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卡文差不多解決了,不過手法上還需要努力啊,咱在加油的說。。
有一種在乎,叫做不捨得放手。
——————————
距離甘嘉誠住院到現在已經有一個月了,這期間,除了葉落和動漫社衆人還有甘嘉誠班上的同學老師時不時過來探病之外,容希佑幾乎是每天必來的,一來她不用去上課,二來她心裡的愧疚感很嚴重。
雖然甘嘉誠和他老爸老媽再三勸說容希佑沒必要這樣,但是執拗的女孩依舊一意孤行,後來他們也就沒有再勸了。再說了,越是在關鍵的時候,那邊的工作才越是不能放下,現在有容希佑幫忙照顧的話,也沒必要一直往醫院跑了,倒是能輕鬆不少。
甘嘉誠勸了兩句之後也就沒再勸了,而是心安理得地接受女孩的幫助和照顧了,況且這樣還能稍微減輕女孩的一些愧疚感,畢竟即使是容希佑,也是會鑽牛角尖的,不,應該說正因爲是她,所以鑽起牛角尖來更爲嚴重,平時就是一個聽不進別人的話的傢伙,鑽牛角尖的時候就更是了。
不過還好的是,躺了兩個禮拜之後,終於能勉強挪幾步路了,纔不至於到連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也不至於要做一些特別尷尬的事情了。
“……”甘嘉誠從熟睡中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已經看得膩煩了的雪白的天花板,稍微往旁邊偏了一下頭,便看見大開的窗戶和低垂着的白色如輕紗般的窗簾。
只是,原本不應該有風的時候,窗簾卻意外地抖動了兩下。不過甘嘉誠也不是很在意,牀頭櫃上有一盆蘭花,是最常見的建蘭,無聲地搖擺着散發着淡雅的清香,還有一些水果,大多是過來探病的人們帶來的,其實甘嘉誠也不是很明白帶這麼多幹嘛,一個人又吃不下,讓他們自己吃一點又死都不肯,還是葉落“夠義氣”,每次來都幫他“消滅”水果。
想到這裡,甘嘉誠就有點咬牙切齒,好像全身不能動彈還影響了自己的嘴賤程度,總感覺有點說不贏那個傢伙了,而葉落最近也越來越腹黑腹黑,自己都快沒辦法招架了,偏偏又有苦不能說,真不知道以前的那副純良樣是怎麼裝出來的。
雖然現在對葉落的無賴很是沒有辦法,不過甘嘉誠也不着急,等我出院了就是你的死期了,哼哼哼。
這樣想着,甘嘉誠轉過頭來,另外一邊,是躺在旁邊的看護椅上睡着的容希佑,雖然已經是11月多了,但是容希佑還是蓋得不是很厚。大概是因爲冷吧,容希佑的睡相很是“保守”,女孩像一隻小刺蝟一般把全身都蜷縮在了一起,湊在單薄的被子下面,女孩的身體素質很好,即使這樣都沒有一絲感冒的意思。
甘嘉誠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身上是蓋了兩層被子,而上面的那層原本應該蓋在容希佑身上的。
是趁自己睡着了的時候偷偷弄過來的麼?有種說不出的感動,這樣想着,看向女孩的目光更加溫柔了。
容希佑似乎睡得不太舒服,精緻的臉上那小鼻子皺了起來,又伸出玉手輕輕地在臉上揮了揮,似乎想趕跑讓自己不舒服的什麼東西,不過只是在做無用功而已。
容希佑很累,雖然醒着的時候都是一副活力十足的樣子,但是甘嘉誠卻知道女孩並沒有那麼簡單,雖然她想極力隱藏,但是在熟睡的時候還是會暴露出來,她的雙手上是觸目驚心的摩擦的痕跡,甚至還有一些鉛筆的劃痕,一向細心的女孩不可能會犯這種低級失誤,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實在是太累了。
又是去接一些畫畫的兼職了麼?雖然女孩的畫作已經沒有在市場上了,但是“天上佑”的名聲在圈子裡還是有一些的,女孩要去找一點中間畫的工作還是蠻簡單的。
只是中間畫辛苦不說,薪酬還特別少,小佑的技巧原本應該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而不是去畫那種不會有人去在意的中間畫,只是爲了一個無聊的原則。
“咱呢,不想畫你的劇本之外的東西。”
我的劇本啊,真的有那麼高的價值麼?甘嘉誠心裡暗歎,值得麼?讓一個這麼天才的女孩如同被關在牢籠裡的垂死金絲雀一般,價值不菲卻又一文不值。
這次之後,恐怕會更嚴重吧。甘嘉誠無奈,雖然自己知道這完全不能怪容希佑,但是鑽牛角尖的女孩一定會把自己鎖在更堅固的牢籠裡,這是從小到大的瞭解。甘嘉誠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夠在自己儘量能做到的範圍裡,讓女孩任性地多休息一會兒,悄悄地爲她加油,靜靜地看着她的睡臉。
也許自己一生都只能是一個平凡至極的傢伙,但是自己也可以在死之前自豪地對自己說:
曾經的自己,可以在醒來之後,靜靜地看着天才的少女那安逸的睡臉。
艱難地下了牀,只是走幾步就感覺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般,雙手卻抱着一條被子,用盡全力不讓它接觸到地板。
或許沒有人知道,或許沒有人在乎。
但是這個時候的他,真的很自私,明知道這樣子是不應該的,可是卻沒有辦法去逼迫自己下定決心。
不捨得。
有一種就連想想都會覺得恐怖至極的情況,沒有了容希佑,到底還剩下什麼呢?
一直以來,追逐的目標是她。
一直以來,不斷努力也只是爲了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
一直以來,儘管無數次地假裝不在意,但是實際上還是很在意,她的感受。
雖然女孩一次又一次地展現在自己面前的是無邪陽光的笑容,但是甘嘉誠卻能夠嗅到那一絲絲的別樣的味道。
這樣子繼續下去真的可以麼?
小佑又是怎麼想的呢?
說不定比自己看得還清楚,只是爲什麼她卻可以這麼從容,又說不定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畢竟,如此平凡的自己,怎麼能夠看得穿那個自信如大海、驕傲如太陽一般的女孩呢?
有一種在乎,叫做不捨得放手。
是的,甘嘉誠很明白,自己只是不捨得放手而已。
不捨得放開這個女孩,寧願給她帶來困擾也不願意放開,或許是自私,或許是任性,總之就是不願放開。
放開了之後,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或許是行屍走肉,或許會比那更糟。
“於是,就這麼死死地攥着不放麼?”
彷彿有一個聲音從心底裡慢慢地升起來,小小的,卻令人無法不去在意,揮之不去,總是在心底最深處迴盪着。
他感覺自己都快要崩潰了,但是每一次看到女孩的俏臉,總是如同催眠一般地忘記了所有,忘記了之前下過的所有決心,心甘情願地變成醜陋的自私者。
“這樣對她只有壞處,對你也沒有絲毫好處,只是爲了你的感覺而已,難道就要犧牲這樣的一個女孩麼?”
“所謂的在乎就只是這樣自私的在乎麼?”
“就算變成了行屍走肉又怎麼樣?只要還有人可以喜歡,可以爲之努力,就算離開了你的身邊,女孩還是那顆驕傲的太陽,依舊可以肆意地放射灼熱的光芒,甚至會比現在耀眼得多得多。”
“真的有那麼難選擇麼?”
……
其實並沒有。
只是,不捨得。
不捨得,這麼多的記憶都變成夢幻泡影;
不捨得,那麼多的努力都變成無用之功;
不捨得,答應過的承諾都變成水月鏡花。
只是,這又怎樣呢?
將不屬於自己的被子又蓋了回去,甘嘉誠的眼睛裡滿是迷茫。
忽然,容希佑放開了緊握着的小拳頭,可愛的鼻子輕輕地嗅着什麼味道一般,緊接着便緊緊地捏住了蓋在她身上的單薄被單,白皙的玉手上的指節因爲用力而顯得更加蒼白,女孩緊閉的雙眼告訴了甘嘉誠答案。
或許是無能爲力沒有錯,我永遠也跟不上小佑的腳步,甚至從來沒有縮短過距離,反而是越拉越大,但是小佑並沒有放棄過我,一直在身邊,鼓勵着。
自說自話的就放棄了不止是對不起自己,也是對不起小佑啊。
這樣想着,甘嘉誠忽然又覺得彷彿不是那麼絕望了,只是他並沒有發現的是,在他釋然之前,有一條輕輕的無形的金色絲線似乎在空中搖晃着,散發出熒光。
“唔……?”感覺到奇怪的壓力,容希佑不由得睜開了水汪汪的眼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孩。
“對不起,吵醒你了?”甘嘉誠輕聲問道。
“誒?”容希佑依舊是一副呆愣愣地樣子,對現在的情況不是很理解。
起牀低血壓又犯了啊,甘嘉誠無奈,最近的小佑,真的是太累了吧。