雙手,卻不能停歇,一遍一遍的繼續着,她眉峰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向他控訴着:“我的手好累啊!”
“知道我們道師的不易了吧?”祁封悠悠開口。
她咬了咬脣,點頭道:“恩,知道了!”
“看你這麼吃力!”攤開她的小手,看她那練結印手指已經開始紅腫,他心裡好像被狠狠揪了下,面色沉鬱,放柔了語氣:“算了,雷祖印確實難爲你了!”
“練三山印吧?”
放慢速度,演示三山印給她看,微笑頷首:“像這樣,左手手心向上,大指依次掐子、亥、戌、酉、申、午,緊接着大指由午紋退至玉紋,再由玉紋衝出午紋,然後左拳緊握,再依次伸出食指、小指、大指…… ”
見她掐子不準,大手覆上她的小手,依序的親手教。
“明白了嗎?”
佟辛的小臉兒紅了又紅:“恩!”
“現在,集中你的念力,跟我念……”祁封一手捻訣,嘴裡振振有詞:“虛驚怪異,失落真魂,今請五道,着意搜尋,收魂附體,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也許是之前被鬼嚇壞了,至今還有所畏懼,佟辛學着他的樣子,卻緊閉着雙眼,一手捻訣,唸咒:“虛驚怪異,失落真魂,今請五道,着意搜尋,收魂附體,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