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雅忍不住終於在下班的時候敲開了唐雨墨的辦公室門。辦公室裡正有幾個項目部裡的負責人拿着文件坐在辦公桌前,溫小雅覺得自己來得太唐突,想要再退出去,唐雨墨卻讓她等等,然後交代了幾句,就先讓其他人退了出去。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沒有打擾,我們剛說完。”唐雨墨起來給她倒了一杯咖啡,引她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神情依然溫和有禮。
自從上次溫小雅從他的公寓離開口,他們就再沒有私下來往過,只有在公司工作時的碰面。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又似乎有點說不清楚的距離感。溫小雅心裡還是對他保留着一些抱歉,可面對他似乎不在意的表現,她也只能當做那一頁翻過去了。
“Tony,我其實是想問問關於合作公司的事情。”
“我知道你會來問我的。”
“可能……作爲普通員工,我本沒有立場知道。”
“雅,這件事情我正準備和你說。事實上,並不是很好的消息……有人向WPP高層提供了一份資料,資料顯示了你和曲正陽非一般的關係,其中包括一些照片和你轉交給他的文件資料之類的證據。”
溫小雅瞪大了眼睛,她知道是曲承祥,一定是!
“所以公司決定選擇久盛是很正常的。”
“那些不是真的!我沒有提供任何文件給他。”
“雅,我知道,可是我沒有能力讓高層不去懷疑。我以項目初期不能有負面消息傳出爲理由,讓公司將這件事情交由我們項目組內部處理。所以,這件事情就這樣吧,我會盡量壓制的。”
“壓制?明明事實不是這樣的,爲什麼不調查清楚再決定和哪家公司合作,而要掩蓋過去呢?”
“如果要調查,會牽扯出很多事情。”
“什麼?”
“第一件,就是你一定沒辦法在目前的崗位上繼續就職。”
“沒關係,我接受。”
唐雨墨頓了頓:“而且項目會因此而耽誤進度。”
“那也總比選擇了一個錯誤的合作伙伴要好得多,事實上,易揚更符合我們想要的標準,這個你比我更清楚。”
唐雨墨沉默了一下,終是站起身來:“雅,已經決定的事情,你不用再說了。”
“不可以,易揚沒有做任何錯事,不能這麼無端端承受失敗。”
“聽我的,不要這麼執拗了。”
然而,唐雨墨不久就知道了,溫小雅骨子裡竟是多麼執拗的一個人。她直接向WPP的高層遞交申訴報告,主動要求接受調查,以此表示自己在工作中的行爲端正,更在報告裡列舉了易揚地產的種種優勢,期望公司能重新決定。
這無疑在整個WPP掀起了不小的風浪。且不說如此大的集團公司會不會因爲一個小職員而改變已經決定的事情,就說她一個本就被證據指證有徇私行爲的人還要迎頭而上,大有一種跟着易揚去殉葬的悲壯,這讓本來紛紛對她抱有懷疑態度的人,還有些刮目相看了。
可是,溫小雅這麼一鬧,讓唐雨墨本來想不了了之的事情,又不得不公事公辦。很快,她就被調離了設計師的工作崗位,承擔起項目組的後勤服務工作,說白了,成了一個端茶倒水、打掃衛生的小工。
又是兩個星期過去,調查似乎並沒有顯著的進度,轉崗後溫小雅能見唐雨墨的機會就更少,而且她沒有聽他的勸,相當於把他架空在了中間,還耽誤了項目的進度,她也沒有再好意思去向他打聽事情。
溫小雅每天除了要跑腿買便當送咖啡,還要打掃項目組所在的整整兩層樓所有辦公室的衛生。每天下班回到小公寓,累得趴在牀上腰都要斷了。這才知道體力活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幹得來的,可是第二天仍舊要咬着牙天不亮就要跑到公司,趕各個領導到來之前,先把他們的辦公室完成第一遍清掃。
溫小雅不相信自己等不出一個公正的結果,所以逼着自己堅持。有這麼一個信念支撐,再加上永遠做不完的活和每天一回家就挺不起的眼皮,曲正陽現在的情況她也顧不上去想了。
這天依舊在下班後一個小時,溫小雅總算清理完了最後一個辦公室的垃圾,揹着小包,拖着酸脹的腳往外走。遠遠地看到唐雨墨的辦公室方向走出兩個身影往電梯而去,因爲大辦公區的燈已經滅掉,溫小雅看得並不清楚,只是一晃而過的熟悉感讓她的心跳驟然加快。
她鬼使神差地緊趕了兩步上去,眼睜睜看着電梯門緩緩合上,而一瞬間那張清冷的臉卻將她完全震懾。如果不是自己墜入了異度空間,就是自己在發夢吧……她再看時,電梯門已經關上了,只是那雙眼睛平靜之極地在她臉上一掃而過,剎那奪了她的呼吸。
溫小雅回到公寓樓時,天已經黑了。她麻木地順着臺階一級級向上爬。好累……整顆心連跳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相信自己沒有看錯,原來,他真的當她不認識了,當她是沒有關係的陌生人……
溫小雅拿着鑰匙,好一會兒才捅開了門鎖,剛剛推開一條縫,耳邊黑暗的角落中就傳來一聲輕咳,嚇得她“啊”地叫出聲。
一個高高的身影赫然立在門側拐角處,正用深沉的眸子含笑地看着她。
溫小雅微張着小嘴足有三四秒都忘了反應,就聽對方開口了:“酒店沒有空房了,這裡方便借住嗎?”
“不方便!”溫小雅不知怎麼突然來了力氣,“咚咚”地踩着鞋跟進了房間,轉身就要關門,卻被外面的力量抵擋住,她頂了一下沒起作用,也懶得再對峙,走到客廳將小包扔在沙發上,回頭看見他已經很“自覺”地走了進來,並關了門,然後左右打量着屋裡的陳設:“小是小點,收拾得還不錯。不過怎麼連電梯都沒有,累得我半死。”
“窮人只住得起這樣的地方,你這尊大神仙還是別來這裡掉了身價。”
“下了飛機還沒來得及吃飯呢,有廚房嗎?幫我弄點吃的吧……哦,差點忘了這丫頭又笨又懶,有廚房也是用來做擺設吧。”
“吃我做的飯不怕消化不良嗎?”
“臥室是哪間啊?雙人牀還是單人牀?”
溫小雅“刷”地紅了臉,拿起剛扔在沙發上的小包就往他身上砸過去,看他閃身躲過,她再去拿抱枕,可還沒砸出去,他已經一步逼在了自己跟前。
溫小雅恨極地揮着小拳頭就雨點般地往他身上砸,根本不管是落在頭上、肩上還是胸口,砸了一陣發現他竟只是笑着,笑得連皓白的牙齒都看得見。這讓她心裡又羞又恨,一頭撲過去,抱住他的脖子,張嘴就去咬他那笑着的脣。
可是兩張脣從接觸上的第一秒,便好像強大的磁石一般,再也分不開。第一次承受她這樣猛烈地進攻,曲正陽暗暗倒吸了一口氣,緊接着就奪過了主動權,一股氣衝入她的口中,裹住了她甜~軟的舌。兩個人誰也不相讓地緊緊糾~纏~着,都恨不得將對方吸進肚子一般,天旋地轉。
他的手很熟知地帶着焦躁,揪~扯~開她的小外套,再一次將她柔軟嬌~小的身子死死嵌入自己胸口。低頭重重吮~着她的脣舌,身體的熱量越積越多,已然無法承受。強壯的手臂一轉,就將她橫抱起來。
溫小雅的心口狂跳不止,卻也是緊緊抱着他的脖子不放,毫無矜持地回吻着,探着小~舌在他口中肆意鼓~弄,喉間剋制不住地發出曖~昧的喘~息嚶~嚀,更好像是在他身上點了一把熊熊烈火,只差沒有立刻燃做灰燼。
他暈眩地隨意撞開一扇門,卻是衛生間,再撞開一扇,竟是廚房,嘴裡發出怨恨的低咒,忍耐不住地一擡身放她在案櫃上,便是一陣癡~纏的熱~吻,謄開一隻手,就探入了她貼身的薄衫裡,渴望之極地撫~摸~着……他的指尖挑~弄到了她胸前的小蓓~蕾,才終使她一個驚顫,找回了一絲清醒……
“你……混蛋!就當我是案板上的肉,只會任你宰割……”她恨恨地控訴着,身體卻跟着他的動作顫抖不已。
“是啊……我餓極了,這就要把你……做成菜……吃得一點不剩!”說着,他兩手齊上,那薄衫經不住三兩下揪扯就被剝~乾淨。
“混蛋!曲正陽!大混蛋!”她的罵聲一刻也沒有停止,他的動作也絲毫沒有遲疑,當他也脫離了自己的上衣,將她緊緊抱住時,她的身體好像着了魔,完全失去了控制,只是渴望他再抱緊一些,再用力一些……
“丫頭,想我嗎?”
“不想!”
“想要我嗎?”
“不要……”
“撒謊!”
他再低頭將她狠狠吻住,不需要她再說話,只需要她的身體做出最誠實的反應,感覺着她是多麼想要他,就很滿足。
當他擡起她的小腰,伸手去褪她的褲子,溫小雅終於繳械投降,口中支支吾吾地喘息着:“不要……不要在這裡……右邊……右邊的是臥室……”
強忍着最後一點自制,他再次抱起她終於到了臥室,將已經被剝得幾近光~裸~的嬌~軀一把壓在軟牀上,順勢擡起她的腿,急不可耐地直衝進了她溼潤滾燙的身體。溫小雅驚~喘連連,再叫罵不出一句話,只剩下一聲緊過一聲的呻~吟……
巔~峰的歡快很快就將他們拋上了九天外,曲正陽急~喘着,將香~汗~淋~漓的小身子仍緊緊抱在懷裡捨不得放開,自己額上的汗水大顆大顆地凝結着,順着髮絲滴落,他沙啞地聲音低低的:“就說還餓着肚子,該先吃飯的……體力不支了。”
溫小雅的肩抖動了兩下,突然“哇”地一聲陶陶大哭起來。
這下子曲正陽慌了,微微擡起身子,就去抹她的眼淚:“別,我開玩笑的。就是三天不吃飯都沒問題。”
溫小雅哭得更厲害,絲毫沒有形象地眼淚橫飛。
“小雅,小雅……我的小雅,別哭了,你嫌我哪裡沒做好,我這就重新來過。”
溫小雅揮拳就去捶打他的肩膀,被壓住的身體也拼命掙扎着,哭着喊出聲:“是誰說的溫小雅不管走到哪裡,都不會再丟了她!是誰說的就算是溫小雅跑到天邊去,都要把她追回來!”
曲正陽手忙腳亂地抵擋着她的不安份,聽到她的話,又忍不住笑起來:“怕我不要你了?”
“我打你電話都是關機!這麼長時間,你也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我給你公司留過言的,你都沒說回給我!你根本就不想再理我了吧,你是真的不想和我有關係了!”
“是不是你自己說的和我再也沒關係的?”
“你知道我是誤會了,我沒弄明白事情的始末纔會那麼說,可是你卻是當真的!你想當不認識我就別跑來啊,幹嘛賴到這裡!就是覺得我好欺負!”
曲正陽額上的汗水更多了。按她這說法,是她誤會了他,該是她自己的錯吧,爲什麼反過來只有他的不對。原來女人是這麼蠻不講理的小東西!
“沒話說了是不是!口口聲聲說你要我,你愛我,都是假的!”
曲正陽忍不住哈哈笑出聲,都點“恬不知恥”地繼續黏上去,將她再緊緊抱在懷裡,揉來揉去:“我就是愛你,就是要你,讓你一輩子都跑不掉。”
“你說是就是啊?在公司我看到明明是你,你還裝作不認識!”
“我怕你不想在那裡見到我,才忍着在這裡等你。”
“那你爲什麼關機?怕我給你打電話嗎?”
“不是我故意關機的。”
“什麼不是故意的!”
“我……在醫院昏迷了一週的時間……”
“呃?”
“醒來以後也沒辦法自由活動,只能在牀上躺着,肺部受了點撞擊,有段時間不能開口說話,緊接着腿又做了一個手術,三天前才下牀。”
溫小雅看着他,說不出心裡的酸澀滋味直讓她剛剛停歇的眼淚再一次涌滿眼眶。
“我沒有騙你,都是真話。”說着,他握住她的手,從被子裡拽着撫上他的腿。
溫小雅碰到了什麼厚厚的東西,緊張地抖了一下,擡手掀開被角,赫然看到了他右腿上的白色繃帶,從膝蓋一直延伸至小腿。
“你……你還不快躺好!”溫小雅慌張地從他身下溜出,將他推倒在牀上,無奈這牀的面積實在有限,這麼調了一個個兒,溫小雅只得半趴在他的胸口。可是她也沒辦法再顧忌了,伸手拂去他額上的汗珠:“又疼了是不是?”
曲正陽握住她的小手拉到嘴邊吻了吻:“這點疼早就不算什麼了,看着你從我跟前跑掉還說再也不認識我,那種心疼,纔是這世上最讓人沒法承受的疼。你這臭丫頭,就那麼丟我一個人暈死在家裡,如果悠悠也不在家,你真的就是見我最後一面了。”
溫小雅的淚終於止不住地簌簌滑落,哽咽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曲正陽擁着她的頭吻着她的發:“好了好了,不哭了,乖,我沒事,不是沒事嗎。”
“你一定很生我的氣是不是?真的再不想理我了是不是?”
“我沒生氣,怎麼敢生我丫頭的氣。我只是,真的擔心你會那麼絕情的當做不認識我,更會以爲我在裝可憐又拿自己的傷騙你,纔沒有打電話給你。我想,我得當面抓住你跟你說清楚才行。就是剛剛站在門口,我還怕你會叫警察當我是流氓抓了去。”
溫小雅嘟嘟嘴巴,心緒難平:“你也知道害怕?那麼你當初還那麼騙我。”
“是,是,就是我自作自受。活該每天躺在牀上連個倒水的說話的人都沒有。”
溫小雅想到他那個場景,悲涼得讓她心裡抽疼,實在後悔沒有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好好陪着他,於是心裡一軟,再說不出指責的話來,只能擔心地看着他:“你本來就咳嗽,肺又受傷,那怎麼是好啊?還有,是什麼手術?你的腿傷很嚴重嗎?”
“沒事,腿也沒事,就是韌帶的問題。哎,運動量太少,筋骨都老了。”他說的雲淡風輕,只是怕她又掉眼淚。
“還說!”溫小雅作勢捶打他一下,又帶着點心疼地撫撫他的胸口,“碰上那麼多壞人,你明明沒恢復好,還逞什麼能!”
“爲了不在你的Tony跟前丟臉,我可是連命都豁出去了。”
“什麼我的!我們就是普通的同事和朋友。”
曲正陽的鼻子冷哼了一聲,一臉濃得化不開的酸氣:“老實交代,他還有沒有碰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